《甜的不像酒》序禾

7、第 7 章

　　十一月中旬，天气也冷了起来，俞彤早早裹上厚外套，她是最怕冷的。

　　早自习，风从窗户外吹进来，冷得俞彤不住地打了个寒战，陆远通察觉到，示意周钦关窗。
　　俞彤听到动静，礼貌地跟周钦道了声谢。
　　周钦连忙摆手：“你还是谢通哥吧，是他刚刚让我关上的。”“
　　陆远通闻言将脸又往领子里缩了一截：“没，我也冷。”
　　周钦给了他一记白眼，小声嘟囔：“这都不敢承认。”
　　陆远通沉默着没说话，依然低头看着书。
　　他是不敢承认没错，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
　　他压根没资格喜欢别人，只敢埋在心底。
　　陆远通也叫了自己无数次胆小鬼，那又怎样，在面对俞彤时，他就是胆小鬼。

　　陆远通的思绪被拉到升初二的那个暑假，那是陆远通第一次见到俞彤。小姑娘明媚似阳光，不，比阳光还要闪耀。
　　她像是他的OK绷，就算只是看一眼，也总能治愈他糟糕的心情。
　　那时陆江顺因工作原因被调到了乡镇的分公司，家里人就跟着一起来到了嘉禾。那时家里的生活因为陆江顺交的罚款也拮据了不少。
　　俞彤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闯进他的世界。

　　他们住的出租屋还没给陆远通买书桌，陆江顺就干脆把陆远通带到公司，给他找个了茶水间自习。
　　俞彤那天也刚巧跟着俞涛去了公司，只不过是因为家里实在呆不下去，想去公司玩的。

　　“彤彤啊，你先去那边茶水间里待会儿，爸爸忙完工作带你去吃好吃的哈。”
　　“好的爸爸。”
　　一旁的同事打趣，“哎呦老俞，你女儿都长成大姑娘啦，出落地真漂亮。”
　　俞彤也大方地回应一个笑容：“谢谢阿姨！你也很漂亮！”
　　公司的几个长辈算是看着俞彤长大的，自小便能说会道，很招人喜欢。
　　“奥对了，你把这个端进去慢慢吃。”俞涛端给俞彤一个果盘。

　　俞彤推开磨砂玻璃门，看见一个陌生少年背对着她，手里的笔时不时在上面划两笔。
　　白色的短袖和灰色的短运动裤衬得他很阳光，很干净。
　　她属于很外向的人，拉开陆远通身旁的凳子坐上去。
　　“哈喽！”
　　少年闻言抬眉，对上小姑娘清澈的眼睛。
　　俞彤把水果也一起推到少年面前：“要不要一起吃，我爸爸拿过来的。”
　　陆远通闻到身边不知道来自洗衣液还是沐浴露的清香，随后只抬头撇了一眼果盘，沉默地摇摇头。
　　俞彤被泼冷水也不气馁，像个小话匣子：
　　“我没见过你唉，你是新越的吗？”
　　“你做的这题目看起来好难哦，你都会做吗？”
　　“我经常来公司玩，你第一次来吗？”
　　“跟着谁来的呀？”
　　“……”
　　俞彤连问了好几个问题，陆远通也只是摇头或者点点头。
　　“你不吃水果的话，我有糖的。”
　　说着从口袋里摸索出几颗小巧的水果糖放在陆远通手边：“都给你了。”
　　陆远通再次抬起头来看她，少女一双大眼睛看着他，俞彤不属于长相惊艳那一挂，但胜在眼睛很好看，是圆圆的杏眼，加上五官周正，倒是耐看。
　　双眼皮的褶子很宽，衬得眼睛更大了。
　　陆远通收回目光轻声道：“不用了。”
　　俞彤怕陆远通在客气，便退了一步：“那你挑一个也行。”
　　陆远通也知道自己可能也拗不过她，便随手拿了一颗放在文具盒边。
　　“你是新越吗？叫什么名字呀？”
　　少年点点头，翻开习题册第一页给她看。
　　俞彤俯身凑近了看，一字一顿地念出他的名字：“陆，远，通。”
　　陆远通心头微微一震，少女的声音像是夏天除去燥热的薄荷，念出来的名字尤其地甜。
　　细软的发丝自然垂落在他的手臂上，头也向前，从后面看像是缩进他的怀里。
　　他更清晰地闻到少女身上散发的淡淡香气，是并不甜腻的花果香。

　　后来初三开学，陆远通认出班里那个生龙活虎的小太阳，她话还是一样多，整天都笑嘻嘻的。
　　只是她好像把他给忘了，为此陆远通郁闷了好久。

　　下课后俞彤连忙缩进何澄澄的怀里，“冻死我了，我就该裹件棉袄来的。”
　　何澄澄无奈：“要不要去灌点热水捂一捂啊，你手怪凉的，我跟你一起。”
　　“太冷啦，不想动。”俞彤慵懒的倒在何澄澄肩上。
　　何澄澄刚想劝她，抬眼就看见俞彤的水杯被陆远通拿起来，侧头小声道：“你不用去也有热水了。”
　　俞彤疑惑，转头看见少年拿着她的水杯，陆远通也抬眼对上俞彤的目光，举了举手里黄色水杯歪头示意。
　　陆远通抬腿离开半晌俞彤才回过神，对着他的背影说：“谢谢哈。”
　　少年闻言侧身对着俞彤点了点头便出去了。

　　“他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啊？”何澄澄低头对着俞彤挑了挑眉。
　　“别别别，他就是乐于助人。”
　　何澄澄不屑，摆摆手：“我可没见过他助过我。”
　　“你开口去找他，都会帮你的啦。”俞彤笑笑。

　　确实，陆远通在班里像是好好先生，平日里礼貌待人属于人人都喜欢的那种类型。别人找他他都会去帮，尽管没那么热情，但是都尽力的完成。
　　他对很多人都一样好，只是到了她这里，好像总是多出那么一点。

　　两人谈话之际，陆远通也回来了，全程不超过三分钟。
　　俞彤接过水杯：“飞毛腿啊你这么快。”
　　“嗯，怕你冻死。”陆远通笑着，回到座位向后捋了捋短发。

　　陆远通这段时间闲下来就主动找俞彤聊天，俞彤也配合着，关系也越来越近。

　　所有人都以为他俩在一起了，偶尔俞彤也听说有人磕他俩的cp。
　　俞彤对此波澜不惊。
　　陆远通自然也知道，周钦在他耳边说话，想不知道都难，但他很清楚，现在不是时候。
　　陆远通属于喜欢一个人，要在一起的话就要负责，想着把自己的能力提升上去，才有资格讲未来，不然都是空想。
　　他有一点不同，与青春期莽莽撞撞的男孩相比，多了几分对未来的思虑和稳重。
　　而俞彤则需要一个安稳的未来和对方说出口的一份坚定的爱。她不会去随便谈恋爱，也更倾向于从一而终，一生只爱一人，也只想爱一人。

　　两人也默契地没有捅破这层窗户纸。

　　“俞彤我给你脸了？你能不能收一收你这副婊子样啊？”

　　俞彤被田雨宁堵在居民楼的小巷里。

　　田雨宁尖锐的生意几乎刺破耳膜。

　　几周下来，田雨宁时常能看见陆远通和俞彤出双入对，嫉妒心让她再也装不下去，开始在学校里造俞彤的黄谣，找人去加她的联系方式骂她，也在俞彤经过时跟同伴议论着，再发出一声声刺耳的笑声......
　　俞彤尝试了找老师，但老师也就只能把田雨宁叫到办公室教育几句，再强制她说出一声抱歉。
　　出了办公室对上田雨宁的眼神，这显然没有什么用。

　　今天放学时俞彤也提起了一些戒备心，但还是在经过一条过道时，被人扯着衣领拉到巷子里。
　　俞彤懵了一瞬，张嘴呼救：“救命啊！救——唔——”
　　俞彤被男人捂紧嘴巴，呼喊生被压在掌心中。
　　手很肥，很臭，全是烟味，俞彤最烦闻到这个味道。
　　俞彤被人推到在墙边，死死摁住了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