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不远方》陈闻和序

15、15

　　到了商场，程原看了商场的指示牌，手指点了下目的地，许嘉闻一看，是一家外国牌子的西装配饰店。

　　许嘉闻心里很惊喜，隐约猜到了程原的用意，但没有吱声，生怕惊喜落空。

　　店内人不多，导购一看到来人就迎上来。

　　一男一女来这里的，多半是女客人说了算，于是她直接问程原：“这位客人您好，请问您想看看什么？我来为您介绍。”

　　程原笑着，礼貌回应，“您好，能带我去看看领带和衬衫夹吗？”

　　“当然，”导购脸上的笑容更深，伸手为两人指路，“这边看。”

　　“阿原...你来这里是为我选东西吗？”许嘉闻低声说

　　程原点头，言语调侃他，“怎么了？不喜欢？”

　　“喜欢啊，就是有点儿惊喜。”

　　—

　　店内的配饰琳琅满目，让人有些看花了眼。

　　程原一眼相中一条淡蓝纯色领带，面料哑光，应该很配那套西装。

　　程原回头，打量着许嘉闻今天身上穿的西装，是风格偏休闲的米白色。

　　许嘉闻就站在那儿，乖乖让程原看。

　　“嘉闻，你把衬衫扣子系好，我给你试一下这条领带。”

　　之前为了舒服，许嘉闻把领子上两颗纽扣解开了，闻言他立刻系好。

　　程原上前半步，把领带绕过许嘉闻的衣领，并整理好后面的褶皱，又把手顺着领带到许嘉闻胸前，手法熟练地打好结。

　　程原距离许嘉闻很近，近到许嘉闻一动不敢动，身上僵硬着站在那里，程原身上的香味很好闻，区别于上次的茉莉花香水味，这次更像橙花。

　　程原为其认真打领带的时候，许嘉闻一直低头注视着她，程原的身高差不多与许嘉闻的领口齐平，许嘉闻能完全看到程原的眼神。

　　是那种认真的，眼里只有自己的眼神。

　　如果程原足够细心，一定能听到他身上的心跳声。

　　如果不是导购在一旁，许嘉闻想，他会忍不住想抱抱她。

　　领带打好，程原松开手，又顺便抚平了许嘉闻肩膀上西装外套的褶皱。

　　随后后退半步，以合适的距离仔细看他，随后满意的笑笑，又抬眼看着许嘉闻，“你去照一下镜子吗？很好看，就要这条吧。”

　　“不用了，你说好看的，一定都好看...”

　　“我特别喜欢。”

　　两人的骨架有些差距，许嘉闻的肩膀要宽出程原不少，两人对立着，气氛暧昧至极。

　　一边的导购员忍笑，脸都憋红了，显然已经对这对客人嗑生嗑死。

　　内心有小鹿在狂奔，大喊太甜了。

　　程原没有强求，“那好，正好趁着领带还没摘下来，去看看领带夹。”

　　许嘉闻乖乖跟在程原身后，程原看到哪儿他就看到哪儿。

　　程原眼光很好，一眼看中那只银色的，上面嵌了一颗蓝宝石，在店内的顶光下熠熠生辉。

　　程原指着那个领带夹看向一旁的导购员，“您好，能帮我拿一下那只吗？”

　　导购小姐这才回过神来，连忙答应，走过去从柜台里把衬衫夹拿出来。

　　程原接过，又转身往许嘉闻身上比对，虽然没有穿那套定制的西装，但在许嘉闻身上依然很好看。

　　“那就这只吧很好看。”

　　“行！”许嘉闻当然没有异议。

　　程原把领带夹递给导购员，“麻烦包起来吧。”

　　闻言，许嘉闻也把领子上的领带轻解下来，理好递给她，“麻烦了。”

　　许嘉闻自觉去付钱。

　　已经包好东西的导购员见来付款的是许嘉闻，面上露出惊讶的表情。

　　许嘉闻觉得奇怪，“你...怎么了？”

　　那女生顿觉失仪，连忙调整表情，“没事先生，就是...我以为会是那位漂亮的小姐来付钱。”

　　听到人夸阿原好看，许嘉闻笑，又说：“出来怎么能让女生付钱呢？”

　　对面的人表情更惊讶了，或许终于意识到了什么，一边把东西递给许嘉闻，一边解释，“不是...我以为，您二位已经结婚了的。”

　　毕竟两人之间的氛围实在很不一般，用现在的流行词来说，大概叫：很有性|张力。

　　许嘉闻心里又炸开了花，忍不住掩唇轻咳，面上却佯装正经，“没，我们...还没在一起。”

　　“走了。”

　　不知道是什么缘故，没等导购员再说话，许嘉闻就回去了。

　　程原在原来的地方等自己，脚步悠然地在店内闲逛，许嘉闻过来后，先是询问程原的意见，“阿原，接下来我们去哪？”

　　程原拿出手机看了看，发现已经十一点多了，于是建议：“我们先找个地方吃饭吧，然后再回家。”

　　程原说完，许嘉闻已经开始定餐厅了。

　　商场里的餐厅也不过就那几样，一家烤肉店离得最近，许嘉闻本还在犹豫，说要不要再看看别的。

　　程原拿过手机看了看，也想着别麻烦了，“就这家吧，挺好的。”

　　许嘉闻点头，把位置定了下来。

　　此时正赶上饭点，店里人还不少，服务员带他们到位置上，又把火点起来，在锅上铺好油纸。

　　许嘉闻很有眼力见，都没怎么要程原动手，自己把肉烤上，饮料也倒好放在程原旁边。

　　程原哭笑不得，“你把事情都干了，让我干嘛？等着吃吗？”

　　许嘉闻忙着给程原递纸巾，一边说：“这是我应该做的！”

　　程原不和他辩论这些，只是安静坐着等待。

　　别的桌上客人交谈声音很大，整个店内都很热闹，温渡有些上升。

　　程原把外套脱掉，只穿一件长裙子，在室内倒也不冷。

　　“程泓，你喜欢吃这个吗？这个好吃。”

　　听到熟悉的名字，程原回头，许嘉闻自然也听过程泓的名字，知道是遇上阿原的弟弟了。

　　由于殿内是的椅子是长沙发样式，靠背有些高，程泓也背对他们，程原一开始并没看到他也在这里。

　　尤其...旁边还有一个同龄女生。

　　“小泓？”

　　程原还是叫了他一声。

　　程泓听到熟悉的声音后猛地回头，脸瞬间红了起来，说话也是结结巴巴的：“姐？你...你也在啊。”

　　“姐姐好！”说话的是对面一个男生高高瘦瘦，笑起来很爽朗，程原应该认识，是赵阿姨的儿子，和程泓同岁，两人关系很好，看样子今天也是一起出来的。

　　程泓旁边的女生倒是大大方方地，挥手和程原打招呼，笑的灿烂，连眼睛都是弯弯的。

　　“姐姐好，我是程泓的...”程泓眼睛往她的方向看了一眼，那女生接收到眼神攻击，瞪了他一眼接着说：“同班同学。”

　　“我叫宋晴方，晴天的晴，方向的方，今天出来正好和他们俩偶遇了就一起吃了。”

　　宋晴方三言两语就把话说清楚了。

　　程原点头，也没问两人之间的具体关系，只说：“你们在外面好好玩，注意安全，小泓，你跟思远保护好人家女同学。”

　　赵思远倒是坦荡，点头比了个“OK”的手势，程泓的表情倒是不太对劲，眼神都不敢直视程原，只是点头。

　　程原回过头去，程泓才抬头，却正好和许嘉闻对视上，这时才意识到许嘉闻也在这儿。

　　许嘉闻和他挑了挑眉，程泓的目光不甚友善。

　　程原安稳坐下，肉也烤好了，吃着，许嘉闻问她：“程泓和别的女生出来，你就没一点不放心吗？”

　　程原没有犹豫直接回他说：“小泓是个懂事的孩子，他没承认那就一定是没在一起，一切都顺其自然吧，他不会乱来的。”

　　“思远这孩子也很好，他们玩在一起，爸妈都不担心他学坏。”

　　“所以我没什么好担心的。”

　　许嘉闻点头，这孩子看着倒是好孩子，只是对自己怎么看着有点不友善呢。

　　看来以后有机会，他得多和这小子处好关系才对。

　　—

　　两人吃完后并没有在这里逗留多久，家里的排骨没人照看，程原想着早点回去。

　　于是吃完饭许嘉闻就立刻把程原送回去了。

　　路上没怎么堵车，没多久就到了锦中华府，程原并没说什么，车一到小区门口她就解安全带要下车了。

　　要回头和许嘉闻道别的时候却正好看到他依依不舍的眼神，程原被逗笑，觉得他实在很可爱，于是又坐回副驾，伸手摩挲了几下他的头。

　　顺顺的，似乎比排骨的头还好摸。

　　“我们下次再见喽。”

　　许嘉闻点点头，程原心头一动，人倾身过去，抬起手臂环抱住他，橙花香味瞬间盈满怀抱。

　　许嘉闻的脸一下就变得通红，手却比脑子还快，在程原抱住他的瞬间就也抱紧程原，程原腰很细，许嘉闻将她整个人抱在怀里似乎不费丝毫力气。

　　这一瞬间，许嘉闻感觉自己似乎拥有了全世界。

　　程原抱着他，由于身高差异，头只能埋在他的颈窝，程原头微微抬起，声音停留在他耳畔。

　　“我很期待下次和你见面，不见你的时候——也会想起你的。”

　　许嘉闻仍然愣着，手也不松开，程原感觉自己都快喘不过来气了，于是拍拍他的背，提醒他：“好了，松开吧，我真的要回家了，不然小排骨要饿坏了。”

　　说到小排骨，许嘉闻才不情不愿的松开手。

　　一会看着程原离开的背影，直到看不见才发动车子离开。

　　—

　　程原到家以后先是给小排骨喂好狗粮，紧接着又要把下周的课程赶出来。

　　程原一直忙到晚上才忙完，才关上电脑就看到了沈汇婷的微信。

　　【妈妈：阿原，今天回来吃吧，好不容易周末了还在外面，你爷爷想着你呢。】

　　【程原：好，现在就回去(笑)】

　　程原到家的时候家里饭已经做好了，难得赶上程泓周末在家，程原也不上班，饭做的就早了点儿。

　　程泓已经老实坐在了饭桌上，看到程原回来了，面上有些欲言又止，或许是碍于大人在场，有些话不好意思说。

　　“咱们开饭吧。”

　　程原到了，程老爷子也从客厅过来了。

　　饭桌上又不免聊起程原和许嘉闻的事。

　　“阿原啊，你要是真喜欢那许家小子，就赶紧答应人家好啦，我看那小许也是个实诚孩子，你连喜欢不喜欢都不说，人也一直追着你跑，车接车送没一次落下的。”

　　沈汇婷虽是这么说，但心里也清楚自己女儿绝对不是玩弄别人感情的人。

　　那许家小子之所以一直都追着程原，无非是之前阿原就表过态，那小子知道自己势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