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情》唐茜如

30、尾声

　　第三十章尾声

　　卫庄稍一迟疑，盖聂就立即往后退了一步，结束了这难得的主动。
　　卫庄心中焦急，一把握住盖聂的手腕，厉声道：“师哥！”
　　高月看着两人的动作，心中已经明白了十分。盖聂将珠子渡给了卫庄。
　　“你可知世上已经没有第二课玲珑珠可以救你了，你再也不能复明了。”高月忍不住开口问道。
　　“无妨。”盖聂淡淡地答道。
　　“若我把这个消息散布到江湖之上，不知有多少人想要与剑圣一比高下了。”
　　“那得先问过鲨齿了。”卫庄将盖聂一把扯过，搂进怀里，冷然地抽出了自己的佩剑，鲨齿。
　　“你不会。”盖聂却出乎意料地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高月反问道。
　　“因为你的心不够狠。”盖聂开口道。
　　高月虽然心思敏捷，但是她毕竟还是个孩子，她有着孩子的弱点，那就是心软。
　　若是高月的心够狠，那么刚才她就不会拿出玲珑珠，更不会出言警示，让盖聂知道她在何处？
　　她既想挑拨盖聂和卫庄之间的感情，却又忍不住想为盖聂留一份希望，所以当盖聂动手去抢的时候，她并没有拼尽全力去毁珠。

　　若是卫庄动手，只怕还未出手，玲珑珠已毁。盖聂正是想到了这一点，才立即出手，他赌的就是高月的心软。果然他赌对了。

　　“世人皆道剑圣剑法无双，想不到这看透人心的本领，剑圣却也丝毫不差。”高月很快就明白了盖聂的言下之意，开口说道。“对，我忘记了，大叔和卫庄师出同门，既然都是鬼谷门下，岂会不差？”
　　高月看了看周围，端木蓉虽不会出手，却也不会助自己。而白凤，卫庄，盖聂三人，自己则并非敌手。
　　“那眼下大叔准备如何对我？”高月开口问道。
　　盖聂微微一笑道：“眼下此间事了，月儿自然是要回阴阳宫了。”
　　“大叔不留我，难道卫庄不想留下我？”高月抬眼看了一眼卫庄，说道。她是阴阳宫的圣女，卫庄若能留下她，自然大有好处。
　　“我放你走，小庄自然不会为难你。”盖聂说道。
　　“师哥的话就是我的话，还不快滚。”卫庄看着高月一脸不信的样子，开口说道。
　　“我可是阴阳宫的圣女。”高月第一次发现，自己的行情好像也没那么紧俏。
　　见二人不为所动，高月又说道，“我可是灭了整个罗网。”
　　“罗网作恶多端，早该有此下场。更何况他们曾追杀于我，我难道还要为他们报仇不成？”盖聂反问道。
　　“那毒出自阴阳宫。”高月又忽然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话。
　　盖聂道：“并非你下的，不是吗？”
　　卫庄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被盖聂紧紧地按住了手。

　　高月抿了抿嘴，最终展颜一笑。她一笑，满室春光。
　　虽然只是小小年纪，却已见其倾城之色。
　　她输了，输给了人心。

　　“既是如此，那月儿也就告辞了。七日之后，雪女和盗跖自会回到墨门。他们没事。”高月说着，将令牌扔还给了白凤。
　　白凤看着高月，忽然开口道：“七日之后，我若见不到小跖，必入阴阳宫。”
　　“自然。这一次我没能收服流沙，下一次，我必然要做到。”高月亦笑着说道。

　　高月离去之后，端木蓉开口道：“卫庄，你为何肯放月儿离开？”
　　以月儿的资质，阴阳宫的本事，只怕再过几年，必然成为武林中的一方人物。对于这样的人，卫庄不是应该趁其羽翼未丰的时候，斩草除根吗？
　　“我听师哥的。”卫庄伸手抚了一下盖聂的手掌，开口道，“更何况，我意欲退隐，武林如何，与我何干？”
　　“你要退隐？”端木蓉惊讶地说道，“为什么？”
　　“这与你何干。”卫庄冷哼一声。
　　“是为了盖聂。”端木蓉忽然抬眼看着盖聂，开口问道。
　　“是有如何？师哥是我的，你想也别想。”卫庄看着端木蓉，开口说道。怀中的师哥不知为何却没有反驳，卫庄心中更是欢喜，又继续道，“我创立流沙是为师哥，既然已经寻到他，自然要陪他找遍名医，为他解毒。”此时不表白心意，更待何时？

　　“若是找不到呢？”端木蓉开口道，“我已是武林第一名医，你认为还能找到更好的大夫吗？”

　　“那我就陪他一生，做他的拐杖。”卫庄看着端木蓉，只觉得这个女子虎视眈眈，不可小觑。

　　端木蓉嘴角勾起一丝微笑，看着盖聂，开口道：“既是如此，盖聂，你输了。”

　　窗外风吹杨柳，柳枝依依多情得好似少女，牵住了离人的心。

　　三月后。

　　卫庄的旧疾经过端木蓉的医治，总算彻底去了根。
　　而盖聂的毒，也在端木蓉的妙手之下，彻底清除，恢复了视力。
　　两人一起退隐鬼谷，不问江湖世事，流沙也在江湖上彻底失去了踪迹。

　　夕阳西下，墨门之外的小镇上，两位女子正踏步而来。
　　其中一位穿着红衣，艳似火，不是赤炼又是何人？
　　而另一位穿着蓝衣，沉似水，正是端木蓉。
　　“不是说盖聂的毒非玲珑珠不可解吗？”赤炼开口问道。端木蓉那日忽然提出她能解开盖聂的毒，众人皆不以为意，以为是端木蓉异想天开，因为这世上再也没有玲珑珠了。
　　谁知端木蓉还真的做到了。

　　“这不过是我和盖聂打的一个赌。”端木蓉笑着答道。“其实盖聂的毒，从来就不需要玲珑珠。”

　　“原来如此，那你们何时下了赌？”
　　“在黄水镇遇到你之前。当日就是我从卫庄身旁带走盖聂的。”
　　“你们赌了什么？”
　　“我赌在卫庄心中，盖聂必然胜过流沙。”
　　“为什么要赌这个？”
　　“因为这世上再动人的权利，也比不上情之一字。解散流沙，未必要用剑去做。”
　　“那你做到了吗？”
　　“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