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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   成婚后,秦父虽然不满秦风自作主张,但毕竟已成定局,婚礼当日也本着人前体面露了面,显然是已经接受这种结果,但到底不怎么待见陈锦。
      在他眼里,陈锦那是远远配不上自己风姿绰约的儿子的,只是拗不过秦风喜欢。
      好在在盛京逗留的时间不算长,大部分时间也都住在福满楼,倒也相安无事。
      值得一提的是,秦风的婚礼,作为朋友的沈书铭却没有到场,寄过来的贺礼倒是贴心。
      贺礼是两套月白色的锦服,苏绣昂贵自是不消多提,有意思的是衣服上的花纹都一样,只是大小不同,交领内侧互相绣了二人的名字。
      陈锦喜欢的紧,要不是秦风讲究干净,恨不得天天让秦风穿在身上才好。
      按照当朝律法,官员规定的婚假是十天,转眼间便到了二人启程南洲的日子。
      南洲是南林县的上级管辖部门,管辖着包括南林县、南山县、南覃县、南通县四个县城,不算富裕,与江南鱼米之乡、蜀汉天府之国这些富饶的地方不能比,但也不算贫穷,比起陈锦闹饥荒的老家,又或者西北干旱之地要强的多。
      总的来说,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普通老百姓能吃饱穿暖,但要有点余钱也是没有的,就像秦风曾经在桐云镇教书,能上学的孩子还是少数。
      尽管他并不收学费,但对于农户家而言,多一个孩子上学,就意味着要少一个劳动力,再者,书本、笔墨纸砚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秦风轻轻拍着陈锦的背,哄孩子似,昨夜的秦风确实有些太凶了,不怪孩子贪睡。
      他自己吃饱了,倒是神清气爽,思维活跃起来,便开始琢磨公务上的事。
      驾车的马夫是在秦府干了很多年的老师傅,每当家里有人出远门都是他当差,驾车又快又稳,车轮滚滚驶过,扬起一片烟尘。
      眼看着天要黑了,将将进了南覃县的地界儿,二人便在附近的驿站停下落脚。车夫去系马,秦风要了两间房和一些酒菜分别送到两个房间里,便牵着陈锦回房了。
      半夜,二人熟睡之际,秦风突然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吵醒,他惊醒但警惕地没有动弹,只是悄然睁开眼,看向骤然打开一条缝的门。
      只见两道漆黑矫健的身影窜进屋内,在屋内四处翻找。
      二人体型魁梧,秦风虽然功夫尚可,但毕竟身边有个陈锦,见他们只是求财,并不害命,秦风便不欲闹出什么动静,任由二人在屋内搜刮。
      但其中有一个人,编着辫子,额头上有个大黑痣,看来跟抢陈锦的人是同一群人。
      秦风心里大致有数了,此前他派人在盛京附近查过,但这行人来去无踪,没有定数,一直没搜到,此刻居然又碰上了。
      次日,陈锦醒来后,看着屋内被翻的乱七八糟的行李,吓坏了,拍着秦风的胸口喊道:“夫子,我们房间有盗贼!”
      秦风被拍得胸口一闷,差点没岔过气,拽着陈锦的手握进自己的掌心,面色无奈道:“大清早的,你要谋杀亲夫吗?”继而继续解释道:“盗贼早走了。”
      “你怎么知道?”陈锦转头看着他,目光疑惑。
      秦风发了个哈欠,把人薅进怀里,搂住,“他们半夜来的时候,把我吵醒了。”
      “那你为什么不拦住他们呢?”陈锦看着一地狼籍,心疼坏了。
      “因为夫子我弱不禁风,打不过人家呗。”秦风拖着嗓音调侃,一点也没觉得自己打不过马贼而丢脸。
      术业有专攻,人哪能尽善尽美的,有点功夫能傍身,能满足自己的媳妇儿就够了。秦风恬不知耻地在心里想着。
      没成想,陈锦居然跟他想一块儿去了。
      “还弱不禁风呢,一到晚上跟打桩似的,不知道多有力。”陈锦本想在心里想想,却小声嘀咕出声音,被耳尖的秦风捕捉到,欣然接纳了这份表扬。
      “看来小锦儿对为夫的床上功夫还挺满意,为夫深感荣幸。”秦风噙着笑,故意都怀里的人。
      果然,陈锦被他逗得小脸一红,为了藏住脸,傻乎乎地把脸埋进人胸口,露出一只红透了的耳朵尖,真真是可爱极了。
      “我们的钱财被偷了,那我们路上可怎么办?”去南洲还得两三天才能到呢,陈锦担忧的问。
      “没事儿,我身上还有些银票,一直放在衣服的口袋里,昨夜二人并没有搜我们换下来的衣服。”
      衣服放在床边的椅子上,离着床近,马贼估计觉得随身携带的不过是些零钱,不想打草惊蛇,便没有走近。
      “我们要报官吗?”
      “自然是要报的。”毕竟到了自己的地界儿,那就顺便私访一下民情。
      秦风把怀里的人抱起来,叼着人家亲了一会子,才放人去穿衣服起床洗漱。
      一出门,就看到马夫向自己走来,说是马车上的行李被人偷了,秦风预料之中,淡定回了句嗯。
      三人在店里吃早饭时,秦风问店小二:“你们知道昨夜驿站遭贼了吗?”
      店小二眼神有些闪躲,但依旧强装淡定道:“不知道,我们夜里睡的沉。”
      秦风心下有了些推测,不再从他这里套话,吃完直接朝县令府出发。
      朝堂上,县官李自徴是个年纪四十有余的中年男人,身材圆润,脸上的肥肉随着他说话一直颤抖。
      他坐在案前,一边打着呵欠,一边慢悠悠地问:“堂下何人,状告何事?”
      秦风规规矩矩跪在堂下,扬声道:“启禀大人,草民秦文,路过贵县,在驿站休息一晚,半夜遭了盗贼,丢了盘缠和一些行礼。”
      “半夜糟的贼,现在只怕贼人已经跑远了。”县官脸上堆着伪善的笑容,明显有推脱之意。
      秦风不管他,继续说道:“贼人潜入时,草民迷糊之间醒了一会,看见那贼人扎着麻花辫,额头中间有颗大黑痣。”他详细描述了盗贼的特征。
      “哦?你醒了为什么还任由贼人得逞呢?”一边说,一边皱着眉头,反倒责怪起被偷的人不作为。
      “那两个贼人身材魁梧,草民一介书生,难敌四手,为保全安危,所以不敢出声制止。”秦风解释道。
      县官依旧打着太极,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不愿意继续追查,秦风心中冷笑,还好自己今早已经让暗卫去追查了。
      这两个暗卫是秦孝明拨给他的,身手了得,是江湖数一数二的武林高手,抓马贼自然不在话下,只是暗卫当时有要务在身,今早才匆匆赶到秦风身边。
      秦风不欲纠缠,只不悦地睨了县官一眼:看来,自己新官上任的第一把火要烧起来了。
      果然,不多时,暗卫明朗就回来报告,说是找到了马贼的窝,就在驿站附近的五云山上,明清正在据点蹲守,估摸着有十五六号人。
      十五六号人,如果加上官兵,缴获易如反掌,但如果只有二人,难免会有漏网之鱼。
      秦风想了想,便说:“那便等三日吧,我传信去南林,借兵援助。”
      等候的这几日,秦风也没闲着,牵着陈锦在城里晃悠,想要打听那肥头大耳的县官的一些做派,这一打听,可不得了哦。
      “真作孽啊,李县官的小舅子强抢民女,差点闹出了人命哦。”
      茶馆里,秦风一边喝茶,一边问说话的那大哥:“还有这事儿?”
      那大哥本来在跟自己同乡八卦,听到秦风的声音,连忙兴致勃勃地过来宣传:“可不是嘛,那丫头命苦,只有个老父亲,本来人家有个青梅竹马的未婚夫,但未婚夫去年入伍了,她长得标志,就遭了那纨绔的觊觎,半夜给撸到了船上。”
      说到这,大哥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继续道:“那丫头不从,从船上跳了下去,夜里搜查的打手都没找到她,以为她淹死了。实际上她会水,半夜跑回家,带着她的老父亲连夜离开了南覃,因为是我邻村,我半夜吃完酒回家,正好看到二人急匆匆地往外跑。”
      大哥话音未落,就有其他人接二连三地应和。
      “可不嘛,那小舅子仗势欺人,作恶惯了。”
      “李县官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都打听过了,我们县的赋税,比隔壁南林县高了十分之一。”
      “还有去年……”
      秦风听着这些话,向来散漫淡定的人,都开始冒起肝火。
      这几天,他搜集了一些证据,待五云山上的马贼被缴获,一起怼到县官面前,一纸罪状,抄了县官的府邸。
      打开库房的瞬间,饶是秦风奢侈惯了,看着满室的金银财宝,也难免吃惊,一个小小的县城,居然薅了如此多的明脂明膏。
      除了和马贼合伙的七成油水,平日里克扣朝廷拨款,擅自加大赋税,以及一些官商勾结…这狗贪官,还真是钻钱眼里去了。
      秦风写了张奏折,将此事一一说明,又建议将这些钱财,一半充国库,一半用于南覃县水利工程。
      南覃南北水资源差距大,南边有河,水源丰沛,北边只有一条从南林县流出来的小溪,一到农田灌溉期,就捉襟见肘不够用,常常有一些农民因为抢不到水而发生争执。
      如果在南边修个水库,将南边的河水引流过来,就可以解决北边的用水问题。
      朝廷的批复很快就下来了,准了秦风的建议,同时新的县官已经在上任的路上,南覃县由秦风暂管几日。
      这一来一回又一等,耽搁了近十天,等新的县官上任,交代好各项事宜,秦风这才继续上路,赶回南洲上任。
      前南州府尹是个有些古板的老爷子,正好于今年年初时告甲归田,正巧之前秦风在南州下辖的村镇待过几年,皇帝便以深入民意为由,全了他的心愿,也是抚慰之前秦府蒙冤之事。
      南州说不上大,经过在南覃县烧的第一把大火,另外三个县都夹着尾巴做人,生怕第二把火蔓延到自己身上。
      一回到南林,陈锦就着急忙慌地要回大李村,把他的朝阳和逐月抱回来,秦夫子自然应允,亲自和他一起回了大李村,一路上都有相熟的村民来道和,秦风一一应下,笑着和村民寒暄几句。
      近一年没回,这门前的草早已长满半尺有余,秋千的坐板也在风吹日晒中裂开,他们去李坤家抱狗的时候,才发现这两条小土狗已经比原先长大了很多,陈锦差点没认出来。
      倒是两只狗一下子就看到了陈锦,欢欢喜喜地往他身上扑,尾巴摇得欢快。
      李坤父母都是老实人,看得出来有好好喂养它们,秦风给了些钱,又督促李坤好好念书。
      李坤爱闹腾,但也喜欢这个风趣幽默的夫子,难得扭扭捏捏道:“我好好念书,以后可以去给你当官兵嘛,我体格可好了。”说着还朝秦风举了举他的胳膊。
      李父怕李坤行为不端冲撞了秦风,连忙把自家孩子往后拉,刚要道歉,秦风就摸了摸李坤的脑袋:“当然可以,多识点字,以后才好帮着做事呐。”
      李坤欣喜道:“真的吗?那我现在就去学堂。”刚说完就往屋里跑,没一会又跑出来,挠了挠头,不好意思道:“我忘了,新夫子今日休沐。”
      两人在李家逗留一阵,陈锦走时还依依不舍地看了一眼秋千,秦风见状,哄道:“想着那玩意儿干什么,回去我再给你搭一个。”
      “真的吗?”陈锦眼睛一亮,都忘了要吃一下刚刚秦风摸李坤脑袋的醋了
      刚上任,免不了人情往来,下辖的几个县官都纷纷递来拜帖,秦风懒得一一周旋,便索性设宴,一起宴请了几家人。
      宴会上,陈锦坐在秦风身旁,不大说话,只见他推杯换盏,喝了好几杯,才忍不住拉了拉他的一宿,以示不允,恰好被方正和看到了,和善地朝他这个年轻的新上司打趣道:“秦府尹当真是娶了个贤内助。”
      他当然记得陈锦是谁,甚至庆幸自己当初极力制止女儿的一厢情愿。
      秦风笑了笑,醉眼朦胧地,连声否认,“哪里哪里,平日里脾气大着呢。”说完被本就羞红脸的陈年悄悄掐了一把大腿,像是更证实了自己的言论一样。
      日子过的很平静,秦风虽然性子傲,但为官之本不忘,每日勤勤恳恳,对百姓的诉状都认真处理,偶尔有几个疑难案,也就是多花点时间调查而已。
      倒是陈锦,成天待在后院,深觉无趣,便和秦风商议:“夫子,我想做点事。”
      秦风自然不会阻拦他,说道:“前些日子,外公不是说要在南州这边开个福满楼分楼么,你帮着筹备,后面这店估计也归你管了。”
      “归我管?”陈锦大吃一惊,“我怎么管得好一家酒楼嘛!”
      “怎么管不好,虽然咱家小锦儿是个文盲,但做菜可是一把好手呢,帐算不清楚,到时候拿回来,相公我给你算。”说完伸手捏了捏陈锦的脸,觉得舒适,又把人拉近怀里坐着了。
      陈锦搂着秦风的脖子,在他脸上、唇上各亲了一口,“外公这是要过来了么?”
      秦风点点头,将手上的文书放下,两只手都搂在怀里人的细腰上,揉搓,“外公年纪大了,难免孤单。”
      “那盛京的福满楼怎么办?”陈锦继续问。
      “那边的店小二是老爷子捡回来的,培养了这么多年,也能独当一面了,再不济,让秦江去帮衬帮衬。”
      他和秦江的关系,因为沈书铭的缘故,倒是有些许缓和迹象。
      陈锦也想到了这一层,“你哥,和沈书铭,是不是成了?”秦江见天拦着秦风问沈书铭的事儿,他又不傻。
      “谁管他,一张死人脸有什么好,你怎么尽去想别人?”秦夫子不满,把人拦腰一抱,往床榻走去。
      晚上,陈锦趴在秦风胸口,不知怎么突然又想到了李坤,还是有些吃味:“那日在李坤家,你做什么要摸他的头。”
      秦风想了一会才想起来这事儿,毕竟已经过去快半个月了,谁记得这些不经意的小事儿,取笑道:“宝贝儿,你不会这一口醋在心里闷了半个月吧。”
      倒是没有这么夸张,只不过是刚想起来罢了,“哼。”陈锦哼哼一声,想从秦风身上爬下去。
      把秦夫子闹得有些恼,赶紧把人兜住,啪啪两声打在他两团软肉上:“闹什么呢。”
      得不到解释,还挨打了的陈锦突然真的有些伤心了,一言不发地非挣扎要下去,眼眶都红了。
      秦风不爱陈锦从自己身边离开,他喜欢小孩儿粘着自己,也有些生气,“就非要闹?李坤只是我的学生,鼓励一下小孩子而已,也值得你闹着一场?”
      见人半天没说话,直到自己衣襟处传来湿意,秦风这才有些慌了,连忙把他的脸抬起脸,摸到一手湿泪。
      “小锦儿别哭,怎么了?你不喜欢,我下次注意,谁也不碰好不好?”秦夫子温柔小意地哄着,终于把人哄得吱了声。
      陈锦抽抽嗒嗒地控诉:“你,你不检点,乱摸别人就算了,还,还打我,我要去告官呜呜呜。”
      秦风这些着实是有些冤,又有些好笑:“告告告,去跟你相公告,说说,你想怎么惩罚我?”
      “你不许摸别人,李坤他都不比我小多少。”陈锦说的扭扭捏捏的,“你要是像别人一样,想三妻四妾,我,我不干的,到时候我肯定跑的远远的。”
      “说哪里去了,还三妻四妾,有你一个就够我受的了,以前明明很乖的,我说什么都听,现在气性怎么这么大了?”秦风开玩笑地调侃,一点嫌弃的意思也没有,一只温柔的大手一直在轻抚陈锦的后背。
      陈锦这才有点被哄好了的意思,又把脑袋一埋,钻到秦风脖子里去了,他喜欢用脸贴着秦风的脖子,又暖又舒服。
      两个人不管是什么身份,过日子嘛,少不了小磕小绊,只要解决了,就不影响两人的幸福生活,秦夫子这么想着,踏踏实实地搂着人睡了,清晨情动,没忍住又抱着人欺负一番。
      至于被欺负一早上的陈年,觉得秦风这人实在太凶,又气呼呼骂了半天的“臭夫子”,那就是后话了,已经在衙门处理公务的秦风可听不见。
      只有两只狗绕在陈年脚边,听着他一阵叽里咕噜的叫唤,甚至不解地对视一眼,四只疑惑的大眼睛好像在问:主人怎么会讲狗语啦?
      头顶的太阳升了又落,日复一日的滋养里,被爱的小孩会变得没那么乖,学会张牙舞爪地讨要更多更多的宠爱,哭有人疼,生气有人哄,这是爱人者予之的底气。

  • 作者有话要说:  故事写到这里,该交代的已经交代完啦 ,本来想继续写,喜欢的人不多的话就先停在这里了,感谢每个喜欢的互联网读书人,有很多故事想写,但笔力让我无法表达出我想要表达的故事,青青尽力了,希望以后会有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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