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爱而已》写字而已

16、起犹忆昔日，绝意独自面。

　　无瑕洁如霜，烘思亦寄情。映净万世物望净浊心人。

　　“ 咕咕咕——”公鸡站上木桩头，给人们打了最准的时。
　　街头巷尾间热闹起来，一位与这闹市截截不入的男人穿着闹市。
　　若细看，他的衣服上还凝着些露珠。他时不时摊开手中卷轴，看看上面的名字，走街巷。
　　这人是黄乔，他一夜未曾闭眼，有些疲态。黄乔每到一家，便装作是看驱魔的道士，胡编乱造一通。

　　他踏入一家平民样式的屋子，见其屋主人已出，道明来意。
　　“贫僧是特来下山积德的，不知可否施主助贫僧一力，让贫僧看施主看一下风水，驱走不利之运？”
　　有这种好事，没读过书的刘汉自是不会错过的：“好！那就麻烦大师了！”
　　黄乔见其上钩，开始条条是道。：“都说自古女子为天下之阴柔，男子为世间之阳刚！而这阴多，则易聚恶，欲除这恶，不知……可否将小女请出让贫僧查探一番？”

　　刘汉听其如此，二话不说，就将自个儿正在绣着布的女儿拉出，颇为恭敬。“大师，小女在这儿，劳烦大师了。”
　　“嗯。”黄乔点头。随后撸起刘汉女儿的袖子。

　　上方纯白无疵：没有什么伤口，更没有烫伤疤。见此，黄乔立马将目光从她的腕臂处转至腕，看似只在看脉搏。装模作样地看了一会儿，又提出新条件。
　　“您女儿的阴柔正恰，并无何忧，如此恰当，应只有两种法子；一是家中男丁阳气强盛，二便是施主小女身上定是有何宝器与之相随，镇压着这妖气，可……”
　　“如何？莫不是有何不妥？”刘汉被黄乔卖的关子唬住了。
　　“可这宝器的法力终是会散的，若是只靠宝器维持阴阳调和，怕是会使宝器大衰，终是难以保久平安。”
　　“那……那可……有何解决之法？大师，您可定要救我们一家啊！”

　　“这宝器不知能否暂借与贫僧，助其修筑一番，将法力增化些，好继续镇压阴气，护施主一家平安。”
　　刘汉闻言，不加以思考，就急匆匆地进屋，随着后取出一把竹扇。
　　“大师，这便是小女的随身物，不知这是否是大师口中的宝器？。”
　　黄乔仅扫一眼，见其并不是玉佩，开口圆谎：“是。正是此物，施主 ，贫僧见其法力未有衰相，应不需修筑，若好生保管，定能护施主一家一生平安。”

　　“那贫僧告退，到一下家视查，望施主留步。”
　　黄乔不想浪费时间，匆匆圆谎就转身离去。只留下刘汉感激的目光，和道不尽的谢……

　　黄乔辗转反侧，一家又一家。至鱼肚翻了白，又到昏光黄，又进了几家，仍是重复的说辞，可天却已是漆黑。
　　黄乔每确定一人，便会画除一人，放眼整张卷册，也不过画八十几人，若是按这般的效率，无论如何也须用上一个月。
　　黄乔一日未眠，他稍作休息，只坐了半个时辰就起身继续寻找。毕竟这事，是不可公众见知的，若公之于众，又保不定李风芷有什么新动作。

　　另一边，周生瑶早已睡醒，她此刻正拿着根一旁盆栽木枝；插入脚链中的锁，左尝右试，过了许多，一滴汗渐渐蔓下周生瑶的额头。
　　在这夏日，即使没有剧烈的走动，也渗出几滴汗，热意入了生瑶的心头，手上的枝枝突然“咔”的一声，扭断了。
　　无奈，周生瑶只得将细木拔出，收了这个想法。将身一摊，躺在床上。
　　周生瑶极担心自己的浮青楼，想回去，可董公子是不会让她回去的。她有些厌恶了“为何要这般？”
　　周生瑶百无聊赖地坐了两个时辰，一阵推门声传来。入门的是傅言，和身后一位唯唯诺诺的婢女。

　　起初有些好奇那婢女竟有种出奇的安静，连寻常人面对新奇事物的好奇也无丝毫。
　　可当傅对她做手语，而婢女只微微颔首，点头视示意时，周生瑶才恍然大悟。她是一个聋哑人！
　　“生瑶，她叫喜春，是个聋哑人。以后你的衣食住行就都是她管理。”
　　“嗯。我知道了”语音刚落，周生瑶扫视着喜春的面貌。她生得像个娃娃，有股玉瓷气，长的可爱，看样子岁数与周生瑶不差多少。
　　喜春很恭敬地向周生瑶行了一礼，周生瑶心有些暗喜：终于不是孤身一人了，若是……能靠这人获得些工具，那就更好。
　　傅言离去，喜春端来一盆水，服侍周生瑶洗漱。
　　周生瑶没受过这种待遇，有些受宠若惊。她想自己来，可不会手语，最后只能连连摆手；用手指轻点一下木盆，又指着自己。
　　喜春有些疑惑：她这是在做什么？
　　没办法。周生瑶，只得重复一次刚才的动作，随后又指水盆，再指向喜春，接着摆手：示意不用她来。
　　这一次喜春明了她的意，将端水盆的手收回去，让周生瑶端着，随后退出一边。

　　周生瑶松了一口气：“和聋哑人说话可真难，不过又该如何骗来工具？”
　　她轻瞥一眼手上的水盆，找了个地方置好，，暂时不想太多。开始洗漱……

　　一个月后。
　　夏意愈发地淡，秋跟个小贼似得入了泾关。吹来的风夹含了果香，枝头的叶褪了夏上了秋，染上金黄，褪不下……
　　李风芷在自己房中阅着书，“咚咚”轻扣门声传来。她开门一看，是傅言和齐肖。

　　李风进舟他们二人请进屋，赐了座。

　　齐肖有些燥，先开口，“风芷，王召和蒙军皆已当上了副将，这周岩半壁军权已快收入囊中，兵力可否……”
　　傅言抢先开口，截住齐肖的话。“不可！ 虽有近乎一半多兵权，可最精的仍在周岩那老滑头那儿，况且他还有些零散地方的兵。若是东拼西凑，与我们所战，我们未必占上风……机会可就只有一次，我们输不起。”
　　傅言面容冷漠，她一向只爱管着齐肖，不让她添乱，她出了错，傅言自然要截断。

　　齐肖脸上并未怒色，她懂傅言，懂她的心思。 “那该如何做？”齐肖用求解的眼神看着李风。
　　李风芷放下手中的空茶杯，没有对上齐的眼神，只是直望着空杯，在想些什么。
　　漫不经心的出语回答：“等。王召和蒙军只是当上副将，可没有彻底成为周岩心中的副将，不宜再有动作。”
　　随后又对傅言说：“傅言，你去叮嘱他们二人小心些，莫露了马脚。”
　　“那我呢？”齐肖为自己最近感到太过空虚而提出疑问。
　　“齐肖，你去协助傅言。”

　　齐肖听到“协助”二字有些心生不悦：“风芷，你不就是要傅言管着我吗？。”
　　然后又补一句：“你就是这样对长辈的？”
　　“长辈？你何时成了我长辈。”李风芷不解道。
　　“我可长你两岁！”齐肖反驳着。
　　“就两年，怎称的上“长辈”。”
　　“为何不可！就算只两月，也是大你，何况两年。还有，我还未曾听你正经叫我一声“姐姐”呢！”
　　齐肖的底气十足，她这次誓要到占李风芷的便宜。
　　李风芷闻言，盯着齐肖，表情中夹含无辜：“那次在宫中不算？”
　　“那是“女官姐姐”可不正经！”齐肖双手叉着腰，不服气。
　　……

　　“啊！——”
　　傅言见二人快斗起来，朝齐肖的头给了一巴掌。齐肖措不及防，痛出声来。
　　齐肖扭头看去，她见是傅言打的她，顿时将不服气的脾性收回，不敢吱声。
　　最后乖乖跟着傅言离去，走在傅言的身后，她仍是不服，但傅言每一扭头查看，便每见一次没心没肺的笑脸。
　　最后无奈扭过头去。

　　李风芷是三人中的最小者，却总是深沉叹气，似有长辈的无奈与疲劳。
　　她伸手倒了杯茶，并未端起茶杯，怔神地盯着茶水。透棕色，映出一个倒转的天地亦有李风芷忧心的神色。
　　若用心看，杯中的她眉头皱紧些，在无声叹气。
　　李风芷对皇位这件事似有一棵苍天大树被挖走一根茎的实土，松了。
　　“周生瑶，我不想害你。可是你父亲……若不死……死的……便是我。”
　　想到周生瑶，李风芷的眉眼愈为柔和，自己的理由终是无法彻底说服自己。
　　她也曾设想过，“也许周围的百姓不再厌恶她，周岩安心坐自己的位，不视她为眼中钉，肉中刺……”

　　突然，李风芷之前的日子，“可换来的，却是被他们欺辱，被他们喊煞星，被他们刺杀……”

　　刻立二十五年。冬季。
　　北方匈奴人因冬季来临，而粮草不足，难以彻底撑过整个冬季。于是干脆放手一搏，大举进攻周国。
　　凭着自己那没有退路的胜心，先后攻占周国的甘林城、益石城和化虎城。在地方修养一番，直逼到了泾关。
　　对此，周岩找到了一箭双雕的法子：派刚上任将军的李风芷带兵出战。
　　“他若败，自有死法；若胜……他死的更惨!”周岩目光狠厉，将写下的圣旨抓得紧皱，心中狂喜，“你死定了！”

　　“奉天承运，皇帝昭曰：“因，北方匈奴贪心大起，大举进犯我大周，而如今，又妄图直逼我大周之根本，故，特派大将军李风芷，北击匈奴，护我大周安康！钦此——。”公公在朝堂之上当众念着圣旨。随后跨步走下台阶。
　　身着品红色朝服的李风芷双膝跪地，接了圣旨，“臣！接旨——”
　　接着，她起身退回一旁，听着殿堂上的周岩在吹嘘。
　　李风芷才及笄之年，虽身量已达成年女子都难以触及的高度，可尚未完全成熟的骨头是细的，身上的品红色朝服穿起来松松垮垮，显得她极瘦。

　　将军府。
　　李风芷将圣旨置于桌上，一旁的傅言忧心忡忡，先开口道：“风芷，此次出征的路途并不遥远，只需几日，周岩派来的刺容易跟尾巴，更需谨慎。”

　　面对傅言的担心，李风芷倒有些不以为然，“傅言，纵使周岩要杀我们，也不应在这时，他想灭国了？。”
　　青涩的李风芷还没意识到这么多，她只深知道周岩和百姓都厌恶她，想杀她，却没到想到他们究竟能狠到何等程度。
　　见李风芷如此，傅言深叹一口气“风芷，你终究是低估了他们。”
　　可当下，就连傅言也任何信息都得知不了，没法帮李风芷提前预测，只能不停叮嘱。

　　尚明宫。
　　周岩被黄乔出的计策妙地高兴地笑出声来，嘴中不停念叨着“好！”嘴角的上扬抑不住：“就依你所言！”
　　他越想越开心。随后提了一个新意见：“将人数增至百人，朕！不信他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