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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孟浪 ...

  •   “哈哈哈哈我就说你下不过这小子吧!你个老东西还不信,这下傻了吧?”应老爷子乐呵呵地坐在亭边看两人对弈,捧着茶杯,幸灾乐祸地指指点点。

      贺老被他吵地额头突突的,他挥手怒道:“观棋不语!少在这儿给我逼逼赖赖的,起开起开。”

      又过了一会儿,他反而先开口了,“这小子你从哪儿找的?你个老不死的扒皮连我都下不过,之前在电话里跟我说什么四局三胜?”

      问到这儿,老爷子可得意起来,“这是我们家小窗资助的学生,特别坚韧,上学的钱都是自己各种想办法赚的。就这还是明远高中高一的年级第一呢!”

      贺老吃了一惊,没想到阙星野这么大块头居然还在上高中。

      不过仔细看倒确实是给人一种青涩的感觉,他原本觉得对方可能是个下棋好的愣头青,没想到是年纪轻。

      不过听应老爷子这话,他也很快反应过来,阙星野估计是个出生苦的,没钱上学晚了几年,所以看着才不大像高中生。

      他点点头,“这孩子好,不像我们家那个整天招猫逗狗,没个正形。”

      说着,他皱起眉,似乎对这个孙子很是头疼。

      “要我说潮窗啊也确实是个好孩子,跟我们家乐萱倒是也很投缘。她这些年捐助了不少女孩子,也经常去做一些考察,说起来你们家潮窗是跟着她学的吧?”贺老爷子话锋一转,扬眉吐气道。

      应老听到这话,脸上的不悦一闪而过。

      阙星野顺势插入进来,他手上仍然下着棋,面上不卑不亢道:“行善积德原本也并不分什么学不学人的。先头做事的人总是更惹眼,但能被身边人所感触多年落实的人也实在可贵。”

      “想必贺总(贺乐萱)多年热衷于慈善事业,也并非为博美名,只是希望贫苦之人,也能得到通过教育改变命运的机会罢了。”阙星野眼神平缓,似乎只是在抒发自己的感想,直到他最后落下一子,“贺老承让,我赢了。”

      贺老爷子愣了一下,低头一看果然这样。

      多年以来说一不二的性格,让他在被小辈说教一番之后,脸上有些挂不住。

      他与应老爷子虽是多年好友,却是惺惺相惜的敌友,毕竟两人从前总在同一片区域里争抢,难免有伤和气。

      即便这些年应家基本转型向互联网,两家关系逐渐和缓起来。两家的老爷子也始终保持了亦敌亦友的关系,见面就是互呛,总要争个高低。

      不能他四局三胜,自己在这么多小辈面前溃不成军吧?

      贺老垮脸,输不起,但是不想显出自己输不起。

      “再来一局。”

      “好好好,今天就打的你心服口服老不服输的。”应老爷子嘲讽。

      看这样子,应潮窗心知在这上面没有问题了,就说自己去院子里走走。

      贺乐审紧随其后。

      这几年同性婚姻已经合法了,但氛围还是趋于保守的,尤其是老一辈人,思想还是比较守旧,大多不太能够接受这些。

      贺乐审虽然顽皮,却知道底线。

      他上面压着个能力超群的姐姐,而现在的贺家,其实主要是他妈妈主持,所以可能最后家业都会落在他姐姐身上。

      要上进是不可能的。所幸爷爷实在重男轻女,加上上面几个姑姑也都没生出男孩,这是他最大的优势。

      贺乐审不敢在这上面打赌。

      所以这两年他虽然私下在追求应潮窗却始终不敢把事情闹得太难看,更不敢戳穿这层窗户纸。

      应家的小少爷虽然长得乖,但从来不是可以随便拿捏的主。

      不仅是身份,他虽然年纪小,但手段老辣,从现在看就能明显感觉到他的本是完全不逊色于杨许怀。

      加上他又是应家孙辈中最受老爷子器重的,还是子孙中唯一一个手里握着应家股份的,长大之后很可能会成为应家实际上的掌门人。

      如果应潮窗的气质长相不是gay圈天菜,抛开生意场上,在日常生活里,看起来又实在是好说话,给他800个胆子也绝对不敢有半点非分之想。

      “好久不见,你想我了没有?”贺乐审脸上写满了猥琐,他伸手就要去摸少年白嫩的手,应潮窗伸手把他打开。

      贺乐审悻悻收回肥猪手。

      相比别的阔少不同,他这些年其实可以算是清心寡欲,毕竟和应潮窗相比起来,什么人都显得黯然失色起来。

      况且他要是能钓到这条大鱼,实际上的好处可是翻番了,比如有人会帮他抢夺家业,甚至自己可以在某种程度上掌控应家。

      他其实想的很清楚,只要他从前没有展露出这方面的癖好,到时候小小露出点什么来,也只会被说成是男孩子家感情好。

      就算是不小心惹怒了应潮窗,他也完全可以说是对方想多了,完美抽身。

      毕竟他不管最后是否能够继承家业,他到底都是贺家的长孙。

      即使应潮窗最后真的搞定上面那么多哥哥,继承了家业,肯定也不可能为了这么点事翻旧账跟贺家作对,就为了找他的麻烦。

      应潮窗暗自捏紧了拳头。

      贺乐审心里怎么想的,他自然不会全知道,但这狗东西实在太过油腻,每次见面都简直要恶心得他吃不下饭。

      自恋又窝囊,还几次三番的想要动手。

      偏偏在这种事情上没有戳破窗户纸,他就只能吃暗亏,如果不是这几天年关将至,他想再推把火,实在懒得跟这人多废话。

      “你这人怎么一点正形没有?”他假装调侃,人还在梅花林里流连。

      应潮窗似乎详细点什么,转头看他,“对了,我过几天要去参加一场拍卖会,我在那边也有寄卖东西,你要不要去?”

      他毕竟还是个高中生,光是学业和公司里的事情就忙的不可开交了,没什么空闲去打理的人际关系。

      大城市里路程长,平时串门都很少,也就是逢年过节生日什么的都记得送礼。但东西都是差不多的,他记着别家也记着,根本显不着他。

      别看两家老爷子关系好,但这要是冒昧上门其实很唐突,打算盘的意思太明显。难免引人抗拒。

      而要是在生意场上,他手里虽然有很大一部分应家股份,但毕竟还没成年,股份还暂时有老爷子接管着。

      要说他自己弄的那些个小生意,又实在不够格跟贺家如今的掌门人或者贺乐萱打交道的资格,也就只有用这种曲线救国的办法。

      贺乐审自然满口答应,他顿时堆了满脸的笑,“那哥哥到时候就去给你捧捧场。”一伸手就把应潮窗眼前正在拨弄的花枝折断。

      “啊!”应潮窗惋惜地呃了一声。

      “花须堪折直须折,”贺乐审说着,猥琐地将花枝凑在鼻尖,用力嗅了一下,“这花枝与我最是相配。”

      应潮窗气极,咬牙摆脸转身就走。

      贺乐审毫无自觉,反而高声笑起来。

      他两个原本就没走太远,声音传到庭中,几人张头去看。

      贺老乐呵呵地说:“他们两个不知道玩到什么有意思的东西了?我看小辈中也就他们两个最合得来。”

      阙星野不自觉皱眉,他从小颠沛流离看惯白眼,对情绪的体察其实非常敏感。

      今天一进来,他就感觉到了贺乐审看应潮窗的眼神很奇怪,贪婪又炽热。让他非常不舒服。

      阙星野抿嘴,手上攻势更猛,又连吃了贺老爷子好几子。

      直到应潮窗过来。

      “怎么了?小窗谁给你气受了?”应老看他皱着张小脸过来,明知故问地好笑问他,心道是两人是又起了矛盾。

      “爷爷不知道,潮窗怪我折了他的梅花呢!”贺乐审手里捏着花枝,脚步晃晃悠悠地过来,还隔了一段距离的时候扬声道。

      阙星野淡淡看他,眼神冰冷。

      两位老人却是浑然不觉,还在问他什么梅花?

      “就是我手里这只,我瞧这是梅园里最好的,潮窗拨弄了好一会儿,我便从他手里折了来。”贺乐审得意洋洋,还暗自给人抛了个油腻的媚眼,“潮窗弟弟气得转身就走,半点也不肯理我了。”

      两位老人乐成一片,“哈哈你啊,不知道小窗最小心眼吗?最恨别人抢他东西!”

      应潮窗撅嘴,“我好心叫他一起去七号那天的慈善拍卖会,他半点不领情也就算了,还折我的花!”

      他这才把实情详细说了。

      “你这可冤了我了,我难道不是一听你在那里也有寄卖东西,就说要给你捧场吗?”贺乐审没觉出不对,反而这样说。

      场面喜气洋洋的,一时间谁也没察觉到这么点打闹间就被个孩子下了套。

      “有慈善会,你怎么叫这小子去?他也就给你捧捧场,别的恐怕都不上心,不如我叫乐萱去,你们肯定有共同话题!”贺老爷子感觉奇怪,但他实际是个耿直的。

      况且这种被折了花都要摆脸的小孩,能有什么心机?

      应潮窗眨眨眼,“乐萱姐有空?我上个月送了她一盒拼图,但他不大理我,不知道她收到了没有?”

      “那我不知道,我帮你打电话问问她怎么不回你信息?”贺老爷子这边下棋根本下不过,就支招插科打浑,说着便掏出手机按号码。

      等接通的时候还说:“但我想拼图她肯定是没时间玩,你还真是小孩子心性,送礼就是送自己喜欢的,也不管她用不用得上哈哈哈!”

      另一边很快就接通了电话:“怎么了爷爷?”

      “没什么事,我跟应老头下棋正好聊到你,潮窗这孩子被乐审折了枝花,对,从手里抢去的,正闹小脾气呢。”贺老先是打趣了一通应潮窗,这才缓缓切入正题。

      “呵呵……他让我问问你拼图收到没有?顺便七号那天他跟乐萱要去慈善拍卖,会问你去不去?嗯……来来,孩子你自己跟他说……”他开了免提,把手机往应潮窗眼前凑。

      应潮窗凑上前,去弯腰说话,语气亲昵:“乐萱姐你怎么都不回我wx啊?那你七号有没有空?主办方是我朋友,哪能拦着你啊?没事儿,我跟他说……有空去吗?哦好地址我也记不清了,我到时候去公司接你?嗯嗯……”

      挂了电话,他直起身,脸上笑眯眯的。

      贺老也乐呵呵地收起手机,“你这下满意了吧?”

      应潮窗点头,他余光瞥见油手油脚的贺乐审,又紧接着寒酸他道:“乐萱姐虽然不爱理人,但不比某些折我花的人强多了?”

      少年嗓音甜软,别说这话只是打趣,便是尖酸,也显得像撒娇。

      “哟,我不过折了枝花倒成了大罪人了,那我可不敢要这花了。”他伸手把棋桌上的插花瓶里的花扔了,把这只梅花插进去,“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那我就借花献佛,用潮窗弟弟挑的这只娇艳的梅花送给爷爷。”

      阙星野不自觉皱了皱鼻子。

      还是那句话,贺老爷子是个耿直的人。

      一听这诗首先是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反应过来后,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紧接着就是对这孙子不成器的暴怒。

      他指着这浪子的鼻子骂:“什么孟浪的诗?献什么献滚滚滚!多读点书吧你”说着,便将瓶子里的梅花扔去。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孟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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