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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第 7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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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到了说书人的茶馆中,那说书人一见夜无冥连忙招呼道,“贵客又来了?”
夜无冥扔下一片金叶子,“将你方才说的再讲一遍”
那人见了金叶子,笑的更是灿然,“成,再讲十遍都成”
“这牌子最初出现在七百年前的一个朝代,传闻一人为报家仇于是刻了这个牌子用来咒怨,也用来提醒自己。后来他终于将仇人杀了,却发现自己杀错了人,但是斯人已逝,他悔恨不已日日对着牌子祈祷祝愿,以祈求来世偿还,他死后镇上郊外出现了一颗苍木,过了三百年后,那镇上出现了一个远近闻名的才子,他住的院子便是落在了那树旁,后来他无意中发现了前朝中的一幅画像,竟然与他长的一模一样,才子有才,但是却有心疾,有一日一半疯之人跑到他府上说,他院中那颗树可以治愈他的心疾,才子爹娘将信将疑剜了一块木皮熬成汤给才子喝了,谁成想那才子的心疾当下便不疼了。
有人凑在一旁听书,问道,“这与那木牌有什么关系?难不成那棵大树是那个杀错人的人?”
那说书人声情并茂,“哎!对喽!才子府上下人曾说半夜见过这棵树旁边有一个人,那人身上有好些伤口,跟被人挖了一块肉似的,听闻那人穿着的是前朝的官袍!后来才子故去,同一日那棵树也死了,你说奇不奇,那树之前都快被挖空了还没死,那才子一死它就死了,所以后面镇上的百姓都说当初前朝那个杀错人的大官祝福成真了!”
有人叹了口气,“也是可怜人,恨错了人,杀错了人!”
有人却不赞同,“没有什么可不可怜,只是打心眼里不信那人罢了,处心积虑十几年却还未看清,倒霉的是那个被冤死的人而已”
夜无冥的脸色有些沉,不信…曾经的他也不信梅清寒…现在…他还未触及真相,却已经开始心疼那人的不易,若是终有一日发现他有苦衷,自己又会是怎样的愚蠢。
“这故事传着传着就只剩下了开始的部分,后面也全然变了味,所以后来的人都以为这牌子是用来刻仇人用的”
夜无冥道,“你方才也说了,那凡人是为了记住仇人才一遍一遍的刻下了那名字”
“不,这都是百姓们以为的,那才子前世与那个大官有仇,所以人们以为最初他刻名字是为了咒怨他,实则不然。这个大官年幼时曾换过一场大病,时长记不得人,所以他才在那牌子上一次又一次刻下同一个名字。后来前尘往事浮现,二人仇怨浮出,大官便将这人杀了,其实最初不是为了咒,而是为了念”
有人道,“这么一看那才子前世真是倒霉,遇见一个疯子”
“不过你说这疯子是怎么当上大官的”
“这就不知晓了,许是皇亲贵族什么的吧”
听了那说书人的话,梅清寒问道,“那个被冤杀的人,可是姓燕?”
那人道,“对,就是姓燕,传闻百年前可是朝中的一个大官呢”
“你说的转世从何而知?”
“嗨,这传闻嘛,就是你传我我传你,谁知道是从哪传出来的,不过当年却是有活了两朝的人见到了方家的小公子,说他长得和当年的燕…那个姓燕的大官一样”
“那方家小公子的墓就在城外三里,旁边生了好大一颗树呢,都说是那人还在等着他的转世”
城外三里?那不就是他们之前见到过的那棵枯树吗?
“你方才说那疯子也在城外三里?”
“对,就住在那颗大树旁边”
他话音未落,两人便已消失在原地,说书人愣了半晌,直到被人推了一把才恍然回神,懵道,“仙…仙人”
两人站在巨树面前,梅清寒冷声道,“现身”
一道身影缓缓显出形来,那人面色苍白,感受到眼前人强大的仙气,他微微后退半步,“我从未害人”
“我们来并不是为了收你”
“咒牌或者叫福牌一事你可知道”
那人微微一愣,神色有些发苦,“知道”
夜无冥道,“那牌子确实是叫福牌?”
那人点点头,“城里的人后来是这么叫的。山有灵木,诚心撰名于其上便会带去好运”
“那时候他身子不太好,我以为这样便能让他好受一些”因为那时的仰望是真的仰望,后来的恨也是真的恨,一气之下就将这些牌子连带着玉匣摔在了树根下。
那人的声音很轻,显然是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多年的等待让他虚弱不已,“他是被我所连累,后来人们便叫这个牌子为咒牌了”
“被叫咒牌是哪一年?”
“他离开的那一年”
梅清寒对他道,“我可以送你一程”
那人摇摇头,“我想再等一等”
他意已决,两人也不再多说什么。正要走,梅清寒忽然驻足道,“轮回后的人还是那个人吗?”
“或许是,或许不是,是与不是都请容我再等一世把”
“你的错上一世已经偿还,这一世他未必会来。你出不了雍州城,或许永远等不到”
那人看向远方,“哪怕远远的看他一眼,就一眼”
“又有何用呢?”
“便能心安”
梅清寒二人不再逗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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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舟上,夜无冥道,“那一年是慧儿已经长大,所以杨声那里的牌子的确有可能是慧儿的,若是她的,那就不同了。
夜无冥看出了他神色的凝重,说出了他们心中同样的答案,“温扶灵”
“当时花乡镇院落外衡文景说他是与温扶灵一起来的”
夜无冥点了下头,“但是温扶灵醒来却说她看见了魔物的踪迹。我当时注意到衡文景的脸上露出了些惊讶,如果衡文景说了谎,也许他与温扶灵不是一路来的”
梅清寒点头,“衡家灵矿只有衡玉华与衡文景知道进入的阵法,温扶灵又与衡文景相处甚密,难保他不会告诉他”
夜无冥点头等待着他的下文。
“杨声的罪责是对温扶生的怀念,同样对温扶生有着深厚感情的还有一个人”
“温扶灵”
梅清寒继续道,“但是这些都不足以引起我的怀疑。灵矿中明显有人暗中策划了这一切,而结果就是红尘谷的宗主死了。宗主一死,衡文景修为薄弱,下一任宗主就在杨声与楼佩风中选择”
梅清寒微微摇头道,“只是我有一点想不通,如果是温扶灵与魔勾结,为何她要将我们引到魔域,让我们发现墨钺的老巢。你还知道关于其他几个魔头的事吗?”
“灵矿一事来说倒是像墨钺手笔,毕竟姜雪虎跟他一直是敌对关系,因为这个他留下姜雪虎坐骑的鳞片也说得通”
梅清寒蹙眉,“可是温扶灵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呢?难道仅仅是因为温扶生,所以她要报复整个衡家?”
夜无冥道,“如今几大仙门实力如何?”
“如今几大仙门中梅家最盛,衡家最末”
“那几大仙门的灵矿如何?”
“梅家最盛,衡家次之”,梅清寒抬起头来,心中猛然有什么呼之欲出。
“若是有一日魔物入侵”,梅清寒说着顿了下,“那其他几大仙门也会驰援”
“是,可是魔物入侵,几大仙门会驰援,但是其他人呢?灵矿本就不多,到时候那些依靠灵力的修士要去哪里寻灵矿呢?”
夜无冥眉眼淡淡,语气略沉,“衡文景护不住衡家,杨声与楼佩风虽然修为尚能一看,但是与你相比却是十万八千里,其他两家,温家有温扶灵,顾家有顾方宁和两姐妹”
梅清寒摇头,不解道,“这个人连衡玉华得死都算计到了?那他是如何知道这矿底的秘密?这件事肯定就衡玉华一人知晓”
夜无冥思忱片刻道,“这个确实不一定,有两种情况,如果衡玉华活着,到时候必将一片混乱,衡玉华应对魔物,必然分不了心去管衡文景,衡文景如何自保?”
“如果衡玉华死,衡家宗主之位也不会是他,到时候动乱起来也不会有人保护他。所以最好的结果就是让衡家的灵矿消失,如今衡家灵矿不足之前的十分之一,又有护山大阵,两相权衡,自然鲜少再有人打这里的主意”
“你觉得这是杨声做出来的事还是温扶灵?”
“还有一个疑处。这些灵矿没了对于整个仙界都是打击,温扶生因魔而死,她也同样痛恨着魔物,她会做这样损害仙门,而利于魔物的事吗?”
“这一点我也想不通此人的目的。杨声没理由将其据为己有,温扶灵也没有”
梅清寒叹了一口气,“就温扶灵来说,仅仅为了衡文景,我也难以置信”
“灵矿丢失对谁最有利呢?会是衡文景吗?他知晓灵矿处的阵法,就算他是少主,但是衡玉华之后,他继任衡家的希望也不大”
夜无冥摇头,“不会是衡文景”前世衡文景在温扶灵死去后不久也去了,若他真的有这样的心机,不会看着红尘谷没落。
梅清寒道,“无论如何,咒牌一事一定有问题。如果杨声是被嫁祸,如果灵矿一事也是为了嫁祸杨声”,如果这一切一开始就是针对杨声的一个阴谋呢?杨声利用了那画像,他虽然只是红尘谷的大弟子,但是若是有人就是要趁机将这件事嫁祸于他身上呢。此前他们并未向这个方向去想,动一个仙门的根基只为了嫁祸一个弟子,这未免太小题大做,可是如果此人的恨意之强不仅仅是向杀了杨声,还想让他背负罪名呢……
梅清寒心底一沉,杨声家中发现的灵矿……将矛头指向杨声之人,能够接近衡文景得知灵矿秘密,他眸光一凛,必须马上回去!
梅清寒冷声道,“杨声有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