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城无寒冬》公子大桓

16、如此巧合

　　所谓无巧不成书，天下总有如此巧合的事情，根本无法用概率或者其他科学所解释。但是，这种巧合成就的是什么样的结果，往往不得而知。可是，有些事情，何必在乎结果呢？只要现在不是太坏，就当是中了彩票，高高兴兴地接受吧！
　　江小鱼带着满脑子的猜测，决定暂时不去理会了，反正应该不会是欧丽芙。而且，人家已经进去住了，显然也没有联系自己的意思。那么，就让她在哪里住下来吧，不管是谁可以肯定这个人肯定很了解自己。晚上回去，就见到了，何必急于一时呢。毕竟，今天还是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做呢。
　　首先，就是看看江茜茜怎么样了。因为，很多工作，最好还是人资部直接开展。正想着打个电话给江茜茜，就接到了她的电话。
　　“喂，你好，江总！”江茜茜的声音略显疲惫，但明显精神好了很多。
　　“你好！茜茜。怎么样？好点了没有？”江小鱼问到。
　　“嗯，好多了，现在基本没什么问题了，今天真的太谢谢您了！不然，我不知道会不会死掉！”江茜茜似乎有些伤感地说。
　　“也没有那么夸张了，不过你以后要多注意，没有休息好的话，尽量不要做剧烈运动，而且运动前要确定自己的体力，否则要先补充些蛋白质和盐分。”江小鱼一提到运动就总是想给别人上课。
　　“好的，谢谢江教练。我以后一定注意。我马上在这边结算完，就返回公司了。您要不要组织市场部和内销的业务部开会呢？我让人先起草会议通知，组织会议。”江茜茜考虑的很周到，这也正是江小鱼想要安排她做的事情之一。
　　江小鱼回答道：“嗯，你说的对，我们就把会议定在下午2点吧。内销的所有业务人员都要视频参加会议，在广州的市场和销售人员务必在会议室参会。会议通知，你看好了就尽快下发。另外，大概几点回来？我还有些事情要安排给你。我们最好见面谈。”
　　“我已经在办理了，应该很快就好了，估计最迟十一点就可以返回公司。”江茜茜说。
　　“嗯，好，回来就立刻来找我。”江小鱼说。
　　“好的，一会见！”江茜茜说。
　　“拜拜！”江小鱼说。
　　挂上电话，接下来就是找郭宪伟来安排本周，和接下来江小鱼不在的两周的运营工作了。如果是昨天的会议之前，江小鱼还不能确认郭宪伟是否可以担当此任，现在江小鱼已经非常相信：郭宪伟本就非常专业，缺少的只有两点：第一，没有理解透彻芝加哥期望，没有应用芝加哥的运营工具，这样结果可想而知，芝加哥看不到结果也看不到过程，随着时间的流逝，连基本的信任也看不到了；第二，缺少工作动力和激情，当然，不是一开始他就这样的，而形成这样的局面，也不只是他个人的原因造成的，应该说，美合这几年的变动，没有一点是有利于有志向的人认认真真地开展工作的，相反却是让人更加迷茫更加泄气的！而这体现在郭宪伟身上尤其明显。
　　但自从上次和郭宪伟与其夫人短暂但深入地交谈之后，这一切已经扭转了。尤其是“让瓶子说话”的这次会议。一方面，让郭宪伟看到了希望，他觉得自己的目标更加清晰，自己的专业更有用武之地，而更重要的是，江小鱼绝对不同于前几任老板，是有意让他发挥，让他表现，要重用他的。
　　而这一切只是主持一次如此包括了美合所有部门负责人的研讨会就可以见微知著的，因为一次微不足道的实事比一百句激励的话语更有说服力，况且这并不是一件小事，而是江小鱼手把手地将芝加哥的一切交给了郭宪伟，而又让郭宪伟来展示给美合的管理层，分明就是在将郭宪伟的地位和未来的空间无言地告诉所有人！
　　而对于江小鱼来说，这同样是一场转变。因为，这是他第一次作为高层管理者，培养一个总监作为总经理的继任者。在这个过程中，他清楚地认识到自己：一个心胸足够宽广的人，可以冷静地分析环境与下属的利弊与优缺，诚实与正直是他赢得别人的信任的基本素质。而幸运的是，郭宪伟也是一个这样的人，诚实而又正直。坦白地说，就专业能力和实战经验来说，郭宪伟已经完全胜任目前的职位，只是缺少沉稳和忍耐，以至于他忽略了做事的轻重缓急。但聪明人和有能力的人，就是有一个最大的优势——快速领悟，快速学习！短短的不到一周的时间，郭宪伟让江小鱼看到了他的悟性和执行力。
　　这场“让瓶子说话”的会议，江小鱼不需要过多地干预和指导，郭宪伟可以驾轻就熟地将TOC（约束理论）深入浅出地讲解给所有的与会者，更加可以理论联系实际地让所有人清晰地看到美合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瓶子，而这个瓶子的瓶颈在哪里？最重要的是，他不是干干巴巴地讲出来，而是通过各种生动的展示，以及引导大家讨论和研究共同得到的结论。这正是江小鱼所期望的！江小鱼相信，有这样的战友，迅速扭转美合的颓势绝对不是天方夜谭，而是指日可待的事情！
　　江小鱼拿起电话，准备叫郭宪伟到办公室里来找他。但转念一想，不如自己去看看郭宪伟在干什么，反正办公室都在同一层，索性就走过去找他。于是，江小鱼也没有打招呼，而是直接走到了郭宪伟的办公室。郭宪伟的办公室门开着，不用住进去已经看见，办公室里挤满了人。江小鱼没有立刻走进去，而是站在门口听着。
　　“我们一厂是为二厂和三厂提供钣金件的前序工厂，刚刚郭总讲了，我们这个美合如果是一个瓶子，那么瓶颈就应该在前面，在销售端或者市场上，我们就不会出现现在的局面。而实际上，瓶颈就在我们工厂内部，刚刚到家看到了，工厂的瓶颈就在我们一厂，这些数据刚刚工艺部的吴越均主管已经展示给大家了，我想说的是，其实数据只是为了精确地说明问题，如果不看数据，我们都去二厂和三厂看看，就不难发现：他们的在制品数量巨大，但成品数量却不能对应；成品的数量也不小，但却经常无法按时交货；为了按时交货，他们的产品和在制品几乎遍布每个连续工序之后，这还不算部分由于他们组装或者我们钣金不良产生的不良品。应该说，七大浪费体现在他们生产的现场各个角落。但是，这些浪费中，有多少是我们厂带给他们的呢？我们一厂的现场有多少这样的现象呢？如果比我们一厂也看做一个瓶子，我们的出口就是给二厂和三厂提供的钣金件。那么，我们的瓶颈在哪里呢？今天我们就按照刚刚郭总和吴主管讲的思路和方法来找出我们一厂的问题，去解决他！”显然，讲话的是一厂的生产主管杨志宇。
　　应该说，他基本上已经把江小鱼希望他们理解的地方，讲的非常清楚了，甚至可以带领下面的车间主任和班组长一起实践了。而这应该是在郭宪伟的教导和帮助下实现的。江小鱼本来有心继续听听，看看下面的执行人们如何理解和反馈。
　　但是，今天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做，这么细致的事情他是在没有办法花太多时间。于是，他低头走进了郭宪伟的办公室。江小鱼的身影太过高大，想要低调是不可能的。
　　他一出现在门口杨志宇就看到了，赶紧起身打招呼：“江总，您来了！”
　　“嗯，在座的都是你们一厂的同事吗？”江小鱼问到。
　　“是的，江总，我请他们一起过来讨论。”郭宪伟抢先答道。
　　“作为“让瓶子说话”的延续，我请李明义经理和我一起先让一厂的同事们动起来，找出一厂自身的瓶颈在哪里！”郭宪伟继续说道。
　　“很好，我刚才听志宇讲的不错，另外哪个是吴越均主管？”江小鱼问到。
　　“江总，您好！我是工艺和设备部的吴越均。”江小鱼看到一个中等身材，皮肤黝黑戴着眼镜的年轻人站了起来回应。
　　“什么时候参加工作的？来美合几年了？”江小鱼问到。
　　“我毕业六年了，前四年都在一家意大利公司做工艺相关的工作，加入美合马上两年了，在陈延东经理手下做生产工艺主管。”吴越均回答到。
　　“好，你比我在美合资深。我才来了几天而已。”江小鱼开玩笑说道。
　　“江总您太谦虚了，我们来的早，也没有您看到的深入和透彻。郭总和李经理给我们刚刚讲的内容，让我们真正发现和领悟了！”吴越均的回答可以理解为冠冕堂皇地奉承，但结合他的外表，江小鱼相信他应该不是一个这样善于奉承的人。
　　“TOC（约束理论）是一个经典的理论，已经有了一套非常成熟的应用方法，我们需要的就是联系当前的实际去不停的应用，不停地熟悉，熟练，然后必然能够有所斩获。以后这样的研讨会，我希望大家在各自的工作岗位上都要去开展，只有越往基层，越往细致去做，才能真正的落实和解决瓶颈！讨论的过程中，大家都不要像我和吴越均这么谦虚哦！”江小鱼打趣道，现场响起一阵笑声。
　　江小鱼示意吴越均坐下，继续说道：“你们都是在各个岗位上最了解实际状况的人，只有你们的经验和判断和你们的主管，主管的主管，一直到李经理和郭总，到我的理论和方法结合在一起，我们的约束理论才可能真正发挥作用。你们在这过程中的领悟和成长，我们管理层都会看到。相信我们一起努力，没有解决不了的瓶颈。解决一个瓶颈，你们都会有更多的成长和回报！公司也为大家准备了专门的出国学习和培训的机会，还有丰厚的奖金！大家一起加油！”
　　江小鱼讲完，大家自发地鼓起掌来。应该说这几年，没少有人出国学习，也发过一些奖金，但是好像永远都是经理和总监的专享福利，还没有人给这些主管和车间主任，班组长任何机会。
　　大家掌声停下，江小鱼继续说道：“接下来让李经理和杨主管带领大家继续讨论，我借用郭总一会儿。你们讨论有结论，一定请一并告诉我。希望下一次更深入的讨论，可以让我也旁听参与一下。谢谢大家！”。
　　“好的，让我们掌声欢送江总！谢谢江总！”李明义这时候说道。
　　郭宪伟和江小鱼在掌声中离开他的办公室，一起走向江小鱼的办公室。两个人在江小鱼的办公室简单沟通了一下，本周的工作计划。江小鱼告诉郭宪伟，接下来的两周时间，江小鱼将和陈光军一起出差，期间不会返回公司。所以，他希望郭宪伟可以在这段时间代理总经理，如有重大事项再电话汇报。郭宪伟欣然接受。江小鱼又布置了几个重点事项，让郭宪伟发动相关部门成立项目组，并担任所有项目的总协调人，而自己则给与全面的支持。
　　首先，是研发部门的产品开发和工程变更流程简化，这是为了规范研发部门在产品开发过程中的关键控制点，尽量减少无效开发和低产出项目，同时增加测试和试用与完善控制力度，保证产品的质量和性能；也是为了即将开始的对现有在生产线和工艺调整，可能会需要或者引起的产品设计整合或者工程变更提前提供流程支持，以保证快速高效地实现技术与工艺和生产的全面配合。江小鱼告诉郭宪伟，希望他能在流程简化中实现这些目标，同时在研发部门中发掘可塑之才，以利于后续工作开展。郭宪伟也清楚，这是给他机会重新接受研发部门。自己必须深入研发部的核心工作内容和工作流程，在这次简化项目中如果能够实现江小鱼的目标，找出一两个培养对象，即使不能直接培养出研发总监，至少在未来的接管过程中，这些人都会是自己和新研发总监的有力助手。但关键是在这个项目的过程中，和最后实现的项目成果可以得到江小鱼的认可。
　　其次，是针对几个重要产品的质量提升，这是一个非常敏感但是确势在必行的项目。因为美合的质量恶化是与加入芝加哥的背景完全不符的。换句话说，所有的合作伙伴都希望美合加入芝加哥后产品的质量是有提升的。然而，实际情况却恰恰相反。更加奇怪的是，内部统计的数据明明是所有的质量指标都在改善，而外部客户的呼声却越来越强烈。在已经近乎于完美的质量数据前，看上去连六西格玛都已经无法再比美合的现状优秀了。相信数据还是相信客户的呼声，其实已经不言自明了！江小鱼不希望简单地归结于数字造假，所以他在公司众多的产品线中挑出了五个占比最高的产品系列。解决这五个系列的问题，就保证了公司超过百分之六十的销售收入。而相信，在这五个系列的质量提升过程中，全公司所有可能存在的控制漏洞和管理失效情况的百分之八十都会暴露出来。当然，一旦暴露出来，郭宪伟也难辞其咎，甚至还要处理掉一些有悖于诚实守信的人。江小鱼之所以没有自己主抓这点，还是交给郭宪伟，实际上是想考验一下他，看看郭宪伟到底有没有勇气和能力面对。郭宪伟果然有点为难，但是他也知道，这点始终自己都要面对，自己处理总比江小鱼或者别人处理有利。更何况他也对质量管理的现状颇为内疚！
　　最后，也是最紧急的事情，就是迅速打破生产瓶颈，实现快速交货，至少先实现按时交货。江小鱼之所以把这件事情放在最后，是想向郭宪伟强调：不要因为救火而忽略了企业市场的根本——质量，恰恰要以此为契机，以救火的名义扫除一些积弊与阻碍。看起来，一厂已经在着手解决自身的瓶颈，而这个解决的过程，至少看上去已经符合约束理论的套路。相信，以这样的方法和刚刚看到的基层的热情，一厂的瓶颈应该可以迅速得以发现和解决，而一厂的问题解决，将直接缓解交货的窘境。至于，进一步提升，江小鱼并没有把它纳入近期的目标。芝加哥总部给自己的期望是三个月改善交期和准交率，但以江小鱼目前的观察来看，应该一个月左右就可以有明显的改善，甚至超出总部的期望。如果自己可以按原计划，全身心投入在这上面，江小鱼自信这是完全没有问题的。但是，目前范吉安的事件突发，江小鱼有半个月的时间无法亲自监控，只能依靠于远程汇报和遥控指挥。江小鱼只能把底线放到两个月。当然，郭宪伟，杨志宇和吴越均的热情和努力让他看到了希望，如果沟通到位，指挥得当，比计划的一个月时间晚两周应该是可以期待的。江小鱼没有和郭宪伟讲的那么啰嗦，他只说了三个要求：第一，两个月内打破现有瓶颈，实现总部要求的改善；第二，要与质量提升项目配合，从五个系列入手；第三，每周至少电话沟通两次，重大事项随时沟通。
　　“宪伟，以上的这些任务都重要，但也很棘手，我希望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一方面，我一定全力支持你；另一方面，你也要考虑如何培养下面的团队，美合的现状和你之前的经验可能不同，不是依靠外面直接找回来人就能支持到你的，你应该也吃过亏了。引导和培训现有的团队，才是你夯实基础再去提升的前提条件。这个事情，我们上次和你爱人一起吃饭的时候，我说过。我再一次提起，希望你能重视，希望三个月或者半年之后，我能听到你培养出来的人给我讲心得，希望你能自信地跟我讲如何奖励和提拔他们。”布置和讨论任务近一个小时之后，江小鱼语重心长地对郭宪伟说道。
　　郭宪伟点点头，将靠在椅子上的背直了起来，认真地回应道：“江总，您放心。您交代的这些我都记下了，一定努力完成。您对我的帮助和支持，我体会得到。漂亮话就不说了，您看结果吧。”
　　“嗯，我相信你，过程中随时沟通。你要没什么事情，就先去忙吧！”江小鱼说。
　　郭宪伟离开后，江茜茜很快走进了江小鱼的办公室。因为江茜茜的办公室就在江小鱼的隔壁，实际上是总经理助理的办公室。在Henry被宣布离开之后，那个被他安排进来做助理的女孩子也递交了辞职报告，然后也没有给公司一个月的时间，自己也放弃了要当月的工资就匆匆的离开了。这也就是在江小鱼到美合之前的那个周五的事情，所以根本没有来得及找接任的助理。
　　江茜茜知道接任的人是江小鱼之后，就主动从人资部的办公室，搬到江小鱼的助理办公室，为江小鱼做临时的助理。江小鱼一直不知道，关于这点也传出了许多故事，甚至连Henry的花边故事都被联系起来了。这种长舌妇的谣言，虽然只是短短的十来天，早已经传的绘声绘色了。只有故事的主角之一的江小鱼，始终一心扑在工作上，没人敢传到他那里。但实际上，这只是早晚的事情而已。而正是这样一件事情，最终却牵出一次让江小鱼可以铲除毒瘤的机会。当然，那是几个月后的事情了。
　　江茜茜已经从酒店回到公司有一会儿了，看到郭宪伟在江小鱼的办公室，就将江小鱼前交代的事情处理了一下。“江总，你这会有空了吧？”江茜茜在门口，敲门问到。
　　“嗯，进来吧。能向帮我和你自己拿杯咖啡，我们再谈吗？谢谢！”江小鱼低头看着自己笔记本上，刚刚郭宪伟反馈的几个问题，准备把一些挑出来放在备忘录上去安排下一步的工作。
　　“您不把我当病号了啊？”江茜茜笑着说道，然后转身去准备咖啡。
　　“什么？”江小鱼沉浸在思考中，抬头看江茜茜。她已经只留下了穿着格子短裙，白色长袖衬衫和浅咖啡色披肩的背影。不得不说，这样的搭配很职业，而她的背影曲线很养眼。江小鱼反应过来她说了什么的时候，她已经离开了。
　　江小鱼继续快速地将重要的问题记在电脑的备忘录里，当记录完的时候，江茜茜刚好端着咖啡回到了办公室。江茜茜将咖啡递给江小鱼，自己坐在了江小鱼的对面，拿出夹在腋下的笔记本准备记录。
　　“不好意思啊，茜茜，来到美合这段时间一直蒙你照顾，帮忙倒咖啡。刚刚忘记你身体不舒服的事情了。”江小鱼说道。
　　“没事的，你看我现在不也没有问题吗？”江茜茜自信地说。
　　江小鱼看了看江茜茜的脸色和嘴唇，点了点头，“嗯，应该没问题了。”
　　“是啊，当然没问题了，我没那么敬业啦，要是不舒服就跟老板您请假了。”江茜茜说。
　　“对的，不舒服就及时休息。”江小鱼说。
　　“江总您交代的会议通知我已经下发了，我安排了人资部的同事挨个打电话确认每个人都接到了邮件。你说还有别的重要的事情要安排？”江茜茜问到。
　　“好，那我就说一下几件重要的任务。”江小鱼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将早晨与陈光军和Adam的会议内容告知了江茜茜，并对自己授权郭宪伟代理总经理的决定告诉江茜茜，请人资部起草正式通知，并在周五下发。
　　然后，又给江茜茜和人资部安排了两项重要的事情，两项看上去很基础，又与公司的短期运营目标没有什么联系的事情。第一，工厂的全面5S检查和考核办法的建立，以实际推行；第二，国内销售部的薪酬激励体系现状分析，改进建议和与原预算的比较，主要是针对即将开始的新一年。
　　经过一番沟通，江茜茜知道了江小鱼希望这两件事如何开展，实现什么样的结果之后。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半了。两个人匆匆赶到食堂吃了饭，就回到办公室休息。午休的时候，江茜茜一般是在人资部的办公室的。
　　江小鱼基本上不睡午觉，但中午的时间他都是放下工作上的事情，听着音乐专心看书的。而中午他看的书，多半是些完全与工作无关的闲书。这周他看的是《论恐惧》，说不上为什么，他突然对这类晦涩的哲学书感兴趣。大概是经历了真正的冥想之后，自己对人生有了一些顿悟，所以渴望找一些经典来解释其中的道理吧。
　　今天，看着书他想到的不是自己，居然是欧丽芙。那个被惊吓的女孩子怎么样了呢？她现在到底在哪？自己能不能帮助她走出恐惧呢？虽然，自己并不是什么心灵导师，但是自己总要做些什么帮助她才好。
　　下午的销售和市场会议，江小鱼向大家通告了公司范吉安和万芳事情的处理决定，同时将岗位空缺时期的汇报关系和流程进行了简单的介绍，并要求所有人将公司的安排通知给各自负责的客户。正式的客户通知和人事变动通知，在会后由人资部安排起草，并提请Adam和江小鱼签批后，在当晚就下达给了所有的与会人员。会议过后，江小鱼又和江茜茜一起，单独逐一与大区经理进行了电话会议。
　　一个下午，安排好所有的国内销售工作和事项之后，天已经黑了，已经是晚上七点了。江小鱼带着好奇心回到了公寓，想看看那个在机场丢了手机，却能记得自己的电话号码，知道江小鱼的门锁密码是两个人“第一次见面日期”的女朋友到底是何方神圣！
　　打开房门，客厅的灯亮着，电视响着，他的女朋友就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听到响声，回头刚好看到了江小鱼。江小鱼不仅愣在了当场。怎么会？居然不是她，而是欧丽芙！欧丽芙怎么能猜到自己的密码？
　　欧丽芙用可怜巴巴的眼神注视着走近的江小鱼，正打算开口。江小鱼抢先说道：“你先什么都别说，告诉我，你是怎么猜到我的密码的？”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想要是我的密码能打开你的门就好了，结果没想到，我们的密码真的一样。”欧丽芙红着脸回答。
　　“什么？就这么简单？你的密码和我的一样？”江小鱼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是的，这是我初中时的学号。我所有的六位密码都是这个。”欧丽芙继续回答，脸红着，头更低了。
　　世间真的有如此的巧合，一个小自己六岁的广东小女孩的初中学号，居然凑巧和自己的本科学号一样，而且又都一样用作了密码。要知道，这期间发生了多少事情啊，比如：自己的学号本应该不是这个的，如果自己不去参军的话。难道两个人竟在冥冥之中就已联系在一起，一切不过是才通过一场邂逅的英雄救美开始展现而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