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也等雨》糖酱茄子

14、第 14 章

　　吃完余粮没一会儿就到市区了，陆离做人行导航，杭禹驱车直达烤鱼店。
　　小雨天烤鱼。
　　红色的招牌，玻璃的推拉门，大厅有六张铁桌子，包间也是用板子隔开的，虽然坐落在居民楼下面，可人气却很旺，现在已经坐满了，陆离和杭禹来得刚刚好，有一桌客人刚吃好。
　　进门，服务员看见杭禹和陆离的眼睛好几秒都没挪开，过了一会儿才问，“你好，几位。”
　　陆离指了指杭禹和自己，“两位。”
　　“好的，两位先去选一下鱼。”，服务员将陆离和杭禹引进大厅里面，越往里走温度越高，因为这家鱼是用碳烤的，厨房在里屋。
　　池子里有两种鱼，草鱼和江团。
　　陆离转头问杭禹，“吃江团可以吗，没什么刺。”
　　杭禹把下巴撑在陆离头上，“都可以，你决定就好。”
　　陆离:“那麻烦给我们拿一条江团，稍微大一点的，谢谢。”
　　随即服务员捞起一条，称了下重量，“四斤半可以吗？”
　　陆离点头，“可以。”
　　回到座位刚坐下，杭禹就把自己的椅子挪到陆离那里并排坐。
　　陆离看着挪过来的杭禹，“我又不会跑，不用挨我这么近。”
　　杭禹现在已经形成习惯了，只要自己的手有空，那有只手一定会拉住陆离的手。
　　杭禹：“我会跑，所以要离你近一点。”说着还举起拉着的手晃了晃。
　　陆离经过这一个暑假的视频本来以为已经习惯杭禹的腻歪了，没想到见面了他更能腻歪，在车上等红绿灯的几十秒都要拉手。
　　杭禹把店家送的零食豆子喂进陆离嘴里，“你要喝什么，我去拿。”
　　陆离嚼着豆子的嘴含糊不清：“豆奶。”
　　杭禹起身：“好的。”
　　陆离看着自己一手的汗，男生黏人起来丝毫不逊色于女生。
　　半小时后，烤鱼终于上桌了，不同于嘉市的烤鱼，说着是烤鱼，其实差不多是水煮整条鱼，这里的烤鱼里是油而不是水，鱼被配菜覆盖着，配菜大家都是一样的，有包菜，木耳，魔芋，土豆，等等，下面是碳火在烤，整个烤鱼色香味俱全。
　　大厅墙壁上的风扇在不停的摇头散风，还是抵挡不住空气中的热气，杭禹夹起一块烤得外焦里嫩的鱼放入陆离碗中，陆离看着碗快要堆出来的鱼肉，制止杭禹，“你自己吃，不要给我夹了，碗里太多了。”
　　正在喝杭禹豆奶的杭禹点点头，“那你快吃完了我再给你夹，这个油要炸，你坐远一点，说着就用手把陆离的椅子拉远了一点。”
　　陆离本来以为杭禹只是一个每天只会呲着个大牙对自己笑的傻大个，没想到这两天的相处发现人还挺细心。
　　杭禹看着陆离在发呆，拿手在陆离眼前晃了晃，“小梨子，你是不是累了，吃完我就送你回去休息。”
　　陆离接话，“没有，你吃。”
　　吃完出来，人来人往的街道，陆离看着完全没有疲态的杭禹，“杭禹，我们明天再去玩，我想回去休息了。”
　　杭禹看着确实没什么活力的陆离，“好，那我现在送你回去，明天去哪里，远的话这车我就先不还了。”
　　陆离坐上车，“不远，明天我们坐地铁就行。”
　　杭禹启动车子，“好的，听小梨子的。”

　　到达陆离家楼下，杭禹下车。
　　陆离：你快回去吧，到了给我发个消息就行。
　　杭禹：“知道了，你回去洗洗就睡，明早我再来接你。”
　　陆离比了个OK的手势上楼，看见顶楼亮起灯，杭禹发动汽车离开。
　　回到家的陆离十分钟都没用到就洗完澡，因为是短发，头发干得比较快，到家不到20分钟就躺在床上睡着了。
　　杭禹回到酒店给陆离发消息时，显然没能等到回信。
　　睡着的陆离被敲门声吵醒，手机显示晚上十一点半，陆离看见杭禹信息，以为是杭禹见她不回消息找上门了，但是随着，“开门”的声音传来，陆离打开门的手停下，心里挣扎了一下，还是打开了大门，见到了奶奶去世都不曾露面的父亲。
　　陆振天很自然的进门给自己倒了杯水，陆离关门没理他，想回房间继续睡觉，却被陆振天叫住。
　　“小离，我知道是我对不住你，没做到一个父亲的责任，用你的学费是我不对，爸爸这次真的决心改好了，你再信爸爸一次。”
　　陆离听完这些话头也没回，“我没钱”，这些话不知道他对奶奶说了多少次。
　　陆振天见陆离不吃这套，便也不装了，“那你把房产证给我。”
　　陆离回头，盯着陆振天，语气里没有丝毫感情 “你做个人吧，这个房子在你还能回来避避雨，这房子你卖了，你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陆振天摔碎手里的杯子，玻璃碎片弹到陆离脚边，再近一点陆离今天的腿一定会被划出一条口子，“这房子是我的，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老子哪天不高兴了，让你滚出去。”
　　陆离冷笑，摇摇头，走进房间把门反锁。
　　气急败坏的陆振天在门外骂陆离白眼狼，用脚踹门。
　　陆离明明已经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可眼泪还是会不自觉的流下。
　　陆离收拾好自己的行李箱，在床上坐了一夜，她不敢让杭禹看见自己是这样的家庭，自卑的种子在心底发芽。
　　早上六点，陆离出卧室，昨晚摔碎的杯子碎片还在地上散开，陆振天在睡觉，陆离轻轻的拉着行李箱来到奶奶遗像前鞠了一躬。
　　“奶奶，我先回学校了，寒假再回来陪你。”

　　出了小区，陆离现在的想法就是走，和杭禹一起走，她现在还没办法对杭禹坦白自己的家庭情况，更害怕陆振天缠上杭禹。
　　陆离到达酒店大堂，给杭禹发消息，“我们今天就回学校。”
　　醒来的杭禹看见消息，第一时间就给陆离打了视频过去，陆离深吸一口气，接通视频，杭禹焦急的问“你在哪儿？”
　　陆离扯出一个勉强的微笑，“我在酒店大堂等你。”
　　杭禹听见从床上蹦起来，跑向电梯，没一会儿，陆离就被飞奔来的人紧紧拥入怀抱，杭禹的手摸着陆离的后脑勺，“我在。”
　　听见这，陆离建起的心理防线一下就崩塌，但还是本能的忍住，她不想让杭禹看出异常。
　　过一会儿，陆离稳定住情绪，慢慢推开杭禹，“你快去换衣服，收拾行李，我看了一个半小时后有一趟车，我们坐那趟回去。”
　　杭禹看着陆离今天反常的行为，知道应该是发生什么事了 ，陆离不想让他知道，所以才这么急走，既然她不想说，那自己便不问，可是自己一定得把小梨子带在身边才安心，“你和我一起上去。”
　　说着杭禹已经左手拉过陆离手里的行李箱，右手拉着陆离向电梯口走去。
　　陆离任由他拉着来到房间。杭禹去厕所刷牙洗脸，陆离跟着进来问杭禹的身份证号买票，杭禹把陆离的手机息屏，吐了嘴里的泡沫，“你把身份证号给我，我来买。”
　　陆离把包里的身份证给杭禹，径直走向窗户。这更让杭禹确定一定发生了什么，平时的陆离一定会和他因为钱的事争辩，今天却没有。
　　陆离拨通陆妈妈电话，那头的人应该是还没起床，
　　陆妈妈坐起来，“小离，你这么早打电话有什么事。”
　　陆离压低声音，“妈，我不去你那里了，我学校有事，先回去了，寒假再去你那里。”
　　陆妈妈着急了，“你这孩子，怎么说不来就不来了，去学校又不急这一两天，你过来吃了饭再去。”
　　陆离双目无神的看着窗外，“妈，我已经买好票了，现在在去高铁站的路上了，寒假再回来看你。”
　　陆妈妈见事已至此，“那好，我把学费和生活费转给你，再多给你两千的车费。”
　　陆离收回视线，“妈，不用给那么多，我身上还有钱。”
　　陆妈妈蹙眉，“你这孩子，你有钱就留着用呗，钱不够了找我要。”
　　陆离鼻酸，“好的，谢谢妈妈。”
　　陆妈妈泪眼婆娑，“你在外面不要省钱，多吃点，有空给我打打电话。”
　　陆离怕自己再打下去会哭便匆匆结束了电话，“好的，妈，我先挂了。”
　　李黍明把床头柜上的眼镜戴上，问，“圆圆，小离不来啦，那我们准备那么多菜怎么办”
　　陆妈妈掀开被子起床，“不来了，放冰箱慢慢吃，还能怎么办。”
　　陆妈妈对陆离心里亏欠，如果小离过来和自己一起住，还可以照顾照顾她，可是陆离不来，自己只能在钱上弥补她。
　　从厕所换好衣服带着笑容的杭禹对陆离说，“我好了，我们走。”
　　陆离带着歉意，“对不起，昨晚说好要带你去玩，食言了。”
　　杭禹背上包，一只手拉陆离的行李箱，一只手搂着陆离的肩，“没关系，和你在一起，去哪里都可以，我叫的车快到了，我们下去吧。”
　　陆离点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