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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西南地动显天威 ...

  •   等沐皇停手时已是第二年惊蛰了,罢黜官员期间又提拔了不少官员,给朝堂注入新血的同时,还定下了今年科考的时间和内容。

      不似朝堂、皇宫里的愁云惨淡,京内的百姓反而笑得比以往肆意开怀,好像他们的日子更有盼头了,坊间买卖的吆喝声比以往更大了。

      小元荣自皇后逝世后就被养在东宫,惊蛰再过两个月后就是她的满岁礼。
      因还在先皇后的丧期内,沐皇不打算大办,到了满岁礼那日,只叫了宗亲入宫团聚,也让沐氏子弟们认认小元荣。

      大人们在正殿聊着,而一群小萝卜头聚在寝殿内围着摇床嘀嘀咕咕的。柳月洁、一个乳娘和四个宫人在一旁候着。

      小元荣坐在床上看着他们,时不时蹦出咿呀的声音。

      床侧边突然伸出一只手去捏她的小脸,小元荣扭头去看。

      一个小男孩拿长命锁逗她:“叫哥哥。”

      小元荣被金灿灿的东西吸引,伸手去拿,那手却挪走了。手的主人不依不饶地哄她喊“哥哥”。

      来回几下都没拿到,小元荣才跟着咿呀一声“嗷嗷”。

      小男孩噗嗤一笑,把长命锁塞给她,又捏了她脸:“荣荣真笨,是‘哥哥’。”

      看着比他大点的女孩挤开他,兴奋地哄着:“叫我叫我!我是瑾柠姐姐!荣荣叫姐姐!”

      “我是元检哥哥!”
      “我我、我是瑾桪姐姐……”
      “我是瑾橖!”
      “还有我!我是……”

      小男孩被挤到外围,只得在旁边张望,嘴里嘀咕着:“我是元梓哥哥……”

      小元荣看着兴奋的萝卜头们咯咯地乐,柳月洁等人也笑呵呵地看着他们玩闹。

      大人们在正殿听着里面的玩闹声也舒心,沐皇冲着齐亲王的方向问:“元梓最近如何?”

      齐王本翘腿摊在椅上,听到问话马上把手里的糕点塞嘴里,嚼吧两下又喝口茶才回话:“这孩子最近皮着呢,天天和他姐斗,但还知道护人,上次他姐姐被王嗔儿子惹哭了,他还找人家干架去了。”

      沐皇闻言一笑:“他这么小能打得过?”

      齐王又捏起一块糕点:“当然打不过!被揍得可惨了!嘴巴额头都破了,整个人脏兮兮的。”
      他“啧啧”两声又乐了,“可这孩子愣是没哭,可真皮实~”

      沐皇一边喝茶一边睨他:“然后你就把王家小子的裤子扒了,扔到大街上?”

      “噗!”同坐的几个兄弟姐妹或捂嘴掩笑,或开怀大笑。

      他对面的容王朝他比了大拇指:“不愧是老十三你!哈哈哈!”

      齐王放下糕点坐正,摸着后脑勺,没好意思去看沐皇,只能讪笑。

      沐皇无奈地摇头:“小孩子间的胡闹你也参和,再无下次了。”

      齐王小心地看着他:“十三知错,再也不敢了……”

      旁边的姐姐——嘉郡长公主捅咕他:“我前几天得了个新款式,家宴散了你去我那?”
      齐王眼睛一亮,拉着她细问。他们对面的三兄妹把头凑一块,也谈笑着什么。

      先帝膝下安然长大的有十三位皇子、八位皇女。明明大家小时候还隔三差五地喊几个人小聚,时常玩闹欢笑,如今……
      沐皇看着余下的这几个兄弟姐妹,只盼着再无下一个隋王。

      “我明日会颁旨,立荣儿为储君。”沐皇冷不丁开口。

      几个人愣了一会儿,面面相觑。

      最小的妹妹——宣泱长公主有些担忧:“九哥哥,此举必定不会顺利。”

      容王眼一挑,撂了狠话:“我看谁敢有意见!谁不服打到他服!”

      青瑜长公主翻个白眼:“朝堂又不是战场,哪能随随便便动手,免得被人说皇家霸权欺人。”

      容王脑子转不过来,看向齐王:“十三你怎么看?”

      齐王眨眨眼,两只手圈着放在眼睛上:“就——这样看啊,还能怎么看?”

      青瑜长公主抬手给容王的脑袋一下:“你问他干嘛!他只要顾好自己就得了,别给他找事!”

      沐皇突然感觉头有点疼,摆手道:“我会看着办的,你们稍安勿躁,不要在外人面前议论即可,更不要去在意乱七八糟的流言。”

      容王拍着胸脯:“小九放心,我们绝不给你捣乱!要怎么做尽管吩咐!”

      五个人眼睛亮闪闪地且又坚定地看着他,无声的支持令在前朝忙碌许久的沐皇稍稍舒了心。

      翌日,等大臣们汇报完事务后,沐皇下了旨意。

      经温家一案,朝堂已被洗过一遍,现如今有三分之一是站沐皇的;有三分之一是新提拔上来的,不清楚形势并没有发言;余下的三分之一已经被沐皇的手段狠狠震慑过,暂时不会跟沐皇反着来。
      因此,在左、右两相恭敬跪下行礼时,其他人跟着跪下高呼齐声应和。

      至此,大黎有了第一位太女,而沐皇也明白,势必有人会借此搅得大黎不得安宁。
      毕竟,真正的硝烟从不会出现在朝务上。

      立储的九个月后——惠安五年二月,立春刚开头,西南部突发异象。本该冬眠的蛇竟大群大群地出现在地面,其他走兽也四处逃窜。多个城县的百姓说水井里有异味、井水上涨发热。
      几天后,西南发了两次地动。

      第二次地动时,蓟昌一个县的某处农庄塌陷,两丈多深的地里探出一块奇形异状的石碑,上面的字均是凹陷状。

      县令闻讯赶来一看,思索片刻后让人清理的石碑,然后把上面的字拓下来。那字竟是:木子不善 亡。
      而木又同沐,犯了国姓。
      县令大惊,立即疏散众人把此处围起来,并将此事上报。

      等沐皇收到灾情折子后,已是两天后。

      期间,因地动发生在夜间,多数人被震醒又来不及逃出去就被压在房下,已造成西南三个城、四个县和十多处村庄受灾,死伤不计其数。
      尚有力气逃生的、没受伤的人,还没有喘两下,就得去翻残垣瓦砾看有没有活的,其他老幼也在仔仔细细地找水和食物。
      各个州兵卫和衙役也全部出动,眼下除了救援,吃的喝的、治伤防疫是最要紧的。

      沐皇指定户、吏、兵、工四部的左侍郎和几名御史大夫为赈灾员,由吏部左侍郎领队,第二天护送银子、药物和粮草等物资去西南。他等下了朝又在勤政殿里发了两道密令出去。

      崔抚新等沐皇发完号令停下来歇息的片刻,先奉了茶,看他喝了茶又吃了点心后才拿出蓟昌来的密函。

      “肃昭传话,说蓟昌的刘家村出了一块石碑,上面刻了‘木子不善亡’五个字,当地传言皇家德行有亏,储君不入老天的眼,所以天降警示。更甚的,是指此次西南地动也是老天的惩戒。”

      沐皇一目十行,看完往案上一扔,不屑道:“这老天爷这么厉害,当初隋王造反怎么不见他提前警示?更不见他出手帮忙?这帮人也就这点手段,自己的差事都办不明白,还有闲工夫凑热闹!”

      安静了会儿,沐皇问:“沈镜呢?”

      “今日有他的课,申时下学。”

      沐皇靠在椅背闭上眼睛,嘱咐道:“让他下学后过来吃饭。”

      “是。”

      沐皇登基后为沈氏正名,让沈镜有资格参与科考。

      当初提交伪证陷害沈氏的,为首的三个已在隋王叛乱的时候,被沈镜暗中派人除掉,还有几个喽啰也在查抄温家的时候一并处理了;至于下旨抄家的先帝,不管他在叛乱时死于谁的手,总归是死了。

      这些人命都算在隋王头上,好过让其他活着的人背负。

      沈镜于去年中了进士,殿试后被授予国子学博士,为皇家和三品以上的官宦子弟授课。
      至今年,沈镜不过十四岁。

      沐皇认为,以他的学识认知定能带出一批出色的学子。如有可用者,他必定栽培,给荣儿留些可用之人。

      等沈镜到了勤政殿,沐皇挪到偏殿批折子,留他在旁边看书。
      崔抚新递上沈镜爱喝的茶,又让人在他边上放了暖炉,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饭后,沐皇领他去东宫看小元荣。

      柳月洁正牵着小元荣遛弯消食,看到沐皇过来,连忙拉着她行礼。

      小元荣歪歪扭扭地行完礼,不等沐皇发话,自己起身就跌撞着奔向他:“父皇!父皇!”

      沐皇一看那张娇憨的小脸就心花怒放,忙蹲下接住她:“荣儿真乖!”

      沈镜看着人前肃穆的沐皇,没想到他人后还会夹着嗓子逗孩子。看到被逗得咯咯笑的小元荣,他不禁也被感染了,浅笑地看着父女俩玩耍。

      等小元荣困了,沐皇一边抱着她哄睡,一边和沈镜说起蓟昌石碑的事。

      “你应该也听说了蓟昌石碑的事,现在此事尚未传到京里,预计明后日就有折子上来。这帮人好歹也是知天命的人了,居然拿一个小童说事,还敢咒孤的荣儿!”

      “要抓他们容易,只是如何给百姓一个说法?臣以为,比起神罚,百姓更怕在贪官污吏的手底下没有活头。”

      “这是自然,既然他们借百姓之口逼孤,那孤就借力打力。您派人去查煽动百姓的谣言是谁干的,届时派人南下好做准备。”

      “臣领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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