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管烂尾的神》怪化白猫

81、混沌向导6

　　外环被分为八个军区，每个军区有着不同的基地人员结构，四区的第98号基地的组成人员分三类，一类是正规的复种战士，隶属军部管理，二类是在内环底层生活的穷人，为了支撑家人的生活，来高危区附近的基地赚取功绩点。

　　三类，就是沈墨琰这样的，体质与精神力等级都很高，但是HIC值很低，精神体濒临崩溃，随时可能异化成星际兽的复种战士。

　　前两类被军部统一管理纪律严明，有着自己的士长尉官层层管理。

　　最后一类，则是无人可管放飞自我，因为他们随时可能变成的星际兽，是复种战士的目标和行走的功绩点。

　　沈墨琰待在这里三年了，是待的最久的三类复种战士，所有人对他又是戒备，又是钦佩。

　　作战室内，基地的尉官正在做近期的任务安排，见到沈墨琰走了进来，忍不住问了一句，

　　“沈墨琰，你护着那个小向导，是不是因为对方能帮你精神梳理啊？”

　　如果他的HIC值真的在恢复，对于内环来说，可是大事件。

　　“关你屁事。”沈墨琰走到一旁用腿拉过一把椅子，大大咧咧的坐下，长腿架在一旁的桌上。

　　“那确实关我屁事。”尉官笑着说，“元帅三不五时的发消息来问你的情况，每次以为你要永久异化了，你又能撑一段时间。”

　　“他真是后悔，早知道你能活三年，还不如早点把你放到更需要的基地。”

　　沈墨琰没回答，只是环顾了一下四周，敏锐的观察力和动态视力，让他轻而易举就发现许多人正在密切关注他的状态。

　　他不由冷笑一声，漫不经心的说：“盼着我死的人太多了，他还排不上号。”

　　“如果还有人要杀我的话，需要抓紧时间了，因为我很快就要回内环了。”

　　这句话像是变相在承认自己的HIC值正在恢复。

　　偌大的作战室悄无声息，大家从他身上移开目光，不找痕迹的互相对望，似乎想从在场人的反应，窥见一些蛛丝马迹。

　　尉官没想到他说话还是这么口无遮拦，咳嗽几声掩饰，继续说起任务安排。

　　军区的高层及内环的人员即将到达基地，最重要的，就是排查基地周围的风险，同时把前几天与虫族战斗时的状况整理出来进行汇报。

　　后期的任务会在高层抵达的战斗会议后再确定。

　　沈墨琰没空听这些废话，他脑子里都是自己的计划，随手打开智脑里房间监控，只见夜夕窝在角落里，认认真真的开着智脑在学习星球的基础知识。

　　“沈哥，今晚上任务我跟着你吧？”有个人凑过来，沈墨琰随手把智脑关掉。

　　“今晚我不出任务。”沈墨琰说。

　　“不是，老大，你上次还让我打听上面发任务的原因呢？”他靠近小声说，“我问到了一些消息，基地里面人多嘴杂，还是找个机会私下说吧？”

　　这个人叫做右耳，是沈墨琰原来在内环执行局时认识的一个线人，因为HIC值过低被分配到4-98基地，两人遇见之后，他又熟门熟路的开始替沈墨琰打听消息，赚取功绩点。

　　沈墨琰转头看了他一眼，平静地说：“好。”

　　夜夕的身体确实如南珠所说非常虚弱，她查询智脑里面的资料，直接看的睡了过去。

　　意识迷蒙的时候，仿佛有无数个梦境灌入脑中，她身不由己的在不同的世界穿梭，遇到很多人，然后分离。

　　忧郁悲伤的情绪将她吞没，但是又有一层膜温柔的包裹着她，让她不至于陷入低落之中。

　　“滴滴滴……”房间门开启的声音将她吵醒。

　　少女从地毯上坐起身来，房间里没有开灯，只有一扇方形的小窗户透着光，外面的已经是黄昏，橘褐色的光芒透过厚厚的玻璃照进来，将万物染成暗淡的金色。

　　她眯着眼睛看着金色的窗口，有些刚睡醒的恍惚，迷迷瞪瞪的发呆。

　　沈墨琰见她这个样子，发出了“嗤”的一声，大步走过去，蹲坐在地上，将她揽到怀里，一阵揉搓，还把鼻尖探入少女的领口深深地吸口气。

　　温热香软的馨香。

　　他的精神体常年处于暴躁的状态，最近几日难得平静下来，刚才这一口，仿佛治百病的仙气一般，不但让他精神体异常舒适，连肌肉骨血里的紧绷燥意都消减了不少。

　　少女偏头，看到男人黑漆漆的发顶，脑中冒出个念头。

　　像在吸猫。

　　按照之前的习惯，他必然要开始动手动脚大吸特吸，但是这一次他很快就放开了，在房间走来走去拿东西往身上的作训服上装备。

　　“今晚我要出任务。”沈墨琰说，“你不想待在向导中心，就好好待在房间里。”

　　他蹲下身子把一个东西塞进夜夕的手心。

　　“这是一枚小型的精神力匕首，只要注入精神力，刀刃就会出现，它就能切开所有的防御，不论是虫族的壳，还是复种的鳞甲……亦或是作训服。”

　　沈墨琰的语气有些意味深长，他看了少女一眼，就转身离去了。

　　临走时关上了门，依旧设置了禁入模式。

　　基地大概有一万多人参与了今晚的任务，任务目标是在天亮之前，确认基地方圆二十公里内的区域没有任何虫族。

　　右耳和沈墨琰快速接上头，从尉官那边获取了自己负责的区域后，根据智脑的指引，去往指定地点。

　　“老大，你知道我们前几天根本不是意外遇上虫族，是基地提前计划好的！”

　　远离了人群，抵达了指定地点，周围没有第三个人，右耳终于忍不住开口：“我特地打听了，当天出任务的，全是我们这种没有编制的三类复种战士。”

　　“军部嫡系基本都没有出去。”右耳说，“因为他们早就知道这次会遭遇克丽丝虫族的大部队，所以故意让我们这些人去送死的。”

　　“目的是什么？”沈墨琰一边观察周围的环境，一边问。

　　“好像是要找个东西。”右耳说，“但是具体找什么我就不太清楚了。”

　　“但是这个东西应该和军部没有太大的关系，因为任务发布的渠道是研究院和执行局。”右耳说，“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要大费周章的搞这么一出，还死了那么多人。”

　　“你这两天有没有发现基地的的三类复种战士少了很多？好像大部分都死在前几天的战斗中，还有好多原本没有死，但是直接异化成星际兽，那和死了也没什么两样……”

　　说到这里右耳有些低落，因为他的HIC值也处在危险的边缘。

　　“……老大，你的HIC值正常了吗？那个小向导真的很有用吗？”右耳试探的问，“好多人都在打听你们两的事情。”

　　沈墨琰没有看他，只是说：“你不是一直在找阿曼做精神梳理吗？”

　　“阿曼那个女人，虽然来者不拒，但收的绩点太高，精神梳理却一般，她再怎么说，也只是个C级的向导，也就那样吧。”

　　“小向导是E级向导。”沈墨琰说，虽然最新检测已经到了C级。

　　“啊？！！！E级！？”右耳无法想象E级的向导能做什么，这种程度的精神力级别，跟没有也没什么两样了。

　　“所以你的HIC值……”他试探的问。

　　“没有太大变化。”沈墨琰说，他戴着夜视镜谨慎地搜索，喀纳斯高危区晚上没有任何光源，天空一片漆黑，温度很低，即使穿着控温的作训服，也能感受到寒意。

　　右耳沉默的跟在沈墨琰的身后，眼睛不时看向前方高大的背影，然后又不自觉的移开，观察周围的环境。

　　“对了。”沈墨琰忽然开口，“之前没问你，怎么会来4-98号基地。”

　　“啊？就是……随机发配的吧？”右耳含糊的说。

　　“你的精神力虽然是B级，但是体质是D级，你即使永久异化成星际兽，也不会造成什么危险。”沈墨琰说，“在内环那种执行局耳目遍地的地方，反而是更安全的，为什么要选择来外环的基地？”

　　“……在内环……我唯一的结局就是眼睁睁看着HIC值降到个位数，然后被执行局关起来等死。”右耳小声说，“那还不如来外环的基地碰碰运气。”

　　“是这个道理。”沈墨琰转身看着他。

　　此时两个人站在极为空旷的黑石平原上，远处的地平线和夜幕融为一体，在右耳的视线中，天地之间只有他一人矗立着。

　　然而仅仅是这个人，散发出极其恐怖与庞大的精神力威压，甚至比过上万虫族。

　　“只是，你是通过什么路子来到这里？”沈墨琰说，“我三年前离开内环执行局，你是我的线人，执行局内部应该不会有人再用你……甚至不会有人再联系你。”

　　“可是你却还能找到机会，精准的被分配到4-98号基地。”他说，“这次的任务等级这么高，就连向导中心的南珠都没有获得什么有用的信息，你却能说出任务来源是执行局和研究院。”

　　“好像提供了情报，又好像没有。”沈墨琰说话锋一转，忽然说，“我记得，你有个弟弟？”

　　右耳表情几番变幻，他想辩解，但是沈墨琰直接点明了弟弟的事情，说明他已经暴露了。

　　“唉……”右耳深深的叹一口气，“沈老大，我也不想这样……我明明清楚得很，和你做对的人，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可是我真的没得选。”

　　右耳出生在内环的贫民区，他作为复种，体质只有D级，仅够凭一身力气养活自己的弟弟，好在后面结识了沈墨琰，他能赚的钱更多了，虽然危险，但是值得。

　　但是随着沈墨琰退出执行局，他这条线断了，没有人愿意和贫民区的小混混合作，他的HIC值越来越低，内环高高在上的向导们根本不会给他这种人做精神梳理。

　　研究院的抑制剂又太贵了，异化好几十次去斗兽场打架，去做苦力，去做所有能做的事情，才能勉强买得起一支，然而喝下去，HIC值也只提高了那么一点点。

　　右耳原本都放弃了，想就这样在家等着被执行局发现，去兽牢等死。

　　但是有人找上他，许诺只要接近沈墨琰，提供有关他的消息，就能定期为他的弟弟定期提供资金和教育资源。

　　“我弟弟是个人类，他一个人生活在贫民区很容易死的……饿死，被杀，被抢……甚至是被吃掉。”右耳说，“所以，如果我能在死前为他做点什么，我会毫不犹豫的去做！”

　　他话音未落，从口袋中拿出几个东西朝着沈墨琰扔过去，被对方闪过，但是没关系，他的目的不是命中目标，而是将目标包围。

　　形状像小型手雷的东西发出了启动的“咔呛”声，飞速的往外喷射不明气体，瞬间将右耳和沈墨琰的身影吞噬其中。

---

作者有话要说：　　沈墨琰：吸吸小猫咪充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