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管烂尾的神》怪化白猫

35、黑暗圣女34

　　路西娅忽然奇怪的睁开眼睛：“咦？默文不见了？”

　　尤金问：“怎么了？”

　　路西娅皱着眉感受了许久，她说：“我好像忽然感受不到默文的黑暗烙印了……”

　　尤金说：“会不会是他隐匿了气息？”

　　路西娅不知道，他们对黑暗烙印还是了解的太少了，并不能准确的判断出这代表着什么，只是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在尤金的建议下，她决定暂时先等待，等待默文下一次的信号。

　　但是，直到今天的比赛结束，路西娅都没能感受到默文的黑暗烙印。

　　天黑之后，整个营地灯火通明，大家聚在一起点燃篝火，享受美食和美酒，热火朝天的讨论着擂台上的种种精彩。

　　最终决出的十位骑士各有各的优秀，但是其中最亮眼的，还是从一开始就在台上，接受了近百轮挑战的德莱尼。

　　这位归来的骑士所展现出的超强武力与骑士精神无可挑剔，他技巧高超力量惊人，但是很少有人因为败给他而重伤，大部分人都在感受到压倒性的差距后，被他一击送下擂台，实在是有锲而不舍的，最终也只是轻伤下场。

　　耀眼的德莱尼顶着众人崇拜的目光，目不斜视的走进营地。

　　扬尼克跟在他的身后，把所有人的反应尽收眼底。

　　他们很快就发现站在帐篷门口的尤金。

　　炼金术师单手拉开帐篷的门帘，示意两人先进来。

　　路西娅坐在帐篷里无精打采的抱着抱枕，看见骑士进来，不由露出求助的眼神。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扬尼克觉得此时的少女可爱之极，忍不住先开口。

　　德莱尼几步走到少女的身旁，伸手想确认她的状况，然而发现自己的手甲上都是斑驳的血迹和污渍，只好保持着一段距离，担忧的看着她。

　　“我没事德莱尼。”路西娅说，“只是，默文好像不见了。”

　　前半句话是看着骑士说的，后半句则是看向扬尼克，算是回答他的问题。

　　“那个魔法师？”扬尼克摸着下巴，“这个家伙，不会是一直在调查贩卖人口的事情吧？”

　　“你知道什么？”尤金问。

　　“我前两天晚上和他见了一面，他似乎也在调查女爵的事情，我就和他提了一嘴。”扬尼克说，“我一直在找这件事的幕后黑手，可是线索到女爵这里就断了。”

　　“我不知道她身后还有什么人，但是这件事十有八九和她有关系。”

　　“只是我发现深入调查实在是太危险了，所以暂时搁置下来。”

　　路西娅和尤金对视一眼，可是默文应该是在调查卜廉才对……

　　尤金似乎想到了什么，女爵，卜廉，人口贩卖。

　　黑铁之城、赫里斯主教……还有，知更鸟？

　　过目不忘的炼金人偶想起今天从高台下来的时候，停在赫里斯主教肩膀上的那一只小鸟，是知更鸟！

　　“格林纳德。”尤金轻声说，“她的身后，或许是格林纳德。”

　　“什么！？你说是那个大魔导师格林纳德！？”扬尼克的声音巨大，德莱尼眼疾手快的捂住他的嘴，游侠连忙把又脏又臭的手掰开，放轻了音量，“怎么是他呢！？怎么可能？”

　　“今天出现在高台上的鸟，不是黑山的鸟。”尤金回忆起那只鸟的样子，一幕幕细节在脑中不停地闪过，赫里斯主教的表情，他说过的每一句话，最后是落在肩膀上的那只小鸟。

　　“那是格林纳德法师塔的知更鸟，那种鸟被他们驯养过，作为传递消息的工具。”尤金逻辑清晰的说。

　　“默文很强，如果只是遇见卜廉，根本不会有危险，除非他遇上的是……”尤金看向众人，“格林纳德。”

　　卜廉早就知道了路西娅和德莱尼的身份，那么身为老师的格林纳德肯定也是知道。

　　但是……格林纳德和女爵是什么关系？他们在计划着什么？

　　今天高台之上赫里斯主教的肩膀上怎么会有知更鸟呢？

　　他又在其中扮演着什么角色？

　　尤金想不通，光明教廷和格林纳德有什么联系？

　　尤金飞速的思考着，神色越来越凝重，他似乎想立刻出去调查一下，但是又不放心路西娅独自待在帐篷里。

　　“要不我和德莱尼去找一下默文？”扬尼克看出尤金的担心，这位炼金术师非常的聪明，做事也很果断，但是唯独在路西娅的事情上，有些迟疑不定。

　　尤金看向德莱尼，不赞同的说：“明天你们还要继续比赛，现在不适合去冒险。”

　　“我们暂且相信默文，不要打乱计划，现在所有的一切，都以德莱尼拿到圣剑为主。”炼金术师说出目前最重要的事情，“如果格林纳德真的有什么计划，他明天一定会再出手。”

　　路西娅虽然有些担心，但还是默默点头。

　　圣剑？这一切和圣剑有关系吗？

　　线索越来越少，但是谜团却越来越多。

　　她带着满脑子的疑问躺下入睡，尤金和德莱尼在屏风另一侧休息，他们同时睁开双眼看向少女的方向。

　　随着她的呼吸渐渐平稳绵长，两人对视一眼，然后缓缓地闭上眼睛。

　　次日的比赛有更多人来到现场，赛场看台上满满的人头，大家都想亲眼见证黑山之战的王者诞生，毕竟在之前的每一届，都是在骑士王的墓穴中决出最后的胜者。

　　“今天的人可真多……”路西娅一进来就被震撼到，她在尤金的护卫下抵达看台的下方。

　　“不知道今天赫里斯主教还在不在。”少女小声的嘀咕。

　　“据说他要和城主共同宣布最后的胜者，至少下午是会在的。”尤金小声的说，“我们今天重点观察一下赫里斯主教，还有那位女爵阁下，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线索。”

　　“好的。”路西娅答应道，尤金好像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思路清晰，让人感觉非常的安心，“尤金，幸好有你在我身边，不然我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尤金带着笑意说：“这是我的荣幸。”

　　等到二人登上看台，才发现赫里斯主教居然不在，米伽莉和魔法师南迪依旧坐在昨天的观看席，她的两位追随者，简斯利骑士与诺加德剑士也都进入了前十，此时正在台下做赛前准备。

　　看来光明教廷的眼光还是很不错的，选中的骑士与武者都具有超强的武力值和战斗素养，在整个魔法大陆都是数一数二的水平。

　　那边米伽莉见到路西娅微微颔首。

　　路西娅其实并不很了解这位候选人同伴，即使她们同在中央教廷学习一年，两人的交流少得可怜，彼此的生活只有祈祷与神谕。

　　说实话，路西娅曾经的性格和米伽莉一模一样，如果不是因为意外变成黑暗圣女，然后又觉醒了本源的意识，或许现在也如她一般，沉默寡语，圣洁平静。

　　“米伽莉阁下有什么异常吗？”尤金询问道。

　　“没有。”路西娅摇摇头，她忽然问，“如果我像米伽莉一样，恪守教廷准则，严于律己，不允许自己拥有光明以外的信仰，我们是不是就走不到这一步了？”

　　“嗯……”尤金装模做样的思考了一下，说，“更准确的说，是活不到这一天了。”

　　“哈，你说的有道理。”路西娅点点头，她的心情变得好了一些。

　　说的也是，走到今天这一步，最重要的，其实还是路西娅不甘心于原本的命运，想要挣扎摆脱属于自己的宿命，不论是这里的“路西娅”还是意识中的“我”都是如此，一直在尝试寻找属于自己的道路，所以即使前方迷雾重重，除了向前，别无他法。

　　路西娅和尤金走到前方的观看平台，发现了下方的德莱尼。

　　骑士带着头盔，看不出表情，只是露出一双绿金的双眼。

　　想必德莱尼也是如此，从原本的要求被净化，到现在主动争取胜利，寻找复原的机会。

　　何尝不是在摆脱命运的愚弄呢。

　　“路西娅小姐，您好。”忽然传来一个问候声，路西娅转头，发现居然是贝琳达女爵。

　　这位女爵今天穿着深红色的洋装，手上拿着的长柄阳伞被她支在地面，摆出一个优雅性感的站姿。

　　“您好，女爵阁下。”路西娅行礼，身后的尤金也跟着躬身。

　　女爵的目光刻意且缓慢地在尤金身上打量，妩媚的面容显露出别样的情绪。

　　“路西娅小姐与米伽莉小姐的性格真是大为不同呢。”女爵漫不经心的撩动着垂落在肩膀的红色卷发，“我原本以为圣女候选人都如米伽莉小姐一般不喜交际，深居简出。”

　　“没想到路西娅小姐，不但高调的参加宴会，还特地准备了华丽的礼服，甚至与追随者大庭广众之下出双入对。”女爵语调抑扬顿挫，在说到一些字眼的时候，音调高到刺耳，让路西娅感受些许不适。

　　“对了，听说你还住在平民区，和那些贱民生活在一起，同吃同住。”女爵用手背挡住自己嘲讽的微笑，“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光明之下人人平等吗？”

　　“是的呢。”路西娅露出笑容，“所以即便是面对您这样刻薄肤浅，没事找事的人，我还是会耐心对你那些无聊的问题做出回应。”

　　女爵脸上的笑容落了下来，鼻翼克制的抽搐了几下，抿嘴的时候过于用力，显现出极深的法令纹。

　　“欧，你的回应是？”她沉沉的问。

　　“我的回应是。”路西娅慢条斯理的说，“关你什么事。”

　　这句话有更加粗俗的说法，但是为了维护光明教廷的形象，路西娅还是决定用比较婉转的说法。

　　“你！”女爵恨恨的看着路西娅，然后目光又不自主的落在尤金的身上，她深呼吸将脾气压了下去，勉强把笑容重新挂到脸上，“路西娅小姐，我这次来找你，是有个不情之请。”

　　“你的这位跟随者……尤金阁下，是否可以让给我呢？”女爵说。

　　路西娅：？

　　尤金：……

　　路西娅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让给你？为什么？”

　　女爵发出咯咯的笑声，语气妩媚的说：“这位炼金术师阁下是我见过最俊美的男人，他看起来肩宽腿长，身姿匀称，鼻梁笔直高挺，手指也很长……比起炼金术师来说，有更适合他的工作……”

　　路西娅完全不了解这段话里的因果关系，所以……女爵是想要尤金为她工作？

　　尤金反而听了出来，说实话在他曾经还是人类的时候，这样大胆热烈示爱实在是听得太多了，甚至还有更狂热更露骨的邀请。

　　遗憾的是，他现在完全没有这方面的想法，至少对女爵是没有。

　　炼金术师对着期待的女爵露出微笑：“抱歉，我的身心，都是属于路西娅的，她是我此生唯一追随的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