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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醒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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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珀醒来的时候感觉到自己的大脑像浸在热水里一般,眼皮子艰难的睁开后看到了纯白的天花板,耳朵里的嗡鸣声渐渐褪去,听到了仪器的滴滴声。
病床边假寐的华伦听到声音迅速睁开眼:“岑珀?”
岑珀刚醒,反应还有点慢,眩晕感和心脏处传来的不适感让他恨不能再睡过去。
华伦见他难受,按了铃,没多久,医生就赶了过来,给岑珀做了检查后才轻声道:“醒来就好了,大概还有点药效残留,多休息就行。”
华伦点了点头,但蹙起的眉头一直没有放松,等岑珀完全清醒过来后,就看到华伦冷着脸抱着胸,一动不动的盯着他。
岑珀:“……”
“雌父?”岑珀刚开口,就感觉喉咙干得要命,就如同狂奔之后没有及时补充水分的那种干渴。
“要喝水吗?”华伦问的时候已经去拿桌上的水杯,转头就看到岑珀撑着坐了起来,捏着太阳穴似乎很难受的样子。
“我倒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和那几个雄虫关系那么好了。”华伦的声音幽幽响起,若不是重要的事情,他就不会过多关注岑珀的日常生活,毕竟他也不想成为控制狂家长。
这次也是,卡尔威说岑珀和同学去百星汇顶楼拍卖场,他也没细问,还以为是岑珀有兴趣想去见识见识,结果呢……
他一不注意就给他搞出点大事来。
岑珀眨眨眼:“雌父您不是总说让我改改脾气也和其他雄虫多交流交流吗?”
华伦气笑了:“少给我装模作样,你是我生的,还不了解你?说吧,想干什么?”
唐家和休伯那家的矛盾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岑珀刚被他送进纳威塔学院的时候也担心过对方的雄子会欺负岑珀……
还是他小看自家雄子了,明面上吃了亏都能从其他地方加倍找回来,这一手玩儿得,简直是他雄父的翻版。
岑珀会和唐家那只雄虫握手言和?他还不如相信议院的那些老古板明天就让他当议长呢。
岑珀一副难受状:“我能干什么,就真的是好奇而已,毕竟我刚成年,碰到的雌虫也少,唔……大概?”
华伦冷笑声不停,就他这装乖样,岑珀小时候他就已经看腻了,想到这里他就头大,早知道不应该为了事业而把雄子完全交给陆轻鸿管教……
简直和雄主年轻时一模一样。
“三皇子的事呢?”华伦又问:“当时我没细问,你是怎么知道三皇子回了帝星的?”
“额,亚曼邀请我的时候不小心说漏了嘴吧,您也知道雄子之间,没有什么秘密,他勾搭上了三皇子,迫不及待和我炫耀说漏了嘴。”
岑珀面不改色的说着谎,某种意义上,他也没说错,就是对方“说漏了嘴”。
“……”华伦将椅子拉过来坐下,长腿交叠:“我听说他拍卖了A7药剂的原材料?”他说着眸光微闪:“皇室没落魄到克扣他的吃喝用度吧?”
就算他差点打死皇太子的未婚雄主,那又如何呢?他既是高级雄虫,又是皇室成员,皇帝陛下轻飘飘一句把他打发到私虫星球去反省,连惩罚都算不上。
谁敢克扣三皇子呢?
岑珀想到了在三皇子头上没看完的那些字,斟酌了一下:“雌父,A7的原材料我没有见过,这也是皇室严格把控的特殊原料之一,您觉得,有没有可能,相似的材料替代它?”
华伦眉头一皱,不明白他怎么这么问:“怎么了?我刚才也去问过,那个拍下来的雌虫,也有这个顾虑,请了专业虫员检测过了,没有问题。”
岑珀不知道这检测是怎么检测的,但是华伦都这么说的话,但是……那三皇子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果然是个好东西。
——谁又能分的出呢?
难道不是说这个原材料吗?
“……”看到岑珀在想什么事情的样子,华伦暗中叹了口气,他总觉得雄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变了,好像是从成年礼前几天?雄子就变得……爱发呆了。
卡尔威还说岑珀买了不少以前绝对不会看的书来看,这是怎么了?
华伦一直觉得,岑珀有自己的主意,他和雄主对岑珀的教育也不像其他虫族那样,他觉得,雄子娇生惯养可以,但要有自我,有思考能力。
他是休伯那家和陆家的继承者,不能真的只是一支高贵美丽的花瓶。
“……有点说不上来的不对劲。”岑珀回神后才发现雌父安静注视着他,他顿了一下才开口:“您对三皇子,了解得多吗?”
华伦挑眉:“了解?我为什么要去了解一只雄虫?”
岑珀:“……”
华伦不再逗他,沉吟一声后才说:“西泽三皇子嘛,见的次数不多,硬要说的话,一个很爱装好虫的雄虫?有野心,但认不清自己的身份。”
他说这话的时候,神色冷漠,一点都没有雌虫该对雄虫的应有尊敬爱戴,像是提起一件不值得一提的小事。
这就是上层掌握权势的雌虫们,对雄虫的真实态度。
身份……
岑珀在心里重复了一句这两个字,脸上没什么表情。
“先前皇帝陛下想为他介绍雌君,不到半个月,那可怜的雌虫就生死不明至今都没有找到。”华伦勾起唇角,神色莫测:“因为只是只对政事没有任何益处的贵族家的雌虫而已,你看,他连伪装都伪装不好,觉得对方配不上他吗?那他想要什么样的?”
岑珀无奈,他有时候都分不清雌父是想警告他还是想真的让他学点什么:“您别拐弯抹角骂我了行吗?”
说到这儿,岑珀又问:“那只雌虫呢?”
华伦自然知道他问的是谁,笑容虽然没什么变化,但眼神却是阴沉了几分:“别以为进了审判庭,我就会放过他,区区一只落魄贵族的雌子,胆子倒是大得很,诱导素又是从哪里来的?”
他不是蠢货,只要稍微一查,就能知道对方的根本没有渠道接触这个被管控得死死的东西,就算是他想要弄一点都不是那么简单的一件事,一个小贵族而已,竟然能弄到那么大的剂量。
他身处的位置总是让他要想得更多,越想就越觉得有谁要害岑珀。
岑珀没说什么,也不会去求情,无论对方是什么理由,还是什么苦衷,都不是害他的借口。
岑珀手指摸了一下床头的触控,看到了自己的病例,药物中毒,对诱导素的某些成分过敏反而导致了他昏厥休克,没有因此被雌虫的信息素吸引。
过敏么。
岑珀眼神微动,他从小到大,还从未发现过对什么东西有过敏反应,他莫名想到了唐靖在拍卖场上给他的那颗掺了幻虫花花粉的薄荷糖。
他有心想查点东西,但是华伦还在看着,而且他也只是猜测而已。
哦……还有安瑟。
岑珀关闭了病例单,就像是随口提起一般:“那瓶子里好像有不少诱导素,那天在七楼的只有我和附近的雌虫受影响了吗?”
从亚曼那里读取到唐靖要对安瑟不利,但他也没看到具体要怎么教训对方,难道是因为对方是三皇子带来的,所以暂时取消了计划?
也不知道拍卖场下半场有没有什么事情发生。
“不清楚。”华伦理直气壮,他只要关心自己的雄子就够了,其他虫关他屁事,说着冷哼道:“三皇子都在那儿,能发生什么事情?”
“……”岑珀微微眯眼:“也是,不过……我倒是突然想起来,三皇子还带了哈卡伦家的继承虫,他是想要立雌君了吗?”
他的语气带着一点疑惑和好奇,华伦也没多想:“可能吧,谁知道,可能真的在私虫星球吃不饱穿不暖吧,想找个有钱的也情有可原,哈卡伦家可能也挺想要与皇室结为姻亲吧。”
岑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