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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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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主霸占着无想殿，另在桃林处设了轩云斋。
占着茅坑不拉屎，主打一个不做人。
闻清漫步林中，顺着小径慢慢往回走，轻嗅着空气中淡淡的香甜。
以前下播后，他经常会幻想一夜暴富，然后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养老，种种花剪剪草。
如今已然实现，偶尔需要做做任务，比之前为了拿奖金拼命凑时常好太多。
院中弟子他只留下了杜亮那个小胖子，这孩子的记忆力似乎格外好。
“杜亮，让宁无期来房间找我。”
闻清交代后回到屋中，将宁无期下山后可能需要用的物品一一摆在桌子上。
干粮，丹药，被子，换洗衣物……
他仔细检查了一遍，又想了想，将一柄通体乌黑的剑也摆了出来。
这是原主偶然得的千年玄铁，让当代炼器大师打造成了这把剑。
闻清却不太喜欢这种黑漆漆的物件，给宁无期当武器用正正合适。
宁无期进门时，就见他对着一桌子东西发呆。
水边偷听的话仍在耳边回荡，他看向闻清的目光更阴沉了。
闻清等人等得昏昏欲睡，忽然感觉浑身凉飕飕的，抬头就见宁无期逆光站在门口，看不清表情。
噩梦中的回忆侵袭而来，闻清闭了闭眼，无声轻颤了一下。
他眉眼疏淡，偏生眼尾一点嫣红的泪痣，硬生生添了几分艳色。
宁无期黑黝黝的眼中划过厌恶：真是白瞎了这副好皮囊。
“站着做什么，过来。”
宁无期迟疑地走到桌前，坐到他对面。
闻清将脑中乱七八糟的东西强行清空，拿出储物戒指将桌上东西尽数收进去，将戒指推过去，“你下山的时候把这些都带上。”
“为何下山？”
闻清提着茶壶的手一顿，难得诧异地挑了挑眉。
自他穿进书中，和宁无期说话的次数屈指可数，基本都是嘶吼相向。
如今二人算是头一回心平气和说话。
宁无期的嗓音低低沉沉富有磁性，却不是刻意压嗓，格外养耳朵。
说起来有些不好意思，闻清一直是个资深声控，非常吃这种声线。
他抿着唇轻笑了一下，“长老们决定让你重新参加入宗考核。”
宁无期蹭地站起身，这不就是逐出宗门了？！
前世未发生的情况打了他个措手不及。
“先别激动。”
闻清给自己倒了杯茶，慢悠悠地闻着茶香，余光打量着宁无期，心里有点好笑。
这才对啊，小小年纪，成天摆着一张苦大仇深的脸做什么，散功德吗？
“你现在灵力全无，留在宗中身份尴尬，还不如重新来过。”
“这次考核，我会挑有天赋的弟子传授伏魔阵，”说到这，闻清吹开茶沫，抿了一口，欣赏着宁无期脸上的纠结。
伏魔阵是魔族天敌，他如今尚未坠魔，便可拉回正途。
再有伏魔阵相助，日后登顶也多了一份助力。
而这份人情，也将成为闻清避免悲惨结局的一份筹码。
宁无期想的却截然不同。
前世他统领魔族，自然知道伏魔阵的厉害，即便是自己，对上伏魔阵也很是吃力。
若是能学会伏魔阵，再借机研究破阵之法，日后他的阻力会小很多。
外面阳光正好，透过琉璃窗洋洋洒洒落进屋子，窗外桃枝随风而动，室内光阴婆娑。
明明暗暗中，师徒二人各怀心事，沉默间倒是生出些许岁月静好的错觉。
“若是能回来，我把飞霜剑法也传给你。”
闻清将茶杯放到卓上，玉石碰撞叮当悦耳。
“你说什么？”宁无期像是出现幻听似的，声音有些不稳。
“剑呢，我已经放到储物戒指里了，要不要学，你自己决定。”
飞霜剑法乃是前代掌门所创，乃是当今剑法中的上上等，前世迟迟拿不下玄天宗，闻清被生剥灵根、砍断四肢还能存活，全赖飞霜剑法的强大加持。
这两样东西一出，闻清便是将底牌都掏出来了。
难不成，真的转性情决定做个好师尊了？
时间在不知不觉间流逝，房间里静得出奇，一时间只能听到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他狐疑地打量着闻清，后者似是浑然不觉。
修长如玉的手指托着茶杯，闻清小口小口抿着茶水，惬意地眯起了眼睛，跟个猫儿似的。
这破茶真有那么好喝吗？
宁无期强行掐断了这不合时宜的想法，冷峻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
“参与入门弟子考核，最低也得是练气吧。我现在没有灵根修练不了，怎么参加？”
“这个好说，下山后你去一趟平安镇，自有机缘。”
闻清见他态度有所松动，笑着眨了眨眼，“我现在助你给剑认主。”
【警告！该行为存在ooc风险，请宿主谨慎使用。】
笑脸立刻就耷拉下来，闻清暗暗在心中啐了一口。
那笑意虽然转瞬即逝，宁无期还是看到了，他鬼使神差伸出手，垂眸间眼底划过茫然。
他沉默地看着血从破口处缓缓流出，猩红的血液刺激着他的神经。
前世，他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站到万人惧怕的巅峰上。
本以为早就习惯了那样的生活，如今心底却生出几分动容。
“这剑还没名字，你自己想一个？”
闻清见这孩子迟迟不做声，以为他走神了，便轻轻敲了敲桌面。
小小年纪，心事重重的，不好养啊。
“离恨吧，”宁无期按下纷乱的思绪，语调平静，“就这个。”
闻清欲言又止，想起该死的惩罚机制，千言万语打回肚子中，撑着最后一点倔强，硬生生憋出一句：“你且去吧。”
宁无期出门后，闻清一壶茶水也喝得七七八八。
他长长舒出一口气，不由得有些发愁。
可恨他没穿到更前面的时间点，现在这孩子被原主罚很了，难以亲近。
人设又不能崩，他又忍不住想把人养回正途，实在是不容易啊。
他站起身，随手捏了个诀。
流光之后，一个同宁无期年岁差不多的少年抱臂而站，笑意盈盈地消失在屋中。
——
从轩云斋出来后，宁无期决定再探寒域水牢。
伏魔阵他势在必得，飞霜剑法他也要练，而魔骨，也必须觉醒。
若是平安镇真的有机缘能重塑经脉，他不介意试着走走正途。
如果没有，那么受制于人的窘境有一次就够了。
水牢经过修复后，湖上覆盖的阵法多出近一倍。
这里没有守卫，阵法层层，凶兽横行，只要不想死的，大概没人会想来这里。
他将离恨横在胸前，毅然跳下水，凭着前世的记忆，朝着湖水深处游去。
越往下，水流越湍急，乱石翻滚中，越来越多的煞气开始在他身边凝聚。
这里作为行刑之地，凶兽尝尽惩戒之苦后，怨气飙升。
煞气凝聚成妖兽本体样子，疯狂朝着宁无期冲撞而来。
他本就为着挨打而来，召出离恨只是为了更快速到达水底。
如今目的以达到，他将离恨收回，闭上眼任由身体下沉，被煞气攻击。
鲜血染红了这片水域，宁无期强大的精神力维持着大脑的清醒。
很快，他就发现身体的异样。
煞气的冲击让他鲜血横流，筋骨寸断，丹田却越来越热。
渐渐的，热变成了烫，丹田出像是燃起了一把大火，靠近的煞气在一瞬间被焚烧殆尽。
这是什么？
体内的另一股熟悉的力量被烧得躁动起来，两股力量围着丹田处疯狂互殴，难分上下。
宁无期只觉要被这两股力量撕裂。
恍惚间，他的眼前浮现出闻清那张淡漠的脸。
寒潭那日，就是这样的如火焰般的红光。
体内的烈焰似是不耐烦了，红光大作，一朵烈焰红莲在周身炸开，瞬间将魔骨压制下去。
宁无期躺在莲心中央动弹不得，闻清的话在脑海中反复回荡。
“宁无期，你听着……”
“我不管从前发生过什么，从今天开始……”
“我会尽心待你，把我会的都教给你！”
宁无期无声笑了笑，薄唇微微动着，像是在呢喃着什么。
红莲的出现，惊动了水中沉睡的蛟龙。
蛟龙看着这个扰自己好梦的小子，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声。
宁无期撑着最后的意识，手指虚虚照着蛟龙指去。
红莲似有所感，幻化出数条燃着烈焰的铁锁，迅速靠近蛟龙。
湖水搅动，蛟龙的挣扎使得水底天翻地覆，无数凶兽在龙名声中痛苦尖叫，水牢一一炸开，高阶凶兽四散而逃，低阶凶兽原地炸成一缕灰飞。
宁无期意识临近崩溃，混乱中，锁链缠住了全身。
另一头连接的蛟龙，四处乱撞，狂乱地冲出水面翱翔于天。
而宁无期在出水那一刻，受到了阵法的层层攻击，彻底失去了意识，任由蛟龙拖上了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