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破晓》洛杉月

3、第三章 往事

　　其实我对我的血液可以消散飞怪并不感到惊奇。
　　这在上辈子遇见师父们之前，我就知道了的。
　　作为嫁做人妇的世家女，我的任务无非就是处理好世子的大后方。我需要与世子近臣的母亲、夫人和儿女们打交道、兢兢业业的处理后院的平衡和做让父皇母后满意的世子妃，那时的我以为这一生只会在皇城磋磨过去。
　　飞怪不是在皇城出现的，飞怪最早是在一个偏远的小村庄出现的，在导致当地的百姓们陷入水深火热后，当地的官员及时申报到中央。皇城派出了一批又一批的人，几乎有去无回，父皇与世子不知如何是好，尤其当他们发现无法通过军队的力量无法解决飞怪的问题，最后只有求助仙门。
　　大部分的仙门发现邪祟危害人间都主动的担起责任，可是飞怪具有同化能力，一般的方法只有封印，封印的代价往往是将仙力极高的人牺牲自己化为阵法里的一个点，以实现将飞怪控制在小范围内。即使有这样的巨大的牺牲，可这治标不治本，不久皇城也被包围了。
　　看着越来越憔悴的世子，我明白处理飞怪已经不是一件轻松的事了。在世子紧急将我与其他侧妃接入宫中时，我就知道飞怪的事情已经不在控制范围之内了。
　　皇城被飞怪袭击，死了许多人，亡者被埋在了土里，其中被飞怪袭击了的亡者，随着时间的推移，长出了翅膀将土刨开，飞了出来。
　　夜间飞怪闪着发绿的双眼，见人就啃。白天飞怪的攻击欲望不强烈，但喜欢在空中盘旋。
　　人人自危，躲在家里，门窗紧闭，死人从陆地生物变成在空中飞行的恐怖恶灵，没有破解之法，食物的匮乏让不少人饿死。
　　在这样的恐惧下，许多人在家中快饿死时，却庆幸反而自己可以死的干净，没有变成怪物。
　　在飞怪越来越猖獗时，皇宫的一般宫殿已经不足以维护大家的安全了，我们需要转移到皇宫地下宫殿。白日里攻击意愿不强烈的飞怪，看见我们在地面移动，突然冒着绿光向我们攻击。
　　世子和侍从们拿出箭射它们的头和心脏，但它们在短暂的静止后，仍继续对我们攻击。飞怪朝我们越来越靠近，世子快被包围时，一个飞怪将爪子朝世子伸去，我看见世子视野盲区的飞怪，替世子挡了一爪，世子一边继续战斗一边带着大家前行。
　　在青光眨眼间，袭击我的飞怪如同火焰般灼烧炸开，变成了灰烬。我的手臂流下了源源不断的血。其余的飞怪在攻击我时，我举起双手挡在胸前阻挡飞怪的攻击，但飞怪的前爪在碰着我的血以后，灰飞烟灭，它们不敢继续靠近我，纷纷后退。
　　所有人看到这一幕，都如释重负，看向我的目光带有一种生的希望，那种纯粹欣喜，像是宣告了我除了世子妃的另一个任务，以鲜血为代价的将死过程，而我将拥有比世子妃更有价值的作用。
　　我的心，跳的很快，一种担忧感涌了上来。
　　飞怪对我的恐惧给了我们撤退的时间与空间，我们顺利到达了地窖。
　　不出所料，我的血被用做检验是否能驱除飞怪，事实也按照大家希望的那样——飞怪在触碰到我的血液后灰飞烟灭。
　　从此开启了我的软禁生活，我作为原料每日被取血，渐渐地我们的活动范围也从地窖到整个皇宫，我的血液成功的保卫了皇宫的安稳，皇城已经成为了最为安全的地方，或许是皇城的安稳，不足以彰显“我的力量”和王权的仁慈。
　　我的血液用来驱散整个上京的飞怪，即使我被禁锢在皇城里出不来，但我的血液每天都从皇城运到上京的不同地方。
　　甚至道德也将我束之高台，我也不可能见死不救。
　　我清楚的感知到我的气血在血液的流逝下越来越来越不足，我的脸色越来越苍白。
　　但我现在还不能死，我的存在就是对皇城最好的保障，所以用最珍稀药材制作而成的药被源源不断送到我的房中。
　　上京安稳后，世子离开了皇城，回到了府邸。但我必须留在皇城，作为皇城保障。我与世子也不再仅仅是夫妻，我的价值不允许我离开皇宫，我的作用已经将我神化，我被推向了高塔。
　　那时候上京的安稳引来了相对最近的岭平门派的人前来，他们四处打听寻求良法救这个不安稳的天下。终于得知我在消灭飞怪的重要作用，向父皇借人。作为交换条件，岭平的人答应为上京筑上结界，保证以上京为中心向外去除飞怪，并许诺临平派保佑褚朝江山五百年，与之同呼吸共命运，又将大义与责任铺开与父皇和世子讲。
　　在谈判期间，世子来看望过我，他握住我的手，问我想离开吗？
　　他知道他已经不能像一个丈夫那样保护我了。
　　从我有能力消灭飞怪以后，那么他作为世子时，我只能在皇城守护执玉者的安危；即使有一天他坐上了哪个位置，我作为他的世子妃，我也仍然只能待在皇城，困在皇宫。
　　而这次岭平派的谈判是我唯一可以获得自由的机会，让我不在被束缚在一方小小的上京。
　　我回握住世子的手说：“世子殿下，我是世子妃，百姓可以安稳的生活，这是我们共同的责任与愿望。岭平的人正气凛然，我跟着他们走，让天下人安康快乐，这是我应该做的。”
　　“我问的是你，是你想、你愿意吗？”世子看着我的眼睛，想确定我的想法。
　　我没有开口说话，只是盯着世子，坚定认真的点了点头。
　　世子和我其实都明白即使将我留在这里，可天下的飞怪一日不除，这上京不会永远安宁，我的生命就永远不会是属于自己的。
　　最后我被交到了岭平的仙人手上，也就是师傅的门派。
　　那时候我叫师父庄谷仙人，仙人们为了减少取血对我的损耗，每日将大家的取的血用转化石输入我的体内，再取出相应的量。最后让对调养和恢复都十分擅长的元璟仙人来照顾我的起居，以保障我状态的稳定。
　　皇城也常常给我们送来珍稀的药材。
　　岭平派将取出的鲜血用于祛除飞怪，飞怪也很快在上京周边消失了。
　　部分地方恢复了往日的生机。
　　而我也被世人挂念感激，为褚朝和陇西李氏赢得了天下人的赞许。
　　而我拥有的将会是超越过去一切的自由之旅，我的生命在和岭平的仙人同行中找到了它的价值与厚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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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发的有点晚了，感谢大家的阅读，我会尽快更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