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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   见祁之不答,徐图清拍了拍他的肩:“现在去大殿开会,我们还得与其他各派的长老商讨。”
      祁之点点头和徐图清一同离开了沧枫之境。
      淮忧浑身冒汗,一声惊叫便睁开了眼。
      四周大雨滂沱,狂风掠过一旁的树,云低低的挂着,宣告着苍天的不公。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飘渺虚无的站在树下。
      四处都是人,最过夺目的不过是处幽台上的祁之,他一身黑发披散,双目无光,身上已是伤痕累累,他狼狈不堪的跪在地上,接受着那些人的谩骂。
      这些话淮忧听的一清二楚,祁之身上的伤疼他也感受得到,最为疼痛的不过是他心里的酸楚,如一万根针顺着血管刺入心脏。
      忽然,他看见祁之毅然决然举起了剑,猛的划过脖颈。
      熟悉的一幕又要发生,淮忧脑海“轰”的一声炸掉,也忘记了自己现在的模样,跌跌撞撞的朝祁之跑去。
      “师尊!不要!”
      话落的一瞬祁之便倒在了地上,手上的剑也因此掉落,而他的脖颈还在汩汩留着鲜血,死不瞑目。
      雨水拍打着他的身体,血液被稀释得流向各处。
      淮忧崩溃的将他抱在怀里,轻轻的扶上他的眼睛,试图让他安详的睡一觉,可他只是一个灵魂,连抱都抱不住他。
      他随着祁之的遗体来到祈苍居的冰窖内,而自己的遗体也平躺在一旁,每次有人来看望祁之都会有人来骂他几句,而后来淮忧听到的最多的话便是:“红血染尽处幽台,是他替你赎了罪!”
      是啊,自己犯下的错却由一个自己最恨的人去赎罪,他何德何能?
      再一起来已是傍晚,这是他复生以来做过最多的梦,每一次都想着帮一帮祁之,可最后又只能看着他倒下。
      无数次的结局都是这样,这是他一生的梦魇。所以复生以后,他总想着弥补以前做过的错事,想抛弃过往那些经历,和祁之重新来过。
      现在的他无时无刻都只想和祁之待在一起,就如现在,刚刚梦中,淮忧又一次哭了,枕榻湿了大半。
      现在这身体还是个少年,是没有以后的那种男子气概,有时候他自己都觉得挺窝囊的。
      “师尊?”他声音带着沙哑的在屋内喊道。
      祁之拿着书从门外走来,笑得温和:“醒了?”
      看见祁之,淮忧眼泪又忍不住掉了,何况刚刚那个梦境还历历在目。
      祁之走到床榻边,看见他眼角的泪,柔声闻道:“怎么了?”
      淮忧扑进他的怀里,可怜巴巴的说道:“梦到师尊出事了…”
      祁之怔愣了一下,随即摸了摸他的头发:“梦而已,又不会发生。”
      淮忧也怕,怕自己一个不注意重复了上一世做过的事,再一次重走那条路,万一到了那时候,祁之怎么办?
      想到着,淮忧又难过的在祁之怀里蹭了蹭。
      怀里的少年抬起通红的眼,语气极其认真:“师尊,我不舒服,你这几日就一直陪着我好不好?”
      在前世的安城庆典上,有人给祁之下了药,导致祁之背上一身污名,那人以一种卑贱的方式毁去了祁之的清白。这一次他不会让那人得逞。
      可想到再多依旧想不到罪魁祸首是谁,所以只好求着祁之陪着自己,这种办法想来也是最好的,只要祁之不离开沧枫之境半步那他就不会遇到这种事。
      祁之摸了摸他的头,语气温和:“嗯?那我叫清草峰峰主来给你看看可好?“
      淮忧抬着头,用祈求的眼神看向他:“不要,师尊陪着我就好了。”
      “过几日就是安城庆典,这几天我还要着手准备,我不能缺席的。”祁之无奈的笑笑。
      淮忧死皮赖脸抱着他:“不嘛不嘛!师尊陪我一起!”
      “安城庆典后几月就是仙门比武日,你还不如好好练练。”祁之抬手刮了刮他的鼻子。
      淮忧干脆不说话了,愤恨的松开手,又洋装不在意的撇过头,语气闷闷的道:“那你走吧,我不拦你了…”
      祁之点点头,释然道:“阿忧乖,为师忙完这几日就陪你。”
      可淮忧还在等着此人继续哄自己,转过身男人早已不见。
      “真走啊!”淮忧气急败坏的踢了踢地下的树叶,十分不满的吼道。
      “人变温柔了,怎么还傻了。”淮忧冷哼一声,撇过头回了屋子里。
      徐图清正指挥着弟子摆放桌椅,祁之慢悠悠走到他身旁。
      徐图清打趣道:“怎么?不管你那小徒弟了?”
      祁之如实回答:“太粘人了,有点…不习惯。”
      徐图清笑了笑,继续指挥。
      百年前,鬼界极其不稳,百姓的生命就要落入尘埃,鬼界大军突破结界,战火纷飞。
      居人间传说,当时各种妖魔鬼怪四处屠杀,在修真界濒死之际,一位白发少年迎光而行,所到之处,鬼界余孽无无一生还。
      有人传闻,那少年一身白衣,银白长发极为抢眼,他手持银剑自月光而来,鲜血从未沾染他半分;他以一己之力封锁鬼界,从此消失,只留下“尘里”一名。
      安城庆典原本是只在安南城内举行,举行此目的也是为了纪念几前年前拯救了世界的“尘里”
      人们为他取了名号“尘里武尊”。
      ……
      安城庆典开始当日,祁之刚从沧枫之的内出来便看到了淮忧。
      他一脸委屈的看向祁之:“师尊…”
      祁之无奈扶额:“今日就是安城庆典了,各门派的人都来,你跟着我一同去吧。”
      淮忧拗不过他,只好跟着他一块去。反正到时候不让他喝酒就行了,最尤其是那些女修。
      淮忧寸步不离祁之,一人一坐,他也非要和祁之挤在一块。
      宴会还没开始就有人来找茬了:“诶诶诶!你们那沧枫长老还没回来呢?这么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徐图清打着圆场:“沧枫长老游历四方,确实繁忙。”
      麒麟关的长老瞬间不爽:“你不就怕像当初那样,我们什么人品你不清楚?”
      忽然,一声巨响从远处传来。
      徐图清站起身,询问匆匆赶来的弟子:“什么情况?!”
      在座的所有人都站了起来,目光死死盯着那位弟子。
      那名弟子顶着压力说出这句话:“鬼界!有东西跑出来了!”
      祁之皱着眉,语气严肃:“在哪?”
      那名弟子语气颤抖:“不知道!可能是从…四面八方来的。”
      闻言,众人脸色骤变。
      祁之推了推身后的人,谨慎道:“带着弟子回沧枫之境。”
      淮忧还想挽留,就听祁之斩钉截铁的说道:“听话。”
      淮忧愣了一下,只好跟着人群一同撤退。
      祁之转头与徐图清对上,默契的一点头。
      徐图清厉声吩咐:“还请各位长老分头行动,祝各位平安。”
      祁之先行一步御剑飞向空中,其余人紧随其上,往不同方向飞去。
      奔跑途中,淮忧觉得脚底被什么东西给拽住了,他低头一看,一只遍布黑色的手抓着他的脚踝。
      他举着剑狠狠砍去,冷声道:“我不会再跟你们扯上任何关系。”
      黑色的手瞬间缩回到地底,淮忧并没有去沧枫之境,而是往没人的地方跑。
      淮忧明显感觉得到身后有人在跟着他:“滚!”
      那人很快就现身,他跪在淮忧面前,卑微的抓着他的衣角:“主上…求您回去救救您的人民吧…”
      淮忧不是什么心狠手辣的人,看见他这样也是于心不忍,伸手将他拉了起来。
      他抱着手,语气冷淡:“说说看,什么情况?”
      男人始终没有站起来,只是一直跪着磕头:“您上一世攻打修真界前,给我们留下很多血液,自从您走后,岳门将占用了人民所有的能量,已经有不少人因为缺失您的血液灰飞烟灭了……”
      他语气恳求,不断在地上磕头:“主上,人民们都是您救活的…求您了…”
      淮忧终是不忍:“就这一次。”
      男人听到此话忽的抬起头,眼里带着欣喜和不可置信。
      男人双手抱拳:“刚刚感受到你身上的气息,我还不敢确认,恭迎主上!”
      淮忧将衣服上象征祈苍居的玉牌扯下,随意扔到了某个地方,伪装自己遇害的假象,随后他用剑划破手心,血液顺着他手掌纹路流到地面。
      身体似乎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淮忧不手控的吐了口血。
      “主上!”男人上前扶住他,语气担忧。
      淮忧抬手抹掉嘴角的血:“你来。”
      男人划破手心,流出来的确是黑色浓稠的血液。
      忽的,地面缓缓升起一扇门,门上还雕刻着两只盘龙。
      淮忧推开大门,随即消失在祈苍居。
      他穿过入口,来到鬼界第一大城,晟世城。
      当时鬼界动荡不安,淮忧孤身一人闯入鬼界,成了第二个收服鬼界的修真者。
      鬼界有四大板块,他收复的第一个便是晟世城,他希望晟世城能和外面的小城一样,家家平,盛世安。
      男人规规矩矩跟在他身后。
      淮忧看着昔日热闹非凡的晟世城变成如今死去沉沉的模样,心里的烦闷和愤怒不禁涌上心头。
      淮忧不可置信的回过头:“这么多人民都没了?”
      男人微不可察的点头。
      他停在一家店铺外,周围灯火黯淡,就这一家亮着灯。
      淮忧皱着眉询问:“醉花楼?这是什么时候开的店?里面是干什么的?”
      过往他从没见过这家店,何况现在这种情况,里面肯定有问题。
      男人犹豫片刻,到底还是惧怕淮忧,只好全盘托出:“是家青楼,在您逝世后第二年…岳门将开的…”
      淮忧冷声道:“说仔细点。”
      “岳门将将您的力量全部聚集在这家醉花楼里,他暗中集齐兵力,只要是站在他那一派的人,都可以享受您的力量,而其余人…”男人唯唯诺诺,语气哽咽。
      淮忧本不喜这种烟花之地,就算晟世城再怎么热闹他也从未允许开这种店铺。
      他带着一身戾气推开了门,进门前还嘱咐男人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
      门内灯火明亮,各种妖艳的女人在中央舞动,灯红酒绿,各式颜色的青衫穿在各种女人身上。
      淮忧回头看了男人一眼,他身上穿着一身很破旧的衣服,与这里格格不入。
      淮忧淡淡开口:“你叫什么名字?”
      男人恭敬答道:“没有名字…”
      淮忧转过身:“那你以后就叫明朗了。”
      男人眼睛一亮,随即弯腰谢道:“承蒙主上。”
      淮忧摆了摆手,转过身看着中央。
      这里的人极其的多,而他在这里感受到了自己的力量,很多,就这么肆意的挥洒在这家破店铺中。
      不过这也掩盖了自己身上的力量。
      一个喝醉酒的人晕晕乎乎走过来,还很用力的推搡了一下站在身后明朗:“谁啊你!”
      明朗没说话,拢了拢乱了的衣裳站了起来。
      周围人员众多,歌舞升平,没人会注意这里发生的事。
      男人摇摇晃晃,手上的酒有一半都撒在了淮忧身上。
      明朗见状拿出手帕给淮忧擦拭,随即关切的询问:“您没事吧?”
      淮忧摆了摆手,没有转身。
      那喝醉酒的男人有点懵,面前着男人二三十岁,却对一个看起来十几岁的小孩恭恭敬敬。
      男人狠狠拽了淮忧一把,醉醺醺的道:“你这小孩!”
      淮忧被迫转身,抬着眸恶狠狠瞪着他。
      那醉汉一本正经的教训起他:“诶?你这小孩!小孩不可以来这里,你怕是连毛都没长齐吧?”他说完还大笑了几声。
      淮忧不想理会这个废物,越过人群走到了楼梯边。
      有人伸手拦住他:“这里不给入内。”
      淮忧冷冷吩咐:“滚开。”
      那人闻言拔出腰间的佩剑,剑身指向他:“你是何人?敢与我这么说话?!”
      这里靠近中央的舞台,前面不少人都看了过来。
      淮忧很想直接给他一拳,可又不能暴露身份。
      淮忧压低语气,装作一个普通小孩:“你们的岳门将在哪?”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护卫冷声呵斥。
      淮忧眼疾手快,踹了他一脚就极速跑上楼,明朗站在身后,死死抱着护卫,不让他追上。
      二楼的胭脂粉味很重,走廊上传来明媚的娇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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