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后，在劫难逃！》AAA建材老张

5、母女心事

　　回到清晏阁。

　　张莘和柳如宁并没有疑心张环，毕竟生死关头走一遭，是个人都要有些火气。

　　再三问过大夫之后，确认了张环身体没有大碍。张莘就有些别扭了，此刻他还算衣衫不整的在妹妹房中，而且刚刚管了妹子与她大伯母的事，怕惹来张环的不快。

　　他安顿好张环后，就向母亲和妹妹告退，“环姐儿好好养着，哥哥给你带回来好多小玩意儿，我先回琼玖院修整下，过会儿就给你送来。”

　　又对着母亲说：“母亲安好，儿子匆忙回来，过会儿来给母亲请安！”

　　此时，屋子里只剩下张千怀和柳如宁两人。

　　张千怀实在不知道说什么，也不知如何面对一个母亲的茵茵眼神。

　　柳如宁也十分犹豫，想安慰张环，又怕被她说多管闲事。她从来没见过环姐儿示弱，心里怕环姐儿病里多思多想，不利于康复。

　　她的环姐儿，虽然不聪明，但是是顶顶要强的。她虽然说过气话，想环姐儿多看多想，但见到她怕了却真的心疼，是父亲母亲没有保护好她。

　　“您——”

　　“你——”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停下。

　　张千怀笑了一下，“不要担心，我没事。我也不会多想，您——您知道的，我的脾气发出来就不会一直记着。”

　　这点张千怀和张环两个人倒是十分相似：一些事上只会当面解决，之后便不再计较。不过张千怀是有心眼子摆烂类型，而张环却不管不顾类型，但这怎么不算相似呢？

　　柳如宁听到环姐儿故作洒脱的话，眼泪决堤了。哽咽的边哭边说，“是母亲不好，母亲当初不知事儿，忽略了环姐儿，环姐要是心里难受，向母亲说说也好，不要心里憋着。无论环姐儿怎么样，都是母亲的孩子。”

　　张千怀略微想了想，这说的是五年前的事。

　　当时张环父亲张铮那时三十岁年富力强的时候，经常被派出去公干不在家。

　　因着在张莘去白鹤书院读书的事上，大房与三房起了龃龉，而其他几房也持观望态度，想分一杯羹。

　　事的原委是眼红张莘资质好，刚满十二岁就能被选入学。当然，这之中也有些门道，白鹤书院有入学考试，确实是广收天下英才，但也是要看举荐人的，一般是老师大儒、但天纵奇才的也有只身破格入学。总之，主要还是要看学生自身的。

　　当时，张铮带张莘去张老先生（张铮祖父）那里玩时，老先生发现张莘是个有慧根的，就记在了心里，问了张铮这孩子以后的安排。

　　张铮在官场上沉浮十来年，生活中自然沾点谨慎意思，想秉持中庸之道，便回到：“继续在张家家学学习，然后其他哥儿一样十四岁再入书院。”张老先生狠狠骂了一顿张铮，说他耽误了莘哥儿，真是儿子肖老子，做官真是做糊涂了，但也就作罢了。

　　过了一段时间正值白鹤书院入学，张铮又不在家，老人家又想起了莘哥儿，起了惜才的心，就偷偷地带着张莘走了一趟，公布了入学名单这才被人发觉。

　　这可炸了两府的锅，不仅上谕亭张府作妖，连学府中街的张府都说了酸话。大致的意思就是，张铮养在张老先生身边却是个白眼狼，浪费了张府的人情给他儿子做脸。

　　所以府里就明里暗里挤兑三房，只是酸话还好，柳如宁倒还能应付过来，毕竟自家确实落了好处。可是却出了张莘摔断腿这件事，柳如宁便如同被激怒的母狮子一样，很是发落了一群人，当时张府颇有些风声鹤唳、杯弓蛇影的意味。

　　但由于张铮不在府内，大大小小的事总是不太平。柳如宁的精力总是有限的，于是有人便朝张环使坏。

　　不敢做的太过分，就利用言语来作践一个十岁的小姑娘。什么泥腿子、白眼狼之类的话总在她耳边说起，张环告了几次状后，反而连累了柳如宁受罚。其他人又开始骂她告状精，小孩子们受大人影响也开始排挤张环，渐渐地张环便养成了什么都不说、也不想让人插手的性子。

　　等到柳如宁发现的时候，张环已经从一个爱笑的姑娘变得敏感又暴躁了。柳如宁是哭了好几场，又振作起来白天夜里都带着张环，有背地里打杀发卖了十几个碎嘴的婆子丫鬟，这才止住了风气，渐渐地改了她暴躁的性子，但敏感的印记却是留下了。

　　而每每想到此事，柳如宁心如绞痛，你能想到那么一个活泼开朗的孩子面无表情的避着她，对着身旁的嬷嬷说：“嬷嬷，我实在笑不出来，但看到母亲为我劳累至此，却总想安她的心。我实在不是一个好女儿，我是不是真的很不讨人喜欢？嬷嬷，我也好累啊，我想发脾气却又怕母亲讨厌我。”

　　柳如宁听到这些话在外面都站不住了，只能倚着墙，哭的不能自已。之后，柳如宁不再约束张环，而对张环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母亲爱你，无论你什么样都好！”

　　也因为这事，三房上下总觉得亏欠了张环。特别是莘哥儿，总觉得是自己的缘故才导致妹妹受到伤害，还暗暗的跟父母说过要养着环姐儿一辈子。张铮夫妇也心里难受的很，决定了之后就不再要孩子，也在给环姐儿尽量的安全感。

　　张千怀想到这些心里闷闷的难受，她是从小父母去世，虽然有钱财，但相当于小孩子抱金于市，经历了许多磋磨的。

　　此刻她仿佛是亲身经历一般，情不自禁的眼泪大滴大滴的落下，开口就沙哑的说不出话来，而“母亲”二字也不像之前一样说不出口。

　　纵然张千怀是个不计较的人，但是父母亲人的事在她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她只享受过些许的亲人之爱，当再次尝到时，心里是委屈难过的。

　　而柳如宁仿佛是她的亲生母亲，是她模糊印象中的一种母亲的味道。

　　“母亲，娘，我——我好想你”

　　张千怀开口便是想你，虽然听着奇怪，但情绪激动的根本没有注意到。

　　柳氏听到女儿说想她，可见是受了多少磨难才会这样，紧紧的搂住她的孩子，好像在抱着一块珍宝。

　　而屋外的张铮听到柳如宁和张环呜呜的哭，也听到了孩子的话，抹了抹眼泪，暗暗下了决心，把屋子留给了她们母女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