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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变故陡生 ...

  •   这边亮了兵刃,黑衣人面色一变,喝道:“我的兄弟们就在府内,你杀了我,就不怕他们大开杀戒?”

      “哈哈哈。”赵老爷慢悠悠地捋着胡子,“你放心,自然有人送他们上路。”

      黑衣人神色沉下来,也不甘示弱,从背后抽出了一把硕大的鬼头刀,冷笑道:“我倒要看看谁敢来会我的鬼头刀!”

      家丁们忌惮着他的刀,面面相觑着不敢靠近。

      正当此时,从窗外不知道飞进来了一个什么东西,然后一阵浓白的烟雾在室内弥漫开来,一众人看不清眼前,被呛的眼泪直流。

      两个影子鬼魅一样顺着窗户潜进来,劈手打晕了黑衣人,扛起他就往窗外跑。

      等到烟雾散去,屋里一阵此起彼伏的咳嗽声过后,赵老爷看见空空如也的房间,气急攻心,竟然捂着胸口抽搐着倒了下去。

      又是一阵人仰马翻,这都是后话,暂且不提,只说窗外。

      原来这两个锦衣卫是奉了唐昀的命令潜进赵府刺探消息的,正好撞到了赵老爷和黑衣人剑拔弩张的一幕,怕赵老爷杀了黑衣人死无对证,所以才把他救了下来。

      “大人,现在怎么办?”两个锦衣卫扛着黑衣人在房顶上疾驰,如履平地一般,其中一个看着身后追上来的家丁,问。

      另一个回头看了一眼,猛地把黑衣人往他肩上一推,随手摘下腰间证明身份的锦衣卫令牌,斩钉截铁地说:“我断后,你务必把人送到皇爷手上。”

      那个锦衣卫接过黑衣人,大惊失色:“大人不可!”

      “别废话,这是皇爷定下的规矩,”另一个转身迎向家丁们,用手一拍,腰间挂着的绣春刀出鞘,只见一点寒芒闪过,顷刻间就要短兵相接。

      那个锦衣卫无奈,最后深深回望一眼上官的身影,咬牙扛着黑衣人朝着客舍的方向飞驰而去。

      话说唐昀和徐霁云到了客舍以后,徐霁云依然伏案奋笔疾书,唐昀则取了西南来的密折查看,看一页,烧一页。

      烛光明灭,一对人影静静地照在屏风上,安谧祥和,好一对神仙眷侣。

      “景明,我总觉得要出事。”徐霁云从厚厚的纸张书本中抬起头来,莫名觉得心口有些闷痛。

      唐昀把薄薄的宣纸对着烛光点燃,宽慰道:“锦衣卫身经百战,又是两人一起相互照应,就算有风吹草动,他们也能应付。”

      他担忧地看着她苍白的脸色,问:“哪里不舒服吗?”

      徐霁云揉了揉胸口,轻轻摇摇头,说:“我只是在想,如果我是幕后之人,在知道目标逃跑了以后,会怎么办?”

      唐昀拿纸的手一顿,问:“你觉得呢?”

      “首先当然是要找,一个没怎么出过门的弱女子,跑不了太远。”徐霁云皱眉想了想,提笔在纸上把相关的人全部写了下来,“然后要让所有知道这件事的人闭嘴。”

      唐昀顺着她的目光看向纸上的字迹,道:“从你离家到现在,不过四个时辰,要是我,我一定会派人出城寻找。”

      “陶河村外只有一条官道,要么进县城,要么到临县,所以如果不出意外,找到我不会太难。”徐霁云在纸上画了一条墨线。

      “可是咱们到县城的路上,并没有见到多少人,那目标就进一步缩小了。”唐昀摩挲着玉扳指,豁然抬起头,“恐怕有人要来找我们了。”

      徐霁云撞上他似笑非笑的眼神,心头一震:“要不要我露个面把他们引出来?”

      唐昀摇摇头,把她刚才写写画画的那张纸取过来,问:“你那个弟弟的案子什么时候审理?”

      “大概是后天?”徐霁云不太确定,“我前天跟李氏来县城的时候听那个师爷说的。”

      提到李氏,她不自觉顿了顿,语气有些不快:“所以她才会那么急地去筹钱,以至于剑走偏锋。”

      “那就不必你大费周折,”唐昀的指节不规则地敲击着桌面,思索了片刻,“他们要是想用你弟弟来威胁你,肯定要在审案前把你找出来。”

      徐霁云眨眨眼,问:“你的意思是……”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几乎是异口同声:“守株待兔!”

      唐昀忍不住朗声大笑道:“那咱们就在这儿等着,看看明天会不会有人来见咱们。”

      “可是如果他们察觉自己已经被发现了,会不会想逃跑?”徐霁云还有疑虑。

      “这也好说,”唐昀沉吟片刻,“李府和赵府的人如今是不好跑了,剩下的相关人员不过是张婶子和师爷,明日早上叫人在门口守着,要是出城,直接拿下。”

      犹豫间,却听见有人敲门:“皇爷,臣有要事禀报。”是齐祯的声音。

      唐昀示意徐霁云把她写到一半的“历史记忆”收起来,就算齐祯再可信,这些事还是少一些人知道的好。

      徐霁云会意,把写好的一摞宣纸叠了叠,在一本泛黄的书里把它们严严实实地放好,确保看不出来什么异样后,对唐昀点了点头。

      唐昀于是起身,亲自打开房门把齐祯引了进来,边走边问:“什么事这么慌慌张张?”

      齐祯弯着腰不敢抬头,目光只在唐昀绣着织金暗纹的衣角上徘徊,恭恭敬敬地回答:“锦衣卫在赵府带回了一个黑衣人,似乎与皇爷要查的事有关,现在正由锦衣卫审讯,臣特来禀报皇爷。”

      唐昀回到主位坐下,闻言愣了愣,问:“派去的锦衣卫如何了?”

      “一个带着人回来,佥事沈渊留下断后,”齐祯的声音有些颤抖,“臣已经派人去接应,右手,恐怕是保不住了。”

      唐昀沉默片刻,拍了拍他颤抖的肩膀,说:“你放心,只要他活着回来,朕绝对不会亏待他。”

      齐祯用力点头,铁骨铮铮的汉子也忍不住红了眼眶,他强忍着哭腔哽咽道:“臣替沈渊谢皇爷隆恩。”

      人都说锦衣卫是君王的鹰犬爪牙,可今上愿意把他们这些人当人看,愿意给他们保障,他们自然愿意为皇爷舍死忘生。

      “朕明白你们辛苦,”唐昀微微合上眼睛,把玉扳指转下来紧紧握在手心里,直到冰凉的触感传来,他的心才稍稍定下来。
      他开口,声音很冷:“严加审理,生死不论。”

      生死不论,四个字惊到了两个人。

      齐祯自然是感激万分,立刻撩袍拜倒在地,朗声道:“臣拜谢皇爷。”

      徐霁云僵在位置上,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看着唐昀,她想说,一切都要按法度行事,也许按律,那个人不该死呢?

      可她没说话,她也理解齐祯的心情,所以她什么都没有说,直到齐祯退出去,才默然起身,欲言又止。

      “怎么了?”唐昀也站起来,关切地问。

      徐霁云纠结地攥紧了衣角,沉默了很久,仿佛想说什么,然而最终摇了摇头,说:“没事。”

      这是审案子,不需要她泛滥的圣母心,还是不说话的好。

      “夜深了,你回去吧。”她的心很乱,需要一个人静一静。

      唐昀虽然见她脸色不对,但既然徐霁云已经下了逐客令,又怕深夜独处惹人是非,只好应了一声离开了。

      月上中天,徐霁云搁了笔,也不想上床睡觉,就这么靠在房间的窗户旁边揉着酸痛的手腕,风雪声簌簌,惹得人心烦意乱。

      本来想考虑考虑白天的事,但心静不下来,越想越烦躁,还不如不想。

      她忽然觉得有点闷,大概是房间里的炭火太热了吧,鬼使神差一样,她推开了窗户,冷风灌进来,倒是让昏沉的头脑清醒了几分。

      恍惚间,她似乎看见二楼窗户那里有个人影一闪而过。

      大半夜的怎么还有人搞这种极限运动?徐霁云觉得很奇怪,难得有吐槽两句的闲情逸致。

      哎呀,不对!她猛地反应过来,那不是李子庚的房间吗?

      来不及多想,徐霁云随手抓起一件衣服披在身上,抬腿就往李子庚的房间冲,跌跌撞撞下了楼梯,正要往前跑,却在拐角处被一个柔软的东西绊住脚跌倒在地。

      低头一看,哪里是什么东西,分明是一个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锦衣卫,衣着整齐没有伤口,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好在她跑动的动静惊动了值守的锦衣卫,不多时,就有人过来查看情况。

      徐霁云顾不上自己,示意来人把倒地的锦衣卫扶到一边查看情况后,自己直接上前推开了李子庚的房门。

      一看到房间里唯一的窗户大开着,被风吹得咯吱作响,她的心就蓦地一沉。

      这个房间很小,站在门口就能把里面的一切尽收眼底,徐霁云来回扫视,见不到一个人影,床上,整整齐齐地叠放着一套御赐的飞鱼服。

      果然,李子庚跑了。

      “徐姑娘,使不得……”紧随而来的锦衣卫正准备阻拦,看到空荡荡的房间,瞬间也傻了眼。

      变故陡生,徐霁云倒是反而冷静下来,转头对跟过来的锦衣卫说:“你在这里看好,我去叫皇爷。”
note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变故陡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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