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要被反攻》旧戏书

11、第 11 章

　　之前，唐昊没了踪影，可受了沈清明好大的埋怨，他解释说本来是睡醒起夜，尿壶还没放稳，忽然听见房门外有鬼祟声响，还以为是变态偷窥狂，便追出去要狠教训一顿，没想到竟中了北凉刺客调虎离山之计，又在附近发现了北凉的兵马埋伏，继而带兵打了起来，好不容剿灭了贼匪就赶忙前去救他了。

　　沈清明说，对唐昊这个解释并不满意，倒不是觉得敷衍，而是句句都好像在暗示自己英俊无比，又骁勇善战，敢情救世主一样。

　　有点盖过了他的风头...

　　唐昊真想给他一脚，一天天无理取闹，也不知道他是从哪听出来的？

　　驿站的善后唐昊交给了手下人，那些北凉刺客的尸体都带回最近的县衙。

　　他给沈清明简单处理了下伤口，这个受伤中毒的到没怎么样，小凡反倒是吓得眼眶子阙青，于是准备将就两天，去附近的村子借宿一下。

　　谁知，沈清明当场就撂下了脸色：“陆公子身子尊贵，粗野乡下能住的惯吗？”

　　人前，唐昊为了给他面子没吱声，也不知道小凡是在哪个粗野乡下，受得气挨得打？

　　沈清明这个人选择性记性不好，但凡有关他的好事，他都能就记得一清二楚，但凡有关他的坏事，转过脸他就能忘。

　　而后抬屁股就要找麻烦。

　　他大喝一声：“去最近的县衙，岂能便宜那些吃皇粮不干事的蚜虫！”

　　一声令下，沈清明胸前紧紧环抱着小凡，两人一骑，带领骁骑卫匆匆赶去了县城。

　　好么，一到县衙府，沈清明就给县衙老爷来了个下马威。

　　他手下二十几个骁骑卫将士，各个人高马大，此刻正手持长枪，身骑大马，威风凛凛地排成纵列，将县衙府大门堵了个水泄不通，远远瞭望过去，像是打哪个山头下来的嚣张的土匪上门去打劫。

　　那县衙老爷姓孙，天还没亮，就接到下人的禀告说进城的驿站失了大火，陆家军带着长枪大刀堵在了县衙门口，来兴师问罪！

　　这可把孙县衙吓得直接从小妾的炕头上蹦了起来，提上裤子就蹽过去，万不敢怠慢了。

　　县衙府内。

　　啪的一下，向来爱装逼的沈清明也不报名讳，直接将陆家虎头军牌拍在桌子上，张口就兴师问罪，“你们管辖的地方如何会混进了北凉刺客？差点刺杀了陆公子！说！他们是怎么进来的？你们是否勾结了外夷？从实招来！”

　　孙县衙可冤枉死了，他也没见过沈清明，单瞧了那虎头军牌，就已经吓破了胆，也不知道这位爷是陆大帅麾下哪位大弟子。

　　对了，这虎头军牌是陆家七个弟子特有的将军令，是身份的象征，也是能号令各自麾下兵马的权利。

　　孙县衙扑通一下就跪去了地上：“将军冤枉啊！下官只是一名小小的县衙，只负责县城内的政事，边防军区的设防不归下官管呐。”

　　“笑话！”沈清明怒斥：“不归你管归谁管！”

　　孙县衙抬头一怔。

　　“咳咳！”身旁唐昊轻咳了两声，示意他想讹人也别太过分了，云州军政分管，不归人管的事硬让人背锅岂能行？

　　如此沉默片刻，沈清明轻了轻嗓子，声音舒缓了些许，低声问道：“不归你管，你也该知道那这片军区是谁负责的？”

　　孙大人有些犹豫，吱吱吾吾也不知当讲不当讲；“这片军区是...是...”

　　沈清明眸中一凛：“说！”

　　孙大人叩首：“将军，卑职不敢撒谎，这片军区是，沈清明沈将军的管辖范围之内！”

　　“嘶~”沈清明牙疼。

　　“噗~”就当唐昊放了个屁。

　　这就尴尬了，兴师问罪问到了自己头上？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我沈清明管辖的地方会出现这种差错？

　　就事论事，沈清明根本就不记得有这么一片地方归他管辖？而且就算是自己的手下疏忽一两个刺客情有可原，也不可能出现一小队人马的入境，这么大的纰漏那简直就是致命的，但凡有人看见就不可能不上报。

　　自已肯定是不会冲自己捅刀子，那么…

　　沈清明琢磨了片刻，看了唐昊一眼，唐昊同时也皱着眉对上了他的眸子，眼神中的默契表明：这事有蹊跷。

　　他挥了挥手对孙县衙说：“这件事你先不要张扬，命人迅速封锁消息，就说驿站无故失火，还没查明缘由，将相关人等扣押，其他的我自会处理。”

　　孙县衙久经官场，一听音就知道对方要有意要维护，拱手而道：“下官明白，将军放心，此事事关沈将军的声誉，下官绝不会向别人透漏半句，这就差人去办。”

　　沈清明挑眉，他倒看得清楚。

　　“孙大人请起吧。”

　　“多谢将军。”说完，孙县衙彻底松了口气，这才抬眸相问：“敢问将军是大帅麾下哪位大将？”

　　嘶～

　　好烦。

　　沈清明眼睛一转，大言不惭道：“我是云州藩王世子唐昊！”之后冲唐昊随手一指：“那是本世子的随从。”

　　孙县衙瞪大双眸，刚刚爬起来的身子又扑通一下跪了下来，对着沈清明叩首高呼：“世子殿下！”

　　此刻的唐昊别提脸色有多绿了，心里暗骂：沈清明，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要点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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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县衙家境不错，一处大宅子分东西两个院，“假世子”喜欢人多热闹，孙大人安排了几人在临街近的西苑住了下来。

　　几天来，小凡一直卧床不起，没啥大碍，就是跳楼吓得腿软，还有…羞的。

　　只是苦了沈清明，一入夜，这小崽子就开始梦游似的，稍不注意就轱辘去了地上，沈清明就只能守在身边照看。

　　更苦的是，一上床，整晚都得被小凡搂着抱着，可劲儿往人怀里钻就算了，时不时还得爬去身上骑着跨着，摸摸搜搜好一会儿，才能趴在人身上睡安稳了。

　　沈清明欲哭无泪呀，这被猴子给猥琐的感觉极其不好，还不能推开，不然这一晚上就不断做噩梦，一惊一乍的，也只能任由这个小崽子在身上找安全感。

　　唉…头疼。

　　这日晌午，沈清明拿着那北凉刺客的弯月长刀在屋里消遣。

　　一会儿擦擦磨磨，一会儿耍几下，一会儿又让侍卫送两件铠甲过来。

　　这会子拿起自己的长剑开始对比，也不知道要干什么。

　　小凡睡醒了也不吭个声，有点懒，就猫在被窝里偷偷看沈清明，可越看越想把人拉进被窝再抱一会，总感觉心里空唠唠地不舒服，想找什么把自己填满了才好。

　　想要，但难以启齿。

　　小凡知道自己不小了，这个年关一过，他就满十四岁了，在大梁，十四岁的男子就可以拿刀持枪上阵杀敌。

　　他听说七哥也是十四的时候就跟着父亲征战沙场了，他那个时候会是什么样的？

　　陆凡小时候，一听到村前的铃铛响了，他马上就会跑去街上听说书先生讲那些个白袍小将，各个都是长枪铁骑，鲜衣怒马，一袭白绒披风裹身，冲冠一怒冲进敌军阵营，直杀得白袍变红袍，欲叫一个浑身是胆。

　　此刻，那白袍小将的形象，一下子就在小凡的脑海里显现出来，七哥一定就是这样的。

　　真的…又崇拜又羡慕。

　　回头想来，自己已是恨不得钻入地底，别人十四岁都上阵杀敌了，而他还在日日夜夜像个狗皮膏药似的黏在七哥身上不想下来，传出去让人笑掉大牙。

　　越想，自己就越羞恼，不知不觉红霞爬上了脸。

　　沈清明瞥了一眼，这小鬼在床上翻来覆去折腾的厉害，走过去，捏着他小鼻头笑问：“我说小飞棍，你都躺几天了？还不起来，不怕屁股上长火疖子啊？起来洗把脸，一会带你出门吃点好的。”

　　小凡刚数落了一顿自己无能，这会子沈老七偏偏往枪口上撞，哪壶不开提哪壶，又拿起他糗事来说笑，简直要气死了。

　　“谁是小飞棍啊！”小凡语气近乎埋怨。

　　沈清明看着他撅起的小嘴，嘿嘿直乐：“不是你吗？”

　　“光腚猴子小飞棍！”

　　小凡整个脸已经羞恼得像个灯笼，红出天际了，那缺了德的大哥别人越是难堪，偏偏他越是要拖出来给你鞭尸，坏透了。

　　“不许再叫我小飞棍！”

　　他猛地从床上爬了起来，套上内衣裤，一张小脸委屈扒拉的冲他吼了一句：“不想理你了！”

　　说完，就下了床收拾自己，真一句话不讲了。

　　沈清明眨巴眨巴眼，根本猜不透少年的心思，更不知私下一句宠溺他的玩笑怎么就突然生气了？

　　难不成，是小飞棍它不好听？

　　挺可爱的啊！

　　他召唤了小凡两声，那小崽子还是一脸的怒火不散，根本不理，沈清明还没见他生过这么大的气。

　　堂堂沈大将军突然间就……慌了，谁都敢惹，惟独不敢惹他，赶忙顶着一张贱兮兮地笑脸贴了过去。

　　沈清明个子很高，小凡到他胸前，他只能后退半步，微微哈腰屈膝，才能将一张诚恳认错嘴脸对去人家面额。

　　轻声道：“七哥错了，刚就一句玩笑，再不说了，成吗？求求小公子原谅我一回？”

　　小凡一抬眼，就对上了沈清明那双清炯炯的桃花眼，清澈明亮，那深邃的眸子里倒映的尽是眼前人的模样，似乎将不在意的全部摒弃掉，嘴角处再有微微的淡笑和那双媚眼一结合，出奇地就能将人心中的怒火平息。

　　谁能抵抗得了一张俊得逆天的脸，对着你撒娇认错，何况你喜欢他，他还对你至关重要。

　　小凡突然感觉心脏有些跳动的厉害，忙垂下眼把头扭去一边，可转瞬间他心里就有种说不出来的委屈，越喜欢越委屈：“七哥，我是不是在你眼里特别的可笑，可我觉得一点也不好笑。”

　　沈清明略微一怔，这才察觉自己好像伤了一颗幼小的自尊心，他马上搂着人捧起脸蛋哄道：

　　“瞧瞧，我家小公子长得多俊呐，好看的让人心都化了，可一不笑就不好看了，都怪七哥嘴笨，不会开玩笑，惹得小公子不高兴了，这次先原谅七哥一回？若是再有下次，你就…”

　　小凡一边被夸的心里美开了花，一边又被人搂的美不自持，还等着沈清明继续说下文呢，结果话说半截不说了，便着急相问：“就怎么样呀？”
　　......他要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