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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三十三回 小豪杰卖身葬母 大英雄访弟卖刀 ...

  •   诗曰:
      三尺清泉万卷书,上天生我既何如。
      不能定国安天下,愧死男儿大丈夫。
      张广太一听那边两个人说这个江湖黑话,别人不懂,张广太一听,就知道了。他说的“合字”,是他们自己人;“并肩字”,是自己哥们;“招路”,是眼;“把哈”,是瞧瞧;“龙宫道”,是河;“赤字的漂遥儿”,是官船;“浑天汪攒”,是夜里三更天;“脑儿塞拈青字”,是他们的头儿前来明抢;“急付流儿撒活”,是跑了。张广太想:“了不得了!大概必是贼人看见我们大人的官船载的甚重,也有此一说,前来必是要生财。我何不趁此施展施我的本领,如要是能胜贼人,我必要大显名头;要是不能赢贼,我也自有主意,自此永不说会把势。”想罢,回到船内,管船之人预备着晚酒饭,张广太甚是烦闷,无奈喝了几盅酒,大家安歇。张广太换好了衣服,自己在船上闷坐,等候贼人前来。唬的船上的伙计也不敢言语,也不敢睡觉,无可如何,在那里坐着,暗中观瞧。
      天有三鼓时分,只见西边来了一只小船儿,头里挂着一个红灯笼,里面坐着有二十多个人。为首的当中那个,蓝面透青,年有三十多岁,手抱金背刀,甚是威风。旁边那些个小毛贼,就不足论了。只见有一个贼人说:“我先去那边探探路,然后再说。”蹿出一个人来,直扑大人那只船去了。张广太也就先从船后出来,望大人的船上,照着贼人就是一避血桷。只听 “噗咚”一声,贼人翻身栽倒于船板之上。张广太过去就是一刀,也就把他杀了。众贼齐声吶喊,又过来一个,也被张广太擒住杀了。为首的出来,手执金背刀,说:“好个小辈,敢这样无礼,我来拿你!”一个箭步蹿出来,直奔大人的这个船上而来。三爷抡刀就剁,二人杀在一处。战了有一个多时辰,张广太一避血桷,把贼人打倒,说:“小子,你是自来送死了!”抡刀把为首之贼杀死了。那边的那些个贼一见,齐说:“不好!遇见了英雄了。”问张广太姓什么,张广太说:“跟头蔓,汪点。”那边的贼人就知是姓张,行三儿。那么为什么说行三,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黑话就是柳、月、汪、载、中、申、行、掌、爱、句说:“你把死人的尸身给我们吧,多则一年,少则半载,必有人去找你去!今天算我们输了。” 张广太把他们的死尸也就给他扔过去了。此时无奈,众贼人撤回船,散去了。张广太回到自己船内,一见那边本船上伙计站在那里,还未睡觉,见张广太进来,说:“好的!我的老爷子,真有你的!把他们那些个贼人都追跑了。张广太说:“明天如有人问,不准与人说。如要走漏消息,我是要了你们的命!”大家都说:“不敢给你老人家走漏了消息。”说罢,大家安歇睡觉。
      次日天明起来,哈三保是因昨夜晚晌已听见,起来把众人唤到面前,问昨夜之事。大家齐说:“不知。”按花名册一点名,惟不见了张广太,叫人把张广太叫来,说:“昨夜晚上是你把贼人杀退的?张广太说:“不知。”哈三保一细看他那里的情形,把哈喜叫过来,附耳说如此如此。哈喜去不多时,拿了一口刀来,避血桷一把,夜行衣包,放在哈三保跟前。张广太一瞧,都是自己的对象,说:“不好了,他们把我的东西对象给偷了来啦。” 哈三保说:“方才我暗中去叫人把你的物件拿来,你就不必狐疑。你是怎么会事?” 张广太无奈,把自己家中之事又细说了一遍,把在天津学艺与昨夜杀贼之事都说明了。哈三保说:“你何不早说?我一家人都算是你救的,何必不露你本来面目。”连忙把少爷那丹珠叫过来,说:“你过去谢谢你三哥!”只见少大爷年约二十以内年岁,白脸膛,长眉大眼,儒儒雅雅,过来给张广太请安,说:“三哥,小弟给你请安了。” 张广太连忙答礼相还。二人亲热了一回,甚是投缘,张广太与那大爷结为昆仲弟兄了。带着张广太,到那边船上,见见太太,望姨奶奶叩头行礼。老太太赏了四样活计、四样玉器;还有姨奶奶给了几样物件,甚是亲热。
      张广太感恩不尽,回到船上,众管家齐以三爷称他。大人甚是爱喜,向张广太说:“你跟我去到任上,等我任满之后,我给你大小捐一员武职的功名,好叫你荣耀归家,也对得起你等众村邻。” 张广太心中甚喜,说:“若能那样,我虽死在九泉之下,也感念大人的好处!”
      次日开船,非止一日,到了上海,接了任,派的哈喜总管税务,张广太帮办。到任有年,哈三保时常叫张广太进里面去,谈谈唱唱。太太、姨奶奶俱皆喜欢他。大人待他甚好,叫那大爷与他练练拳脚,刀枪。张广太倒愿意教那丹珠,无奈他不甚爱习练。二人也时常出去,在外边逛逛,如遇见穷苦之人,自己也不露名,常常周济。张广太在上海一年有余,人人都知衙门有一个张广太。
      这一日,他二人在十字街,见有一伙人围绕着,不知里边有何缘故。二人分开众人,进去一瞧,见是一个小孩子在那里拍石头要钱。有一个人拿了一块石头,说:“狗儿,你把这一块石头如能拍碎,我给你一百钱。”那个小孩年在十四五岁,身躯不高,细眉大眼,黄脸膛,□□嘴,油绿脖颈;身穿一身破烂衣服,用手一拍,那石块碎了。张广太甚是感佩,说:“我拿一块石头,如你能拍碎,我必要多给你钱。”那个小孩子翻二目瞧张广太,众人说:“狗儿,该你发财了。你瞧瞧这是上海道衙的张广太。”哪个小孩子用手照着那块小石头上一拍,只听得一声响,石头已碎了。那大爷说:“这个小孩,你别瞧他长的丑陋,甚有力气。来吧,我先叫他跟咱们走吧!”张广太说:“你跟我们走吧。”
      带着他到了衙门东小院书房之内,说:“你姓什么?你是哪里的人?”那个小孩儿说:“我姓姜,就是这里的人,名玉,小名儿叫狗儿。家中有老母,我别无一业,就在街上拍这个石头为生。得了钱,养活我的母亲,这是我的实话。” 张广太说:“你会什么武艺?”姜玉说:“我会吃、会喝、会拉、会撒、会睡,这五样大能耐。”那大爷说:“给他五千钱,叫他去吧,何必问他。”旁边有一个家人给了他五千钱,那个小孩子也就去了。二人说了会话,吃完了晚饭。过了十数余天,这一日,有门上人来禀说:“那天的那个小孩子来了,在门上说:‘有大事要见三爷。’”张广太说:“叫他进来。有什么话,叫他来说。”少时,外面那个小孩子进来,给张广太叩头,说:“我母亲死了,我来求你老人家周济我。我这里有一个字儿。”说着,一伸手在腰内拿出来,递给张广太,一瞧,上写的是自卖自身的字儿:立字人姜玉,年十五岁,因生母病故,一贫如洗,不能安葬,情愿卖身葬母,永远为奴。空口无凭,立字存证。
      康熙某某年某某月某某日,玉亲笔张广太看罢,说:“你也不必如此。我给你二十两银子,你暂且拿了这字儿去,我也不留它,你拿了去就是了。”姜玉磕了一个头,说:“我走啦。”拿着银子,竟自去了。过了几天,姜玉来找张广太,说:“我也没有别的,我在这里伺候你老人家几天,就算是我报答恩公了。”张广太说:“别叫我三爷,你叫我三叔就是了。”自此,姜玉就伺候张广太。
      过了有一个月之久,这一天,那大爷与张广太在一处练拳脚,姜太在一旁瞧着只笑。张广太说:“你这孩子笑什么?你说说,我听听。”姜玉说:“三叔与那大爷所练的,都是平常的玩艺,赢的了力奔,赢不了行家。”张广太说:“你会练吗?”姜玉说:“会练。”练了一趟,拳脚精通。张广太说:“你为什么不早说你会把势?你跟何人所学?姜玉说:“我跟的是我舅舅钻云神猴朱天飞所练。”张广太说:“明天我给你买一口刀。”自此,天天寻访好刀。这一天清早起来,张广太带着姜玉出离了衙门,来到十字街,见围着不少的人。张广太带姜玉进去一瞧,见里面有一个人:身高九尺,面如白纸,丧门眉,吊客眼,耷拉嘴唇;身穿白绵绸汗褂,青洋绉中衣,薄底快靴;手中拿着一把金背刀,在那里说:“卖刀,什么人要买,自管说话。”张广太过去要买这把刀,惹出一场是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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