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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红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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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周扶光后退一步,蹲下,去捡塑料袋。
她终于被从他的臂膀组成的牢笼里释放出来,忙往屋内走了几步,防着他再把自己困住。
周扶光把袋子里的东西一样一样拿出来。
草莓、生姜、红糖……三盒蓝色包装的东西,印着大象图案,上面写着“大号装”。
张望舒有点后悔问他袋子里的内容,因为他的视线这时候落在自己身上,眸色晦暗不明,热切得吓人。
她不禁想起当初图书馆相遇,自己被他小白兔一样的清纯男大外表坑骗,见色起意的相遇当初。
谁能想到,从没开过荤的小白兔,在食髓知味以后会有这么没完没了的发情期。
她想叹气。
转移话题道:“你买了红糖?”
周扶光点点头:“快到你生理期了,家里的红糖上个月用光了。”
她上个月学着网上的教程,用红糖和木薯淀粉做了不少红糖珍珠。那时候红糖袋子里还剩不多点的量。
后来周扶光又烤了红糖巧克力曲奇,大概是把家里的红糖全用光了。
“哦……”
“我去把菜放一下,再给你煮个生姜红糖水。”
张望舒的日子一向是过得魂梦颠倒,不知今夕是何年。周扶光把红糖和姜买回来了,她才想起自己这几日腰是有些酸。
她点点头:“好。”
周扶光又问:“吃饭了吗?”
“还没。”
“我去做。”
他把掏出来的东西重新装进塑料袋,拎着进了厨房。
厨房一进门就挂着他的藏青色防水围裙。他取了围裙穿上,开始今天的战斗。
张望舒则在置物架上挑了个细长的透明玻璃小花瓶,加水,加少许雪碧,把花毛茛生了起来。
随手把小花瓶放在大花瓶旁边。
大花瓶里也是周扶光带来的花,他上次来的时候带来的。五枝摘了雌蕊的香水百合,十几个花头,开得正好,一点不见颓败的模样。
做完这些,她进了卫生间打算预防性地垫张护垫,却发现月经已经来了。
把脏了的内衣丢进内衣专用的洗衣机,开启洗衣机,又去阳台晾衣架上拽了条干净内裤换上。
遇到周扶光之前,她月经有时早来,有时晚来,偶尔痛经,还确诊了多囊卵巢综合征。
自从和周扶光交往以后,她激素水平稳定得不得了,多囊不药而愈,月经也每个月踩着日子来,且一点也不疼。
身上毛病就只剩下偏头疼和幻听,颈椎病和腱鞘炎。
周扶光端着红糖姜水出来的时候,她窝在卧室里盖着自己钩的花花绿绿的祖母格钩针毯子,手里捧着一本书在看。
装着红糖姜水的玻璃杯放到床头柜上,发出磕碰声。他又一言不发转身进了厨房。
油烟机的声音响起来,没一会,传来锅勺相碰的声音,食物的味道从厨房飘到了卧室。
张望舒沉浸地看着书,又翻了一页过去。
过了一会,周扶光的声音从客厅传来:“望舒,吃饭了。”
她应了一声,随手把书扣着放下。
这两天她心情不太好,其实没什么食欲。
餐桌上摆着一盘白灼空心菜,一盘芥末虾球,一盘毛氏红烧肉。
白米饭热气腾腾。
她接过周扶光递过来的筷子,夹了一筷子空心菜放在嘴里咀嚼。
爽脆可口,火候把握得恰到好处,调味淡淡的,但莫名开胃。
周扶光做的饭太好吃,总能调动她的食欲。
虾球Q弹鲜美,红烧肉入口即化。一顿饭很快吃完,三个盘子里干干净净。
张望舒抚摸着自己吃得饱饱的肚子,想:“坏了,又要被养胖了。”
她体重98斤,之前被周扶光喂到120多斤,天天跳健身操,好不容易刚把那20斤肉减掉。
吃过饭她洗漱完又窝回了床上,周扶光则把厨房收拾干净。
收拾完,防水围裙被挂回了原本的位置,周扶光又去照料盆栽。
张望舒喜欢盆栽,但不会养,总是把好端端的花养得半死不活。虽说养不好,看了漂亮的盆栽还是会心痒,一棵棵的买回来,全都是周扶光照顾。
三天没来,有的花也要浇水了。金鱼吊兰不用浇,木槿有点生蚜虫了,该喷药了,米兰含了花苞,今天应该多浇些水,玫瑰花是药罐子,少不了精心照料,三角梅干到一定程度才浇,今天先不用管。
照料完毕,扫地、拖地、擦桌子、掸灰。
他有轻微的洁癖,但并不用自己的标准去要求别人,只是默默地把一大堆活自己揽过来,做了就得了。
拖地的时候发现洗内衣的洗衣机在转,等它停止运作了,周扶光就把那条白色蕾丝内裤取出来,水龙头放出热水,仔仔细细地又手洗了一遍,用滚烫的滚水烫过,才拿去阳台晾了起来。
这一大堆的家务做完,他的任务才算完成得差不多。但还没结束。
把草莓洗了,放在白瓷碟里,拿到卧室给张望舒吃。
装着生姜红糖水的杯子已经空了,他拿去厨房洗了,放回原位。
做家务出了一身汗。
“望舒,我洗个澡。”
“好。”
张望舒吃着甜甜的奶油草莓,含混不清地答。
浴室与主卧相连。
男人一把将上衣脱下,露出白皙的皮肤,好看的薄肌、宽阔的背脊。他身材极好,穿衣显瘦,脱衣有肉。背部肌肉在灯光照耀下显出起伏和沟壑,如同雕塑家雕出的大理石一般。
不是第一次看了,但每次看到,都觉得心脏漏跳了一拍。
张望舒的眼睛控制不住地往他身上瞟,不禁责怪自己:承受不住诱惑。
又不禁责怪周扶光:美色惑人。
仿佛感受到她的目光一样,他转过头来,两人刚好目光相对。
张望舒强装镇定、若无其事地转开头去。
周扶光的肌肤染上了淡粉色,脸一下红到了耳根。虽然不是第一次被看,但每次被这样打量着,还是会脸红。
但——他美而自知。
他喜欢张望舒看着自己的眼神,通过她的眼神,周扶光明白自己心爱的女人被自己蛊得死死的。
他渴望着她的关注。
希望只有她一人这样看着自己,也希望她眼里只有自己一人。
沉默了一瞬,他走进浴室里,水声响起。
他洗澡细致,但洗得很快。从浴室出来的时候,白色的雾气从他形状好看的胸肌上腾起,更让人看得睁不开眼。张望舒的眼神从书上飘到了他身上。
拒绝男色,从H省旁边的D省做起。H省居民是做不到了。
浴巾毛巾都是他专用的,他一边擦拭身体,一边问:“你不洗么?”
“我来月经了。”
“哦。”
果然是到日子了。张望舒的月经一向来得准时,他并不感到意外,应了一声。
吹干头发以后,换上情侣款宽松睡衣,他也钻进了被窝,躺在了张望舒旁边。
这时候已经八点多了。
又做饭又做家务,他也累了,打了个哈欠。
工作地点离张望舒家有一段距离,明天还要早起。
算计算计,离睡觉还有一段时间。
他侧过身子来,右手撑着头,左手心机地打开自己睡衣的扣子,露出秀色可餐的胸肌和腹肌。
左胸上一颗鲜红的小痣为他的美色锦上添花,好看得摄人心魄。
他那双无辜又干净的桃花眼,一脸清纯地看着张望舒。
柔软的头发上一阵阵地传来男用洗发水的清香,混着身上的强烈的男性荷尔蒙的味道,让人心乱。
又好看又清纯又色情。
张望舒看似目不转睛地看着书,其实已经一点都看不下去了。
只能在心里再次感叹:男色惑人!
一双大手绕过她柔软的腰肢,揽着她,往自己的方向拖了拖。
两人的距离又被拉近了几分,近到张望舒怀疑他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如鼓。
他的鼻子凑近,柔柔地蹭着她的耳朵,唇瓣若有若无地拂过耳珠,与她耳鬓厮磨。
他深深吸一口气,闻到她身上柔软的芳馨气味。
张望舒觉得有点痒,躲了一下。
那双揽着她腰肢的大手收得更紧,她想躲,但无处可逃。
薄唇覆上她的柔软唇瓣。
她眼前再看不见书页,只能看见他闭着的双眼,蝴蝶翅膀一般颤动着的柔软睫毛。他轻轻嘬着她的唇瓣,卧室中响起唇齿相交的水声。
他整个身子贴了过来,炙热得烫人。张望舒脸被烫红了,眼神迷蒙地染上水汽。
周扶光喜欢和张望舒亲近。即使她生理期,做不成什么。
他喜欢她的每一寸肌肤,口欲期婴儿一般渴望着她,渴望着她娇嫩的唇瓣、渴望着她的柔软的怀抱、渴望着她身上独一无二的气味、渴望着她多爱自己一些、再多爱自己一些……
他的手没有不安分,知道她生理期,便规规矩矩地放在她腰间。
但张望舒还是被他吻得动了情。
她艰难地别过脸,两人的唇间拉出一道银丝。
“别闹。”
知道她忍得辛苦,周扶光见好就收:“好。”
又问她:“那,吃药?”
“嗯…”
他翻出药箱。
张望舒在高中时患上社交恐惧,后来好转痊愈了,便停了药。在大学期间遇到了多重打击,一口气恶化成了精神分裂。病情并不算严重,还能勉强正常工作生活。
她吃药一向不遵医嘱。社交恐惧时期,医生说,让她吃三个舍曲林,两个阿立哌唑。她答应得好好了,吃了一段时间后便开始自己酌情增减。
是最典型的那种不听话的病人。
要是在医院里,医生一定会痛批她。
周扶光知道张望舒没有遵守医嘱,但依然以她的意愿为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