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有疾否同人衍生番外》棠映雪

21、突生变故（二）

　　“我在入境那天救下了这孩子，当晚在客栈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穆拉和靠在床边，看了看有些紧张无措的苏渊，续说道：
　　“本来以为是我太想念他了，但从那晚开始我总是心慌，记忆混乱，现在看来，那是警醒当时的我不要被感情迷惑。”
　　百里奚出现在客栈时凶手已不知所踪，房里似有打斗痕迹，穆拉和陷入昏迷不知人事，身上虽血迹斑斑却并无明显伤痕。
　　将她带回休养了几日，除去脸色苍白虚弱无力并无大碍。
　　“那公主还记得些什么？”
　　换魂一事终究是太过诡谲，楚明允面无表情事不关己，只想尽快查明真相。
　　穆拉和气息虚弱：“他从一开始就是接近我就是预谋好的……，是受人指使的。”
　　“据公主所说，那屠戮客栈一众使臣的人，就是那季衡了。”
　　楚明允一锤定音。
　　楼兰惨案真相终于水落石出，但许下承诺的苏世誉却不知所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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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哥哥…大哥哥你等等，你落了东西！”稚气未脱的洪亮嗓音自巷口传来。
　　急促的呼喊声让前方瑀瑀独行的那人怔忡着回头，一群模样可爱的孩子如脱缰野马一般朝他跑来，使劲儿挥舞的小手似乎握着什么，偶尔在阳光下闪现粼粼白光。
　　小萝卜头们跑得欢脱，堪堪撞上前方那人才止步，弯下腰手撑着双膝大口大口地呼吸，若是此地尘土飞扬，恐怕得呛得不轻。
　　苏世誉看着站在跟前的小孩，眼神明亮，墨瞳如玉，脸庞温润柔软，举着双手如献宝一般将拾到的东西奉上。
　　那小孩脸颊红润，鬓角时有汗水滴落，一点粼白自孩童彤红的手心迸发。
　　目眩一瞬，再次凝眸才看清为何物—— 一颗小巧精致的铃铛。
　　“苏世誉——”
　　他恍惚出神，终是忆起到此间前的境况：
　　客栈角落里染血的腕铃突生怪象，让他意识不清陷入混沌，再次醒来是在一家农户中。
　　“贵人，你醒了！真是太好了！”
　　迷蒙之中看见的是一位眉骨有着明显疤痕难掩喜色的脸。
　　婉言谢绝对方近身扶手之举，苏世誉起身谛视着所处之地，屋舍布置虽称得上简陋，却也是极为整洁干净的。
　　除去现下挂有葛帐的床榻，只余一座漆刻柜橱，一只古朴箱笼，身旁一小方案几上放着一只盛水的陶碗。
　　视线才触及一方极为眼熟的印章，尚未言语便又见一妇人端着热汤推门进来，一旁的男子连忙上前接过。
　　从夫妇二人口中得知，他昏迷在林道被恰巧外出的主人家救起带回家中休养。
　　此处虽远离繁华大都地处边境，但不受战乱侵扰，是个安居乐业的好地方。
　　怀着满腹疑问，苏世誉在这村庄里驻留几日，见此地常有胡贩与汉商往来，本以为是当地习俗如此，不料想另有缘由。
　　集市喧闹，本应安静品茗的茶楼却也不遑多让。
　　“多亏了御史大夫，咱们现在才能过上安稳日子。”
　　一旁的人紧跟道：“话不能这么说，若不是当今天子分田改制，我们平头百姓还在被田税债务压得吃不上饭呐。”
　　话音一落，周遭一阵附和，那人又反驳道：“你们可别忘了，如今的武帝刚坐上皇位时是个什么作风，血溅宫门……”
　　端茶倒水的小二见走势不妙忙出来打圆场：“各位客官，咱们听书饮茶，莫谈政事，莫谈政事。”
　　转身对上自楼上厢房离席的眉眼清冷的客人，俯身送别：“客官您慢走。”
　　楼外艳阳高照，走出巷口茶楼的苏世誉抬手以袖遮挡刺眼的光线，消化着方才的讯息：如今竟已是建元二年，大夏已是旧朝，周武帝楚明允积威甚重。
　　良久，一声叹息散落于空中，忽觉身侧衣袖紧了紧，垂眸看去，那小孩竟还在原处。
　　苏世誉温声谢过，将铃铛收入袖中。
　　抬眸时孩子们的目光越过他齐齐注视着后方，依稀听得摊贩叫卖吆喝，转身看去，举着葫芦靶吆喝的商贩正朝着这边走来。
　　孩子们围着他吃着拉出糖丝的糖葫芦笑得满足，苏世誉却胸腔气息堵塞一瞬，心绪难定，莫名不安。
　　百楼门客舍内。
　　“漂亮哥哥，现在的我恐怕撑不到再见安伊诺一面，请你帮我告诉他，能认识你们我很高兴，若有机会，我们会再相见，楼兰一定不会成为他的敌人。”
　　如同交代遗言一般许下承诺，穆拉和脸色愈发惨白，随即又双手交叉于胸前对着百里奚行了一礼，既是谢意也是感恩。
　　言罢便似完成使命般随着百里奚一声叹息消散了。
　　“一切因果都有迹可循……”
　　百里奚拍拍衣袖上不存在的灰尘，准备开始长篇大论。
　　楚明允额头青筋跳动，强按下揍人的心思，咬牙道：“说重点。”
　　百里奚抬眼就对上楚明允意味不明的目光，忽地想起早前某个人说过：“‘楚明允这人，高兴时，是个神经病，不高兴时，是个变态！’”
　　便不自觉收起故作老成那一套，开始解释其中深意。
　　古籍所著时空回溯之法可将命定轨迹回到原本的模样，故换魂并非夺舍，始终为同一人，唯一不同的是过去和未来。
　　原本的王女会于边境客栈丧命于奸诈小人之手，换魂后因先有预兆，未将回程落脚之处告知他人，暂且免于一死。
　　既有结局虽不可改变，却也可了却心中遗憾。
　　这一次她不再真心错付，于途中识破他人诡计，未给对方可趁之机。
　　——“安伊诺，你要记得，我成婚的时候，你和漂亮哥哥一定要来。”
　　——“一定，另外，你离开长安时，我会派遣心腹沿途护送你。”
　　——“我就知道，安伊诺对我最好了！”
　　一声哥哥，一生哥哥，苏世誉虽事事以家国为先，却也是真心将她当做妹妹的。
　　出于安危考虑所做的举措，期望在其身陷囹圄之时助一臂之力，然命数不可更改。
　　心腹赶到之时只见可疑之人一身血腥奔逃出客栈，原本命殒的王女也不知所踪。
　　本应漏洞百出，但处于当下时空的人是无法窥破其中破绽的。
　　回溯之法毕竟有悖于世间规则，不可擅用，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王女本命不该绝，却因小人作祟而枉丢性命。
　　苏家世代忠良，其祠堂充盈刚正之气，本孤魂勿近，但公主能进入说明其心性至真至纯。
　　苏渊亲缘淡薄但命格贵重，歹人边境劫杀一举牵动了诸多命轨，穆拉和救下他也不失为一份机缘。
　　天赐机缘之人自身必有造化。
　　为一己私利肆意妄为者必不得善终！
　　有了线索不日便将真凶抓捕归案，于御史台审问供罪后与王女的尸首一同交于楼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