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流向西》旎旎果子

23、第 23 章

　　玲尔一脸漠然地爬上了车后座。
　　庄清彦堆着笑脸扭头向她问候：
　　“玲尔，最近好吗？几天没见，怎么觉得你好像都长高了似的？”
　　云娜笑道：
　　“你不会是担心你买给玲尔的连衣裙太小了吧？”
　　庄清彦道：
　　“那不会，你挑的嘛，肯定没错。”
　　云娜笑着白了他一眼，然后她又对玲尔说：
　　“玲尔你自己打开看看吧，装连衣裙的那袋，是清彦送给你的伴手礼。”
　　玲尔没理会，她放下书包、戴上了耳机，一副不愿搭理任何人的模样，庄清彦显得有点失望，云娜便鼓励地看了看他，示意说回家再说吧，庄清彦便没再说什么，他继续从后视镜里观察着玲尔——
　　玲尔埋头在手机上打着字，不知跟谁聊天呢，她的表情一会儿严肃一会儿又偷偷地笑，看得庄清彦担心地直皱眉头。

　　放学回家的云珍一进门就收到了庄清彦亲手送上的礼物。
　　她冷笑地瞪着他：
　　“别以为我会收我讨厌的人送的礼物，快拿开！”
　　云娜怒斥她：
　　“杨云珍！不许发小孩子脾气！”
　　庄清彦乐呵呵地对云珍说：
　　“你都不知道是什么礼物呢，为什么不先打开看看再说？”
　　云珍冲他嗤之以鼻：
　　“你当我没见过世面？就算花重金买名牌，也不见得能收买本公主！”
　　云珍抬脚要走，庄清彦又笑嘻嘻地拦住了她，他直接把礼物从袋子里拿了出来，递到云珍的面前说：
　　“虽然款式是你姐姐帮忙挑的，但是，我的心意是和她一样的，云珍，其实我早就想跟你说了，能看到你走上和你父亲一样的路，我为你自豪！”
　　云珍愣住了，她低头看着庄清彦的手，那手上拿着的是一支钢笔，忽然间，她的心弦被拨动了，遥远记忆中，那个曾经代替忙碌的姐姐一边耐心地陪她写作业、一边默默地帮她削好了整盒铅笔的帅气大哥哥的形象又浮现在她的眼前——
　　“收下吧，”庄清彦又极尽温柔地说：“哪怕是看在礼物的份上呢！”
　　云珍气呼呼地夺下钢笔，回去了自己的房间。
　　云娜抱歉地对庄清彦说：
　　“对不起，云珍就这臭脾气！”
　　庄清彦笑着搂住她说：
　　“我才喜欢呢！要是没有云珍这样护着你，以你这傻乎乎的性格，早不知被哪个臭男人给骗了去了！”
　　云娜冲他皱起了鼻子：“我哪里傻，你才傻呢，你就宠她吧！”
　　说话间，开门声响起，两人一同转头望出去——
　　原来是尹洋下班回来了。
　　“尹洋，你回来啦！”
　　“娜姐——咦？”看见庄清彦的尹洋表情一愣：“是你！”
　　庄清彦冲他微笑道：“你好，尹洋。”

　　尹洋说他先回房间换衣服，云娜也说她该去准备晚饭了，庄清彦对她说：“我把礼物拿进去给尹洋，一会儿就来帮你。”“好啊。”云娜答应着，就去厨房了。
　　庄清彦拎着礼物袋，走到尹洋房间门口敲了敲门。
　　“进来——”
　　庄清彦推门进去，刚好看见已经脱了制服、正挽起衬衫袖子准备换药的尹洋。
　　“怎么受伤了？”他马上关心地问。
　　尹洋默默地看着他：
　　“你回来了？”
　　“嗯，回来了，”庄清彦关上门，神态自若地把礼物袋放在了尹洋面前的桌上，“这是伴手礼。”
　　同时，他看见桌上摆着一袋处理外伤的药物和纱布，尹洋的伤在他的左小臂上，上面缠着的纱布透着发黄的血迹，庄清彦主动提出帮忙：“我来帮你吧。”
　　尹洋却说不用。
　　庄清彦仍管自拿起药水和棉签，“没事，”他说：“你以前不是也帮过我吗，这叫礼尚往来，快把旧纱布先拆掉吧——”
　　尹洋只好不再坚持，他很快除下纱布，庄清彦便慢慢地替他上消毒药水——
　　“上次样本的事，有劳你了。”
　　“不客气。”
　　消了毒，再上药膏，伤口又在微微渗血……
　　庄清彦又问：
　　“你没跟云娜讲这件事吧？”
　　“没有。”
　　“那就好！”庄清彦笑了笑，拿起纱布，盖在尹洋的伤口上，再拿绷带小心地缠起来，做完这一切后，他叮嘱道：“小心别碰水！不然会感染，啊，忘记了！你是学医的，应该比我更懂。”
　　他转身往外走，尹洋叫住了他：
　　“那份样本的主人是谁还是不能告诉我吗？”
　　庄清彦脚步一顿，笑着转头对尹洋说：
　　“有些事，还是不要了解太多会更好，万一害你丢了工作，云娜会杀了我的。”
　　“如果你爱娜姐！”尹洋忍不住激动地说：“你就应该稳定下来！不要做危险的事！”
　　庄清彦眯着眼看着他，然后指了指他的手臂说：
　　“小心照顾自己，不要让云娜担心。”
　　说完，他开门走了。

　　庄清彦回到厨房帮云娜的忙，见云娜在洗菜，他上前把云娜搬走说：
　　“这种粗活，还是让下官来吧！”
　　云娜被他的语气逗得哭笑不得：
　　“你是下官，那我是什么？”
　　庄清彦一本正经地思考说：“娘娘？王后？还是……你想做我未来儿子的母后？”
　　云娜气得推了他一把：
　　“你都跟谁学的这么油嘴滑舌！”
　　“这用得着学吗！”庄清彦理直气壮地说：“不是看见美人自然就会说的吗？”
　　云娜笑得直捶他。
　　玲尔站在厨房的门边，默默地看着这一幕，不知何时，云珍也站在了她的身后——
　　“切，当自己大众情人吗，真是倒胃口！”
　　玲尔一脸羡慕地说：
　　“可他真的很爱云娜姐姐哎，认识清彦哥哥这么久，一次也没见他这样笑过……”
　　云珍没出声，稍后才嘟哝了一句：
　　“要是才好！如果这次他再敢伤姐姐的心，我非拧掉他的头不可！”
　　玲尔回头看着云珍，云珍问她干嘛，玲尔笑着说：
　　“你一个人拧不动的话，我帮你。”
　　云珍憋笑：
　　“好啊！到时可不要临阵脱逃！”
　　俩姐妹正相视而笑间，尹洋也过来了，尹洋问她俩站这里干嘛，云珍朝厨房的方向呶呶嘴说：
　　“有免费的偶像剧看，不怕吐的话，一起啊！”
　　尹洋上前一步，刚好看到庄清彦把云娜抱住然后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的画面，他的心情不由一阵低落——
　　云娜看见他们了，便问：“咦？你们仨都站那里干嘛？”
　　云珍拥着玲尔嘻嘻哈哈地跑进去——
　　“我们来帮忙啊！姐，要我洗菜还是切菜？”
　　尹洋站在原地、默默地看着厨房里四个人挤在一起的既忙乱又温馨的画面，不禁自嘲地笑了——
　　如果娜姐幸福了，那他的失落又算得了什么呢？不要再妄想了，尹洋，能够做娜姐的弟弟，就已经足够幸运了，无论如何，娜姐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呀！
　　“尹洋，你也快进来帮忙啊！”云珍冲他大喊道，尹洋笑了起来，说：
　　“噢！我来了！”
　　于是，厨房里更热闹了！
　　在忙乱中，云娜和庄清彦对视了一眼，两人都幸福地笑了。

　　饭后，庄清彦一直陪着云娜一起把碗筷都洗好后才提出离开，云娜抱歉地对他说：
　　“才回来第一天，就拉你做这么多事，一定累坏了吧？到家后马上休息，晚上不要再熬夜了。”
　　两人相伴走到玄关，庄清彦换好鞋，又搂住云娜的腰、依依不舍状——
　　“明天我有事做，就不来陪你了——”
　　“哦。”
　　“玲尔她不想跟我回去，也只好辛苦你继续照顾她了——”
　　云娜白了他一眼：“跟我客气啥呀！”
　　庄清彦摇摇头，“不是客气，是真的感到抱歉，原先我真没想到自己会有这么多事情要做的……”
　　云娜温柔地看着他说：
　　“嗯，知道你忙着赚钱想早点把我娶回家呢，我会尽量耐心等待的！”
　　庄清彦被她逗笑了，他深吸一口气，把云娜紧紧拥进怀中，他抱得太紧了，都让云娜忍不住说她要喘不上来气了，于是他才稍稍放开了一些，然后他又吻了吻云娜的面颊和嘴唇，开门离去——
　　云娜站到门口冲他喊：
　　“到家给我消息！”
　　“好。”
　　对着很快消失了人影的走廊，云娜一脸不舍地叹了口气……

　　玲尔的月考成绩单发下来了，看到上面令人满意的分数和排名，玲尔迫不及待想要拿回家给云娜看了，结果，放学时接到的一通电话，又彻底让她的心情跌到了谷底。
　　两天后的周六下午，云娜去玲尔的学校参加家长会，当她看到玲尔的成绩单时，她激动地差点落泪，她忍不住从玲尔的课桌抽屉里、掏出她的课本、作业本还有练习试卷一一翻看，从那上面密密麻麻又端正整洁的字迹中她能看出玲尔平常有多认真多努力……
　　可是当家长会即将结束，到了家长单独找老师咨询的环节时，班主任把云娜单独叫过去说，她发现最近玲尔的情绪又有所波动，据几位课任老师反映，玲尔在课上经常会出现走神、睡觉的情况，因为大家都知道她有抑郁症，所以通常都不会当面提出批评——
　　云娜表示非常感谢老师们的关心，她说玲尔一直有在按医嘱吃药，病情应当是在慢慢好转中——
　　班主任说，那当然最好，不过……她跟着又说了另外一件事，那就是，昨天下午，玲尔在课间的时候突然跟她的前桌同学吵了起来，一开始不过是一两句口角，后来经过证实，那位同学确实没有对玲尔进行任何言语上或行动上的污辱之举，但是玲尔的反应特别大，她嚎啕大哭，哭得停不下来的那种，最后还是大家找来了学校的心理医生才勉强把她劝住——
　　云娜震惊地说：有这种事，玲尔回去没跟我说！
　　班主任说她本来也想立刻告知家长的，但之后玲尔再三请求她不要说，并保证说下次再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但我想，我还是有必要提醒家长注意，班主任略显焦虑地说：我当过很多届的班主任，带过很多孩子，我担心玲尔的情况是，除了在校内，她有没有可能认识了校外的朋友，那些可能会造成她情绪不稳定甚至是崩溃的人呢？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