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分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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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应该大声说拜拜，就算有眼泪流下来。”
裴知意在两人身后突然开口，把他们吓了一跳。口罩男生按住心口：“你干什么？诶，你是、你是……”
朋友帮他补上没说完的话：“你是裴知意！”
裴知意一脸真诚地否认：“我不是，我只是跟她长得有点像，老被认错。你们刚才说裴知意喜欢什么，我也想知道。”
这哪是有点像，这根本就是本人！口罩男生没想到他只是跟朋友讨论一下八卦，就讨论到正主面前去了，也不知道裴知意听到了多少。
他的同伴显然更镇定，把话题推了回去：“没什么没什么，你是特意来听moss唱歌的吗？”
“你猜。”
“一定是的，不然怎么会这么巧。”
裴知意笑得高深莫测：“你消息那么灵通，怎么猜错了呢？”
口罩男生已经尴尬得脚趾抠地，抓住朋友的胳膊转过身去，装出一副认真听歌的样子，然而朋友还在嘀嘀咕咕，依稀在说“她身边怎么还有一个”“同时谈俩啊牛的”……
裴知意解决完两人，歪着身子凑到林嘉颂身边：“别听他们瞎说。”
林嘉颂听见了，从那两人开始说话，他就一直听着。裴知意说他们瞎说，但林嘉颂分不清哪句是瞎说的，哪句是真的。
广场上音乐又响了起来，moss握紧话筒，双眸直视前方。他的目光明明没有落在任何人脸上，但却让人无端觉得他确实在看着某人。
“下面这首歌我想唱给她听，虽然她现在不在这里，以后也不太可能听到，但我还是想告诉她，我特别特别感谢她，没有她的话我今天就无法和我的朋友们一起站在这里，她给我的帮助我会永远记在心里。这首歌的名字叫作《知》。”
moss说完，人群一片嘈杂，都在猜测moss口中的“她”指谁。
口罩男生和朋友不约而同地望向对方，脑海中蹦出三个大字：“裴知意！”
林嘉颂无声地笑了起来。多浪漫啊，她来听他唱歌，而他把她写进歌里。
他们瞎说的应该只有炮友那句吧，自己分明连裴知意的炮友都算不上。
moss的声音渐渐远去，夕阳下的风温柔缱绻，这是黑夜来临前的最后一抹暖意。林嘉颂抱住双臂，还是觉得冷。
“林嘉颂！”裴知意分开人群，抬手抓住林嘉颂的肩膀，“你怎么突然走了？”
“我要回家。”
“你不听了？moss还没唱完呢。”
林嘉颂加快步伐，头也不回地往前走。裴知意一头雾水，直到林嘉颂越走越偏，已经完全与停车场背道而驰，裴知意终于忍不住拦住他。
“你不是要回家吗，怎么往这里走？”
“是的，我要回家。这就是我该走的路。”
裴知意不知道林嘉颂为什么突然生气，只好顺着他的意思：“好吧，走吧。”
林嘉颂摇头：“你不用跟我一起走，你有你的家。”
“你在说什么？”
“我那里太简陋了，我知道你住不惯，你也不必强迫自己，我们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小珍珠的病情最近很稳定，我可以照顾好她，所以请你走吧。无论你要继续听moss的演唱还是回你的家，都可以，都好。”
裴知意终于听出来了，林嘉颂生气是因为moss。
“你不想我听moss唱歌？”
“那是你的自由。”
“你直说嘛，好啦好啦，我不听就是了。”
林嘉颂固执地重复：“我说了那是你的自由，我现在要回家也是我的自由。”
“你到底什么意思？”
“意思是我受够了！你一边说要跟我复合，一边又跟别人不清不楚，我不想再跟你保持这样的关系，显得我廉价又可笑。”
“你说我和moss？我都说了他们在瞎说，我和moss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他现在是音讯旗下的艺人，是公司的合作伙伴。”
“不是moss也还会有别人，你在外面玩腻了就到我这儿来，你把我当什么啊裴知意？你以为我就非你不可吗？”
“林嘉颂，你能不能别这么想。”
“我不该这么想吗？我早就应该想清楚的。裴知意，我们结束了。你要跟我一起回去也行，正好收拾一下你的东西，映雪马上就要过来，让她看见了不好。”
闻言，裴知意眸色微沉：“周映雪要过来？”
“是的，你们有钱人讲究门当户对，我们普通人也讲究。我真后悔以前因为你拒绝映雪，还好她没离开我，现在我只想好好补偿她。”
“呵。”裴知意被气笑了，“林嘉颂，你说的这些你自己信吗？如果你真的觉得你跟我不是一个世界的人，那上大学的时候干嘛答应跟我在一起？”
林嘉颂胸口起伏，压抑太久，真到了对峙的时候，他反而平静了。
“因为那个时候我成绩优异，前途光明，我相信凭我的努力，总有一天我可以跟上你的脚步，和你站在一起——但是现在我不信了。”
“裴知意，你什么都有，我什么都没有，你从我这里再也得不到任何东西了。”
“裴知意，我求你，放过我。”
……
林嘉颂记不清自己在原地站了多久，等他回过神来，裴知意已经走了。
她终于走了。
林嘉颂独自回了家，半宿混沌，半宿噩梦。
林稚坐在床边轻抚儿子的额头，她能猜到发生了什么，虽然心疼，但她更觉得松了口气。
“喂，是映雪吗？”林稚拨通电话小声询问。
“是我，怎么了林姨，这么晚了给我打电话？”
“嘉颂生病了，一直迷迷糊糊叫你的名字，我知道这孩子心里有你，你能早点过来吗？”
“叫我的名字……”周映雪有些不敢置信，随后一口应下，“我知道了，林姨你别着急，我立刻改签最早的航班过去。”
“好，我和嘉颂等你。”
挂断电话，林稚摸索着给林嘉颂换了条湿毛巾敷额头，喃喃自语：“嘉颂，妈妈都是为了你好，你以后会明白我的苦心的。”
林嘉颂一觉醒来已是中午，客厅里传来低低的说话声，怎么努力都听不真切，好像和他隔了一个世界。
缓了许久，林嘉颂渐渐回神，他正躺在自己床上，四肢酸软得厉害。
五年前是裴知意说结束，五年后是他说结束。这样才公平，这样才叫正式分手。
林嘉颂穿好衣服，房门也在同时被打开，周映雪走进来：“醒了？我正想来看看你，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林嘉颂头脑空白，他这是睡了多久，周映雪不是后天才来吗？
看出林嘉颂的疑惑，周映雪主动给他解释：“我改签了航班提前过来。林姨说你昨天低烧了半夜，现在好些了吗？”
林嘉颂不记得夜里的事，一时半会儿也没精力思考太多：“没事了，谢谢你。”
周映雪将手背贴上林嘉颂的额头，确定他真的没再发热才放心：“那就好，你快去洗漱一下，我做了饭，我们一起吃。”
林嘉颂机械地跟着周映雪出门，客厅角落里放着两只大行李箱，不难看出它的主人是匆匆赶过来的。
“爸爸！”小珍珠第一时间跑过来，仰头问林嘉颂，“奶奶说你生病了，那你现在好了吗？”
“好了。”
“可是……爸爸你好像我在医院看见的那些人。”
小珍珠指的是林嘉颂的脸色，林嘉颂走到洗手池前，镜子中的人精神萎靡，双眼浮肿，好像刚刚大病了一场。
林嘉颂打开水龙头，掬起一捧凉水泼到脸上，胀痛的眼睛好受了一些，只是脸色仍旧难看，浑身散发出一股病恹恹的丧气。
“嘉颂，吃饭了，来帮映雪端一下菜。”
“好的，妈，我马上就来。”
林嘉颂胡乱擦干脸上的水，快步走到厨房，跟周映雪一起把菜端到桌上。
“小珍珠，这是你的饭，我今天做的都是你喜欢吃的菜，你要把这碗饭全都吃完哦。林姨，我知道你不爱吃蒜，今天的菜里也没有放蒜。”给几人盛完饭，周映雪把一盘清淡的菜推到林嘉颂面前，“你还病着，还是别吃辣了。我炖了汤，不过还要等一会儿，先吃菜吧。”
“谢谢，太麻烦你了。”
周映雪面带微笑，夹了一筷子菜放到林嘉颂碗里：“我们之间不必说谢谢。”
林嘉颂埋头扒饭，一顿饭吃得食不知味，直到借口洗碗逃到厨房才终于得以喘了口气。
假装不喜欢裴知意和假装喜欢周映雪对他来说同样艰难，后者更让他心怀愧疚，不停责问自己这样做真的对吗？
周映雪也进了厨房，挽起袖子站到林嘉颂身边，“我来洗吧。”
“不用，我来就好，你去歇着吧。我妈她一直念叨着你，应该很想跟你说说话。”
周映雪没有勉强，顺手帮林嘉颂整理了一下没挽好的袖子，轻声道：“林姨让我今晚留在这里。”
作者有话说第24章 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