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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1-福地的饭是什么味道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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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凡回站在街边，她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
起因是因为蜄兽说你这麦片谁在我们这都不给犯鬼吃，我领你下去吃点好的。汤凡回于是问，鬼也用吃饭吗？蜄兽也没理，就带她下了楼。
到了楼下，汤凡回才发现，福地何止有饭店，连便利店，快递驿站这种想不出在阴间会有什么用的店铺都有。她有点恍惚，因为分不清现在眼前这条人声鼎沸的街道，是活人开的，还是死人。只不过下一秒疑问就得到了解答，因为她看到一家包子铺出来了一个缝纫机，是的，一个缝纫机端着一笼还在冒热气的笼屉，一边喊烫，一边放到了外面坐着俩全麦面包的桌子上。
汤凡回：“。为什么全麦面包会吃包子。”
蜄兽看看那包子铺，然后哦了一声，“我也跟你说了，福地想让你看到什么，你就能看到什么。他们虽然长得千奇百怪，但基本上都是人类。”
汤凡回环顾一圈，发现现在好像正是饭点，周围大大小小的店铺基本都坐满了客鬼，都在叽叽喳喳的大吃特吃。她左看右看，感觉这条街道莫名其妙的熟悉，直到看到了前面不远处的……大裤衩商场。
……这不就是自己家后面那条街道吗！！
她又仔细在脑子里把生前对那条街道的记忆跟这条街道比对，她记得她家刚下楼，拐出小区的第一个店铺是肥肠面，但是这里第一个店铺却是关门的……一家服装店。再往前应该是24小时便利店，但是这里却是……保安亭……？
不对，这好像一切布局都变了。
但是分明就是自己家后面那条街。
但是汤凡回这次缓了一会儿就接受了，她想起蜄兽跟她说的折叠城市，也许这条街也是这样的。
“你蛮聪明的嘛！”蜄兽点点触须，它明显看到了汤凡回在想什么。“确实是这样，每个鬼看到的街景都是不同的，但是这些店铺又是真实存在的。”
汤凡回点点头，突然像想起什么。
“你站在我肩头可以吗，被别的鬼看到了是不是会有麻烦？”
“哦，”蜄兽把头往旁边一歪，“他们又不认识我，只有那俩崽子或者是管理层的鬼才能知道我是谁，但是除了那俩崽子，别的管理层也并不经常在街道晃荡。而且，我也需要透透气耶。”
“……”汤凡回第一次听到蜄兽在福地用到“管理层”三个字，听上去非常荒谬。
“你也太能墨迹了，还吃不吃饭了！”蜄兽感觉很不耐烦，四个爪子在汤凡回肩头抓来抓去，汤凡回感觉自己很像个猫抓板。
"当然吃，那个……我记得我家楼下走大概三百米有一家卤肉饭非常好吃，有一阵子我晚餐天天去吃，你能吃卤肉饭吗？"汤凡回连连点头，她想了一阵子她家楼下有什么好吃的，想了很久才想出来一个蜄兽看起来能吃的东西。
“卤肉饭？”蜄兽瞥了汤凡回一眼，“虽然在上面是卤肉饭，但是下面变成什么那还真不好说，可以去看看。”
……
大概十分钟之后，汤凡回才发现这个决定真的不太合适。
他们到了的时候，发现并不是卤肉饭，而是一家快餐店。汤凡回看不懂招牌上的字是什么意思，但是她看懂了招牌上画的一个巨大汉堡和薯条，她觉得蜄兽其实某种程度上算是福地的犬科动物或者是猫科动物，所以点一些原味鸡，或者是汉堡中间的汉堡肉吃的话，应该没有什么关系。
等他们坐下的时候，从店铺里出来了一个巨大的玻璃可乐瓶，拿着一张纸招呼他们，可乐瓶一说话，身体里的可乐就开始嘟噜嘟噜冒泡。“欢~迎光临~，两位吃点什么？最近新品是怨念草沙拉跟指头十二层恶意堡，套餐现在只用31功德哦。”
汤凡回：“……啊？”
可乐瓶：“不合你胃口吗？我们这里还有炸鬼套餐，鬼都是之前罪孽深重的鬼哦，肉质鲜美紧实，中间是指头条，一口咬下去还会爆浆哦。”
汤凡回：“……？？”
蜄兽在脑子里咳了一声，感觉有些尴尬。“那个，人类，忘了告诉你，福地的饭都是拿楼层里的鬼作原料做的，虽然听上去是有点怪，但味道跟你们吃的东西没有区别。”
汤凡回想起自己死的时候蜄兽告诉自己的那些关于福地的常识，楼层就是从小耳熟能详的十八层地狱的那个楼层，只不过在福地，这些楼层更多，最多会到二十五层，每一层都是在人间犯错的人类。
但是，福地的楼层，跟人类流传的故事还有一个最大的区别，那就是这些楼层，在福地相当于巨大的粮食基地。
福地的居民平常也需要吃饭，但是他们吃的是这些生前做错事的鬼的负面情绪和负面的感情，或者是他们本鬼。所以那些鬼就被福地饲养场带去楼层受刑，实际上是为了提取他们能作为食材的所有情绪与感情。
至于怎么判定是否是做错事的鬼，汤凡回听蜄兽说福地有一个最大的官方组织，与法庭非常类似，至于具体叫什么，蜄兽没告诉她。
“那我要……一个怨念草沙拉好了。”汤凡回挑来挑去，感觉还是看不见的感情比手指头好接受。
“我要双层眼球辣堡，胆汁可乐，还有一个炸小臂拼盘！”蜄兽听起来很开心。
“好哦，一共是84功德，请问怎么支付？”可乐瓶把他们要点的东西用右手刻在了自己外层的商标纸上，又晃晃自己肚子里的汽水。
……糟了。
我是不是根本没有钱。
汤凡回脑子一震，才反应过来自己初来乍到，连福地的流通货币叫福报都要反应好一会儿，现在可怎么办。
“汤女士，我们这边显示您是判司的准员工，账户里有十万福报的余额，请问用这个账户付款可以吗？”
“……啊？”汤凡回愣了一下。
……准员工？十万？？
这也太大方了吧？准员工都要发工资？
蜄兽看汤凡回不知道第几次一脸痴傻，于是自顾自的朝可乐瓶点点头，可乐瓶用手在汤凡回额头前划划，就不知道从哪传来了“嘀”的一声，然后就从前台拿了张发票递给了汤饭回。汤凡回接过小票之后，一脸震撼的转头看着蜄兽。
“你也别太感动了，福地物价非常低，最低工资是时薪一千五福报一小时。”蜄兽摆摆胡须。
“……时薪多少？”
“一千五！”
卧槽。
感觉虽然死了，但是为什么像才开始真正的人生。
汤凡回还沉浸在这低物价和高工资中的对比，却没察觉到身后好像不太对劲。蜄兽感觉他们身后突然像站了个什么东西，于是随便地往后看了一眼，随即，立马，愣住了。
他们身后站着一个看起来是人类形状的……鬼，但是体型却非常健壮与庞大，目测几乎有两米，不光是横向，而且是纵向。这个鬼留着在人间非常常见的女士波波头，但是根本看不清长得什么样子，因为这个鬼的脸，还在不停往下滴着好像是肉的东西，皮肤在它身上是流动的，每寸肌肤，在汤凡回眼里，都在流动。
……卧槽，这到底是什么。
“你偷我孩子。”鬼开口了，是一个女声。
“等等，我……我根本没见过你孩子。”汤凡回一瞬间感觉浑身上下的汗毛耸立，这个鬼的声音实在是太嘹亮，但是又让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你偷我孩子……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汤凡回根本看不清发生了什么，她只知道她眨眼之后的下一个场面，是自己的脚被这个鬼拎起，再下一秒，她就飞出了十米远，头撞在电线杆上，汤凡回甚至感觉电线杆都凹进去了一块。
……好痛。
头好晕，突然好困。
她临闭眼之前的最后一个场景是模糊的，但是她看到十米之外的蜄兽叫了一声，被那个鬼抱了起来，然后就是强烈的困意和痛感，她几乎睁不开眼。
“对不起，我……明明说好不要再死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