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女主系统太废了怎么办》云与鱼

11、愿为此生长报国（十一）

　　顾惜篇
　　我叫顾惜，是顾家的大小姐。我出生时爹爹正中了状元，全家都拿我当个福星，因此为我系铃，佑我平安。
　　我在五岁那年遇见了一个少年，少年化名而来，救下不习水性的我。后来我才知晓，少年叫杨隨简，是当今大皇子。
　　情不知所起，故一往情深。
　　爹爹也有意让我与杨隨简接触，年少的喜欢实在炽热，以至于我会忽略到总是跟在身边的沈炔。沈家小子，比她还小上两岁，她一直瞧不上他，觉得他太过幼稚。
　　长到适龄时我如愿与杨隨简订了婚，也是那时我感到幼稚的小孩长大了。从前只当弟弟一般的小孩，我第一次正眼瞧了瞧。
　　后来我与杨隨简多年后相逢，听到茉莉花，我还是深受感动的。可是为了还沈炔的情，我告诉了他那婢女的位置，我心里却不住猜测着他们的关系。
　　自那次遭人设套后我开始调查顾家上下，从顾盼入手，我查到了顾以安，这个与我关系一向不错的二哥身上。我不动声色，在与杨隨简成婚后却意外得知顾以安与杨隨简的勾当。
　　勾结陈国，何等卖国的罪名，我心惊，仍按兵不动。
　　杨隨简让我去勾引沈炔，还变本加厉地使些肮脏手段让我去满足他变态的性心理。他根本不爱我，我彻底肯定了这个想法。在塞上弯弓射大雕的意气少年，心早便黑了个透。我尝试着告诉爹爹杨隨简如此的衣冠禽兽，可是他只是叫我一味地隐忍。
　　我知道谁也靠不住了，我只能靠我自己。
　　我一边吃下避孕药一边计划着复仇，先是给沈炔传信，再行走于各名门妇人间的聚会上。我搭上了左相夫人的线，潜伏三年，我面上乖顺，也发现了顾以安的一些端倪。再与沈炔密谋时我已有八九分的把握那是个冒牌货，沈炔在北荒遇敌不测，他让她囚禁“顾以安”，她烧了那封信，却没有完全照做。
　　我搜集着“顾以安”与左相牵扯的证据，借此见了传闻中的三朝元老。那时皇后大势已去，我与他做了一个交易，用左相全家性命换一个杨隨简终生残废。
　　我不要他死，他死得如此轻松，倒是便宜了他。
　　要收网时我将“顾以安”如约囚禁，并一边给残废的杨隨简体贴备至。他似乎是被我洗脑了，觉得我当真爱上了他，也对我情根深重。
　　我等着大势已定，他奄奄一息时，叫了几个粗壮的男人凌辱了他。他在屋内叫得那般凄惨，心心念念全是我的名字。等完事后我笑着走了进去，给了他最后一刀。
　　顾家最后也倒台了，这并不需要什么算计，但也是我报仇一环。
　　“辞楹，往后有什么打算。”
　　沈炔将铃铛还给我，我也明白了他的心意，回到：
　　“出家吧，为了感念我们沈将军，我剃发为尼，为你超度。”
　　秋阳篇
　　我与辞楹姐姐的关系很好，可我的好总是藏着私心。就像是辞楹喜欢的是大皇子，我却偏偏要喜欢一个截然不同的类型。一开始接触周映南，我便是抱着这样的心理。
　　全京城都知晓我看上了他，可他却像是什么也不懂，对我礼貌极了，从来在意的都是男女大防，郡臣之别。
　　他喜欢作诗，我便办全京城最热闹的诗会；他痴于学问，我便请全京城最有学问的刘太师为他赐名；他想一展抱负，我便去求公主姨母助他节节高升。
　　我知道，渐渐的，我爱惨了他。
　　时间长了，他也很争气，百姓们总说着他的好话。我开始盼着爹爹回来，为我和他指亲。可是他死在朝堂的大门口，在众目睽睽之下，整整两百鞭，我哭着为他收尸时，竟发现他嘴角带着浅浅笑意。
　　我要为他报仇，因此找上了沈炔。我使出了全身力气去卖惨，我让沈炔娶我，当时天真的我竟觉得皇帝才是最大的敌人。
　　就这么我跟着沈炔，我想要变强，却发现在残忍的战争面前，我连蝼蚁都不如。我以为沈炔会跟我一起绝望，可是明明几年前才与她处处作对的少年，已长成大人模样，为她，为整个北荒边境撑起了一片天。
　　同样是心怀抱负的少年，他征战沙场的模样，与记忆里那个以笔为武器的少年重合。
　　我渐渐知晓，最好的复仇，是为远在天上的少年佑万里河山大美。
　　于是我创立了历史上第一个女子军，骁勇善战，为大同撑起了一片天。
　　沈炔死于女子军刚有起色的时候，被陈国的大将一下伤了肋骨，那是常年征战的沈炔旧伤最多的地方，当时我领着女子军垫后，猛然听见冲在最前方的士兵大喊了一声将军，黑压压的人群一齐往中间涌去，我没太看清楚，只是听到刀剑无眼的声音嗡嗡作响。
　　恍惚中，圣上问我想为封侯赐什么名，我说，我想叫朝辉。
　　风沙席卷，我替下了我的少年，挑千尽风帆，数万里荣光。
　　四皇子篇
　　我总小就被三哥当成一条狗，呼之即来，招之即去。有些依靠的宫人对我也是趾高气昂，我的生母只是个答应，与三哥的生母天差地别。
　　我不怨，但不代表我不会复仇。
　　皇上许沈家沈炔给我当伴读，这是对我的轻视，也是予我的机会。
　　第一次见沈炔是在九岁，小他两岁的沈炔长得白白嫩嫩，像个瓷娃娃。我恭敬地向他行礼，明明离他百米远的小孩，像个小团子一样到了跟前，拉着他的手要去堆雪人。
　　好久没有感受到不掺任何虚情假意的温暖，我眨眨眼睛将泪憋回去，那日的雪下得很大，我的心底却被烫出了一个疙瘩。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装蠢的呢，我已经不记得了，印象最深刻的只是刘太师那恨铁不成钢的叹息，白发飘飘的老人总是感概着这世道的不公。
　　我本是盯上了刚升上尚书的周映南的，只是听这人奇怪的很，不收金银美人，不贪功名利禄。我也只能就着寻诗作赋的由头与他接近，言谈中我们志同道合，很是投机。我才感念能遇上如此知心的朋友，下一秒却命丧当场。刘太师也告职，那种孤立无援的感受再次袭来。
　　宫里的皇后失势，我知晓那是大皇子的手柄，也遵从着他们的安排远离京城，奉命去镇压因大旱而暴乱的灾民。民生疾苦，天灾人祸，桩桩件件直击我的内心。身在高位，我却感到深深的力不从心。
　　回宫后，大皇子妃找到了我，她说她有办法让我称帝。我毫不犹豫答应了她，因为我在她眼底看见了相似的愤恨。
　　宫里风云莫测，三哥刺杀了大哥，被打入地牢终生幽禁。皇位上的帝王或许真的发了怒，可是我能看出他愈发力不从心。
　　父皇升天时我便服侍在身侧，他抓着我的手似乎将我作为杨家天下最后的希望。可我知晓，我必定是要将这天下颠覆。
　　沈炔回来了，我无法想象他究竟又经历了什么。同样，我也害怕他畏惧疏远这样狠辣的我。可是没有，向来公私分明的少年笑意不达眼底，甚至扫平了他称帝路上的一切障碍。
　　后来的几年，我在沈炔的帮助下坐稳皇位，成为了有史以来最仁厚有德的良君。代价是下雪天里再没有一个小少年能义无反顾地来牵他的手。
　　徐郝篇
　　我爷爷是刚正不阿的肱骨之臣，我从小便知晓，耳濡目染下，我也以效忠皇室为荣。我五岁那年大盛变了天，杨家上位，爷爷用全家性命护住了我和小公主，一个婢女带着我们流浪，有幸的是遇见了贵人救我们于水火。
　　借住在贵人家时我碰见了一个糯米团子似的幼童，滴溜着大眼睛望着我，似乎是还没完全学会走路，摇摇晃晃地将一颗枣子塞进我手里：
　　“哥哥，次！”
　　后来我才知道，那幼童是贵人的孩子，那贵人是我的仇人。
　　送小公主进宫，是我的主意。现在的天子曾眷恋前朝皇后，小公主与皇后有八九分相似。
　　我从民间得来了一套易容术，我先是盯上了当初临时反水的顾相，经常扮作顾家二少的模样进出顾府，也顺利搭上周映南这条线，潜伏多年开始着手复仇。
　　多年后再遇见那孩童，直觉告诉他，有什么不对劲。
　　渐渐的，我有意无意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更是不惜扮作周映南与他周旋。
　　沈炔？不，绝对不是沈炔，我百分百肯定。
　　我惊喜于拥有了如此大的变数，常久被仇恨压抑着的内心已然扭曲，我多次的设计试探似乎被他察觉，我是故意的，想看看他多久才能发现我的身份。
　　可终究是太过自大，算漏了身边人，也算漏了沈炔的心狠手辣。小公主死了，我在这世上的执念也没了。
　　我装疯卖傻地躲过了沈炔最后的追杀，可是为什么他不来看我，笑话笑话我也好，他对我越是不闻不问，我越是感到屈辱。
　　他死的那年京城下了有史以来最大的一场雪，我已沦为被人人厌弃的乞丐，吃力地爬上树枝头，摘下了最后一颗红枣。然后抹了一把脸，不明白自己为何要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