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的尾迹云》痒山月

60、终于见上家长了

　　第二天虞岁穗睁开眼发现张栩生盘着腿，两手搭在膝盖上，背对着她坐在床上。

　　他的皮肤看上去有点糙，虞岁穗眯起眼睛瞅他，有点搞不懂他是在干什么，冥想还是打坐。

　　张栩生背部的线条很好看，有明显的训练痕迹，也有浅浅的疤痕，不知是什么时候留下的。

　　又躺了一会儿，虞岁穗爬起来从身后抱住他。

　　“你在干嘛？”

　　“我在…”张栩生的话戛然而止。

　　虞岁穗轻盈的吻印在他肩背的伤疤上面。

　　温软湿润的吻。

　　她像接吻那样一下一下亲吻他的伤疤。

　　没有情欲也没有引诱，只是单纯认真的示爱。

　　张栩生心痒难耐，立刻转身拥住她，虞岁穗也换了个姿势让这个拥抱更契合。

　　“你昨天晚上说的话，还记得吗？”

　　“记得啊，”虞岁穗陷在张栩生的怀抱里，说话的时候呼出的气吹在他修剪得凌厉的鬓角上，“我问你愿不愿意和我结婚，你说愿意不是吗。”

　　“可是求婚这种事难道不是该我来吗…”张栩生的手指抚摸她肩胛骨的轮廓，嘴抵着她的颈窝，讲话声音闷沉沉的。

　　“无所谓啊，”虞岁穗抬手摸摸他的头发，“那你现在问我吧，问我愿不愿意和你结婚。”

　　哄小孩呢。

　　张栩生无可奈何地笑了笑，很听她话地问：“愿意和我结婚吗？”

　　虞岁穗贴了贴他的脸说：“愿意呀。”

　　张栩生还没刮胡子，胡茬蹭得脸有点痒。

　　她感到张栩生握住了她的手，掰开她的五指，把那枚素银戒指摘了下来。

　　刚想问这是做什么，手指上就传来了陌生的触感。

　　“我跟你说，求婚要有戒指的，所以昨天晚上不算，现在才算。”张栩生说。

　　虞岁穗转头看他，见他乌黑的眼睛含着笑，得意得眨了眨。

　　“真幼稚啊你，”虞岁穗抬起手看了一眼，本来欲笑的眼睛惊恐地瞪圆了，“…怎么这么大！”

　　“这…你…”

　　张栩生以为她是太喜欢才语无伦次，还在那沾沾自喜地邀功：“怎么样，是不是很好看？”

　　“这是你多久的工资啊？”虞岁穗好不容易才能重新组织语言。

　　“不知道啊，”张栩生心里美滋滋，乐得找不着北，“我平时不怎么花钱，没算。”

　　虞岁穗有点头晕：“这得飞几趟才买得起…”

　　张栩生响亮地亲了她一口：“昂，飞机都被我开冒烟了，你喜欢就好，买的值。”

　　“这太大了啊，”虞岁穗还是皱着眉，“能退吗，要不换个小点的？这压得手指重。”

　　实在不是钻石重，是她一想到这是张栩生拼命挣来的钱她就浑身难受。

　　“嗯…”张栩生拿过她的手捧着看，左看右看都觉得好看，思考了一会儿说，“是有点大，没关系，再买一个小的就好了，办婚礼的时候戴这个，平时戴小的，不累。”

　　虞岁穗觉得他真是人傻钱多，开飞机开得脑子有问题了。

　　张栩生满意地看着怀里的人呆愣的模样，不由松了口气，险胜。

　　一个星期后，虞岁穗又去了趟虔山，请香敬观音，把平安默念了三遍，张栩生也点三柱清香，拜过四方后插到香炉里。

　　次日厉海峰出院，虞岁穗有意安排张栩生开车去接，正好顺水推舟把家长见了。

　　张栩生嘴上说多大点事，实际上紧张得不得了。

　　虞岁穗早就准备好坐在沙发上，等了足足一个半小时，无聊地数头发，而张栩生还在卧室里磨蹭个没完。

　　“岁穗！”

　　“又要干嘛。”

　　“来帮我看看。”

　　虞岁穗心不甘情不愿地从沙发上下来，挪到卧室门口，往里瞅了一眼，大跌眼镜。

　　“大热天的你穿衬衫，还打领带，要上主席台讲话啊？”

　　“这不是想正式点么。”

　　“你干脆穿军装去好了，那件比较正式。”

　　“对啊，”张栩生懊恼，“但是放在宿舍呢，也不能寄啊。”

　　“…”

　　虞岁穗有时候觉得张栩生并不聪明。

　　“你别试了，这么穿还没下楼就要中暑”虞岁穗上前把他刚扣上的纽扣解了，从衣柜里挑出一条牛仔裤和一件白短袖塞给他，“就这套，干干净净的多好。”

　　“这有点太休闲了吧，能行吗？”

　　“行，”虞岁穗哄着他说，“你穿什么都板正，长的就是一个兵样。”

　　“那好吧。”

　　张栩生忽然问：“不穿也板正么？”

　　虞岁穗抱起双臂仰脸看他：“可以不穿，我没意见。”

　　张栩生冲她笑了笑，把短袖套上了。

　　吃饭的地方定在胜都酒店，开了个大包间，两位引路的服务员替他们推开门，正中央的圆桌大得像操场，往那一坐像是联合国开会，虞岁穗觉得有点不太至于，暗暗扯张栩生的衣摆想跟他说句悄悄话。

　　没扯动，抬头一看，张栩生正站军姿呢。

　　夏举荷咳了一声：“老厉，医生不是不让你站太久么，快点坐吧。”

　　厉蕾对张栩生笑了笑：“坐吧小张，你跟岁穗坐一起。”

　　张栩生哪敢坐，上前把首位的椅子挪出能坐进去的空隙，后退一步又笔直站住，手把裤缝贴得紧紧的：“大校。”

　　虞岁穗见状赶紧上去搀扶厉海峰：“外公快坐。”

　　大家陆续入座，凉菜先上桌，厉海峰给虞岁穗夹了块无骨鸡爪，张栩生的目光盯着筷子尖，虞岁穗第一次见他这么严肃，有点不太习惯。

　　“正式介绍一下，”虞岁穗靠过去挽着张栩生的胳膊，暗地里捏了捏让他放松点，“这是我男朋友，张栩生，试飞局的试飞员。”

　　夏举荷和蔼可亲：“小张多大了？”

　　厉蕾说：“我记得是三十，对吧小张，岁穗跟我们说过。”

　　张栩生点头：“对，阿姨，我今年刚三十。”

　　虞岁穗补充：“前几个月刚过的生日。”

　　虞锐夫说：“看上去还挺年轻的，没比岁穗大多少。”

　　夏举荷笑道：“本来就是年轻人，我们家老厉也比我大几岁，我就觉得挺好，显得我年轻。”

　　厉海峰咳了两声，张栩生望向他。

　　“小张。”

　　张栩生放下筷子：“到。”

　　“我记得你。”

　　张栩生的喉结动了动。

　　“那次演戏飞得很不错啊，听说以前是前线的，怎么想着去干试飞了。”

　　“想试出好飞机，想飞隐身战机。”

　　“嗯，有抱负。”

　　“我和我的战友都是这么想的。”

　　“那要是以后结了婚，是不是遇到高风险的项目，就得冲在前面了？”

　　张栩生一愣。

　　虞岁穗在桌下覆上他不安的手，笑了笑：“外公，这跟结不结婚没有关系的。”

　　张栩生反手与她十指相扣：“我是军人，使命和性命合在一起才是军人的生命，我…”

　　厉海峰看着他：“这句话是周亮锋跟你们说的吧。”

　　“是周队说的，我刚到试飞局报道的时候他对我们说的。”

　　“还说了什么？”

　　“说要像保护老婆孩子那样保护飞机，飞机是造出来的，更是飞出来的。”

　　厉海峰点了点头：“干试飞不容易，快点吃吧，这是岁穗给你点的，说你爱吃。”

　　席间虞岁穗给张栩生偷偷发了条消息：“圆满成功，张少校表现不错。”

　　到了晚上，张栩生的心情还没平复下来，转手在群里发了个红包。

　　【酒醉的蝴蝶：栩生哥怎么突然发红包？】

　　【酒醉的蝴蝶：算了先抢再说】

　　【再叫开火控：不好意思啊，我抢到一百，估计都在这了】

　　【旺旺碎冰冰：我两百】

　　【蜻蜓：一百五】

　　【再叫开火控：？】

　　【再叫开火控：草子你出来。】

　　【少校机快：宣布好消息，我求婚成功了！】

　　【蜻蜓：烟花/烟花/】

　　【钢铁雨燕：哥哥我和别人不一样，我包了份子钱】

　　【少校机快：@钢铁雨燕好兄弟，结婚你单独一桌】

　　【钢铁雨燕：好嘞！】

　　【蜻蜓：好好陪她吧，再聊下去虎子要急了】

　　【再叫开火控：谁说我急了，我也包份子钱】

　　【少校机快：感谢兄弟们体谅，是该多陪陪她，吾妻尚年少，怜语慰卿卿。】

　　【酒醉的蝴蝶：和嫂子妹在一起之后，讲话都文邹邹了】

　　【少校机快：过奖。】

　　【再叫开火控：老牛吃嫩草就老牛吃嫩草，说那么清新脱俗。】

　　他放下手机，发现虞岁穗一直待在书房，就走过去看，发现她趴在书桌上。

　　“怎么老是看这个模型？”

　　虞岁穗用指尖轻轻地摸它，像摸一个新生儿，说话也轻，像怕把它吹跑：“喜欢它呗。”

　　张栩生扶着她的肩膀也凑过去看，说：“这不是坏的那个么。”

　　“我把它粘上了，修好了。”

　　“这么在乎它？”

　　“嗯，”虞岁穗把模型举到台灯前看了又看，“质量是试飞人的生命。”

　　虞岁穗往后靠到他身上，抬头望他：“对吧。”

　　“对。”张栩生亦垂眸望她，捧起她的下巴，带着茧的指腹隔着面膜轻轻摩挲她的脸。

　　“十五分钟到了吧。”

　　“到了，”虞岁穗把面膜揭下来，“过来。”

　　张栩生弯腰，虞岁穗就把面膜贴到了他的脸上，还拿手指按了按好让它吸附。

　　“你也保养保养，阎良那么干，以后天气冷了要起皮的，我给你买的润唇膏在用吗？”

　　“在用啊，”张栩生点头，“每天用。”

　　“岁穗，好像有点小，眼睛那里有点挡住。”

　　“小吗？”虞岁穗又替他扯了扯，“有点皱而已，你自己弄一下不就好了。”

　　“我看不见嘛。”

　　虞岁穗去刷牙：“等我刷完才能拿掉。”

　　“是。”

　　张栩生顶着面膜百无聊赖，躺在沙发上听卫生间的动静。

　　好不容易盼到虞岁穗的脚步声朝自己靠近，闭上眼睛假装睡着。

　　“栩生，”虞岁穗拿掉他的面膜，在他脸上拍拍打打，“知道你没睡，别装了。”

　　张栩生睁开眼笑了笑，忽然猛地挺起身把虞岁穗揽到怀里，手掌护住她的头，转身把人压到沙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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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陪伴
勇冠三军亲眷组：其实厉大校和厉警官也想穿常服，分别被理智的夏女士和虞医生劝了下来
此时阎良，某位热心市民林先生发了条消息：“真的不要了么？你要我就给你寄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