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祖师忘羡』画中仙》BiscuitNeko

10、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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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未等蓝忘机回答，魏无羡就温柔的吻住了蓝忘机。
　　魏无羡突然这么做的原因，一是他怀疑，既然天帝说当红线相连，魏无羡也对蓝忘机情根深种的时候，就是画作封印解开之时。可之前在乱葬岗上，红线分明连到一起了，按理说此次回来，只要他们二人，在这副魏无羡的单人画像面前站定，那魏无羡身上被封印的蓝忘机画像自然也能解开，两张画得以合二为一。
　　可事实上，魏无羡和蓝忘机都在画像面前站了好一会，却什么都没有发生。
　　魏无羡经过这么些天的相处，已经意识到自己真的有点喜欢蓝忘机了，蓝湛长得俊俏修为高，又对心上人深情专一，更何况，蓝忘机从头到尾自始至终，所爱的只有魏无羡一人，虽然魏无羡没了之前的记忆，可这不还是他自己？这让他如何不爱？
　　腰上环上一双大手，魏无羡睁大了眼睛，蓝忘机不知何时反客为主，竟拦腰将魏无羡抱着悬空亲吻起来了！
　　但魏无羡的心里却越来越欢喜，这才像两个仙人恋爱的感觉！
　　两人亲着亲着，蓝忘机突然抱着魏无羡往床榻上走，魏无羡虽然没有两个男人该如何做的记忆和经验，但他好歹看过话本，知道亲热的方法，无非也就是那几种。于是魏无羡大起胆子，直接用仙法将蓝忘机的衣服层层脱了下来。
　　魏无羡刚把手环到蓝忘机的后背，却突然怔住了。

　　手下的触感是数十道疤痕，而蓝忘机衣袍被脱下的瞬间，魏无羡也突然明白，在他初见蓝忘机那天起，他总能闻到的，淡淡的血腥味究竟是从何而来。
　　蓝忘机发现魏无羡的动作竟然停下了，轻声道：“魏婴？”
　　魏无羡道：“别动。”
　　蓝忘机知道魏无羡在想什么，道：“魏婴，无事，已是旧伤了。”
　　魏无羡把声音提高了几分：“你别动！”
　　除却在山洞里的那段想起来就心痛的记忆，难得有人用如此大的声音对蓝忘机说话，话一出口魏无羡也愣住了，他的本意不是这样的，连忙道：“蓝湛，不是，对不起...我没有生你气的意思，我之前不是说了嘛，我既是仙人，自会仙法，你总要让我看过你后背的伤，这样我才能给你施法治疗啊。”
　　蓝忘机点点头：“嗯。”
　　魏无羡道：“那.....你先把我放下来？你抱我抱得那么紧，我也没法出来给你治疗啊。”
　　蓝忘机闻言微微松了手臂的力度，魏无羡立刻飘到蓝忘机的身后，这一看，饶是之前再怎么见过大风大浪，现已成仙的魏无羡都惊呆了。
　　蓝忘机后背的戒鞭痕，少说也有二三十道，刚才魏无羡没能亲眼得见，只是凭手去摸，能摸到重复的好几条，他以为至多也就这样了，可当他真正看清楚的时候，才知道这伤有多么严重。
　　在天宫，仙家不屑于用这种纯粹让仙人经受□□痛楚的刑罚，对于犯了大罪的仙人，天帝至多也就是将其永除仙籍，打入人间，遭受永生永世轮回之苦，再不允此人飞升。
　　魏无羡眨眨眼，只觉得心口胀的酸疼，眼底微微发烫，道：“蓝湛，你跟我说，你这鞭痕，是不是与我有关？”
　　蓝忘机听出了魏无羡的声音有些不太对，连忙道：“魏婴，我无事。”
　　魏无羡将沾满血迹的手心，伸到蓝忘机面前，道：“你看看，这也能叫没事？！”
　　说完他也不等蓝忘机的回答，如今经过了这么些天的相处，魏无羡也算是明白了，蓝忘机就是这种惯会忍痛的性子，若他没有发现，蓝忘机就要一直这样忍着，直到飞升成仙了！
　　尽管凡人在成仙之后，飞升为仙体的瞬间，就会治好全身上下所有病痛，可也正是因为这一点，魏无羡才会更加生气，若真任由这顺其自然发展下去，这不就相当于要完全抹去蓝忘机曾经为魏无羡所做的一切吗？
　　魏无羡越想越难过，手下不断使出仙法，没过多久，蓝忘机后背上的血迹和鞭痕瞬间消失不见，而魏无羡在施加仙法的过程中，蓝忘机也感受到，当初受了三十三道戒鞭，使他多少受损的灵脉和金丹也正在慢慢复原如初。
　　后背上的戒鞭伤也治好了，蓝忘机整个人的精气神也恢复大半，他转过身，打算先抱一抱刚才为他委屈心疼的小仙人，却见魏无羡瞪着一双通红的眼睛，几滴眼泪正啪嗒啪嗒往下掉。
　　蓝忘机慌张地伸出手，赶紧替魏无羡擦眼泪，道：“魏婴，无事，已经好了，你别哭。”
　　魏无羡吸了吸鼻子，开口就是浓重的鼻音：“我好了，我没事。”
　　正当两人坐在床榻上，一个伤心流泪一个温柔安慰的时候，无人留意到，魏无羡的身体里突然逸散出一团纯白色的东西，直接向着之前静室里挂着的那幅魏无羡的画像冲了过去。
　　画像突然发出阵阵金光，魏无羡猜测，应是到了两张画合二为一的时候，如今蓝忘机的戒鞭伤已经被他治好，他也就再无后顾之忧，拉着蓝忘机道：“蓝湛蓝湛，我刚才好像感觉身体更轻了，应该是天帝之前封印在我身上的，代表你的那半张画，要和你画的我合二为一了！快快快！咱们赶快过去看看！若一切顺利，马上你也就能飞升成仙，到时候我们就能永无后顾之忧的在一起啦！”
　　蓝忘机本人其实对于修道成仙一事，并无太大欲望，二十几年人生里，蓝忘机原本的生活就是按部就班的修炼，修道，外将姑苏蓝氏发扬光大。而当蓝忘机遇到魏无羡之后，他生平竟头一回冒出了想要拥有一个人的念头。
　　成仙也好，就这样留在凡世也罢，只要一直能同魏无羡相伴久长，无论是人是仙，他都会欣然接受。
　　于是蓝忘机整理好衣着，跟着魏无羡来到画像面前，只见两张画像已经画像合二为一，发出阵阵金光，画像也好似生了灵，见画中人走近，更是熠熠生辉，画中的蓝忘机和魏无羡都是温柔地看向彼此。
　　见此，蓝忘机也微微勾了勾唇角，这一幕恰好也被魏无羡看到，他拉着蓝忘机的手，道：“蓝湛，你笑起来真好看，以后可要多笑笑！”
　　蓝忘机刚想回应，魏无羡又道：“啊，不行，你若飞升，免不了会见到一些别的神仙，到时候他们要向你打招呼，你也不能总对他们笑吧！既然你红线的另一端是我，那你以后只能对我一个人笑！”
　　蓝忘机捏了捏魏无羡的手，微笑看向他，道：“好。以后只对你笑。”

　　魏无羡笑道：“接下来按步骤的话，咱们俩应该就能飞升了，可我也不知道，飞升的过程是怎样的，因为我飞升之前，在人世的记忆也好，飞升的过程也好，都让天帝帮我消除了。所以这步骤，我是一点都记不住，糊里糊涂自然而然就成仙了。”
　　魏无羡看向静室的房梁，道：“飞升的时候，咱们不会把静室的房梁打破，到时候再撞出来一个窟窿吧？我还打算等咱们飞升到了天宫，安排仙府的时候，一切就照这个样子来装点呢！”
　　蓝忘机道：“无事，静室应该还会予以保留。若你喜欢，飞升之后再按这个样子建造就好。”
　　魏无羡笑道：“那真的是太好了！”
　　他刚说完这话，意想之中的飞入天宫的感觉却迟迟不肯来，魏无羡道：“怎么还是这么慢啊？天帝不会反悔的吧，若要反悔，那他一开始也不用大费周章的，给我把这件事安排的这么麻烦，直接也让你飞升到天庭，说不定也不影响我们再续前缘啊？”
　　蓝忘机道：“你的仙法皆为真。天帝，应该不会诓人。”
　　魏无羡道：“我想也是，诶，蓝湛，你看画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了！是不是我们接住它，然后就能马上飞升了！”
　　俩人观画的功夫，画中突然飞出一簇白气和黑气相交的气团，若要形容其模样，与太极八卦图十分相似，魏无羡不知道这东西为何突然出现，但直觉它应该不会害人。
　　可魏无羡想的容易，这气团可是一点都不温柔，对着魏无羡就是狠狠一击，竟将魏无羡击晕在蓝忘机画前，随后它竟然缓缓融进了魏无羡的仙体，饶是蓝忘机在一旁用什么灵力仙法，竟都无法阻止。

　　而这副双人画像，竟没有受到半分影响，依旧金光灿灿，熠熠生辉。

　　这下蓝忘机也不知该如何是好，抱着魏无羡紧盯着这副画，犹豫再三后自手心使出一道灵力，而灵力聚集的那刻，蓝忘机竟发现，自己身体里的力量已经远强于以往。
　　蓝忘机将这股灵力击向画上的金光，可是他的灵力不仅没有对画造成任何伤害，反而迅速地被画吸收了。如此反复两三次，蓝忘机也终于明白，此物是天上仙家的东西，如今虽然魏无羡已经成仙，蓝忘机也成仙在即，可再怎么说他们二人的仙法，也敌不过位列仙班千万年之久的天庭上的仙人。
　　见魏无羡呼吸平稳，就像是在小憩，蓝忘机稍稍放了下心，然而，他的眼前也突然一黑，就这样被拉进了魏无羡的梦里。

　　蓝忘机亲眼所见的，是魏无羡的一生。
　　梦里的魏无羡，小时候先是和父母过了短暂却快乐的一段时光，然后魏氏夫妇夜猎意外去世，魏无羡流浪至云梦，被江枫眠捡回，在莲花坞成长，云深不知处求学，岐山清谈会误扯了蓝忘机的抹额，屠戮玄武，剖丹，乱葬岗，射日之征，百凤山围猎，穷奇道截杀，血洗不夜天，乱葬岗围剿。
　　不知道为什么，梦里突然将蓝忘机对魏无羡在山洞里告白的那一段略了过去，画面直接跳转到了魏无羡飞升之后在天宫，天帝是如何替他修补魂魄，又告诉魏无羡他想要完全将情魄修好，需找蓝忘机下界再续前缘。
　　虽然画面上的魏无羡是自己选择消除了这段记忆，但蓝忘机却并没有多难过，因为后面发生的一切，蓝忘机都知道了。
　　梦境再转，突然就又从云深不知处变幻到了不夜天山洞的石壁上，蓝忘机一字一句，用尽毕生勇气，向魏无羡剖白自己的心意。蓝忘机原本以为接下来梦境的走向，应和前些日子一样，魏无羡还会以“滚”来回绝自己的心意时，他泛着鲜血的手心，突然就被魏无羡握住了。

　　蓝忘机有些不可置信的抬起头，魏无羡闭着眼睛，深呼吸了好一会，缓声道：“蓝湛...”
　　蓝忘机连忙回握住魏无羡的手，道：“魏婴？！”
　　魏无羡抬起头，看向蓝忘机，前尘往事流年岁月，一朝涌上心头。
　　飞升至天界后，魏无羡拜托天帝洗去了他的记忆，天帝让魏无羡下界同蓝忘机再续前缘，并将那副本来就是双人的画作，特意一分为二，魏无羡的一半将由蓝忘机绘制，而蓝忘机的一半则被特意封印在魏无羡身上。
　　下界后的魏无羡化形黑兔，为了成仙，也为了治愈蓝忘机千疮百孔的心，魏无羡使出浑身解数，想方设法引起蓝忘机的注意，靠近蓝忘机的居所，甚至还在蓝忘机酒醉时为了留下和魏无羡当年一样的烙印，亲自举起岐山温氏的烙铁时，用表示结情的芍药花瓣，成功将烙铁击倒在旁，阻止了蓝忘机的自虐举动。
　　顺理成章的，魏无羡成功地让蓝忘机把自己留在了他身边。
　　乱葬岗恢复人身之后，魏无羡发现自己很爱粘着蓝忘机，无论他们二人做什么，只要两人在一起，就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更何况，魏无羡发现蓝忘机这个人很有趣，虽然他看着古板，可就是这样的人，内里竟对他如此深情不悔，这也深深吸引着魏无羡一步步向他靠近。
　　这样一个人，为何魏无羡当年不再多看他一眼呢？
　　如今上天以这样的方式安排他们再续前缘，又何尝不是对蓝忘机和魏无羡的宽慰和治愈呢？
　　蓝忘机看魏无羡只是唤了他一声，没有再说话，还以为魏无羡仍是不夜天时的魏无羡，道：“魏婴，你听我说，我所言，心悦你，句句真心。”
　　魏无羡点点头，捏了捏蓝忘机的手指，道：“我知道，蓝湛，以前的事，我全部都想起来了。”
　　蓝忘机闻言，握着魏无羡双手的手指微微一颤，轻声道：“魏婴，抱歉，关于鬼道，之前，我不该那样说你。”
　　魏无羡连忙再度安抚地摸了摸蓝忘机的手，道：“蓝湛，你别道歉，我也有错，怪我看不出来，你之前的话都是好心劝慰。你没说错，我最后也确实没能控制得住。可那个时候的我，却没有看明白你的心。”
　　蓝忘机道：“不，魏婴，若我得知你灵力有损，我不会对你说这般话。”
　　魏无羡道：“但无论如何，之前的事情既以发生，再追悔也没有太大的意义啦。我们既然好不容易有了弥补的机会，为什么不向前看呢？蓝湛，还是和之前一样，我们先离开乱葬岗，从这个幻境里醒过来，然后咱们再把剩下的话都说完，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