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斯坦尼的一封信》93号加满

45、第四十五章

　　“我一直没想过真的要个名分，我对于老贺总给过我的一切都非常感激。像我这样的人，他能看到我，帮助我都已经是很幸运了。”
　　“那他那个一起卷款出逃的小三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周璇沉默了一会儿。
　　“是在一个慈善酒会上遇到的。那个女人叫明芸，是当时酒会承办方集团安总的合法妻子。他们遇到之后，老贺总听说她婚姻不幸福，安总在外面私生活也不干净，就有点心疼她，慢慢的慢慢的，感情就变质了。最开始卷款出逃的主意就是明芸出的。”
　　小王点点头表示认可逻辑。
　　“当时安总和明芸也没有孩子，听说明芸结婚前也是一个很有个性的人，估计肯定不甘心就这么在家庭里过一辈子。那他们是认识多久开始筹划卷款的事儿的？”
　　“那还是有一段时间。大概一年吧，他开始要我经手一些有点奇怪的工作。”
　　“所以说，你很早就开始察觉了？”
　　又是一阵的沉默。
　　“我知道，我想报答他。”
　　“可是他给你注册了一个公司，又以合法交易手续给了你一大笔钱。”
　　“是，他说给我妈妈养老用。他说万一事情败漏，我估计就要坐牢了，到时候妈妈没人养。这笔钱算是个补偿。”
　　“你妈妈？你说你妈妈对你不好，但你还是要养她。贺总也知道这件事，所以他在你们的关系中也常常利用你妈妈这一点吗？”
　　小王已经说的有点露骨了，看得出来这一趟过来的时候，小王打心眼里看不起老贺总。这会看着小姑娘陷进去亲情的道德绑架，贺览不但不帮她走出来还拿这个拿捏她，心里不免生气，问出了这么一句有点不中立的话。可是小秘书最后还是很低的回答了他一句。
　　“是。”
　　“······”
　　“周璇。”
　　在漫长的细节问询之后，隔了一段时间，小王忽然又开口。
　　“以下这些话不会成为正式证据中的内容。只是我刚刚想贺总说明了一些情况，小贺总希望我能够问一些事情，给礼总一个交代。”
　　“你说。”
　　“老贺总有没有向你提到过礼总？有没有说过关于礼总的一些评价？”
　　“他说过。”
　　“······什么？”
　　那一瞬间空气好像都安静一些了。问的人和答的人呼吸都变得有点艰涩。
　　“他说，礼总是个很好的人。他以前也梦想过做一个高风亮节的人。但是男人，总是倾向于把这些有征服欲的女人······变成自己的。他说过当时想要救她的时候只是觉得她很值得活下去，但当时以为只是花点钱。后来贺旻说要和学校抗衡，有可能会丢了学位，他本来不想让贺旻淌这趟浑水，后来看到了礼总的一段视频，就······”
　　“那为什么后来见到礼总之后没有表现出来？”
　　“老贺总说，见到之后，觉得礼总本人实在是不敢沾染。他知道礼总永远不会看得上他，干脆就彻底把这事办成一个好人好事。其实老贺总还是有好的一面的，他帮我也是，帮礼总也是······只是，他后面可能，可能有点变了。”
　　礼乐把录音页面关上，露出发来录音的邮件。上面贺旻说等她好些了再看，事实上她现在还躺在床上晕晕乎乎，但天生做牛马的人，没有办完的事情实在是心里记挂的难受，干脆找了个电脑尽量用最小的电量处理完后续。
　　贺旻说这份录音的后半段没有给过除他以外的别人。她不清醒的时候，贺旻有想过交代黎化让他转交，后来还是觉得理应让她先知情，如果愿意给黎化同步信息，也该由礼乐自己来选择怎么转述。所以她就这么发了一封邮件，躺在礼乐的邮箱里，随缘等着礼乐下一次打开邮箱的时候看到这些。
　　礼乐看完所有的文字与视频信息，混沌的大脑一下子就失了调，根本无法处理这些信息。她眼睛没什么神地合上了电脑，屋里就开了床头一盏昏黄的台灯，影子打在对面的墙上，她看得到安静而静止的人。
　　黎化轻轻的敲了敲门，她应了一声，门就被轻轻推开。黎化端着一杯温水进来，轻手轻脚坐在她床边递给她。
　　“看完了？要不要吃点东西再睡？”
　　温水带起来的一些氤氲雾气让她唇周湿润，她觉得很舒服，但又实在不是太渴，于是一点一点拖时间似的啜饮。听到黎化的话，转过眼睛看了他一眼。
　　“我以为你就给我开这么一小灯，就是为了让我别那么清醒，看完东西就接着睡，还能免得我情绪激动。你是真心想让我吃点东西还是就跟我客气客气？”
　　黎化在旁边低眉顺眼的，一点也不慌张。
　　“厨房里确实有饭，我是看你现在状态还行，就想着你今天吃的不多，吃点再睡。”
　　状态不行就啥也别说赶紧睡。
　　礼乐实在是喝不下了，放下杯子，黎化就很自然的接过去。礼乐偏着头看着黎化，温和的光景让她忍不住心里发软。
　　她心里有黎化，一个鲜活的人。人是由无数的时间增长的年龄组成的。一年一年，风沙温度，人情世故，每一个细微末节的颗粒组成了眼前的每一个人。礼乐从眼前平和温柔的轮廓里看。看得到从前在艺考班，排练室里的少年，那是黎化的一部分。纵然还有一部分是她还不甚明晰的，她却依旧能感到莫名的安心。
　　她以前想过，她这辈子是很难停下来了。也许会恋爱吧，但应该是一个是一个普通人，可能需要迁就她多一些，因为她忙，自从从国外回来身体就一直不大好，甚至可能需要别人来照顾她。可是照顾人的活儿相当不轻松，那简直就是用来消磨耐心与毅力的事情。
　　所以当时她想着能谈就谈，谈不久大不了勤着换点。没想到还没实施计划，这么一个人就来了。
　　这个不行，这个很有可能她没法狠心对待。
　　可这个人是黎化啊。他有自己很成功的事业，可是他现在停掉了很多工作，就坐在她面前，从来一醒来就有温水，刚刚对她说厨房里有饭，即便她不一定能吃到，但也怕饿着她。
　　她在心里叹了口气。
　　很幸福，但是她真的看不得人不工作。
　　于是她很郑重地开口。
　　“你现在去挑一个剧本，半个月内能开机。我半个月足够处理好事情，到时候跟你一起去剧组工作。没有剧本，自己去攒一个好组当制片，你不要再不工作了，你不工作我心里急，我心里急我也好不了。你放心，我跟着你工作会自己照顾好自己，但是，你必、须、得、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