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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真心爱一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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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主,我们已经在此逗留三日了,还不启程吗?”江明低头请示。
江行昀犹豫片刻,道:“下去准备吧,此地也不能久留。”
“是。”
马车很快装好,江行昀出来时,就看到独自站在树下的傲月,他慢慢走过去。
见他的眸光有些涣散,江行昀轻轻开口:“不必担心,说不定她此刻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傲月没有说话,这段时间他似乎又找回了曾经的冷静。
没有得到他的回应,江行昀准备离开时,他出声了,“我只是明白了一件事。”
“什么?”
傲月又摇摇头,不管他如何改变,骨子里的性格还是难以磨灭,他仅有的傲气,不允许他向别人示弱。
“勾起了我的好奇,又为何不说?”
“抱歉。”
江行昀笑了笑:“罢了,我们走吧。”
“嗯。”傲月点头。
“别走啊,我还好奇呢。”两人都没想到,头上突然出现一个声音,猛地抬头,只见一个女郎侧躺在树干上,单手撑着脑袋一脸笑意。
“白流芳!”江行昀惊喜喊出她的名字。
“恭喜你,答对了。”她从树上翻身而下,稳稳落在两人面前。
傲月愣住了,她却看过来:“你还没说,想明白了什么?”
一股热气汇聚头顶,傲月的冷静瞬间坚持不住,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
江行昀见他窘迫,转移话题:“你什么时候到的?”
“没多久,天还未亮时。”
“那你躲在树上干什么?”
“请你注意用词,我不是躲在树上,我只是累了,在上面休息而已。”手指了指大树。
江行昀轻笑:“我看你是想戏弄我们,才故意不露行踪的吧?”
“我还未说你们在树下聊天,打扰我睡觉,你反倒先怪起我了,没道理啊,我先来的。”
江行昀没有再和她争辩,毕竟和她争下去,不会有什么好处。
傲月见两人无话,轻轻道:“你没事吧?”
她张开手转了一圈:“好得很,如鱼入大海,鸟飞苍穹,十分快意。”
“那就好。”
白流芳忽然靠近他:“你还没说,你想明白了什么?”
看她的脸如此接近,傲月退后一步:“你在乎吗?”
“不在乎我会问吗?”
“那你为何不告诉我,你们的计划。”
“我们有什么计划?”白流芳满眼好奇。
江行昀淡淡的笑意隐去,默默转身离开。
“你让我们先离开,自己留在雁门关...”
“有什么问题吗?”
傲月咬了咬唇:“她们都知道,只有我不知道。”
“现在你不是知道了吗?”白流芳耸了耸肩,并不觉得这是一个问题。
“你...在你心里,我究竟是什么位置?”傲月看着她的眼睛,但不敢看太久。
白流芳了然,微微垂眸,道:“傲月,在我心里,你是我的朋友。”
他收紧拳头:“只是...朋友?”
“是,只是朋友,也只会是朋友。”
“那你为何要冒险救我?”
“因为你帮过我,仅此而已,绝无其他。”白流芳很少将话说得这么清楚。
“你...”傲月感觉失去了所有的力量,忽然闭上眼睛,又说:“你不是问我想明白了什么吗,我明白了...”
“别说了。”打断他的话。
白流芳又说:“我明白,你也明白,就够了。”说完便大步离开。
傲月一人在树下站了很久,久到他几乎忘记了时间,茫茫然望着远处,看不清,实在看不清。
月色入户,夜间风凉,江行昀敲开白流芳的房门。
“进来。”屋内传来声音。
江行昀推开门后,就看见她独坐窗边,手里抓着一坛酒。
“他已经回房了。”
“嗯。”她的反应淡淡。
他犹豫了许久,还是开口问:“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没爱过。”白流芳回答得干脆利落。
他愣了一下,忽然笑了:“不是这个。”
她挑了挑眉毛,示意他随意。
“像你这样的人,会真心爱一个人吗?”
白流芳喝了一口酒,笑着:“你这话很奇怪,我什么样的人?”
“你不必拿话绕我,若是你不想回答,可以不说。”
“我可以回答你,不过你得告诉我,我是什么样的人?”
江行昀思索片刻后,淡淡说出两个字:“空洞。”
“何谓空洞?”她饶有兴趣。
他摇头:“我的直觉罢了,我无法解释。”
“呵。”她懒懒散散靠在窗边。
“该你说了。”
白流芳将酒递给他:“喝不喝?”
他左右看了看,正想去拿一个杯子,又听她说:“直接喝才好喝。”
他半信半疑,端起小酒坛,轻轻抿了一口酒。
“大口喝才好喝,像这样...”白流芳狠狠喝了一大口,流下的酒水打湿了衣裳。
江行昀照着她的样子,猛喝了一口,“咳咳咳...”
“哈哈哈...”她哈哈大笑。
他放下酒坛:“你真的很喜欢戏弄人。”
“因为无趣。”
忽然听她这样说,江行昀茫然看向她。
白流芳单手枕在脑袋下,道:“这世上什么都好玩,唯独感情十分无趣。”
“所以你不会真心爱上一个人对吗?”
她笑了笑:“你为何这么说,难道你也想明白了?”
他慢慢靠近,脸上落下的面纱挂在脖颈上,一张脸展现出来,墨色的梅花痕迹十分醒目:“还记得答应我的事情吗?”
她微微挑眉:“你不会是要我以身相许吧?”
“如果是的话,你愿意吗?”他紧紧盯着她。
“好啊,你江家是女皇器重的皇商,想必一定富可敌国,我若是以身相许,那后半生岂不是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见她一脸开心,江行昀冷笑一声:“可惜了,并非如你所愿。”
“别呀,我真心的。”她双手举到胸前,仿佛真的捧着一颗心。
见她这个模样,江行昀不由得猜测自己的选择对不对,微微扶额,道:“你别玩了,听我说...”
江行昀的父亲是依兰国赫赫有名的巨商江腹丽的独子,深受江腹丽的宠爱,只可惜自幼身体孱弱,江腹丽心疼自己的独子,于是在他成年时,招夫入赘到江家。
待江行昀出生后,江腹丽的郎君便撒手人寰,没过多久独子也跟着去了,同时失去两个至亲至爱的人,江腹丽几乎快要撑不下去,但当时的江行昀尚在襁褓,只得强撑起江家,直到江行昀长大。
可如今江腹丽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江行昀又是男子,他的母亲曹菱一直想谋取江家的财产,但碍于江腹丽尚在,不敢做得太过分,只是几次想将江行昀嫁出去,但都在江腹丽的反对下作罢。
这样下去也不是长久之计,江腹丽为了江行昀今后能安稳度日,便在家族祠堂中逼着吴曹菱同意,若是有可托付之人入赘江家,便将江家的家产都交于江行昀。
江腹丽还有些权势,曹菱不得不答应,也就在那之后,江行昀彻底变成她的眼中钉肉中刺,十分警惕提防有人上门入赘。
如今她就是拖着,一旦江腹丽身死,她便能彻底霸占江家的家产了。
“入赘?”白流芳轻轻吐出两个字。
“我知道,入赘是强人所难,不过你只需配合我演好这场戏,到时...”
“不要说了。”她打断他的话。
江行昀不安地捏了捏手,却听她说:“好玩,一定很好玩,我答应你了!”
“你答应了?”
“当然,一诺千金,我从不骗人。”她笑着,眸中似星辰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