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醋精总想亲我》景夜眠晚

31、求求小荀

　　他一画画，周遭什么声儿都听不见了。

　　今天也是突然灵感袭来挡不住，就去隔壁画材店买了铅笔跟本子。

　　纸上重点画的是一条半裸着上半身的男性人鱼。即便是漫画化了，仍旧能看出那张脸，很眼熟。
　　“画的是我吗？”
　　他纸上突然划过了条完美的弧线，一朵开得正好的娇艳红玫瑰跃起。

　　荀树嘉顺着玫瑰投来的方向看过去，孟朝正趴窗框上歪着头，指尖在窗台上挺有节奏地敲击了几下。
　　像个扫黄打非行动现场……
　　抓包抓得也太悄无声息了。

　　“不是哦。”荀树嘉回答。

　　他吸吸鼻子眨眨眼，脸不红心不跳地捏着铅笔对他小男朋友比了比，空闲的手还顺便把挡住他图的玫瑰花拿起来，找准花柄咬在嘴里。

　　面无表情的。
　　真就跟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一样。

　　即便被抓包也无所谓。

　　叼别人玫瑰撩人不自知的行为非常值得孟朝跟他探讨探讨。
　　他心里专门有个小本本，记的全都是荀树嘉的细碎小事。

　　“快去上班儿，小狗。”荀树嘉含着玫瑰含含糊糊道。
　　小狗法则准时上线。
　　孟朝说：“好。”
　　咱听话着呢，一点都不需要操心不是。

　　话是这么说，孟朝刚折返回去没两分钟，又直接走出来自然地在荀树嘉椅子边蹲下，他感到很冰凉的湿润。
　　“妈呀，干嘛呢？”
　　“蚊子多啊，我看你还挺招蚊子的，血甜。”
　　喷雾冰冰凉凉的，给荀树嘉吓一跳，不自觉躲了一下，一低头才看孟朝又把他腿捞回来，很仔细地喷了很多花露水，然后又全身上下都均匀细致地喷喷，小腿袜湿得好像能拧出哗啦啦的一片水。
　　“不能吧，感觉也没什么蚊子。”
　　“以防万一，放这儿吧。”
　　孟朝把花露水给他搁桌上，用撩羽毛似的力气捏了下他耳垂，然后就走了。
　　看样子是不太会回来了。
　　毕竟真的有活儿要干。

　　避开荀树嘉，孟朝对着绑花的胶带缠来缠去，忿忿不平地撒气，嘴角绷直了还明显能看出向下的弧度，拉根弦上去都能弹出音儿来。
　　哗——
　　那根弦断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置什么气……
　　怪他自己要干活赚这破钱走不开，还是怪那破本子破笔总招惹荀树嘉？
　　反正大概是都有。
　　要是被荀树嘉知道了，肯定会笑断气。

　　啊，这就叫分离焦虑吗？哪怕在几米外，看不到人都会想念担心的分离焦虑。
　　…

　　“你怎么又回来啦？”
　　荀树嘉诧异地看着在他旁边一屁股坐下，跟入定了似的板板正正的孟朝，停下画笔问。
　　孟朝摇摇头，手指窝起来小幅度抠了抠手心肉。
　　“弄完了。”
　　“这么快？”荀树嘉点亮了手机屏幕看时间，震惊地瞪着眼，“这也才十几分钟吧。”
　　他不答，净顾着做他自己的小动作。

　　凳子被挪挪挪，一点一点挪至紧挨着荀树嘉。

　　荀树嘉余光看得分明，实在是被可爱到了，只能露个一点点弧度的笑，但一动不动的，想知道孟朝还要干嘛。
　　孟朝闷声把自己大半张脸拱到荀树嘉腰窝。

　　怒占了一把便宜还闻到了荀树嘉洗衣液的甜味，心里那点小郁闷才消散了。

　　“干嘛呢？跟猪一样拱菜地呢？”荀树嘉乐了，在孟朝下巴挠了一下。

　　“我不是。”孟朝在衬衫里闷闷地说，声音低低的，有些听不清。
　　“行，那你就小狗儿，汪汪汪。”

　　说话的时候，他笔也没停，耐心地勾线画阴影。

　　画一半儿的时候终于停下了，荀树嘉转过身，反手掀起孟朝上衣。
　　肤色很白，腹肌鲜明，有棱有角，没发力的情况下有一点软。
　　荀树嘉上手捏了捏。
　　“？”
　　光天化日、大庭广众、众目睽睽的……

　　荀树嘉的腕子被捏着拿开了。
　　他一抬头，正好看见孟朝害臊但不解还藏着一点“你在做什么屁事儿”的神情。

　　“我就参考一下，这也不让啊？小气鬼，还是我对象呢。我对象是个小气鬼，啥也不让看啥也不让干。”他边说边咯咯笑，就着孟朝的爪子拿桌上的花露水往人身上喷了一下，好让降降火。

　　“那也不能大白天的在外面就掀我衣服。”孟朝低声在他耳边说。
　　“那你意思是晚上就行？”
　　“也不行！”
　　都成年人了，这小狗这么不懂事呢？
　　荀树嘉一脸意味不明的神情，也没说话，杵着胳膊给人推开了继续画自己的。
　　不过左右还是挪开了点空儿，好让孟朝能看见这幅画。

　　他刚刚否定的答案明显只是逗孟朝玩。

　　实际上那幅画的主角人鱼就是这位被他当了参考的小男朋友。

　　孟朝瞥了两眼，颇为自觉地夸了夸荀树嘉，给人夸得舒服地吐了口气，眉毛都微扬起来，让人想拿胶带扯着再也不落下来。

　　“画完了，来我看看像不像？其实还挺像的，可能区别在于我眼前这个没什么表情，冷冷淡淡的，唉。”
　　绩点全专业常年前五的人，还能听不出来这话的弦外之音吗？

　　于是孟朝主动仰着脸凑过去，荀树嘉趁势用手指提起了孟朝的嘴角，给他拉了个非常大的弧度。
　　旁若无人的俩人又浅尝即止地亲了一下，这才作罢。

　　第二天一早就得回家，毕竟算算日子，爸妈也要回来了。
　　荀树嘉要是大放假的还不在家，那他爸不得掀了他。

　　孟朝为此还跟柳栀卿请了一天假，专门多陪了荀树嘉一个晚上。这社畜当的，短短两天又上班恋爱，又偷跑，又请假。

　　荀树嘉盘着腿窝在沙发里，一点儿不掩饰自己的满面愁容：“你真不能住这儿吗？我明天就回了，会想你唉。”

　　孟朝不知道这两者的关联是什么，一挑眉，缓缓摇了摇头，“想我跟住你家有什么关系。”

　　“什么你的我的，这是咱俩的！爱的小窝，our home，懂不懂？”

　　孟朝又说：“我住店里也可以的。”
　　荀树嘉也不是没去过二楼，那床实在有点将就，翻个身都能掉地上。
　　他抬手扔了个抱枕砸孟朝后背，又两步跳过去，跨坐在孟朝大腿上。

　　“你住不住？你住吧！”他拖长了音，按着孟朝肩膀不停地来回拽，企图以撒泼打滚的势头让孟朝点头。好家伙，嘴比啥都硬，荀树嘉这也没办法。
　　“我就想看你睡我床，用我沐浴露，让我家全是你的味道。你今天身上香香的，一股橙子味儿。”
　　他说着，还凑在脖颈间轻嗅了下。
　　“。”
　　该说不说的，荀树嘉单纯地不像个男人。看他表情，似乎一点都没意识到自己现在的行为意味着什么。

　　孟朝选择性忽略了荀树嘉这话里的那点儿若有若无的暧昧和旖旎，怕再想下去出事儿，及时打住了自己的心思。

　　孟朝：“那就假期住，你想我我就回去看你，行吗？”

　　荀树嘉点头，狠搓了把孟朝的脸，又拘着他脸蛋奖励性的亲了两口。
　　“现在能下来了吧，腿麻了。”
　　孟朝向后一仰，两条胳膊伸展开，以一种很放松的姿态面对着荀树嘉，双眼弯弯，皮肤柔软，笑得和煦，在这个现代化的家里，整个人身上仿佛笼罩着融融春意。
　　“你嫌弃我。”
　　荀树嘉一脸严肃地开玩笑，神情认真。
　　“大人，小的冤枉。“孟朝说。

　　大概是因为刚确定关系就要分开，两人颇有默契地安安静静抱着睡了一觉。

　　孟朝平时话不多，夜半的时候倒是趁荀树嘉睡熟了念叨了好一会儿。

　　他睡不着，重复说让荀树嘉一直喜欢他，要一辈子在一起，说不能抛弃他，不然就打断腿绑在床上，说他自私，只想把小荀永远放在家里自己看，说求求小荀，多爱他一下。
　　孟朝好像试图给荀树嘉洗脑，挨在人耳朵边嗡嗡地嘀咕，也怕把人家吵醒，只能用气声。

　　人适应黑暗后，其实也是能拥有视野的。

　　孟朝瞪着眼，一遍一遍用视线描绘着荀树嘉漂亮的脸蛋。像他从前在照片里看过的那个小孩儿一样。虽然小孩儿长大了，但眉眼也没什么改变，一如既往地，在鲜花上盛开。
　　似乎月亮光影都格外偏爱荀树嘉，极合适地打在荀树嘉脸蛋上。

　　因为没睡午觉，荀树嘉累极，睡熟了什么都不知道，可他还是凭本能往孟朝肩膀处拱了拱，把人搂进了自己怀里，还用手掌轻轻拍了拍，像哄小孩儿似的。
　　“……”
　　夜猫子一下就愣住了，不知道还要说什么。
　　“我大概是疯了。”

　　不知是不是被浸染着橙子香的怀抱太过让人安心，他主动抓了荀树嘉的手，十指紧扣，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