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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二场闹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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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不得不说,会学习多系魔法的爱弥尔,是十分少见的存在。
“那么,要先吹干吗?明天还要去集市和魔女塔,我觉得咱们还是早点睡比较好,早上去抢第一单的话,会买到不少相对便宜的东西。”
“吹,来吧兄弟!”李馥新坐正身体豪迈的说到,“你动手吧!”
“那我动手了。”爱弥尔再次念动咒语。“风卷术。”
一阵风擦过脸侧袭来,在头皮上轻轻拂过,头发随着向后的作用力有着细微的拉扯感,很舒服,就像下班后在六十迈的车速下敞开车窗被风安抚时的感觉,清凉带走发丝间的燥热,又不会吹的无法睁眼。没有水魔法洗澡那种类似按摩一样的痛快舒爽,更像是一种被抚慰着的温柔。
整个吹干头发的过程所花的时间并不长,甚至可以说短的李馥新都来不及发出喟叹,当风停下的时候,李馥新再次觉得不舍。
“好了,”爱弥尔将指向李馥新的魔杖收回,开始脱掉自己的衣服。“你可以先休息,但最好往里挪移下,我怕一会顾及不到你,会有水溅出来。”
“好。”李馥新听话的躺倒在床上,并往里挪了一些,顺带体贴的转身,将脸面向窗户之下那片稍显斑驳的墙面。
爱弥尔也没有扭捏,在李馥新转过身后,脱衣服的动作也加快了一些。布料摩擦的淅索声没多久就逐渐停止,并换成了轻微的念诵声和随之而来的水声。而伴随着水声响起,还有细微扩散开的水汽,向着房间的四面八方袭来。
看来是开始了,但并没有水溅出来呢……李馥新心里想到。
爱弥尔对魔法的控制力真的非常好,李馥新觉得爱弥尔甚至有点过分谦虚了。就比如说他能控制水魔法,将水灌进小瓶和茶壶,又比如刚刚用风魔法吹干他的头发,这些都让李馥新感到不可思议。在他的认知里,《泽拉斯之泪》的魔法师们,并没有人会把魔法用在这些微不足道的杂事上,更别说那些处于他或者他队友的技能列表里的魔法。所以……用魔法洗澡,到底是什么样子呢?
只身上阵的站在被魔法操纵的水中时,李馥新更多是被舒服的感觉所包围,从羞怯到新奇的情绪充斥脑内。但当被洗的人不再是自己时……
好奇!
处于面壁状态的李馥新,听着耳边回响着的哗哗水声。浓厚的好奇感就像是一只小猫在他的大脑里放了一根柔软的金发,细胞组成的思考器官被那根宛若丝线般的存在勾起的痒意,顺着血液传到心脏,有什么怦咚怦咚的声音混合进了水声里。
他想看。
他很好奇!
两个人都是男的。
只是回头并不会被打!
所以为什么自己会感到扭捏呢?
就像在澡堂子里一样,过去明明不止看过一次陌生同性的身体才对……
就回头一下下……
一下下。
倾撒而下的月光和摇曳的火光,将透明的水渲染出从蓝白到橘红的颜色,混杂着极其浅淡的白金色和肉色,一切都模糊不清。
长发的好处在这时显露了出来,除了突出的肩头,手臂和小腿,对方的身体全都被长发和水,卷携如长蛇般环绕在那人身侧,波光流转间将那人的身体遮了个七七八八。月光映衬着甚至有些惨白的身体在水流与发丝交织的遮挡下一片白朦,已经无法分清哪部分是身体,哪部分又是发丝,李馥新想看个仔细是肯定不可能的。只是……越是迷蒙,就越是神秘,静静注视下反倒有一种梦幻的美感。
说实话,爱弥尔的背影虽然很纤细,却并不像是女人。过长的头发虽然容易给人错觉,但他从水中伸出的手臂有着明显的男性特征,青筋曲折,细瘦干练,每个关节都有着明显的弧度,缺少肉感。在他抬手的时候,骨骼上只有薄薄的一层的肌肉,一看就缺乏锻炼……甚至有些营养不良。
所以那样的一个人,一个魔法师……为什么会出现在森林里,还被山贼抓住,最后掳到山上成了一位只有几句记载的亡灵?
游戏的原剧情里,爱弥尔的存在感真的十分薄弱,就像一个无关紧要的插曲一样,即使有一个单独的支线任务,关于他的信息也只有那么寥寥几句。他是新手村村长唯一的孙子,死在了五年前,玩家会拿到他爷爷没能送给他的法杖,在三十级左右的时候开启魔法师职业时用上,然后用到四十级后被其他法杖替代。他稀微的描写,甚至让魔女议会那群说要做全员角色攻略线的制作者们,在被提及制作他的攻略线时,都感叹无从下手。也正是这份稀微,让李馥新记住了还有这样一个名字,并在穿越到这个世界后发现他。
其实这蛮难的,要不是因为李馥新是多周目玩家,每次都会顺着剧情接到老村长的支线任务,李馥新还真不一定知道有这么个人存在。毕竟连官方设定集上,都没有他的立绘!
只不过这也很正常啊!
魔气爆发前就死去的人,并不会影响游戏本篇的剧情,没有必要专门再给这样一个人设计一个外表。
所以……也许,李馥新是唯一一个见过,那个被一笔带过的爱弥尔长什么样子的玩家。
这么想,是不是应该窃喜?
李馥新看着爱弥尔在水中的背影有点出神,甚至没有察觉到自己已然看了很久,甚至没有注意到水声停止。
直到哗啦的泼水声再次于窗外响起,随之是一阵比刚刚的轻柔猛烈很多的风吹起枕头上的枕巾挡住了李馥新的视线,才唤回了他的思绪。裹挟淡淡金银花香的水滴,也在风的作用下袭击了他裸露在外的下颌跟脖子,微凉的触感让逐渐又感到窘迫的李馥新十分的不自在。
枕巾几乎裹住了他的头,但在风停止的时候,还是会因为星球引力而落回床上,露出他偷窥的眼睛。
李馥新忍不住伸出双手,抓住有下落趋势的枕巾将这块白色的布料按在脸上,仿佛这样做,就能遮掩他刚刚失礼的行为。
但爱弥尔好像不是很在意他到底有没有回头,就像李馥新转身时没有承诺不看一样,他也只字未说。
在吹熄蜡烛的声音,并不柔软的床铺迎来了他原本的主人,折叠整齐的被褥被人拉开盖在了李馥新还未感觉到冷意的身体上。穿越第一夜时就闻到的味道,更加清晰的钻进李馥新的鼻腔,一如既往的能带给他一丝安定感。手渐渐收回扎进被子里,李馥新看了一眼已经闭上双眼的爱弥尔后默默的翻身躺平,让这张单人床铺因为承担了两个男人显得更加拥挤。
刚刚洗过热水澡的身体理应是温暖湿润的,但身边人的体温却逐渐下降,就像是被被子夺走了热量一样,最后逐渐停在了一个略温的温度。
李馥新有点疑惑的侧过头又看了爱弥尔一眼,可对方均匀的呼吸声却告诉他对方大概是睡着了。
李馥新不好开口再问,最后只好微微靠近了身边人一些,希望用靠在一起的肩膀给对方传输一点点热量。
等李馥新闭上双眼鼾声渐起,从惊心动魄到略显温馨的一天,也终于落下帷幕。
—*—
新的一天开始了。
可能是因为现在所处在中世纪背景下的城镇里,鸟鸣声比在现代工业下的钢铁森林,更加清晰更加包含活力,相对的也更加吵闹。即使已经过去几天,李馥新依旧不能习惯。他试图将自己的头埋在枕头下,但刚刚付诸行动,就听见有人忍不住发出轻微的笑声。
意识到身边有人,已经独居几年的李馥新悠悠转醒,但脑袋依旧昏沉。
昨天是和老韩他们喝酒,然后让对方留宿了?但老韩一般不会笑我,敢笑话我的估计是胖子,一会敲诈他套楼下的煎饼吧……要两个鸡蛋一根果子,多辣少酱不要葱花……
李馥新一边想一边在床单上磨蹭,鼻子还忍不住深吸口气。
今天的床单很好闻啊,当时就不该把那瓶香水送给她……
算了,下个月发工资了,咬咬牙再买一瓶吧。
只不过那是女香来着?喷在自己一个大男人房间里,会不会很奇怪?
啊,口渴了,但不想起。今天周几来着?好不想上班!
李馥新抗拒的将枕头又往脑袋上压了压。
然而趴睡和枕头蒙头所带来的呼吸不畅,带动肺部的不适,李馥新还是翻了个身并睁开了双眼。
当他看清房间里正对着自己坐着,托着腮明显是在观察自己的爱弥尔时,不禁再次发出感叹,这人可真白啊!
接着就是蒙圈……我是谁,我在哪,我面前的人是谁来着?
他睡昨晚睡得很好,甚至好到让他醒来之后有点懵,懵的忘了自己已经不在原来的世界,也吃不到煎饼果子这件事。
然而没有煎饼,还有面包。
爱弥尔不知道醒来多久了,身上的衣服都已经穿戴整齐,头发也编回了麻花辫懒散的搭在腿上。小炼金炉中的火被调到了最低,上面放着两个铁质的盘子,温着不知放了多久的早餐。
掺杂着麦麸的面包片被微微烤过,撒了糖粒的黄油融化在面包上发散出阵阵奶香。煎的黄白分明的鸡蛋围了一圈焦边看上去就酥脆可口。甚至还有一小片不知道是用什么肉制作的熏制火腿,被放在盘中。
爱弥尔就坐在旁边带着微笑看着头发乱飞的李馥新,很明显刚刚的笑声就是他发出来的。对方将李馥新的举动看了个一清二楚,却没有叫他醒来,而是安静的等待,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
此时的他看到李馥新坐起,将手边的一杯清水递给了李馥新之后抬头问道:“需要洗把脸吗?”
“啊,要,在哪里洗?”对方有些太过周到,以至于李馥新不适应的挠了挠头。
“出门右转走到头,左手边正对走廊的屋子是公共洗漱室和卫生间。”爱弥尔将手巾递给还坐在床上的李馥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