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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请来纪家相助 ...

  •   到了凌晨天蒙蒙亮时,赫连野才回到客栈。他因为体内毒发,又吹了一夜的凉风,寒气入体,回到客栈时高烧不断,迷迷糊糊间说着胡话。

      空桑锦擦拭着他的身体,听他整夜的胡言乱语。不甘又如何,命里无时莫强求。有些人,注定是父母子女缘浅。

      在空桑锦不眠不休的几日照顾下,赫连野总算退了烧,逐渐好转。

      意料之中的,能一直在他身边的,一定是空桑锦。醒来时,空桑锦正好端来了煎好的汤药。

      “身体弱得要死,还去吹一夜的风,到头来劳累的还不是我!”

      “喝!”将滚烫的汤碗塞到赫连野手中,也不顾卧病在床的是否是刚初愈的病人,空桑锦只觉得这几日的劳累都是白眼前之人所赐,心中不平,自然没了好脸色。

      “烫!”赫连野接过汤碗,虽说手心传来灼热的烫意,他却未松手。喜笑颜开的喝着汤药。

      “苦。”他蹙着眉,眼巴巴的瞧着空桑锦。

      “该!”这些日子,她想通之后轻快不少。人生不过几十载,怎么活,在哪里活都是几十载光阴,这么说来,她还赚了不少。

      “喝完了才觉得苦。”看着见底的汤碗,空桑锦不得不怀疑这货是饿了多久,连药渣子都喝得一滴不剩。

      “公子醒了。公子不知,这几日多亏了锦姐姐的照顾,这药还是锦姐姐亲自熬的呢。”

      空桑锦难为情的瞪了一眼玳萱,玳萱笑而不语的离开。赫连野听后却是极高兴的,琢磨着手中的汤碗。

      “想不到堂堂相府五小姐竟还会熬汤药。”

      “你常年居住宫中,见识短我知道,不与你计较。”空桑锦夺过汤碗,将赫连野按在床上平躺下,又为他掖好被子。

      “大夫说你得多休息。”

      “可我躺几天了,想下床走走。”赫连野被空桑锦紧紧按住,眼神威胁着,“你敢下来试试”。

      此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两人不约而同的停下动作,谨慎起来。赫连野理了理衣服,正襟危坐。空桑锦疑惑,目光落在赫连野身上。他们初到澧国帝都,还未来得及与人结交。而且……窗外明月高悬,谁会半夜到访?

      开门之后,一个身着劲装,不苟言笑的侍卫模样的人立于门前,腰间佩戴着一块精致的玉珏,玉珏中央,单单一个“纪”字。

      澧国与齐国的拜官之制还有不同。除了文武百官,封王拜相之外,澧国还有四族,区别于百官之外的四大家族。他们传承百年,不参与朝政,只在王朝更迭,改朝换代时才会出现。

      而眼前之人,气度非凡,尽管只是一个侍卫,却和寻常人不同。对于腰间的玉珏也没有遮挡的意思。

      空桑锦心中已然明了,大抵是和赫连野有关,只是,百年不出的四大家族之一的纪家怎么会在此时找上门来。

      “请。”将人请进屋。她立在赫连野身侧。

      那人将目光落在空桑锦身上。

      “无妨,这位是我夫人,先生有话可直说。”赫连野并不打算瞒着空桑锦。

      那人点点头,说道:

      “纪珉玦。”

      “纪先生。”

      “我家家主不喜威胁。”

      赫连野坐起身,说道:

      “在下不敢,只是想请纪家主帮一个小忙。”

      “赫连公子的请人帮忙就是给我家小公子下蛊?纪某倒是第一次见。”纪珉玦冷面讽刺。

      澧国四大家族分别是纪家,孟家,萧家,赵家。分别以兵器,药理,商业,占卜承业。百年根基,不可动摇,即便是澧王,王公贵族,也需礼让三分。

      “此蛊无伤大雅,并不会给纪小公子带来困扰,只不过需每月服用解药,否则疼痛难忍。”

      “在下并非有意为之,走投无路的无奈之举,还请纪家主助我一臂之力。”赫连野说得诚恳。

      不过他何时来的蛊毒?连鹤族的宝物空凝珠也有。空桑锦再次打量着赫连野。她发觉自己似乎从未了解过眼前之人。能成为妖王,成为人皇,怎么可能单纯得如同表面。

      “你想要的,我家家主应了。不过,你若敢耍花样,纪家,不会放过你。”纪珉玦将一块玉牌放到桌上,与他腰间的玉珏不同,花纹更加繁琐精致。

      “希望赫连公子能如约将我家公子体内的蛊毒解出。”

      “这是自然。”赫连野示意空桑锦将玉牌收起。

      待纪珉玦离开,空桑锦才将玉牌扔到赫连野身上,质问道:

      “从前不知质子殿下竟然如此神通,不仅有鹤族宝物,还能悄无声息的给纪家公子下蛊。质子殿下好能耐。”

      她居高临下的抱手而立,幽暗的烛光摇曳,他却浅浅的满是笑意。

      “你真以为我是去吹一夜凉风的。”

      “我并不知它是鹤族的宝物。四岁那年,我刚到齐国,遭人暗杀,逃命之时无意间救下一只白鹤,那时它嘴里含着一颗珠子,我见它气息奄奄,便取下珠子。后来它伤好后便离开了,珠子我就一直带在身上。”

      空凝珠是鹤族以内力凝结成的,只有在生命垂危时才会显现。没有了空凝珠,相当于修为全无。

      空凝珠的灵力大小全然由白鹤的修为决定。修为越高,空凝珠威力越强。

      “至于蛊毒,是我十二岁那年,在齐国皇宫,换来的。”怎么换来的,赫连野没有接着说。黯然神伤的别过话题。空桑锦忽的记起,原书中轻描淡写的描过一句,十来岁的赫连野,遭人欺辱,以血肉之躯换取别人痛苦。

      她怔了一下,心有不忍。

      “都过去了。”她抚上他的手,传递手心的温热。

      “你想得四大家族的助力,确实是一条可行之路。但你给纪小公子下蛊,可不是明智之举。”

      另辟蹊径,险中求胜。

      “我知道。纪家人丁衰微,纪家这一代只有一子一女,纪家主晚年得子,对这个儿子宝贵得很。只有在威胁到自身利益时,人们才会有所动容。否则,你觉得我会如此冒险给纪小公子下蛊。”

      四大家族早已避世不出,不理世事。赫连野说得不错,可如此一来,定会遭纪家怨恨,后面的路,恐怕难走。

      “先走好眼下的路。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空桑锦注视着玉牌。赫连野能回澧国,重得皇子之位,得益于御前廷尉李大人的力保。

      难不成……这只是她的猜想。

      “据我所知,四大家族虽不参与朝政,但并非完全脱离世俗。纪家主既然给了玉牌,自然有他的用意。接下来我们只用找到玉牌对接之人便可。”可如同大海捞针。

      “御前廷尉李如海。”空桑锦脱口而出。她不信两者间没有牵连。赫连野四岁离京,那时的李如海还并未在朝为官,根本谈不上交情,更不可能是对王后的情分。这样想来,唯一的可能便是李如海是纪家在朝堂的耳目。

      “你怎么知道?”赫连野凝视着空桑锦。她总能运筹帷幄,无所不知。可她从未来过澧国,怎么会知道澧国的朝堂官员。而对于四大家族,她似乎也了如指掌。

      “这几日听店家谈及过,听闻御前廷尉李如海大人清正廉明,爱民如子,是不可多得的好官,得百姓歌颂。”

      “纪家虽隐世百年,却是嫉恶如仇,一身正气。如果纪家在朝堂设有耳目,定容不下作奸犯科的宵小之辈。而十年来,李大人激浊扬清,坚守本心。如此,我才断定此人是李大人无疑。”

      事实证明,空桑锦说得不错。在李如海的力保之下,澧王终于认下漂泊十四年的质子赫连野。

      若不是因为齐国内乱,历经飞虫一事,朝堂涣散,边境滋扰不断,齐王身心力竭,来不及去管澧国之事,澧王也不会冒着开罪齐国的风险,认下赫连野。

      而认下赫连野的同时,也表明了一个新的政治态度——澧国重新正视两国关系,打破之前齐国在上,澧国居下的□□面。

      赫连野的回归并没有昭告天下,对于澧王和王后来说,不过是多一个少一个人而已。在他们眼里,只有太子赫连怀宇。

      而赫连野并不在乎。他要的只是名正言顺的皇子之位。接下来,他会一步一步的拿回自己想要的。

      他们搬进了皇宫,美名曰是分离太久,王后挂念,舍不得赫连野离得太远。实则是将赫连野变相囚禁在侧。

      这日,应王后诏,赫连野携夫人空桑锦拜见王后。太子居王后左右,母慈子孝。

      澧王宫内极尽奢华,光是奇珍异宝便多得璀璨夺目。连近侍的宫人都恍若王孙贵胄。

      还未见到王后,便听得一声欲泣未泣的哀声:“我儿受苦了。”王后掩面。数十年的经营,贤良淑德,美名在外。纵然澧王为她遣散后宫,王后待皇子公主也亲如子。独独对自己的亲子,不如外人。

      赫连野觉得恶心。

      他面色冷漠,礼数却周到得挑不出错。

      “谢王后挂念。夫君所受之苦,在国家大义面前,不值一提。”空桑锦字字句句在提醒着王后,赫连野所受之苦,全是为澧国所受,为他们今日的太平所受。若非当年四岁的赫连野入了齐国,成为质子,齐国未必不会踏平澧国。

      王后得不到赫连野的回应,转而看向了一旁的女子。她听闻,此女子是赫连野在齐国所娶,原先身份显赫,是相府千金,只不过数月之前,丞相获罪,相府上下,尽数流放边外。

      她姿态雍容华贵,早已看不出当年宫女的模样。历经后宫争斗,处变不惊。

      “这位就是锦儿罢,多亏了锦儿的照顾,我儿才能安全无恙的回到澧国。”说着声泪俱下,抹起了眼泪。

      外人看来也足以动容,分明是母子久别重逢的思念。

      赫连野连装也懒得装,眼里是憎恶。这个从一出生就狠心给自己喂毒药的女人,即便是如了她愿成为质子,她还是不肯放过自己的女人。现在假惺惺的扮演母子情深的这套,简直令人作呕。

      “王后大可收起这套,我四岁那年就不信了。如今我已二十。”

      “你是什么东西,敢大逆不道!她是你母亲,更是澧国王后!”赫连怀宇怒目呵斥,被王后拦下。

      “怀宇。”

      对赫连怀宇,她是一个慈爱的母亲。

      “野儿心有怨恨,我明白。只恨当初,我别无选择。”

      “母后!”赫连怀宇还想说什么,在见到王后抹泪时,也咽了下去。

      “你没有选择,所以牺牲我。”赫连野冷哼,连多余的一眼都不肯给王后。

      “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

      “而你,是该担心。”

      赫连野拉起空桑锦,决然的离开。一如当年踏往齐国的路。这条路始终难走,可他还是走过来了。

      王后忌惮赫连野的回归,她恨不得赫连野异死他国。如果威胁怀宇的位置,她会通通清除。

      反正这双手,已经沾过太多鲜血,也不差这一个两个。

      王后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为什么还要回来,二十年前的噩梦再次出现在她面前,挥之不去的梦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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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请来纪家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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