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女孩》尘语春秋

57、得失

　　如彦正在投入电脑屏幕上的文章里，置在桌旁的手机发出“来信”提醒音。想到了新闻娱乐或者是话费账单，就是没猜中是史纪发来的。这也难怪，这几年里她已经习惯了每次收到的信息一定是两种可能中的一个。
　　“我在对面茶舍等你!”隔着屏幕仿佛都能听到他那例行通知式儿的生硬语气。
　　杂志社上下午的下班时间均比史纪他们晚半个小时，他跟客户分开之后，直接就过来了!
　　“你不用这么麻烦接我，我可以自己回去!”信息发出去，下意识的看一眼时间。下一刻条件反射的朝脑门拍去“我这个脑子……!”人家好心来接你，就这么一句话给打发了!他那个小心眼，一定会这样想我的好心。
　　史纪看着回信!她确实能回去，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从这里回他们家,要倒三路公交车，颠倒着上错车，以前她又不是不经常干。打出租车的话，正值下班高峰期，以她现在的性格，她能买个面包蹲在路边等到送走所有打车的人，才打上车。
　　又一条进来!“我可以收回刚才的短信……?”后面跟一个双手合十的小图。
　　浮笑!收起手机,继续看桌面上的资料…….在茶舍二楼靠街窗的地方，如彦看到史纪，走近!他正在认真的工作，还是不要打扰的好。
　　站在旁边背着手，抻直了眼睛欣赏外面的街景，目光随机地扫过对面的杂志社，心里猛的一惊“那儿不正是我工作的座位!”虽然有些模糊，但千真万确地确定!太可怕了吧，一举一动尽收他眼底。收回目光，偷摸地开始在史纪周边搜索。
　　“找什么!”清冷的声音。如彦只是被自己的紧张心思吓了一跳。“当然是望远镜了!”她知道他会明白她的意思，底气十足的故意寻衅滋事，看你怎么解释。
　　岂料史纪竟这般的不屑、轻视这场对决，继续着在资料上写写画画“你是觉得自己很值钱，还是已经或着正在进行某件亏心的事儿，需要我专门为此花费不必要的买望远镜钱!”条理清晰，思维敏捷，顺便捎带着明里暗里的人身攻击，而且无懈可击。
　　如彦干干的笑呵呵“其实，你不用再绕道来接我，太麻烦了，你上班挺累的……!”跳过去自己挖的坑。
　　史纪停下笔，合上文件夹，抬头邪笑地看着如彦“我记得有人对我说过，晚上下班回到家，起码可以马上有口热饭吃。所以，我来是不想看着有人堕落成言而无信之人!”
　　堕落!言而无信!如彦为着他的“措辞”一脸惊呆，那个承诺只不过是我有口无心下意识说了一句……。
　　好吧!好吧……!
　　我有一千个理由为自己开脱，你只需一句就把我原形毕露，乖乖就范!你厉害……!如彦在心里冲他竖起大拇指。
　　“那赶紧回家吧!别让我堕落的太久了……!”
　　安心地坐在电车后面，不论方向，何须为时间焦虑。和煦的晚风从耳边拂过，穿梭于密集的车流里，两旁的高楼大厦有它们的守望，而我们只是路过，相偎而去。从迟暮走到万家灯火，剪一片月光，写一段情话，读给心上人。
　　“史纪，好像走错了……?”如彦抬头，认出小区周围的建筑物与标志性坐标。
　　“嗯!去超市!”
　　“去超市干嘛……?”“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哦……!”
　　购物归来，史纪去阳台继续他的工作，如彦自觉找准自己的位置，该保鲜的放进冰箱里，该归置的调料放到专类架上……。之后择菜煮饭，偶尔一两次跑过去请教一二，史纪便会停下手头的工作……。平淡的画面里，呈现着温馨与唯美。而这，不正是他们彼此所追求!
　　“今天不用去上班!”吃过早餐，如彦正准备检查每天必须要带的东西，史纪从卧室里走出来，声音飘到头顶盘旋。
　　盯着鞋柜上方的墙壁，疑惑的眼睛一眨一眨的，没有听错呀……!
　　“为什么……?"转过身，心里七上八下的望去挖掘不出任何信息的脸，一步一步地走近。
　　“去医院看望病人!”
　　“哦……!”刚要如释负重,马上紧张起来“我才刚上班二天刁刚上班三大，这性好吗这蛙好00?”如彦难为情地?如彦难为情地看着满不在乎换鞋子的史纪。
　　“已经给你们陈主编说过了!”
　　如彦这下心安理得了，有人帮着出面，这个人情自然够不着自己来还。禁不住惬意的卖弄显摆“果然是背靠大树好乘凉。"话音刚落，但见换好鞋子的史纪抬头看着她露出佞笑“周末加班!”然后推门而去。留下她杵在那儿凌乱，左手伸出一指，右手伸出两指，比较着得不偿失，这桩不划算的交易。
　　“走了……!”
　　早上程永辉打电话说娇娇不舒服，所以史纪让如彦休息一天，到时候好有个照应。俩人匆匆在附近的超市买些水果，就往医院赶。
　　“如彦姐……!”看见先进病房的如彦，病床上的娇娇惊喜又开心的喊着，笨拙地坐起来。旁边待着的程永辉，表情不自然的很轻的叫了声“姐……!”目光看去她身后的史纪“哥!”
　　如彦走到跟前“你站在这儿干什么!”声色尖锐，完全像是劈头盖脸来兴师问罪的印象。
　　瞧这话说的，人家是正牌丈夫，即将出生的宝宝爸爸!你说人家站在这里干嘛!但是，偏偏对程永辉就好使。这么几年不见，心里依旧在如彦面前怵的慌。以前俩人只要碰面，每次如彦都能把他说的心理崩溃，神经衰弱，思维紊乱，让干什么绝对无条件执行。想必那时候就已经留下了抹不掉的“阴影!”
　　看到程永辉憋红了脸唯唯诺诺的“我……我……!”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身后娇娇与史纪相视的一抿笑。之后史纪拿手指轻轻的点了下如彦。
　　“你戳我干嘛!”如彦不满意地回头白他一眼。“本来就是他没礼貌，哪有见客人手里提着礼物还赶紧接过去的主人。”说完把手里的袋子推到永辉怀里，少不了的训斥“看你能榆木疙瘩到几十岁，还不赶紧洗一些过来!”永辉立马不敢耽搁地撒腿就跑。
　　“如彦姐，你过来坐!”娇娇招呼着如彦坐到病床去。“哥，你也坐……!”
　　“怎么回事!”
　　经史纪这么一提醒，如彦方才想起今天干什么来的。坐近些捧着娇娇的手“是啊!怎么回事，是不是要生了，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名字想好没……!”如彦越说越兴奋的跑偏，问的娇娇都有些不好意思地脸红“没什么事儿，只是早上呕吐的比较厉害，医生说这是孕晚期正常反应。”
　　“哦……!”如彦放下了心，拉长了音点点头，好像她很有经验，很理解的样子“那滋味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