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女孩》尘语春秋

42、萧瑟

　　接下来几天，班主任根据船上发过来的物料清单，以及船东方面提出需要更换和新添的一些设施，与史纪洽谈了几次，最终确定下来后，又临时接到通知，因货主方催促，船舶将提前一到两天靠港。史纪这边马上紧锣密鼓地进入紧急状态，他把一些急需的客户交给其他同事接手，不急的全部推到太行后面。上官建武负责办理“进港通行证!”至于史纪自己，他更是亲力亲为，仓库、办公室两头跑。配货、联系货家、做文件样样有条不紊。
　　不过，最让史纪不堪其扰，头疼的是慕容花，自任命为“特派专员，”打着工作的旗号为自己“谈情说爱”开理所当然的绿灯。她一来，文怡即刻进入休业时段，什么端茶倒水一类的殷勤活儿，就连史纪交给文怡的事情，她都能抢过来做到不比文怡差多少，真比自己的工作做的都上心上进。待的时间就更不用说了，若不是没有多余的空间，她真要给自己倒腾出个办公桌来。其实像她这种狂热的崇拜者，以前也有过，所以公司里的人也就见怪不怪了。倒是，上官建武有事没事逗趣她一番。
　　还真给文怡说中了!两个大神不约相遇，聊天的话语可谓神交流，往往旁听者一脸茫然，而二位则是谈的意气相合，甚是欢喜。最经典就是:
　　“撞墙了!”上官建武眯着被烟熏的一只眼睛。
　　慕容花面色委屈“嗯!灰头土脸。”
　　“唉……!”上官建武感同身受地一叹“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慕容花附和“海上月，是天上月。眼前人，却是不得的心上人。怎奈我痴情的心，追不上多情的翅膀……!”
　　一古一今，一诗一曲。俩人说的太天衣无缝了，常人很难跟上理解穿越的步伐。
　　临近中午!
　　“吃泡面多低级趣味!”刚打印材料回来的慕容花，瞧了一眼闲着无事吃泡面的文怡，亳不犹豫地把她出卖的一无是处!“史先生你等着我去买高级的!”出门还不忘叮嘱“史先生，千万别让她给诱惑了!”
　　“引狼入室!”
　　“嗯……?”在跟谁说话!文怡抬起头发现史纪正盯着自己看，瞬间明白了，史纪是猜到了自己让慕容花从中传话的事情。一如被看穿了阴谋诡计，文怡一下子没了底气，慌忙躲进泡面桶里，水蒸气在脸上凝结出朵朵水花。“你是怎么发现的……!"
　　听见史纪放笔的声响，好像他还在看着自己轻笑“你觉得你朋友的保密能力做的滴水不漏，还是漏洞百出!”
　　“史先生一定很不高兴，都怪自己擅作主张，这样真的很伤害他的自尊心，太鲁莽了。他会生气吧……!”文怡内心难过地责怨着自己。“史先生，我……!”抬头，歉意连连垂眸。
　　“谢谢!”
　　“嗯……?”语气温和，不像是话里带刺。难道他不生气了，还是……和以前一样无奈地瞥一眼粗心大意的自己。“史先生，你不怪我了……!”文怡忽然又有勇气直面认错。
　　“为何!”史纪怎会不明白她所指的忧虑，其实对她，只有的感激，只是刻意避开给她某些希冀的错觉，才假装无中生有地不解问。
　　“因为……!”
　　文怡转着灵动的眼睛，恰好慕容花买午饭回来，便急中生智指向门外:
　　“二叔……!”慕容花随着文怡一样地称呼上官建武。
　　上官建武站在自己办公室门口，高举一只手应承“丫头!”
　　“来点……!”慕容花晃动一下提着的大袋子。
　　“嗯……。正有此意!”
　　史纪眉头一皱“我到仓库去看看!”抓起桌子上的手机就逃。在经过慕容花时急促地留下一句“仓库出点事情，慕容姑娘请便!”然后紧走几步消失在大厦走廊里。
　　“史先生!史先生……!”慕容花在后面追了两步，之后抱着满肚子的怨念把邪气冲着无辜的文怡撒去:“一定是你趁我不在对史先生吹什么耳边风了，要不然会看见我回来，就跟看见鬼敲上门来的逃命去。枉我拿你当朋友，什么事情都为你身先士卒。你摸摸良心说，你对的起我吗!”慕容花越说越来气的把手里的盒饭丢到桌子上“你看看，你对是这些饭吗，对的起农民伯伯吗!糟蹋粮食，早晚天打雷劈把你……!
　　文怡听得是阵阵浑身惊悚，自己莫名的这是犯了多大的不可饶恕的错，是不是马上要就地正法了呀!一副聆听教诲，老实认错的模样，目光空洞无物地盯着一处，终于体味到什么叫“请神容易送神难”了，招惹这么个对上司狂热崇拜的人在身边，活该自己活受罪……。
　　时间在紧张有序中，满满当当地走过去。码头上那一撮不起眼的枫树，已挂上了浅红。这时，一阵海风从海央吹来，几朵零星的小浪花调皮地飞舞起来，最后开在衣衫上、脚下……。
　　“史先生，我们也回去吧……!”
　　史纪坚持跟着送货车队来到码头，从上午直到傍晚所有的货物吊上船，又认真对着清单核实了一遍，这才从船上下来。其他送货人员早已离开了，文怡把车子开过来，望着沉静的史纪。旧梦翻涌，近在咫尺而不得，难免心中淡淡的忧伤。史先生，有一天你会和他们一起去向远方吗…?
　　史纪轻轻点下头，朝着车子走去，身后仿佛忽然响起了悠长悠远的汽笛声，在为不舍的背影告别，还是，还是他因为在等她。文怡扯回胡乱的思绪，赶紧跟上去……。
　　回到公司时，一群人已经把上官建武的办公室围的水泄不通。太行的事情收尾已经结束了，也就意味着没日没夜的日子将要暂时告一段落!
　　“怎么说这段时间大家任劳任怨为公司创造利润，作为最大的收益人，不犒劳犒劳大家是不是有点周扒皮了。”
　　“嗯!安抚一下，愤世嫉俗就有点夸张了，憔悴!身心俱疲!对!安抚一下我们对美食‘嫉恶如仇’的小情绪，老大不会不仗义疏财吧……!”
　　一群小年轻七嘴八舌，加上小姑娘们捏肩捶背殷勤美色的服侍，上官建武的大脑给迷糊的稀稀拉拉，大腿一拍“准奏!”
　　满堂喝彩，欢呼雀跃……!“史先生……!”
　　不知谁叫了一声，哄乱瞬间安静下来。对于史纪，大家向来是带着陌离的敬畏之心，更不要说在他面前聚集起闹了，比自己接触最可怕的事物都需要勇气。
　　“继续!”
　　平和，不挂一丝异样。人群还是没有人敢轻举妄动。平时寂静一时，比较胆大的方茜，大胆“代众”问道“史先生不一起去……。
　　“我……!”
　　“去!”上官建武抢先替史纪作出了决定。“开啥玩笑，按劳分资，今晚的消费史老弟不得分担一半。可怜我这即将为人父的中年汉，压力大啊!”
　　话毕，众人齐刷刷投去鄙视的眼神，连侄女也不例外。
　　“你们先去……!”转身走近自己的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