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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窥二十八 ...

  •   说琥珀此刻是顿悟了,不如说是因为中了迷幻香,阴差阳错才如此的。

      子衿看她阖眼盘坐,神色有些凝重。

      但是强行唤醒已经不行,恐怕会伤了她的魂魄,他忧心至此,自然不愿意让琥珀冒险了。

      就连时卿要出手,都让他给拦下了,“别。”

      时卿疑惑看他,“怎么……”

      “恐怕会伤了她的魂魄,不能强行唤醒,无性命之忧便无碍。你们要下山的话,留我一人守着她也行。”

      “……”时卿放了手,“罢了,今日事出有因,晚饭之前的时辰,就随你在院中修习剑术或是精进术法都行。琥珀现如今身边不能离了看护的人,她魂魄不稳,若是被打扰恐怕会伤了。”

      檀玠点头,示意自己明白。

      虞柏却是喜欢做那只出头的笨鸟,明里暗里就想和琥珀贴一块儿,“师尊,那我一并坐在琥珀身边修炼心法,行吗?”

      时卿蹙眉撇他一眼,意味不明。

      “行什么行!男女授受不亲,你这臭小子怎么天天想着占姑娘家的便宜?!”子衿当即就骂骂咧咧道:“你不要脸,琥珀还要脸呐!收起你的花花心思,再说一句,我就把你头拧下来。”

      “……师尊——”

      眼见子衿那儿突破不了了,虞柏转头就看向时卿,不管不顾的撒起了娇,就差伸手拽他衣袖了。还是时卿眼疾手快,在他出手的瞬间,双手负于身后,不让虞柏得逞。

      虞柏:“……”这展开不对,我什么没抓到!

      檀玠:“……”我俩的手换换?!

      子衿挑眉,嘴角有些隐隐压制不住,“哟呵,都多大年纪了,还找长辈撒娇?我活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在别人面前撒过娇,真丢人!”

      “你……”子衿踩到他的死穴上,他一时语塞。

      子衿还特地学他,耸了耸肩,然后摇头晃脑又阴阳怪气道:“师尊————”

      虞柏:“……”他这样的,放在建国以后是要被打得!

      檀玠:“……”

      时卿:“……咳……”

      “师尊。”

      只是听见他轻咳一声,檀玠的注意力立马又回到他身上,伸着手想要去扶一扶他。

      子衿平等的阴阳怪气在场每一个人,有模有样的又来了一句,“师尊——”

      檀玠:“……”把他从峰上丢下去,没有摔死的话,应该不算虐杀生灵吧?!

      时卿:“……”他有病吧?!

      “你学我做什么?!”虞柏当即回嘴一句,子衿毫不客气,“那谁让你将仙尊搬出来,眼看着要为你主持公道,我还不能说两句?!”

      “你那是两句吗?”

      “不算两句吗?”子衿瘪了瘪嘴,“确实不太像,也就几个字,要不你再继续说两句,让我再学着说说?!”

      虞柏:“……”

      虞柏:“你没事儿吧?哪有人以学人说话来当做乐趣的?更何况,你都是活了多少年的一只老狐狸了?怎么还学小孩一样?!”

      子衿:“孩子才会撒娇,你一个快至及冠的大好青年,不是也学着孩子一样吗?怎地,你能我不能了?!我第一次做妖凭什么要让着你?!”

      “你……”

      “我怎么了?你继续说说看……”

      一人一狐就这样旁若无人地吵了起来,时卿一个脑袋两个大,不动声色的默默退开了二人的战圈,隔得数步远,才又看了一眼。

      结果入目的不是子衿,也不是虞柏,而是一堵宛如院墙一般厚实的肉墙挡在他面前,将还在拌嘴的二人挡了个严严实实。

      时卿:“……”

      目光往上移,檀玠的脸赫然放大一些,他微微俯身看他,气势骤然将他压倒震慑。

      时卿蹙眉:“你跟着我过来做什么?怎么不去劝劝架?”

      “师尊近日气色不大好,见多了容易生气,气血两亏的对身子不好,我替你挡着一些,也不用眼见心烦。”檀玠勾了勾唇,心情似乎很是愉悦,“我也不太会说话,若是去劝两句说错了话,说不定他俩一人一句带着唾沫星子,都要将我淹死了。”

      时卿:“……”

      没想到他居然是伶牙俐齿,能说会道的。

      见他真诚不假,或许也是默许了他不管的做法,微微颔首。

      “师尊,我,有一事想要……请教您。您会愿意告诉我答案吗?”

      “不愿意。”时卿想也不想,残忍拒绝。

      檀玠:“……呃……”

      “师尊,我……我听说,您有位多年前熟识的故人,也叫檀玠……也听说我与他长得有几分相似……师尊,您……您可是将我看做了他,所以才动了恻隐之心将我捡回来的?”

      他支支吾吾的可算是说出了口,时卿的反应却极为冷淡的瞥了他一眼,紧蹙眉头。

      “你听谁说的?谁告诉你这些事情的?你听了来问我,是要什么样的答案?”

      被提及尘封的往事,他甚是不悦,就连放在平日里是小问题的话,如今也显得有几分咄咄逼人。

      “我……师尊,我并非有意窥探,您既然不喜,我就不说了……”

      他说这话,还显得有些委屈可怜,一下就能引起时卿的愧疚加倍,但是这招用了这么多年,也该让他看得透彻了。

      不过与其一语道破,时卿好像更愿意沉溺其中。

      “你要知道这个做什么?和一个死人比我的宽容让给谁更多一些吗?”

      檀玠:“……嗯…”

      “呵!”时卿冷笑一声,觉得他行事竟然如此荒谬,但是又觉得意料之中的合理。这二人当真是如出一辙,一样的像疯子。

      只不过那个小疯子没了,眼前这个看着长大的小疯子,好像藏得太深,目前看不出他是不是疯癫成性。

      “这有什么可比的?你二人所在的位置不一样,比不出来。”

      檀玠那是不见黄河心不死,继续追问,“那师尊将他放在哪儿,又将我放在哪儿了?”

      时卿险些被问住,只能是开口顿了顿,才又继续轻描淡写,道:“……你,他是故人,你是弟子,不可逾矩。”

      “那师尊为何不假设一番,说些假话来哄哄我也成,怎么就如此耿直的……就这样没了回旋的余地。”檀玠低头看他,眼里满是委屈,神色间也没了往日的意气风发,活脱脱像是被人打击蔫了的小黄花。

      眉宇间的倔强神色,脸上带着的委屈,动作上的惴惴不安又小心翼翼,真是与印象中那位阿玠如出一辙,没有丝毫偏差。

      就是脸也生得一模一样,身量相仿,唯一不同的就是阿玠喜欢穿玄色的衣裳,檀玠却时常穿着一身月白衣裳。檀玠是当了归青天界的弟子,跟了自己之后,他一直穿得都是弟子服,若是穿一回玄衣,倒也不错,肯定极为养眼。

      想到此处,时卿也是身随心动,没理会檀玠委屈成什么样子,只是当着他的面施了个术法,将他身上的白衣,变成了玄衣。

      檀玠感觉到那股灵力顺着头一直往下走,在低头一看的时候,衣服就变了一个颜色。

      再抬头去看时卿的时候,偶然瞥见他眼中没及时藏好的缱绻和怀念,霎时心中有些酸涩。

      但是只有一瞬间,他又恢复正常,仿佛刚刚从他脸上一闪而过的酸涩是假的。

      “师尊……”

      时卿晃神一瞬,眸子立马清冷一些,回道:“怎么?”

      “我与您的故人相较而言,他在您心中的分量,还是要比我重上许多吗?”

      檀玠低头看了眼身上的衣服,神色落寞,“师尊为我换上这身衣服,是在透过我看着故人吗?时隔多年,他依旧是您心中挚爱吗?就是我如何努力都不能让您淡忘的挚爱?”

      时卿哑然。

      “师尊还是将我与他分得清清楚楚,就算我俩拥有一样的容貌,一样的身量,一样的声音,一样的习惯。我相较于他而言,总归不是师尊心目中那个令您心神颤动的少年郎吗?”

      此话苦涩颇多,时卿不骗人,颔首回应。

      “没人告诉我,是我品行不端,偷听了您与友人的谈话。他也叫檀玠,但是您叫他阿玠,叫我檀玠,是为了区分我们吗?您还将他的尸骨埋于那棵银杏树下,也是为了睹物思人吗?将我和虞柏赶下山,不全是因为我二人吵闹,更多的是为了他死后的清静吗?”

      时卿默然不语。

      “师尊,您顺手捡回我,是不是也是因为我模样像故人,您才动手捡的?为了能时常看见他,而救下我,借着我的脸一直想念他,让自己不要忘记他的模样。”

      “……”时卿头一次被徒弟逼问,还有些底气不足,只是他想得快,当即就回应他,“不说谎,当初确实有这原因,只是后来就没有将你当做故人了。孰轻孰重,我还是分得清。”

      “那师尊,他在您心中……还是比我重要一些吗?”

      “你年纪尚小,何必与一个死人相比较?”时卿说的话也算是一把无形的刀,杀人不见血,专挑人心窝子戳,“况且,活人怎么可能比得过死人?”

      檀玠默然。

      半晌,才听闻其声幽幽道:“可是,我心悦你,我也想成为偏爱。”

      子衿:“……嗯?”等等,我和这小子吵架,错过了什么?

      虞柏:“……嗯!”等等,我听见了什么啊?!

      时卿:“?”

      时卿:“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时卿,我心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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