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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傀十五 ...

  •   农忙劳作,夜里睡觉虽然登时一片哀嚎,但是没多久,那声音就消下去了,只剩下一片劳累过后的呼噜声。

      就是虞柏也不例外的,只是檀玠就有些反常了,白日干了那么多活,夜里睡不着,说什么要跟着时卿四处走走。说是看看昨夜没抓住的傀还敢不敢出来,若是敢的话,就统统抓住,然后趁着月黑风高,夜深人静的,给他们埋回去,入土为安。

      时卿:“…………”

      时卿:“你若是夜里睡不着,大可清修,跟着我后边跑什么?!农忙不够你累的?!非得倒下了才肯善罢甘休?!”

      檀玠没立即吭声,只是状似无辜的抬手挠了挠头,让时卿一下注意到他手上缠着的布带子,想起他今日见了血,睡前不处理一下,夜里怕是不大好睡觉,说不定还会让伤口又重新淌血不止。

      “嘴长着也不是当摆设的,为何不说话?!”时卿将他按在院里临时摆放的长凳上,随即从自己的袖袋里拿出伤药和纱布,准备着给他换个药,就将他撵去睡觉。

      檀玠眼巴巴的仰头看了时卿几眼,才小声呢喃着,“我,我只是觉得今日,师尊对我和虞柏的态度有所不同,并非是想说师尊厚此薄彼的意思。只是我一时不免多想,师尊怎么对师弟和颜悦色的,对上我就面色不好看了,我是不是惹师尊生气了?!”

      眼看着平日稳重成熟的大弟子,也会有这些小孩子的争宠烦恼,时卿一时无话可说。

      他该咋说?!

      是和颜悦色的说一通大道理云云的,在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让檀玠明白虞柏是他师弟,得心胸豁达让着他一些才是,不要有这些古怪的小孩子心理。

      亦或是横眉怒目的训诫他一通,指责他大逆不道,都这个年纪还同自己的师弟吃醋,不过只是多两句话罢了,怎么还扯上了这么多弯弯绕绕的东西?!修习的东西真是通通都喂给狗吃了!

      只有这两种可能,恕他哪种都说不出口,眼瞧着本就是想厚此薄彼的模样,又何必掩饰真相,遭人背后非议此事。

      “不过是为他答疑解惑的事情,怎么到你嘴里就曲解了意思?!”时卿没训斥他,但是也不免带上了几分责怪他多想的语气,“正好他询问琥珀的事情,我就将事情大概和他说了个清楚,也免得他日后再来烦我。”

      檀玠傻傻的问:“那是我惹师尊生气了吗?”

      “没有。”

      “那为什么师尊对我,总是一副敷衍的态度?!我以为是我做的不够好,让师尊觉得提起我蒙羞了,还是我不如师弟嘴皮子好,能哄得师尊的欢心,所以师尊才这样的。”檀玠说着声音渐小,瞧着模样似乎是有满腹委屈没有宣泄出来。

      但是时卿压根不吃这一套,就算是心中有所触动,但也没有多大的共情反应,只是蹙眉沉思片刻之后,才慢悠悠的开口解释:“我一直以为你为宗门大师兄,已经是不需要为师过多指点你修习之事,没成想原来还成了个挂名的。”

      檀玠:“…………”

      “我与虞柏多聊了几句,也是因为琥珀的事情,他二人缘分匪浅,所以不免多说两句嘱咐他罢了。”时卿也觉得莫名其妙的,自己就这样顺嘴和檀玠好好解释了起来。

      “那我……”

      时卿:“我算不出你的,所以该同你说什么?!”

      檀玠:“…………”

      时卿暂且不想和他多说废话,动手拆了他手上的布带,思虑着还是顺嘴的解释了一句,“琥珀的事情,不便有太多人知道,所以我就只说给虞柏一个人听足矣,旁人打听太多,我总是不大喜的。”

      他动作很快也不落下细致和认真,手指白皙修长也很好看,透着月光还能看着他指尖淡淡的粉色,仔细的替檀玠在伤口倒上药粉之后,又拿起纱布一圈又一圈的缠绕起来。

      等着包好了,纱布也让他扎起了一个结扣之后,时卿才抬头去看檀玠,就见他嘴角似是挂了秤砣,垮着一张脸,跟死了媳妇儿差不多,就是没头没脑的不高兴。

      时卿:“…………”

      “那,师尊今夜还要出门吗?!我能跟着后面一起走吗?”

      “大半夜的,你跟我出去做什么?!白日的活没累着你?!”时卿也觉得奇了怪了,檀玠这精神头好的有些古怪。

      檀玠:“我只是,只是担心师尊的安危,虽说您修为高,遇事也是迎刃而解的,但是我也怕您遭遇些不测。譬如你带琥珀回来那一次,我在院里等你,已经是瞧见过脚步都不稳了,不敢再多问,怕您会觉得我多事了。”

      “虽说,您年岁上比我们长上一些,但是瞧着也和我没多大差距,甚至看着还比我年纪小。我虽是心知肚明的,但是也不免担心你碰上棘手的事情,只凭一人之力难以解决。您也说了我是宗门的大师兄,保护师弟师妹们是我该尽的责任,但是师尊的安危我同样心系,看着师尊这样,也是一时不顾礼数的将您囊括在保护的范围内。”

      “……”时卿噎了半晌,才从震惊中晃过神来,眸色复杂,“那要不,为师去换张脸?!”

      檀玠:“弟子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心系师尊安危而已,并不是有其他的心思。”

      时卿就默默的看着他,一脸“你看我像是信你的样子吗?”,让檀玠悻悻的住了嘴,不知道还该说些什么。

      “既然你想跟着,那就跟着吧。”

      时卿最终还是妥协了,当着他的面抽出自己的一缕神识放在他身上,却没瞧见他眼眸越来越亮。

      得了首肯,还得了琥珀一样的待遇,檀玠一时心情大好,就在时卿眼皮子底下从怀里拿出两个小木偶放在桌子上,然后拍拍衣服高兴的站起身。

      “那师尊,我们走吧!”

      笑容在那原是清冷的面容上绽放,一时恨不得将脸都要笑烂,不违和中偏偏透着些莫名其妙的古怪,时卿看着更是眉头一紧,很不对劲。

      暂且只当他是脑子抽了,吃了虞柏的醋罢。

      二人还是如昨夜一般,一前一后的赶至昨夜的树林里,却分毫未见傀儡的半个影子。

      时卿蹙眉,檀玠巡视了一圈,才开口问他,“师尊昨夜可是追上那些傀了?”

      “并未,此地丛林茂密,躲在哪处瞧不见的地方也是有可能的。”

      檀玠点点头,没再搭话,只是眸光一凛察觉到周身有些古怪的异样,还在悄悄的靠近自己,若有所思的看着跟前的时卿,心道他还没有察觉到,得想个办法。

      有了这么个念头之后,檀玠还是默默地跟着时卿往前走,危险似乎就在身后悄然而至了。

      桀桀桀——

      昨夜古怪的笑声骤响,似是从四面八方灌入二人的耳朵里。

      时卿的脚步猛得顿住,檀玠也是,警惕的看着周围,防止下一刻,二人会遭遇些什么不测。

      但是注意警惕了周遭,却忘记了脚下。猛然间脚下红光大亮,时卿想要拖着檀玠飞身离开,却不想被红光中伸出的几只死人手将二人的的双脚死死箍住,怎么都挣不开。

      脚下一阵颤动,随着檀玠脱口而出的一声师尊之后,二人通通被拉入了地下,红光消散,看不出此处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

      砰——

      檀玠只知道自己脑子恍惚间直接砸进了一口棺材里,视野模糊间还有一个白影随着自己一齐进入了这口刚刚被密闭的棺材里。此刻那个白影正压在自己的身上,倒也不重,只是身上压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有些不舒服,但也不敢轻举妄动。

      “咳————”

      檀玠故意咳这么一声,想要引得身上的东西动一动,看看是傀还是其他的什么抽魂的东西。

      “檀玠?”

      时卿疑问的声音响起,下一瞬,狭小的棺材里骤亮,檀玠被这白光刺激的不适,紧闭双眼,没看清时卿的模样。

      “檀玠。”

      又是时卿的声音响起,檀玠适才适应了亮光,睁开眼就与时卿来了一个四目相对,原是时卿跟着他一同进了棺材。

      但是,他感觉没错的话,这应该是个单人的棺材吧!

      两个身高腿长的人在这样狭小的棺材里,至多也只能是这样一仰一伏的姿势,虽说不雅观,但好歹不会觉得挤,只是辛苦了仰躺的人被压的喘不上气来。

      檀玠艰难的喘了口气,声音艰涩,“师尊……”

      时卿也知道自己压着人不好,便是脚下找了落脚支撑的点,单手撑在檀玠耳边的棺材板上,借力撑起自己的身体,让他能有工夫缓口气,不至于被自己压死。

      “可还好些,喘的上气了?”时卿眉头紧拧的问他。

      檀玠:“还好,就是刚刚被砸了那么一下,砸的胸口有些疼,师尊还能撑得住吗?”

      “废话!”时卿愠怒。

      檀玠:“那师尊,弟子得罪了!”

      “什么……”时卿还没反应过来檀玠说的得罪是什么意思,腰间突然一紧,突如其来的温热触感,敏感的让他手软,险些没撑住又砸回檀玠身上。好在檀玠没有松手任自己砸落在他胸口,腰间的手还稳稳的撑着。

      又是四目相对间,檀玠倒是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正经到令人发指,时卿却憋不住微微别过脸,让檀玠瞧见了暴露在自己面前的耳朵,渐渐的染上了羞涩的粉红。

      檀玠好奇:“师尊,您怎么了?耳朵怎么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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