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士汉堡》仙舟

10、方信到了

　　毅然吓了一跳：“路小畅，你在门后面干什么？”
　　路小畅幽幽地盯着毅然看了会儿，惧怕又怨恨地看了一眼低着头擦狗的萧尽，赌气一言不发地走了。
　　“？”毅然问萧尽：“他怎么了？”
　　萧尽把薏仁儿抱起来，道：“你过去问问？”
　　“还是不了，”毅然耸肩，“一会儿可能就好了。”
　　路小畅对毅然的执着堪比第二个杜玫玫，杜玫玫直来直去，路小畅就绕来绕去，总之都很令人头疼。毅然经常搞不懂路小畅为什么总是不开心，但是据说这些不开心到了最后都和自己有关。毅然是真的怕，但是也毫无办法。
　　海大为从厕所出来，顺着香味跑到厨房里，看到萧尽穿着围裙正拿着一把尖刀把芒果和菠萝整齐地切成菱形的小块。
　　“哇，”他赞叹道：“这是在做什么啊？好像很好吃。”
　　“菠萝咕咾肉。”毅然骄傲道：“厉害吧，我弟什么都会做。”
　　“那我们有口福了，唉？等等，”海大为确认道：“这是你弟弟？你什么时候有的弟弟？”
　　“我邻居家的弟弟。最近住我们家。”
　　海大为点点头，巡视了一圈，发现好几个他很喜欢吃的菜，对萧尽的好感度飙升，不一会儿就搂着萧尽的肩膀称兄道弟起来。
　　路小畅不想老是苦着脸，本来他们都爱说自己小心眼，自己可不能把这人设坐实。他想了想决定到厨房帮忙，顺便露一手展示一下自己的贤惠。
　　他刚走到导台旁边，就看到海大为亲切地和萧尽挨着肩膀洗菜，一边洗一边憨厚地夸赞道：“你也太厉害了吧，这些你全部打算一个人做？我的天啊，我来帮你，可别累坏了。”
　　然后海大为还嫌不够似的拿下巴点点正在剥蒜瓣的毅然：“这位少爷啥时候动手做饭过，今天就像长在厨房里似的，哎哟喂算你懂事哈，这么好的小弟弟是要心疼下。”
　　路小畅气的发抖，心里暗骂海大为这沙币，真是有奶就是娘，一点也靠不住，刚才给劳资的保证呢？？说好的一起会会小狐狸精呢？？
　　哪知毅然却头也不抬地任劳任怨：“本来是我请你们吃饭，十来个菜一个人做，我弟才十六岁，正是学习的年纪，累坏了怎么办？”
　　路小畅泪眼汪汪，呜呜呜全部都来扎我的心，把劳资扎成蜂窝煤你们就开心了是吧，不行我还是缓缓再进来吧，这地方风水不太旺我。
　　“以前也都是我做饭。”萧尽道：“都习惯了——而且本身能帮上我哥点忙我也是高兴的。”
　　他手下不停，声音低沉地说话，用的也是很随意的口气，毅然却觉得无比温馨，伸手揉了萧尽头顶几下。
　　路小畅看到“嘤”的一声哭了出来，捂着嘴跑开了。他拉开大门想冲到雪地里打两个滚发泄一下再回来，但是迎面和两个人撞了个满怀。
　　杜天：“哎哟我的腰啊！”
　　杜玫玫：“啊啊啊什么东西？！”
　　路小畅慌忙抬头，正好对上杜玫玫慌乱的眼神。二人愣了片刻，一起原地弹了起来，随即朝对方扑去。
　　杜天一手一个小朋友，扯着嗓子高声尖叫：“不——许——打——架——！”
　　海大为正在厨房切菜，听到杜天的惨叫立刻放下屠刀跑去救人，在门口看到了三个难舍难分的身影，试了多个角度仍无法将人分开，急的在一边喊：“杜天，兄弟！”
　　杜天：“草草草——谁在咬我，救命啊啊啊啊——”
　　“都放手！”海大为拉住杜天一条腿往外拖：“我数一二三！”
　　然而没人听他的，海大为反而摔在了地上：“是谁把他俩一起叫来的啊啊啊……”
　　杜天流泪：“是我……”
　　正在这时，门前黑影一闪，一个长发帅哥天神一样出现在门口，笑吟吟地朝着里面打招呼：“新年快乐……”
　　海大为哀叫：“啊啊方信你来了，快快快搭把手把他们分开，杜天都翻白眼了！”
　　方信愣了下，煞有兴趣地看了一会儿人型缠绕，而后不慌不忙地说：“这是谁？妆都花了，哎？毅然你来啦。”
　　吵闹声戛然而止，地上扯头发的俩人迅速分开，分别拿着小镜子紧张地查看自己精致的脸面，企图维持住自己端方的形象。
　　方信伸手拉起海大为，又扶起狼狈的杜天，杜天劫后余生，尚心有余悸，清了清嗓子道：“这是别人家！你们太不像话了！快给对方道歉！”
　　杜玫玫：“碧池。”
　　路小畅：“garbage。”
　　杜天：“……”
　　“你俩都给我到客厅里去，不论谁再挑事我一律俩人一块告诉毅然。”杜天训斥二人道：“你们都多大了，啊？今天初一，都给我消停点。”
　　“就是，”海大为道：“学学人家萧尽，小小年纪要给你们这一群人做饭。”
　　杜玫玫闻言抬头眯起眼睛：“萧尽？是谁？”
　　海大为道：“是毅然邻居家的弟弟。”
　　路小畅撇撇嘴。
　　杜玫玫小声对路小畅道：“萧尽是不是就你给我哥发的那什么小男狐狸？”
　　路小畅给了杜玫玫一个肯定的眼神。
　　方信也收到信息了，他笑笑，站起来换鞋子，一边不慌不忙往厨房走一边道：“我去看看能不能帮忙。”
　　心里想着顺便看看是什么款式小男狐狸，居然能和毅然穿情侣装。
　　毅然一看方信来了，开心地过去打了个招呼，薏仁儿也认识方信，开心地围着方信转了好几圈。方信施施然坐在导台帮忙剥青菜，一边探头问道：“这就是小男狐……啊不，你弟弟？”
　　毅然点头：“对啊，手艺老好了，今天主厨，有你最爱吃的鲜虾卷。”
　　“我以为今天要点外卖呢。”方信诧异，“鲜虾卷居然可以在家里做？”
　　萧尽洗了手，在饮水器里接了一杯水，然后切了一片柠檬放到方信面前。
　　还给他垫了一个镂空绣花杯垫。
　　方信不可置信地盯着萧尽，掩盖不住的惊讶：“毅然，你这弟弟…挺帅啊。”
　　“我弟今年十六。”毅然深知方信的性取向，冷冷地提醒他：“未成年，请某些人远离法律的警戒线。”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方信频频点头，把萧尽从头到脚打量一遍，语气越发温和：“还在上高中是吗？”
　　萧尽：“高一。”
　　“哇，高中生。”方信站起来熟练地挽起袖子加入备餐的队伍：“不能让弟弟一个人忙碌，我也会做饭，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嗯，我来剥虾线吧。”
　　“闲杂人等，”方信对毅然道：“你，出去。”
　　毅然：“……”
　　杜玫玫和路小畅两人整理好仪态，见缝插针地坐在导台，阴阳怪气地齐声道：“就是，毅然哥，你帮不上忙就出来，我们俩来动手。”
　　方信心道你俩来不更麻烦了吗，于是冷着脸拿了一盆洗好的毛豆“啪”地一声放到二人面前，居高临下面若寒霜道：“剥。”
　　然后三个人坐在导台对着头鬼鬼祟祟剥毛豆。
　　萧尽用煮的萝卜牛肉汤给薏仁儿拌了一份狗粮和萝卜牛肉丁，撒点姜黄粉，加了一把西兰花、几颗蓝莓，递给毅然道：“哥，这油烟大，你去喂狗吧。”
　　薏仁儿早就端坐在饭盆边凄声高唱，毅然只好忧心忡忡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方信和路小畅，杜玫玫三个人偷偷凑到一起叽叽咕咕，意念中的刀枪在看不见的次元里交手了几个来回。路小畅瞟了一眼熬汤的萧尽，低声道：“怎么，信哥，这小狐狸精你有兴趣？”
　　“只是培养培养，”方信唇齿不动而声音不停：“哥单身九个月了，你俩别来坏我好事。”
　　“怎么会，”杜玫玫邪魅一笑：“你替我俩解决这个麻烦，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咱们各取所需。”
　　“人才16，”海大为不知道什么时候溜到旁边，探头加入了嘀咕：“方信你这畜生。”
　　“等到18也才两年，”方信目露寒光，“这种级别的劳资完全可以愉快地等。在那之前用兄弟身份培养感情，你们报警抓我啊。”
　　另外三人齐声骂道：“龌龊。”
　　方信毫无触动，冷漠地讽刺路小畅和杜玫玫：“你俩什么意思，不掐了？继续撕啊。”
　　杜玫玫一边拿碗盛毛豆，一边道：“我们遭遇强敌，现在是玫路联盟。”
　　“没路？”海大为费解：“这么不留余地的吗？”
　　“有你啥事，”另外三人与他怒目相对：“滚！”
　　海大为被吐沫星子劈头一顿砸，扭头跑掉了，方信懒得应付他们，挺了挺腰板调整了下衣领，还特地解开了一粒扣子，扭头找萧尽交流菜式去了。
　　杜天和毅然在阳台喂狗，杜天郁闷地说：“我本来想着把玫玫和小畅叫一起让他俩和谐相处，破冰言和来着，结果让这俩给我一顿挠，你看我这袖子，fendi来的！就这么破了。”
　　“安息吧，”毅然指了指导台：“你看他俩这不坐一起了，好像已经言和了。”
　　海大为刚刚凑过来，闻言怪笑一声：“有方信的地方还能有他俩蹦跶的时候吗？方信才是大妖孽！”
　　“哦对了，然，”海大为凑近道：“你知道A厂吗？”
　　“霍，大厂，”毅然点头：“业界龙头，我梦想断送的地方。”
　　“哈哈，你实习是不是投了A厂，结果没进去？”杜天笑道。
　　毅然不堪回首，分辨道：“我那时候确实实力不行，现在没准儿可以试试。”
　　“你真的可以试试，”海大为点头：“前两天我和他们总监一起吃饭，我把你做的项目给他看了看，他说有意思，可以给你走个内推。”
　　毅然瞪大眼睛：“你和谁？A厂的总监？推我？”
　　“对啊，”海大为鼓动道：“怎么样兄弟，他挺认可你的，要不要去大厂游一圈，赚点money。”
　　毅然一拍膝盖：“明天我把作品集简历意向岗位微信发你！”
　　“……”杜天在一边看他们一来一回就给自己撬了，缓缓道：“……有人看到我，人，还在这呢吗？”
　　“哇我太开心啦！”毅然扑上来给杜天一个熊抱：“我就知道我是A厂的人！”
　　杜天狠狠拍了毅然后背一下：“什么你是A厂的人，你是我的员工，劳资不批准！”
　　毅然不管不顾抱着杜天一顿晃，杜天晃着晃着就笑了，海大为站起来拍拍杜天：“本来也没想瞒着你，我这不觉得正好咱们三个在一起，时机正好。”
　　“去吧去吧去吧，”杜天笑着拍拍毅然：“人往高处走，大厂压力大，等你累了再回咱们公司来，到时候我也给你安排个总监。”
　　“天天，谢谢你！”毅然猛拍他：“等我回来再给你打工。”
　　海大为就知道杜天是支持毅然的，也朝杜天竖了竖拇指：“杜总格局。”
　　“你也是，”杜天点了点海大为：“等劳资做到全国500强，你和毅然都回来给我打冲锋。”
　　海大为真的有这个打算，认真道：“我也串了俩厂了，等我再练练级，真的回来找你。”
　　三个人在阳台上哈哈大笑，神经病似地在对方身上拍来拍去。
　　萧尽开始炒菜，方信在一边尽职尽责做帮厨，由于方信的尽力配合，一道道精美的菜开始接连上桌，萧尽给鲜虾卷卷了黄瓜胡萝卜丝，配上蛋卷和生菜，还做了两种不同颜色的蘸酱。
　　方信忍不住尝了一个，立刻感动落泪，疯狂点杜天：“快给我俩拍张照，这是我们美好相遇的第一天，拿我手机拿我手机，劳资恋爱了。”
　　毅然听了拳头松了又硬，很想把方信拖出来暴揍一顿。
　　所有人开始排队端菜，每道菜都会引起一阵呼声。当萧尽把泰式黄咖喱炒蟹端上来的时候，毅然感觉方信要当场哭出来了。
　　方信已经孔雀开屏似的在萧尽眼前舞了一上午，萧尽忍无可忍用手拨开他：“你能不能走开，我要把烤箱打开了。”
　　然后萧尽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下带上巨大的隔热手套，从烤箱里端出了一大盘滋滋冒油的羊排。
　　众人目瞪口呆，整齐划一举起手机。
　　“……”萧尽道：“你们怎么了？”
　　路小畅和杜玫玫默默道：“……我们输了。”
　　大年初一，这些家长不在身边的年轻人聚集在一起美美地吃了一顿午餐。萧尽做了浓郁的番茄汁，用一个超大的量杯装了放在桌上，杜天问萧尽要了配方，说是回家后要给做饭阿姨，以后每周都做上一次。
　　大家酒足饭饱，美食当前争端自然靠后，一个个吃完饭懒洋洋的不想动，什么联盟什么计划都放到身后了。
　　毅然不许萧尽继续收拾桌子，坚持把他赶到楼上去休息，自己挽了袖子开始收拾残局。众人上前帮忙，收拾好之后开始起身告辞。
　　路小畅和杜玫玫恋恋不舍地被杜天揪走了，海大为下楼开车，方信在门口紧紧抱住毅然，感谢他今天邀请自己来吃饭：“好兄弟！一定是你看我单身太久，谢谢你哥们。那个萧尽的微信号还请麻烦推一下。”
　　毅然一脚将此人踹出门去，然后懒洋洋爬上楼。

　　方信来了，真正的老狐狸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