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感杂烩》笔杆尖尖

82、4

　　那是一座高耸入云的山脉，清晰可见的崎岖弯道与绿林怪石相呼应，被挖空半边山体，在阳光的折射下异常闪亮，那是地球唯一的晶体山。如此看来，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果真是人类智慧无法企及的艺术家，不得不令世人折服！
　　看着山脉，她问道：“此次任务是找到一号，你有什么头绪？”
　　“藏鲁可雅。”绪川回道。
　　“有什么由来吗？”
　　“藏鲁可雅山是荆国的龙脊脉，除了富有能量的黑晶煤以外，就是能抵挡北方来的巨寒流和一种……”他顿了顿才说，“一种能力场，只能这么说。自从山体被破坏之后，这里的天气就变得反复无常。”
　　卓语重重嗯了声，形如叹气。
　　“答案应该就在这座山脉上。”他们对视了一眼，都互相赞同。
　　二人飞下树，回到雨棚里，就看见负伤的男孩缩在角落里瞪着二人，龇牙咧嘴。
　　“怎么？想杀你救命恩人！”
　　卓语最见不得恩将仇报之人，随之捡起木棍，气势凌人的戳在男孩的脖子上，“你！最好把嘴合上。”木棍抵在颈动脉的力度越来越重，肉眼可见他的脸色越加铁青。
　　绪川微微皱眉，未加制止。
　　男孩咳嗽起来，卓语才把棍子拿开。
　　吃软不吃硬，男孩顺势而为的变得温驯，只是抱腿蹲在一旁，怯生生的看着二人他们哀求道：“请你们不要伤害我，我会烧水做饭，也可以伺候人，当牛做马都可以。”
　　卓语看男孩衣不蔽体，却有一身雪白的肌肤，倒是有点惊讶。
　　心里替男孩惋惜，这样的环境下拥有这种肌肤，简直就是狼群里的羊。
　　绪川从包里拿出一件衣裳想要给少年披上，刚靠近几步，就吓得男孩下意识的提紧裤腰，摇头晃脑的喃喃起，“不要，不要、求求你轻点，求求你了，我什么都做，我不说话，我不说话……”
　　她接过衣裳，轻轻盖在他的身上，小声说“别害怕，我们不伤害你，来，把衣服穿上。”
　　男孩看见异性，显然更安心，生硬的转过身，竟然底头埋在草堆里，把屁股微微撅起。
　　她这才看见男孩的裤兜哪儿破来一个大洞，屁股哪儿也满是疮口，还有一些新旧混合的伤痕。
　　卓语不忍直视的侧过脸，“穿好衣裳，和我们走吧。”
　　男孩始终是眼泪打转，小心翼翼的嗅了嗅了衣裳的味道，泪水止不住的流了下来。扑通！他跪在卓语和绪川跟前，感激涕零的磕头，额头磕破了也不停下，喊也喊不住。
　　卓语只好一把将他拽在床上，“我们不想再看见你磕第二次了，点到为止吧！叫什么名字？”她问。
　　“陆…权一。”
　　“很好，我叫卓语。”
　　“这位，绪川。”
　　“你想怎么称呼我都可以，他随意。”
　　陆权一探起头，偷偷望了一眼绪川，被发现了！他惊慌的埋头，气息有些紊乱，紧张的不知看向何处。
　　脑海里挥之不去的银色的瑞凤眼，苍白清冷的肤色，和高大伟岸的形象。
　　无边无际的幻想，让他胡思乱想。心里一直有一个声音告诉他，“他是阴间黑白无常的白无常，梦里面索命的地狱鬼使。银色的瞳孔能看穿人，那是索命，是索命！不不不！不要看他，不要看他……”
　　自我催眠一阵，又看向卓语。
　　只见流苏般的卷发垂在双肩，深邃的眼眸在月光下形成一道黑色漩涡。
　　黑瞳更让他害怕，冷汗开始冒出毛孔顺着额头流到下巴。
　　“阿～不要过来，你们不要过来。你…！你！”他一手抵住他们，一手蒙住眼睛。
　　卓语有些无语，但也耐心的拿出油灯吹燃，放在脸颊旁，“你再看看我们是人是鬼。”
　　借着光，陆权一壮着胆子仔细看了看，惊觉二人的相貌不仅不俗，可称得上人中绝丽。咽了一下口水，颤颤道：“不是鬼，你们不是鬼。”
　　“张嘴。”卓语命令道。随即，一把捂住他的嘴，“吞下去！”
　　“你给我吃的是什么？”咽下去后，他小声的问。
　　“让你消停的药。”
　　“哦。”
　　“你发烧了。”她温柔道。
　　好一会儿，陆权一才稳定情绪。卓语问他藏鲁可雅山脉可有路去？陆权一回忆说，自己坐了三天三夜的火车，被拉到铁路上做苦力，只记得铁窗外，只有一片灰蒙蒙的雨棚。除了火车，只能穿越百里远的棚户区才能到达藏鲁可雅。而前者几乎不可行，因为铁路不到一定时间，不运行。后者耗时还是个未知数。棚户区内鱼龙混杂，暗处明处都存在复杂多变的危险。但回头望了眼铁路，也别无选择。
　　“我们尽量在天亮之前找到食物，出发吧。”绪川拎起包看着二人，“里面也许会找到车。”
　　“那就走吧。”卓语把包扔给陆权一说道：“你以后负责给我背包。”
　　“嗯嗯。”
　　绪川提着油灯带路，走在石子铺设的羊肠小道上，时不时的犬吠猫嚎，若隐若现的打骂声，都让人易感心安。
　　陆权一看着越来越黑的前方，小心的建议道，“再往里走半小时，我们可能会迷路，不如等白天再走？”
　　他的声音小到听不见，不见回应，只能跟着。
　　半小时后，几栈壁灯在残墙上喘息，四周还真是一片黑茫茫。
　　循着微光，一行人到了河边，冷飕飕的风一吹，冷的人发抖。
　　月光也没【mo】在河面上形成波光，也许这是一条黑河。河宽目测二十米，没有船，想靠游，异想天开。偏偏这时，她的的肚子开始咕噜咕噜乱响。
　　陆权一愧疚道：“我把吃的都吃完了……”
　　二人没有回话，只是在观察四周，直到确定没有危险，才踩着半人高的灌木丛下到河岸边。陆权一几步一小摔的默默跟上二人矫健的步子，走了十几分钟，他们停在宽敞干净的洞口前。
　　绪川双手一撑，爬了进去。
　　他正拉陆权一时，忙不迭的被他“阿～”的一声吓了一跳，“怎么了？”
　　陆权一看着风干的人骨架发愣。
　　绪川对着他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嘘～，不要出声！太安静了，会有危险，尽量保持安静。”绪川小声提醒道。
　　卓语走过去捡起木根，挑开墙边的骨架上的外衣，胸口出现一道发黑的弹孔道：“七个人，一把枪也没有，看样子是被团灭了。绪川，你去河里捞几条鱼来吃吧，我来生火，有点饿了。”
　　死人比活人安全，天大的事也比不上填饱肚子。
　　“好。”绪川应了一声，就把袍子脱下来，留着一条裤衩就下河摸鱼。
　　她毫不客气的把打火机扔给陆权一，说道：“你来生火，让我看看你是否有能力和我们一起。”
　　“嗯嗯。”
　　陆权一捡起木质大小的小铁棒，反复来回看，满脸涨红的说，“我不会用这个。”
　　卓语抿嘴微笑说，“双击下面。”有点无语。
　　趁这时，她已经躺下了。
　　看着陆权一被半死不活的柴火呛的可怜，随手抽出一块大腿骨扔过去，“用这个养火，风干的，和柴一样好使。”
　　“欸…”
　　陆权一拿着骨头的手一直发抖，生怕自己露怯。卓语管不了这么多，有个干活的差遣就行。
　　不一会儿就倒头大睡了，直到食物的香味涌来，她才醒。
　　绪川正在给烤鱼撒香料，她赶紧问，“那条河有什么情况？”
　　“河里面很干净，什么也没有。”
　　“是吗？自从进了这里，都太顺了，越是安静越是危险。”卓语自然的接过烤鱼，边啃边说。
　　她余光瞥见陆权一的衣裳一直在反光，有些刺眼，微有不悦的看了眼他沾满血渍的袍子突然愣住，眼神凌厉起来，“哪些鱼鳞你扔哪儿去了？”
　　陆权一赶紧解释，“我……我怕弄脏这里，全倒外面了。”
　　“外面？”
　　“嗯，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没有，爱干净是个好习惯，快吃吧。”
　　“哦哦，我吃，我这就吃。”
　　绪川没有搭腔。
　　吃饱喝足后，绪川把尸体下面的干草抱到洞口铺好后就躺下了，二人白天累的够呛，守夜的重任，就由陆权一承担。
　　他睡在绪川对面，有了火堆，洞内的温度很温暖。
　　入夜之后，二人都睡熟了。
　　在月光下，绪川的脸庞像镀了一层银光。
　　“他们可真美，难道世上真有这样的美人。”他心想道。
　　陆权一将二人仔细做了一个对比，发现他们虽然天差地别，但再看时，却又及其相似。是说不清道不明的相似，微弱的呼吸声响起，他更大胆的与绪川脸对脸看着他。浓密的睫毛下有一层绒毛和刚冒尖的胡茬，这让他忽然脸红心跳！
　　“扑通！扑通！扑通！”
　　绪川忽然睁眼时，陆权一便无法呼吸了，不知何时，自己的脖子被他掐死了。
　　“你想干什么。”绪川淡漠一问。
　　“没什么，没什么，我…我…我，不敢了，不敢了。”他举起双手求饶。
　　绪川翻了一个身继续睡，卓语从头到尾都没睁眼。陆权一怔在原地，许久才缓过神，又厌恶的扇了自己两嘴巴子！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微光从对岸反射到洞穴里，像电筒光。
　　陆权一摇醒绪川，有些激动道：“对岸有人，您快起来。对岸好像有人。”
　　绪川看见光，谨慎的把火灭了。
　　“不要说话。”
　　“嗯嗯。”
　　卓语醒来一片黑暗，她扭了一下头，就在眨眼的那一秒，头顶有一双眼睛在盯着她看。
　　她小声提醒，“绪川，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