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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2 ...

  •     苏子叶同父亲刚到涯州时,苏广白就为女儿种下了一颗意喻生命力的银杏树,自她成为失语人的第一天起,那颗银杏就从未长出一颗绿叶。虽然如此,苏夫人还是像照顾昏迷不醒的苏子叶一样,细心照料这颗银杏。树身长的快和苏夫人高了,却还是不发芽,不结果。但让人出乎意料的是今年春天,这颗银杏树以惊人的速度长满了绿叶。更是在这个秋天,黄遍了每一片杏叶。从刑场回来的苏广白每每看见这颗黄色的杏树,都会无比愧疚。
      而苏夫人也比往常更在乎这颗杏树的打理,叶子上的虫子,树根底下的蚂蚁窝也和洪水一样,一拨一拨的来。果子还一颗未结,树身就被虫子吃透了,树干内部也被腐蚀一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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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越王妃穿上了她期待已久的凤凰双栖绣的朝服,泛着血色金光的凤凰在她凤披上栩栩如生,若隐若现,鲜艳浓稠的阴红色,在黑夜的灯光下宛如一朵艳丽的牡丹花。刚从刑场上送来的血柳布在布司局日夜赶工之下,她如愿以偿的成为了可以一同越王前往太庙祭祀天祖的正宫王妃。
      永顺皇帝还是拖着那副体弱多病样子,身上的龙袍又被制小了一号。庄严肃穆的太庙之下,夏姓王朝,列祖列宗的牌位在一众香火的供奉之下,孕生了一座纳含紫气的云雾山巅。
      夏渊高大威武,俊美风流的才貌,一同他皇兄并列站在祖宗牌位前,一齐烧香拜位磕头。
      他们的身后站着的是无数家眷和无数文武百官,更是无数带着崇拜权利的敬畏之心。
      纳吉帖儿穿着那身华丽无比的凤凰双栖服,将凤仪万千,倾国倾城的美色毫不保留的尽显无遗。就连她身前站着的皇后贵妃们,都无法堪比。她骄傲的抬着双眸,含情脉脉的看着比皇帝更像皇帝的夏渊,这次祭天典礼中,她越王妃将此宣告世人,配得上越王的仅此她一人。
      随着礼乐响起,太史院的太史大夫裘南星,身着黑白相间的黄鹤飞升袍,手里抱着血色水晶球,走上了国仪阵中,随着他的嘴中碎碎念,水晶球被他扔在阵法之中,鲜血化作无数条血蛇,攀爬在每一条阵隙之中。
      霎时,风雨雷电交加。天色变得昏暗,浓云厚雾归寂为幽暗。这场祭天大祖的典礼在特殊的时期节点上,终于上演了。黑云慢慢变成形无似形的巨龙,裘南星手中的太仪尺开始变乱方位,随着一声响雷爆破苍穹,太仪器在他手中破碎。他立马跪在地上,向上天磕头求赎。
      “上天保佑,上天保佑!望下达顺意赋之天下苍生百姓,我朝天子定从意而治国理政,绝不妄意而为之……”
      阵法中的血蛇布满了国仪阵后,留下最终的阵法犹如一道万箭穿心图。裘南星见此,心中愤闷之际,一口鲜血便喷了出来。皇帝大感不妙,便立即下旨驱散众人,只留下了夏渊以及几位重臣。
      皇帝赶忙下到国仪阵前,捡拾起仪盘碎片,心中也感到了惶恐不安,“如何了,太史?”
      “天意,天意啊,皇上。”裘南星奋力说出了话后,便晕厥而倒。
      此次祭天,裘南星算出了西南山州,吃脉阴煞将要降临。此煞是坏是好,他没有给出定意,只道这将是永顺王朝的气数大劫。皇帝将此卦理解为此处的新生婴儿之中,一定有一个是坏了龙脉的阴煞。便下了一个旨,写了一个时辰八字,若有当时出生的婴儿,一律抱予,朝廷养育。这是一道密旨,只有皇帝亲自任命的青羽卫才可知晓。
      夏渊自小就作为人质被养在北夏国三十余年之久,自小在马背上长大的他,外表虽然和北夏人一般粗狂威武,但里子流的血仍旧是帝王之家的猜疑、无情、杀戮的脉气。他带着虚伪面具,胆战心惊的将自己羽翼长满,才能从北夏国险像丛生。一路带领亲兵打到了自家门下,收复西南腹地,巩固北方边境。夏渊的越王称号,不靠皇帝封,而是靠自身实力夺到。如今建府涯州,正属西南腹中,而最近又得知一些朝廷青羽卫出没他的属地,这不得不让他多疑。
      夏渊不知在书房里坐了多久,直到来人报信,他才站起身。
      “王爷,西街市中的白月楼里抓到一个青羽卫,现已送押到苏狱丞,管辖下面的牢狱里。”
      夏渊弱声哼似一下,嘴角浮若一丝诡谲,时不多待,便即刻前往狱中审问。
      苏广白的府邸距离司狱司不过一两里的路程,入夜之后,他刚换下官服,就被一行人敲开了院门。来者是王府侍卫,四人押着一个立着的麻袋,全程一言不发,带头者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便一同进了苏府。
      苏广白会意,带着众人往后院的暗道走去。一道深不见尽头的甬道出现,随着一股浓烈的血味游来,王府侍卫才抽开麻袋,将里面的青羽卫放出来。
      “苏大人,可认识这个?”其中一个侍卫将一枚蛟青牌立到他眼前。
      “认得。”
      “皇上派来的青羽卫您最熟悉不过。”
      苏广白心领神会,开门见山道:“王爷有何吩咐?”
      蒙面的侍卫,露出的狡黠,虽被他看在眼底,却猜不透其中含义,只听侍卫继而道:“让青羽卫开口。”
      苏广白悟了,却也愁了。皇上身边的青羽卫是经过特殊训练,且口风严密,关键时刻则以死保密,此事难上加难。在王爷未赶到之前,他背着手频频来回踱步,时不时的看看眼前被闭耳蒙目的青羽卫,他们异于常人是因身心内外并非全人。因此,心如蛇蝎之狠,行事手段之毒辣,令人发指。
      随着一声叹息,苏广白也坦然说道:“要让青羽卫开口,只有青羽卫自己。此事,在下恐怕不能决意,只能尽力。”
      侍卫看向天窗一眼,直言而道:“王爷马上赶到此处,苏大人看着办吧。”
      夏渊换上一身便装,潜行到苏府时,正好看见院子里开的异常妖异的杏树,便停下脚步多看了两眼。看着树干上爬满的蚂蚁,他的神情恶寒了一下。苏夫人正好给女儿擦拭完身体,刚合上门,一转身就看见院子里站了三个陌生男人,便愣了一下。
      夏渊将眼睛慢慢移到苏夫人身上,刹那间露出了一丝杀意。这时吹来一阵风,将门吹了一个缝,便将苏子叶苍白羸弱的脸颊露了出来。苏夫人强装镇定的转身去合上门,再去对上夏渊暗藏杀机的笑脸时,她轻轻行了一个礼,“诸位光临寒舍,应是与老爷有约?”
      夏渊见此妇人目不识丁,便也收了杀意的眼神,嗯了一声,就看见了后院走来人。
      苏广白看见手无足措的夫人,赶紧解围,唤了下去,“夫人,天晚,快去歇息吧。”
      “嗯。”
      “王爷,您这边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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