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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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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烛光的照耀下,哪些还未完全干的符文诅咒画满了整间屋子。
归子连忙打水来将哪些血迹擦洗干净。
贺青棠也不闲着,也加入了清洗。
归子这时说道:“王爷很忌讳府里面出现这些东西,一经发现,就会重罚。”
“府里面曾经出现过此类事情?”
“淑太妃是王爷生母,在王爷被亲封不到一月就死在了桐花台,当时王爷被皇上下令去了关外,回来时就看见淑太妃浑身上下刺满了符文,并被人砍去手脚,困在瓮里,当时府内人心惶惶,生出了许多事情,同时处死了许多人,也未找到凶手,也正从那时起,王爷就变得疑心重重,对于妖邪之术,府内也明令禁止。”
贺青棠听的入神,擦拭的动作也慢了些,看着地上的血符,他觉得有些眼熟,下一刻便赶紧拿出纸笔,将纹路画下来。
是条蛇,一条盘踞在柱子上的蛇。他赶紧将画收了起来,看着蒙蒙亮的天,手都擦咕噜皮了,终于清洗干净。
果然,待主仆二人刚歇下时,就来了一拨人随意翻了一阵,没看见血符,又走了。
这一拨人刚走,又来了一拨人。
这次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许久未见的周纹予。
贺青棠招呼他坐下,为他沏了一杯茶,看着周纹予同情的目光,他也猜到了不是什么好事,轻轻的叹息了一下。
“周大人,不妨直说。”
周纹予将文书递给了他,说道:“如今正值流年,天下各处荒民不断。京都西行二百里,有一个地界叫木措湖,前段时间出现了暴乱,王爷想要锻炼各位公子,便打算将你们派上前线,贺公子被分配到此处,明日午时出发。”
贺青棠忍不住的自嘲了一下,“是令狐庸下的令?”
“这是每届学礼公子的必经阶段,令狐世子的确让人占了你本应去的地界,剩下的只有这苦寒之地,不过,只要贺公子活着回来,做出政绩,受到王爷赏识,日后的路会好走些。”周纹予起身,喝完了茶水,五味杂陈的看了一眼贺青棠,随后便告辞离去。
归子听闻此事,害怕到腿软,他跌倒在地上,哭出了声音。木措湖,那个让人闻风丧胆,吃人的地方,“这到底是什么世道,好人活不长,坏人反而当权的道。”
贺青棠沉默了许久,直到热烈的阳光穿进屋里,才让他觉得暖了一些。
时间到了,他受伤好自己写的文章,用清水洗了一把脸,给归子嘱咐了几句,就出了门。
有权有势的世家子弟,衣着华贵,数人伺候,说说笑笑的走在一起,谈论着昨日中秋佳节的奇闻逸事。
唯独他一个人,走在人群之中。
令狐庸看见了他,一改昨日嚣张跋扈的张扬,换上了憨厚朴实的笑容,与往来的世家子弟谈笑风生。
待众人坐好时,老夫子也开始下来收文章,然后在安静之中,开始批改文章,改到一半时,他抬头看向他们,突然问出了一个问题,“究竟何为礼?”
人们传出了淡淡的嘲笑,似乎对这个问题的出现而怀疑老夫子整个人的水平。
令狐庸起身,朝各位公子行了一个礼后,看向老夫子,“先生,这就是礼。”随即坐下了。
老夫子头一回露出了疑惑的眼神,稍后又站起来一个人,“先生,礼是约束,是天下之律令,国之行典,民之尊从,士之维之,相之得之,君之令之。”
又一个学生站了起来,“礼是君为首,父为纲。”
“礼是臣尊君,子尊父。”
“礼是奴不犯良,良不犯士,士不犯贵,贵不犯君。”
……
许久,学堂才安静了下来。
夏渊站在屏风后面,正看着贺青棠写的那篇文章,他透过屏风的间隙,头一次正眼看着他。
“青棠,你起来说一说你的见解。”老夫子走向他,眼神中带着复杂的情绪。
顿时鸦雀无声,贺青棠起身说道:“礼是万千百姓跨不过的河,是先生方才走的数步,也是千百年来逃不过道统。”寥寥数语,他便坐下了,老夫子低着头未言,背着手走了回去。
堂内无人听懂,纷纷嬉笑起来。
夏渊只看了他一眼,便将文章收起,离开了学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