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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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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面连绵不绝的露出水泡,鲜血慢慢飘了上来。
夏渊刚下水,就被搞了偷袭。
几个刺客将绳子围着他游,试图将他拉下湖底。贺青棠看着湖面,死去的记忆顿时活了过来,立马跳下水。
好家伙,这条小溪活生生被这帮人挖出了暗河。随着血水来源,他看见了堂堂一个王爷被五花大绑,被人拉着往河低游,看来王爷不熟水性。
在水里,他宛如一条水蛇,慢慢的将笨重的外衣褪去。
刺客游着游着,眼前顿时一黑,一条水蛇从脑心哪儿游了出来,很快一个刺客痛的张开了嘴,奋力的往外游,其余两个都被他用匕首抹了腰子,但未下死手,因为他没有杀过人,真下不了狠手。
最后加上他和夏渊,剩下的刺客,就是四人。
到了暗河的源头,是一个隐蔽的大溶洞。
两人将夏渊拖上岸,才发觉身后少了两个同伴,多了一个贺青棠。
见来人是贺青棠,两人想要逃跑。
贺青棠想要去追,关键时刻周喜爱占据了身体,及时刹住脚。
正在昏迷的夏渊,下一秒跳了起来,手一扔,刺客的脑门直溜溜的插着一记飞镖。另一个还来不及跑,四肢已经插满了飞镖。
周喜爱愣在原地,看着是心底发寒。谁还嘀咕着王爷当男二,命都不够用。她站在一旁大气不敢喘。
夏渊从旁边捡了一块树枝插在刺客嘴里面,以防吞毒自杀。
“指使你们的人是谁?!”夏渊疯了,这几年来,他遭暗算无数次,每一次都是这批人,越到后面,他越急迫的要找出答案。
周纹予带领的侍卫一一赶到了溶洞里,“禀告王爷,所以刺客已全部落网。”
刚说完话,夏渊一耳光重重的朝他脸上抽了上去,冷丁丁的问他:“你知道这条暗河是挖通的吗?”
周纹予,赶紧膝跪,如实告知:“是纹予疏忽,未能及时发现纰漏,请王爷责罚。”
夏渊平静如水的看了他一眼,“那就戴罪立功吧。”
“谢王爷!”
被按倒在地的刺客,恶狠狠的看着夏渊,咯咯咯的嗤笑。侍卫将面纱扯开,一张坑坑洼洼,疤疤瘌瘌甚至还留着脓,很显然这人是常年被下蛊毒而造成的。
其次就是让人无法辨别身份。
周喜爱想起了采生折割,胃里面开始翻江倒海了。
“本王再问最后一遍,谁是幕后主使?”
“咯咯咯咯咯咯…….”
夏渊不耐烦的命令侍卫用匕首将他的脸划喇出一条深深的血痕,随着一声惨叫,又一声惨叫贯绝于耳,让人不忍直视的别开脸。
再这样下去人不死,血也会流光。
她灵光一闪,喊停了侍卫的动作,走上前,在夏渊耳边嘀咕了几句。
“停!带回府去。”
一行人终于随着溶洞下山了。
回到府里,周纹予带了几身衣裳亲自接见贺青棠,这件事情很快就在府里上下传开了。在王府,为了应付枯燥乏味的生活,芝麻大小的事情都会无限放大后流传出去,更何况今日一事。
换好衣裳后,周纹予好奇的问,“你给王爷说了什么?竟然能说服王爷留那人一条命,这可是绝无仅有的前例?”他先是捧了一翻,又道了一遍:“不可小觑,不可小觑呀。”
她故作神秘的看来他一眼,“周大人,随我去不就知道了吗?”
夏渊看着眼前乳臭未干的少年,毫不掩饰的显露自己的疑惑。
“你要怎么做?”他问。
“回王爷,在下想要先给他治病。”
周纹予上前回道:“回,王爷,郎中们已经开始治疗了。”
“然后,给他治脸。”
“允。”
“要用最好最贵的药,这样,见效快。”
“允。”
“三天以后我要亲自审问,而且只能由我一个人审问。”
夏渊思考了一下,“允。”
“谢王爷,三天之后答案自见分晓,若是没有答案,在下人头相抵。”
夏渊未说话,周纹予见状,将人带了下去。此时已近黄昏,他知道主子要休息了。
归子早已经侯在外面多时,看见贺青棠人好好的,扑通一跪,浑身发抖,“主子,请饶恕奴家,奴家也是一时冲动,才私自跑出了院子。”
她直愣愣看着他,一脸疑惑,我饶你什么?不就是逃命吗?人之常情,有什么好饶不饶恕的,你快起来吧,跪来跪去了,别折煞我了。”
“谢谢主子,谢谢主子。”
“见笑了,周大人。我这书童胆小,但做事不错。”
归子无比感激,一把鼻涕一包眼泪的跟在他身后。心想着,这是上辈子积大德了,能跟上怎么好一个主子,下辈子定要做牛做马报答。
周纹予,审视起来他,眼里略带欣赏的说道:“贺公子,人格秉性有些特别,让人看不懂。”
她疑惑的啊了一下,“这人又不是水做的,能看透吗?”
“所言极是。”
晚风轻轻吹起了他半湿不干的秀发,眉眼之间若有若无的像个女子一般媚气,周纹予多看了两眼走了神。
周喜爱啾的看得他猝不及防,“周大人,你这样盯着我看干什么?难不成大人……”
“想多了,我有家室了。”
“吓我一跳。”
周纹予咳嗽了一声,转移话题。
“你这治病又治脸的,该不是要用真情打动人心吧,提醒一句,这几年来,诸如此类的刺客断断续续来了很多批,都被秘密解决,方法都用尽了,没一次开口的,王爷生性多疑不说,还记仇,若是知道你耍了他,地库的刑具又要派上用场了。”
“看来,王爷心眼子小。”她试探问。
“你会知道的。”
周纹予摸了一下辣红辣红的脸,嘶溜起来。
“下手可真狠。我就送到这儿了,吃的我已经派人给你们送过去了。”
“谢了,周大人。”
“不必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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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风宪衙门的人,隶属于昭宗鉴昭大人管辖之下的折卫,你们毕生的使命就是为了皇家而服务,是吗?”
周喜爱看着刑房内,躺在软床上男人继而说道:“皇家折卫,天下无人知晓,没有姓名、没有身份、没有自由。五岁时送入皇宫,六岁时成了阉人,七岁时每日都要侵泡在装满毒虫的木头里,八岁时就开始与同伴自相残杀,活到最后的才能成为真正的折卫。不仅如此,为了防止身份败露,你们还要将面目烧毁毒烂,四肢的手纹毒烂,全身的毛发都要拔掉,因为只要这样,你们就能泯灭世间的任何一切欲望。在常人依偎在母亲怀抱之中时,你们在自相残杀,在常人结婚生子时,你们却为了一个虚幻的信仰而献身,这又是何必呢?”
说了那么多,男人只“哼。”了一声。
周喜爱仍然不放弃,继而道:“那些人,买了你们的命,不把你们当人,还折磨成这般样子,还不如死了重新投胎,人不人,鬼不鬼。”
“你想说什么?”
“我要和你交换条件!”
“怎么交换。”
“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我放你一条生路,不仅如此,你将改头换面,拥有一个全新的身份,没有人会知道你是谁。”
“哈哈哈哈哈哈哈……”
周喜爱不慌不忙说道:“也是,你们这样的人不怕死,还巴不得早死。我说这种话,对于你来说,确实可笑了。”
周喜爱靠近他,死盯着他的眼睛轻轻说道:“我不相信真会有人在这世上会没有牵挂?”
男人面无表情。
但周喜爱却捧腹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真是意想不到,一向严谨的昭大人居然还会有漏网之鱼。昭大人呀,昭大人。”
男人面不改色,但手指头有了细微的抖动。
周喜爱掐住他的肩膀,使力说道:“我很好奇,那根红绳子怎么会系在你的腰上,按理来说不应该呀,长的人高马大,怎么会是传令人呢?”
“这位公子,你又如何知道昭大人?风宪衙门在世界上只有两个人知道,一个是皇上,一个昭大人。”男人阴险的看向她。
“天下无不透风的墙,三番五次的偷袭王府,目的不就是为了杀王爷吗?这有什么好隐瞒的?一路上哪家客栈的店小二不拿这个说事。要我说,你们这些人,常年见不到光,和正常人说话都说不上。还整日像老鼠一样,三更半夜才敢行动,挖那个暗河,起码准备了两三年,第一年呢,偷袭没有成功,因为戒备森严。刚好这王府环岛而建,为了掩人耳目,时不时的搞一搞偷袭,转移注意力,这叫什么?掩人耳目,声东击西!”
男人听此,便松了口,“公子既然都知道,为何要留我一命。”
“我说的不做数,他们要听的是从你嘴里说出去的真话。”
男人沉思了好一会儿,笃定决心说道:“我最快多久出城。”
“今晚,我保证你活着出城。”
“若出城以后呢?我能活的了?”
“能!你出了城,没有任何人能找到你,你可以相信我,也可以不相信我,但是这是你唯一的机会。”
“好!一百两银子。”
“没问题。”
周喜爱立刻打开牢门,命狱守将夏渊请来。
周纹予听见这个消息,火急火燎的也赶了过来。
男人看了一眼周喜爱得到肯定以后,便全盘拖出。
“我们是受昭宗鉴大人之令,刺杀王爷。”
“皇帝下的令?”
“是。为了能进王爷的身,以防暴露,暗河挖掘只在寅时行动,其余的一概不知。”
“放人。”
夏渊像抽干了血一样,脸色惨白,失魂落魄的离开的监牢。他的猜想得到了证实,皇帝要杀他,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周纹予不敢上前,之后吩咐随从跟在他身后。
“恭喜贺公子,立了大功。”周纹予上前,淡淡笑看着他。
“我是不是做错了?”贺青棠自我怀疑起来。
“公子没有做错,这是迟早的事。”
“你知道是皇上下的令?”
“知道。”
“那昭宗鉴呢?”
周纹予皱着眉头,一言难尽道:“朝廷没有昭宗鉴这位大人。”
贺青棠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当真?”
“朝廷从未有这号人。”
“折卫呢?你们知道吗?”
“知道。”
“完蛋了!周大人快,快拦住那个男人出城。”
“怎么了?”
“来不及细说,赶快。”
“好!”
贺青棠恍然大悟,那个男人不能死!
二人骑上快马,加急赶了上去。此时已经入夜,刚出城关一里路,马车已经停住,鲜血渗出马车,男人已经尸首异处。
“晚了一步。”
周纹予不解,询问道:“有什么发现吗?”
“幕后指使还有其他人?”
“昭宗鉴?”
“我不知道”
“贺公子,事情已过,不必追究了。王爷要的答案已经有了,你立了功劳了。”
贺青棠莫名生起了一阵冷寒,他看着周纹予那无辜的眼神,觉得害怕。
“周大人说得对。”
“回去吧。”
周纹予像看犯人一样,看见贺青棠上马,一直谨慎的跟在他身侧,旁敲侧击的问着话,“贺公子与那人聊了许久,还知道其他的吗?”
“他沉默了很久,我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才感动了他。然后威逼利诱,说服他,得到答案。”
周纹予点点头,“原来如此。”
自此事以后,贺青棠变得沉默寡言,他被困住了,整日魂不守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