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感杂烩》笔杆尖尖

25、贺兰婴1

　　自入了城，贺兰婴就听见人声马叫，车夫开道叫喊声。
　　这又行了半日，向纱窗外看去，忽见街北三间麒麟兽的大门，正门紧闭，东西两门陆陆续续人出人进，到西小门时，马车停下，车夫都退了下去。
　　贺兰婴进了西门，就看见身后也站着几个身着不凡的世家公子，只不过是愁眉苦脸。一行人只是他着一身素净麻衣，孑然一派。
　　西门内早已候着管家公公们，一个小公公来到贺兰婴身前先是礼行，嗓子尖声道：“奴才见过贺兰公子，公子今后的住地便西府院门的竹阁小青院，还请贺兰公子随奴才前往。”
　　贺兰婴看着两边是高墙砌立，心里觉着压抑，又听这管家公公说的住所麻烦，路途走的乏力，半眼又颂合着。那小公公本想多嘱咐些，可瞧见眼前的公子哥的瞌睡迷糊，就喊道：“常州贺兰王宗室之子贺兰婴，入府……”
　　贺兰婴同那些世家公子走了一墙之地，入了□□后便分道扬镳，各归各处去。
　　方才的公公领着他过来几扇石拱青门，才绕进一道满是青竹的雅阁院子里，阁院的中正为住大卧，东西两小侧卧。贺兰婴便住在西卧一间干净亮堂的屋子里，领门的公公走前嘱咐说：“贺兰公子，今后这小青院便是公子的住地，稍晚时会有一个小厮负责公子的饮食起居。”说毕便退了下去。
　　贺兰婴看这不大不小，足纳一竹雕书架子，配一墨玉书案，置着文房四宝的小书房。
　　东小屋里，则是窗靠一床竹塌，一副落雪红梅，屏风画，落款乃是屏风九叠云锦张，影落明湖青黛光，金阙前开二峰长，银河倒挂三石梁。其余便是日常摆设。
　　贺兰婴望着雪景红梅与不相称的落款喃喃自语，道：“本为深冬款夏景，本是竹屋偏留梅花屏，华府偏修雅静地，金屋不住偏留西角余处，看着倒是美中不足又独特少见。”
　　“咚咚……”霎时扣门声响起。
　　贺兰婴来到门前，看见一身着湖蓝锦衣，面首微低的小公公行礼道：“奴才小青子，见过贺兰公子！”
　　贺兰婴见着打扮应是配给的仆人，他只知自己是以修学的名头来晋州当做人质，其余便是一概不知。自小又习惯了常人的生活方式，还未习惯跪拜礼数，如今看这屋子简约，想必也是个滥竽充数的人质，那套礼数对这小西屋也不重要，便忙搀扶起，道：“公公，不用与我行这种礼数，日后也不需用，落在平阳便做常人罢！”
　　抬头时便是一张面容稚嫩，尚在发育的面相，即使穿着锦衣华服也挡不住单薄的身子。
　　小青子贺兰婴这般亲近话，心里稍舒一口气，心也暖上一层。脸上也不自觉散开一个微笑，提醒道：“贺兰公子，虽是这样想，可让旁人瞧了去便会抓住把柄，添把柴就可说成以下犯上无需有的罪名。”
　　贺兰婴这才意识到，自己倒无所谓。但这晋国府有千万仆人，起头坏规矩的后果严重不说，自己本无权无势，就一凑数的人质，这样说来害的便是仆人。
　　忙转话锋，笑笑道：“公公说得对，那就私底下省去繁文缛节，面上就按规矩来，省的许多麻烦，各自得点轻松。”
　　小青子本是个孩子，贺兰婴又是首个侍奉的主子。之前在张公公哪里做徒弟，脏累的活都干过，见的人都是些不能动的老阉仆，脾气古怪不说，变态嗜好又多的恶人眼睛。倒头一次见这种性格的人，便不再唯唯诺诺，道：“贺兰公子都这样说了，小青子只能照做了。”
　　贺兰婴看着屋子就三小阁，因问：“你睡哪儿？”
　　小青衣走到小西屋一处地毯子处，指着说：“奴才睡这儿！”
　　贺兰婴看着地上的软垫子和薄棉被，稍同情说：“这儿对风面又对门，容易着凉，不能睡床上吗？”
　　小青子看贺兰婴的呆怜样，想必不知这晋国府的规矩，就道：“公子有所不知，王府等级森严，奴才若是跟了主子就不能有同起同位，所以只能睡地上。”
　　贺兰婴呆了一会儿，自顾自说：“若是这样，我给你弄个矮床把门封了，就留个窗子换气。反正这地方离那正院远着呢！没人会看着，要是看了去，这不同起同位也没理由说。”
　　小青衣觉得有道理，心里又更加亲切了，跪激道：“小青衣，谢贺兰公子厚待！”
　　贺兰婴觉着跪来跪去膈应的怪，又提醒说：“公公不用跪，这礼节与你我之间就省了去。”
　　小青衣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起身，笑道：“公子教训的是！”
　　将这篇翻过，又同小青衣走到庭院里看着绿野青竹、赤红枫树的阁院，以及装设雅致又高奢的正屋，便问：“这屋子可住人？”
　　小青衣道：“住的是晋王府二世子爷楚洛殇！”
　　贺兰婴侧脸问道：“嗯？来时怎没见个人影？”
　　小青衣道：“公子放心，这二世子爷不常回此处，常住的是府正阁的朱雀楼，王府前三世子爷都住哪儿！这小西屋是二世子爷清净的来处，一年也不来三两回，因此时常空着，若是来了我们就行个礼，自会自屋歇息就行。”
　　贺兰婴哦了一声，折回书案前坐下，小青衣随道过去，依旧微躬这身子。贺兰婴珉咬了下嘴，心中觉得这小青子是个可信之人，便歪头看着小青子问：“你可知道，与我来的那些人？”
　　小青衣如实回答：“今日同公子来的公子哥们都是晋国四方的盟国世子，与公子一样也是为了修学而来。这王府的东西南北四大院阁子住的都是修学的公子。”
　　贺兰婴心中思索，如今天下未一统，北有晋国坐镇，南有周国垄断。其余的便是一些力量薄弱的小国，各家为了表明立场都出一个宗室子弟做人质以表结盟的决心。来时约有七八辆马车，应该有七八个盟国公子。而自家叔伯偏是个顽谋计的人，指不定也给周国送了个人质，若真有此事便对自己不利。若是将来晋国一统天下叶还好，要是周国一统天下自己也是死路一条。
　　贺兰婴寻思着又问：“这样说来，公公可知道这修学修的是什么？”
　　小青衣见贺兰婴发呆那会儿，想必有所疑虑，因答：“王府修学，便是同世子爷们上学，习武灯，总之世子爷们学的公子们一样不落的也学上。不过…公子，您不用担心，这王府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
　　贺兰婴道：“哦？什么规矩？”
　　小青子放低了声音道：“如今王府有七个世子，而这王爷也是半生已过。这王府不看重嫡长之分，最看重治国之才一说，因此，各世子爷就会想方设法召纳贤才为己用，这最捷径的路子便是从修学的公子哥挑选。”
　　贺兰婴抬眼看了一眼小青衣，面虽稚嫩，城府却是不浅，自己的想法与担忧竟让他轻易看了去，看来不能轻视了他。
　　贺兰婴友好笑道：“谢公公告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