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钰》青木南

17、第 17 章

　　传送完成，两人一剑灵已经出现在了剑阁第九层。
　　和八层的古朴典雅不一样，九层就是个简单的阁楼。很大，但是也很空旷。他们出现的地方是在一个角落，旁边就是一座由剑器堆成的小山，不用细看都能发现这些剑器周身暗淡，大多已经卷刃甚至折断了，是一些连兵器都称不上的废品。
　　往里四周看了看，这种由破铜烂铁堆成的小山有好几座，房间最里面，有一座半人高的祭台，祭台上立着一座四方铜鼎，鼎口不知道放着什么，用红布盖着。
　　林钰问：“你刚刚是从这里下去的吗？”
　　顾君言扫了一眼，说：“不是，我刚刚去的是个石室什么都没有。”
　　林钰点点头，扫视了一圈，说“不知道千羽真人收集这么多废剑有什么用。”刚说完，就听耳边传来顾君言的一声轻笑。
　　“小钰，这可不是废剑。”说着，他随手从地上捡起一把剑，看着剑柄念到：“长灵...这可是一百多年前，上过兵器谱的七品中级的灵剑啊。”
　　林钰听言一愣，七品中级的灵剑？那怎么会搞成这个样子？
　　顾君言没有回答他的疑问，径自在周围转了转，念出好几个名字，随后看向剑灵，眼角露出一丝兴味，“看来你前主子，是个狠角色啊。”
　　林钰不明所以，问：“怎么说？”
　　此时的剑灵呆呆的看着这堆成山的破铜烂铁，眼中流露出一丝不敢置信：“这，这...”
　　“是死去的灵器。”顾君言玩味地说，他把手中的长灵随手扔回去，漫不经心的说道，“说起来，千羽真人本命灵剑千羽，以前似乎是一把名不见经传的普通灵器，怎么就突然变成天下第一神剑了呢。”
　　“不是的！”剑灵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大声说，这是他第一次敢反驳顾君言，“你胡说，那都是千羽自己修炼出来的！”
　　顾君言听此话都笑了，嘲讽道：“灵剑的品质提升何其困难，他短短百年，从一个低级器灵跻身玄级，成为兵器谱剑器榜排名第三的至宝，靠自己修炼？”
　　一般来说，剑的品质若是想升级，要么由缔结了本命契约的主人亲自温养器灵，要么干脆回炉重造。不过回炉重造的失败率是很高的，一般器灵承受不住熔体锤炼之苦会直接消散。
　　像是没看见眼前剑灵的崩溃，顾君言兀自给林钰解释道：“我猜呀，他寻找了很多凝聚出剑灵的灵器，利用了什么手段抽出了他们的剑灵，再供千羽剑灵吞噬，以此提升千羽的品质。”顿了顿，“不过这些废剑的等级都不是很高，估计连成功凝聚出剑灵的都没有几个，也只是抽出了一些零碎的灵体罢了，怪不得要找这么多。”
　　顾君言所说，显然也是剑灵的猜想，他因为情绪激动，整个灵体都都有些透明了。
　　林钰终于明白过来，不禁微微皱眉的看着剑灵，生怕他又突然失控，好在他除了怀疑剑生以外，好像没有别的反应。
　　林钰想了想，问：“如果千羽真人真的在抽取剑灵，那百闻剑灵为什么还在？”
　　顾君言敲了他的头一下，说：“阿钰你忘了吗，他是自愿以身喂剑，方成为剑灵的，这种情况放眼天下都没几例。这剑就是他自己的骨血所化，想不知不觉的把它从剑里抽出来，可没那么容易。你以为每个剑灵都能把自己的本体藏起来嘛？”
　　林钰点点头，然后就听顾君言对剑灵说：“他花费那么长时间把你找到，结果发现你没有用，想来，他应该一直都不怎么喜欢你吧。”
　　林钰听到这话立马反手捂住他的嘴，这个人真的是，杀人，哦不，杀剑诛心。
　　“不是的...”剑灵还是轻喃这一句话，随后不再说话了。他看着周围满地的废剑，一把一把的将它们捡起，拼凑，然后码放在墙边。动作是从未有过的轻柔，似乎是想抚平同类身上受到的创伤。
　　此时的百闻剑在林钰手中发出一阵嗡鸣声，林钰想，如果灵剑有泪，那么刚刚，他一定是哭了。

　　林钰觉得应该安慰一下它，但是不知道说什么，求助的看向顾君言，谁知他一直在研究祭台上的那尊鼎。
　　那鼎能看出花来吗？林钰心想。
　　顾君言不知道他心里的吐槽，冲林钰招了招手：“来阿钰，你看这个鼎。”
　　林钰走到他身边，刚要仔细看他手指的地方，不远处的传送阵再次闪出光芒。林钰刚一回头看，就见一个人影从阵中快速向他跑来，脸上洋溢着热烈的笑容，不是十七还是谁？
　　“恩人恩人，又见面啦，咱俩真有缘分呐。”十七跑到林钰身边，伸手想抱住林钰的胳膊，被跟在他身后的人一把扯住。
　　十七这才看到边上的似笑非笑盯着他的顾君言，缩了一下脖子，讪讪的把手收回来，然后给林钰介绍到：“这是石小七，我捡来的保镖。小七，叫恩人。”
　　那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丝毫不介意“小七”这样可爱的名字，顺着十七的话脱口而出：“见过恩人。”
　　林钰头皮有点发麻，看着面前的壮汉，“这位，额，石大哥，在下林钰，叫我本名就好。”说完转头看向十七，“你也是，再叫恩人我不搭理你了。”
　　十七见林钰一脸认真，勉为其难的点点头，“好吧，林钰。”说完指了指旁边研究铜鼎的顾君言，又指了指另一边摆剑的剑灵，有些好奇的问，“这里是什么情况啊？”
　　林钰给他介绍了下另外两人，然后大致讲了下顾君言之前的猜测，听的十七睁大了眼睛。
　　“这也太残忍了吧，被那么多同类喂养出来的玄级宝器，就这么跟这主人碎掉了？”十七大呼，“真是可惜可惜！”
　　林钰觉得他可惜的对象不太对，张了张嘴，不知道从哪个点吐槽，又闭上了。
　　十七可没管林钰的纠结，他颠颠的跑到剑灵旁边，叽叽喳喳的问：“喂，要帮忙吗？我刨坟可是一把好手。”说着还低头研究了下地板，似乎在思考怎么在这种地方挖出一个坑来。
　　剑灵还沉浸在混乱中，没搭理他，十七还要说什么，被林钰打断。
　　“你来这里，也是要找灵剑？”林钰摊开双手，“你看到了，这里除了一堆破铜烂铁之外什么都没有了。”
　　十七闻言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我来这不是为了找灵剑，那么粗鲁的兵器，我才不用。”说完慵懒的往石小七身上一靠，“我来是为了找二十三，当然啦，如果能有看的过眼的灵器，拿来给我家小七用用，或者顺手拿出去卖掉，也不错。”
　　十七嫌弃的看了看空旷的房间，“没想到这千羽真人这么穷，都要地级的人了，连点宝贝都没有，我们一路上来，可是没见到什么值钱货。”顿了顿，“还没有你那个绳子的悬赏值钱。”
　　林钰：......这个人，怎么不打自招。
　　果然，听到十七提到绳子，顾君言原本被铜鼎吸引的注意力瞬间转移过来，他上下打量了下十七，然后不经意的说：“昨天没有偷到发绳，那悬赏算是失败了吧？”
　　“当然，谁知道那东西还会自动捆人啊，我被困住连化形都做不到，还平白被水泡了那么久。”十七大咧咧的说完，才意识到问话的人不是林钰，僵硬了一下，身体一点一点的往边上蹭，直到躲到石小七身后。
　　林钰看顾君言变得越发幽深的眼神，觉得不好，扔下十七，跑到顾君言身边，拉着他的袖子，强行把他的脑袋往铜鼎那边转，问：“刚才你指的是这里吗？咦，好奇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