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苔》Lichen溯

13、记忆中的母亲

　　这事当时在圈子里闹的沸沸扬扬的，纪成滨当时的合作也因此事而终止。

　　纪成滨对此特意发表了一个新闻发布会，声称自己的夫人最近情绪不稳定，自己对此以表歉意，下来定会对此进行治疗和看守。同时还赔偿合作对方合理的赔偿损失，最后这事才算结束。

　　纪成滨自事情发生之后便找了一位专业的心理治疗师住进别墅，同时自己也抽空回个家陪伴柳云裳。在进行了两年的治疗之后，柳云裳的情况基本恢复了正常。

　　不过好景不长，柳云裳想着再要一个女孩，也算为纪成滨再开枝散叶。

　　纪成滨一直不肯，认为这个事情会导致她情况恶化。

　　直到这个事情被拖到纪芷成出生后的第5年生日的那天，纪芷成按例照常早早的回了家，洗完澡之后下楼吃饭喝了柳云裳递过来的红酒。

　　第二天早上纪成滨起身就看见褪去衣物的柳云裳紧紧地贴着自己那精壮的身躯。

　　纪成滨气不打一出来，思忖了片刻后下床出去买了份避孕药放在了床头。

　　没成想柳云裳醒来看见那药又开始在家大疯大闹起来，说是死也不会吃那药，觉得那个药就是不爱她、不相信她的表现。

　　纪成滨没办法，只能任由柳云裳胡闹，毕竟一次也不一定会中招。只是又开始时长在公司过夜。

　　半个月之后接到柳云裳打来的电话，说是自己怀上宝宝了。

　　听见这个消息纪成滨想也没想的的急忙回了家，看见柳云裳还是一副正常的模样才算了放下心。

　　直到纪芷楠出生一年之后，这个家庭才像个主正常人的生活。

　　纪芷楠三岁时闹着要去找爸爸，柳云裳先打了个电话联系纪成滨，没有接听，柳云裳以为纪成滨开会手机静音没有听见也没有多想。

　　带着纪芷楠到了公司，因为之前那事儿公司所有人都认识这位少夫人的原故，两人一路畅通无阻乘着电梯去到最高层，打开办公室的门一看。

　　瞧见办公桌上只有文件之类的东西，人并不在公司。柳云裳下楼问了财务经理和员工，声称纪成滨前不久跟着一个身着艳丽的男人出去了。

　　柳云裳又试着打了好几通电话，但都显示无人接听的状态。柳云裳开始头冒冷汗和手抖，联系了家里的管家将纪芷楠接回家，自己一个人从公司路前的监控查起，终于查到地址在一家夜总会。

　　在进去之后柳云裳一路上都在心慌胸闷，手脚也在不停发抖。

　　问了前台的人员，对面的人因涉及个人信息的问题不愿透露。

　　柳云裳只能在一楼吧台上等着，期间柳云裳无数次希望结果不要太残忍，只是等来的结果天黑下来之后才看见从电梯处看见两男两女喝的酩酊大醉相互搀扶着下来。

　　在后面无数次的夜里纪芷楠都能回想起柳云裳不停地重复一遍又一遍说道：“呜呜呜……要是你当时手没有搂住她的腰就好了，我就可以给你找个借口或者理由了。”

　　这事发生之后，柳云裳的情况发生了恶化，在家不是在发疯摔东西打人，就是在拿摔碎的东西伤害自己。

　　纪成滨想着再找个心理治疗师给她治疗，可是当时的柳云裳清醒的状态已经很少了。除了家里面的熟人之外，其他人一近她的身，她就会发狂。

　　纪成滨也不想放弃这个陪伴了自己青春岁月的女子，但也没有其他办法，那段时间只能自己公司家里两头跑。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三年，终于在某一天柳云裳死在了她少有的清醒状态下、死在了无数次的黑夜中、死在了那蒲公英随风而散的季节。

　　鲜血染红了洁白的浴缸，也染红了她那身洁白的裙子。

　　死前的几分钟，她颤颤巍巍地抱着当时刚满6岁的纪芷楠，抚摸着他的脑袋说：

　　“妈妈对不起你，也对不起你哥哥，告诉爸爸我不怪他了，但是我也做不到爱他了。妈妈先下去给你们布置新家了好不好！”

　　半夜纪芷楠自己爬起来上厕所的时候，夜里是静悄悄地。

　　开灯的一瞬间，门底下正不止地流出大片的血迹。

　　纪芷楠没敢去开门，打了个电话给120，电话里孩童的声音没有大声地哭泣，周遭安静的可怕，只是充斥着一丝丝哽咽的声音。

　　纪成滨来的很急，但救护车先一步到达，在一群混乱地白衣天使的中间，纪芷楠看见了柳云裳最后死前的模样。

　　与烈焰焚情般的火红色的裙子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柳云裳毫无血色地僵冷的皮肤。

　　此后几年时间里，纪芷楠没有见过父亲身边有其他女人的出现。

　　直至方倾茹的到来才让这如死尸一般的没有生气的家庭添加了一丝温暖。

　　方倾茹也是当年纪老爷子过世前唯一的担忧。

　　方倾茹原是方家的遗孤，老爷子当年和纪爷爷一起抗日，方老爷子不幸战死，临时之际将这个孙女委托给纪家照顾。

　　吃完饭之后纪芷楠和方倾茹稍微闲聊了几句就上楼洗漱去了。

　　世界又一次的归于沉寂，窗外后院白日里开的明艳的山茶花也悄悄隐匿在晓天星辰之下，只能偶尔几只夜啼声响彻在周遭。

　　纪芷楠收拾上换洗的衣物后脱下自己的身上不菲地记梵希的外套，正准备进浴室的时候，纪芷楠才想起来看一眼时间。

　　打开手机一看，悬浮窗立马弹出微信的未读消息，纪芷楠点进去一看就看见陆柏枫6点半发的消息。

　　“你去哪了，咋不说一声呢？你等下看见回一下，我确定一下你的安全。”

　　纪芷楠看见消息停顿想了两秒，嘴角微微扬起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打字道：

　　“我回家了，不好意思啊，不用担心我。”

　　想着陆柏枫现在应该在军训，纪芷楠也没多停留这个界面。将手机放在电脑桌上，接着就去了浴室。

　　将近一个小时之后，纪芷楠的房门被敲响了，这个时候纪芷楠的电脑节目上还播放着雅思的网课。

　　纪芷楠取下耳机挂在他那细长白皙的脖子上，起身开了门。

　　方倾茹这个时候穿着毛绒的睡裙，肩上搭着披肩，端着一个盛着牛奶橙黄色的杯子出现在纪芷楠的视野里。

　　“楠楠，接着，等下喝了牛奶睡啊！别学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