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送客》万枝千红

15、母亲

　　竖日清晨，晨阳散落一地
　　微微转醒，但头脑还有些许昏沉
　　夜重雪脑海中迅速闪过一些画面
　　一袭红衣，骄阳似火，身姿窈窕，亭亭玉立，一颦一笑间尽是端的典雅大方
　　满头珠翠，步摇轻晃，红衣翻飞，环佩作响
　　……
　　夜重雪不由得头疼，这些记忆是从何而起，熟悉但又陌生
　　“小阿夜，你的阿爹，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娘亲不能同他添麻烦”
　　“小阿夜，娘亲……不是一个好娘亲”
　　……
　　夜重雪努力回想记忆中的人，清晰的五官又开始面目模糊，只是依稀的可以看见红色的身影，所有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堪，就像是无中升起了一团雾，将这些东西遮蔽的严严实实
　　夜重雪怔愣许久，母亲……不是在他还是襁褓时期就不见了吗，那那些记忆又是什么
　　做了许久的梦，被人追杀的夜晚，篝火漫飞照亮的整座山
　　却又是如此的真真切切
　　竹时闻笑着走了进来，手上拿着一只素白的香囊，但不同是这只香囊上面绣上了腾云图案
　　夜重雪不知为何内心莫名有些许难受，又有着对某些东西的期许，兴许是希望这些是真的
　　他想也没想随即脱口而出“师尊，我是不是见过我母亲”
　　竹时闻走近开口道“你梦到了？”他虽是开口询问，但语气中却毫无丝毫疑惑
　　夜重雪也没想过竹时闻会对此类问题做出回答，也更没想到他会说出这些
　　夜重雪犹豫了些许，随后点了点头
　　竹时闻坐在床边，笑着开口说道“那必然是你见过”
　　夜重雪闻言微微抬头，就与竹时闻双眼相对，他眼中饱含着笑意，眼角的那一颗红痣，也为他增添了许多风情
　　倘若是真的见过，那自己这么多年做的这些梦定然就是他人而为，古书虽有记载，存有修改他人记忆的仙法
　　但施展此等仙法的人必须修为高深，且此等术法破绽重重，极易被修为高之人一眼看破
　　而宗门内高手如云，夜重雪不由得升起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夜重雪神色依旧如常，但思绪万千
　　竹时闻笑着将香囊递给夜重雪轻声说道“为师说过，万事有为师”
　　夜重雪闻言，思虑些许，缓缓开口道“师尊，我记忆好像出问题了”
　　竹时闻笑着摸了摸夜重雪的头，轻声安慰“你只需要将所梦的事情说给为师听，为师会帮你，这种事情除了为师，其他人切记不可告知”
　　夜重雪点了点头接过了香囊，银色丝线绣制而成的腾云图案，在阳光的照射下似有光在流动
　　时候他突然想到了此行的目的，不由得询问出口“师尊，比试，弟子是不是睡过了？”
　　竹时闻收回了手，随即起身并开口说道“比试暂停，昨天雨夜有人死了”他的语调很自然，平常似乎此事并不足以为奇
　　夜重雪不禁皱眉，比试期间管察较严，出入都有所记载，各自宗门弟子都配有宗门所相应的玉佩
　　刚想询问是谁死了，哪个宗门的？
　　便听到了一声轻笑，接着而来的便是他想要的答案“无名小卒，天悬宗”
　　说完话，竹时闻便走了出去
　　夜重雪迅速起身更换好衣物，从桌上拿起自己的佩剑，挂在腰间
　　窗外阳光明媚，时有鸟儿鸣啼，天色湛蓝，却有着些许树阴
　　仰头一看方才发现一棵巨大的参天之树，那树出落在后院有五六人环抱之粗
　　微风轻拂树影摇动，白皙的墙壁上和着些碎阳，到有些许水墨意境，又有些浮光跃金，刹那惊华之感
　　树叶作响，竹林幽深，平添些许静气
　　夜重雪望着那科正对朝阳的树，才发现那是一棵巨大的梧桐
　　竹时闻坐在院中凉亭的石凳上，修长的手端着一杯茶盏，那茶盏通体玉白，不须细看就知是上好的玉
　　夜重雪至始至终觉得死人的事情，并不简单
　　走着走着就不由得走到了竹时闻的面前，想到竹时闻说过的留个全尸，莫不是师尊真的在此将人杀害
　　可师尊修为高深，这点蠢到不至于
　　但生死之人必定要么身份腓浅，要么……一想到什么不由得，觉得后背一凉
　　有人在造杀人乱象，且动机不明，所有人都可能成为下一个目标
　　竹时闻笑着放一下手中的茶盏，一手撑着头，开口时声音不由得多了些许懒散“怎么，想去探个究竟？”
　　夜重雪点了点头，也不打算藏着掖着，与竹时闻双目相对，只是淡淡开口“师尊允吗”
　　竹时闻笑着说道“自然是允的，但切记万事不可硬抗，遇事找为师”
　　夜重雪微微行礼便转身离开
　　竹时闻笑着看着夜重雪离开的方向，直到白色的身影消失在转角，他略微无奈地笑了笑，怎么还是没变，这回的事情不应该是你所参与的，既然你想去试试那边试试吧
　　小凤凰，让我看看你还会给我带来什么惊喜吧
　　往常人声鼎沸的院落，如今惨淡，只有些许几个本门弟子在门口相守
　　红色的线绳缠绕在些许树木上
　　红绳上挂着铃铛，伴随着清风而来，发出阵阵轻响
　　池塘静谧，水面无痕，一朵红色的睡莲在绿叶的衬托下格外显眼
　　一个人衣衫褴褛，但依稀可见那衣衫上绣着凤凰图腾，深蓝色的里衣，变得破破烂烂，衣服松松垮垮像是要散架，整个人脑袋向右歪着
　　脖子上还有一道深深的划痕，向外流着鲜血，但没有一滴落在地上
　　夜重雪一下子就明白过来，此人定是昨日生死之人，不由得盯着看了一瞬，随后又转移目光
　　那人的眼珠，忽然转了转，随即走近夜重雪，他修长的手摸上夜重雪的后脖颈，嘴角滴滴答答的流着口水
　　夜重雪依旧神色如常，仿佛真是看不见他一般，转身从那人身上穿过
　　穿过的一瞬那人的身体就如同散开一般，随后又重新聚集，那人突然笑了笑，嘴角上显露出的是一个极不正常的弧度，笑容，仿佛都裂到了耳后根
　　那人又再次靠近，从身后一整个准备抱住夜重雪，就在双手即将碰到时
　　一根红色的绳子将那人缠绕，他动弹不得，只能咕噜噜地将眼珠子转个不停，红线的另一端轻轻一扯
　　那人瞬间被甩飞，不知道在天上徘徊甩了多少遍，到达了一个静谧的角落，那是长廊的拐角，很少有人经过而如今只一般情况，到是连过路的人都没了
　　江景曦笑着将那人一脚踩在地上，随后她俯身下来，笑着询问开口“是谁给你的这么大的胆呢”
　　边说着脚上的力道不由得重了些许，那人分明是魂体，此时此刻，却将整张脸憋的通红，仿佛下一刻就要没气
　　江景曦手腕上的红线垂落在地上，与那人的脖子相缠，红色的绳子如同活力版像蛇一样，在他的脖子上层层徘徊，一圈又另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