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我真的很厉害》池落星

2、鬼鬼祟祟回来了

　　许祢把纸递给桑柚，面色平静像是没听到刚刚她的臭骂一样：“刚好你认识桑律师，直接让她做你的指控律师吧。”我点头，就算他不说我也会找桑柚帮我的。“律师费我帮你出。”许祢这一句话把我喉咙里的水噎得不上不下的。他却面色平静：“毕竟你这次会受伤确实也是因为我和言礼尘点名要你来负责案子。”行叭，也很合理。我点头，桑柚还在翻看资料。

　　我突然想起不对劲：“许律师，我有一件事想不明白。”

　　“什么？”

　　“这个案子一审时的负责律师不是你，负责法医也不是我，为什么要突然换人啊？”我当时又没有休息好，很有可能就帮了倒忙。

　　“DNA这么明显的证据一审时没能拿出来，你觉得是为什么？”许祢抛了一个反问给我。

　　“要么是没有认真检，要么是...”

　　“不想认真检。”

　　蛙趣，大瓜啊，但是我想了一下我发现血迹的位置摇摇头：“可能是他没注意到，因为我是从她右手美甲和指甲的缝隙中提取到的。”

　　“你...言礼尘没给你看现场照片？”“没有啊，资料什么的都是覃容，也就是上一个负责法医给我的，他说现场太乱言队没有来得及拍照。”我仔细回想着拿到案子资料后的一切，终于想通了不对劲在哪里。

　　“言队不可能不拍照的！”当时匆匆忙地接到案子脑子还是懵的，完全忘记了言队是什么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因为现场太乱就不拍照片！那覃容为什么要骗我？是因为照片有什么不对吗？

　　“你是怎么发现那里的血的？”桑柚问我。

　　“因为她的右手比左手干净，干净到太不可思议了，所以我就做了血迹反应，在右手的指甲盖里就有了很轻微的反应，然后我撬开她的美甲提取到一点点...”我突然感觉后背发凉，看向桑柚，她把夹在资料中言队在案发现场拍摄的尸体照片给我看。有一张角度刚好拍到了右手指甲内侧。可欣欣做的美甲是奶绿色的，所以沾在上面的一点点红都很明显。当然，现场太乱忽略掉也是有可能的，但是法医的工作就是关注尸体，这一点是很容易被我捕捉到的。

　　“如果在现场时她是有的，为什么到我手上时她又没有了呢？是谁帮她清理了吗？”答案不言而喻，覃容，他洗掉了尸体美甲里的血迹，为了掩盖真凶吗？

　　“可是，这对他有什么好处？”我想不通，甄铭陷害梁余的原因可能就是没有钱，只要把第一坑掉，他就可以上位。那么甄铭是没有钱收买法医的了，那还有什么原因呢？

　　“覃容和甄铭是恋人。”许祢再次开口，直接震撼了我和桑柚。“我天，这算是为了爱人拼前途吗？”桑柚捂嘴。许祢点了点头：“根据人际关系，只有这个理由最合理。”“他们两个？boy and boy？”我不是歧视同性恋，就是很震惊！我和覃容做同事也有差不多半年了，竟然不清楚他的性取向是男？！！上次聚会他和言队助理芳琳一起回去，我还以为他俩是一对呢。

　　“其实本来这个案子要女性来尸检是最好的，但是言队说就你一个女法医，而且刚刚办完另一个案子，就让覃容上了，当时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关系，这件事还是甄铭被抓了手机信息暴露我们才知道的。”

　　信息量太大了，我有点头晕。我看了一眼手机，想起来今天是什么日子，轻轻捏了一下桑柚的手：“柚子，我要出去一趟。”她看见我看手机，也知道每年的这个日子我都会去，沉默了一下：“好，但是我和你去。”我点头，看向许祢说：“许律师没有什么事就回去准备材料吧，梁余的嫌疑还没有洗清呢。”许祢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桑柚，还想说点什么，最后就叹了口气：“嗯，你们注意休息。”然后他走出门。

　　桑柚帮我给顾寒打电话，我换衣服，刚换完我就听见顾寒到门口叫我：“池落星！你胆子大了啊！刚缝合好你就出去！不怕线崩？不敢自己打电话给我让柚子姐来背锅？！”我打开门，对他无辜地眨眨眼：“你不是知道我要去哪嘛？我保证！做完事马上回来！绝不耽误！”顾寒没有看我，双手叉腰哼了一口气，僵持了一下，最后还是把车钥匙给桑柚了：“柚子姐你盯着她点，她什么性子你知道的。”桑柚点头，挽着我的手去医院的地下停车场了。

　　我走得轻巧，没有看见顾寒在我身后那逐渐晦暗的眼眸。

　　开车去往墓园，路上买了一束卡布奇诺。我娘更喜欢玫瑰花，相比起其他花，我爹送给我娘的第一束花就是卡布奇诺，他自己也喜欢喝卡布奇诺。

　　他们两个是合葬。说来也奇怪，他们在我刚上高中就出去做任务了，逢年过节不回来也没有电话短信啥的。因为他们的工作性质我一直没有怀疑，但是在我十八岁生日之后，突然有人来告诉我，他们已经死了，连墓碑的立好了。

　　现在肖君探也是一走走三年，没有消息，没有联系。我不禁皱起了眉，不让自己往坏的那一方向想。

　　走到他俩的墓碑前，我发现那里已经有了一束花，一束还带着露水的小雏菊。它不是那种在花店买的有正儿八经的包装的花，它更像是从路边摘下来的。

　　和我爸妈有联系的人不多，能送得上花的更是屈指可数，他们同事前天才来过一次，那这花还能是谁送的？心里出现一个人的影子。一旦有了猜测，怀疑只会加重。

　　“柚子，回一趟心都。”我家和他家都在那里。桑柚云里雾里，但是也答应了。给顾寒发个消息说我回家拿衣服后就直接开车去了。

　　到大门的时候，门卫大爷车拦下来做日常检查。看见车里坐的是我，转过头看了一下车牌，又拿出名单对了名字。大爷确定自己记忆没错后眼神看向我，我笑眯眯地回他：“张大爷，这车是顾寒的，一个医生，我借他的车回来一趟。”张大爷这才点了头：“我说呢，这车的车主是4101区的，你和他隔了整个小区，我还以为你偷了人家车，那个妹子又是谁？”“哪有的事，我就去一下，她是受4101户主之命来监督我不准我乱跑的。”张大爷把拦车杆升起，我一脚油门向我家开。

　　到了家门口，我把钥匙给了桑柚：“柚子你帮我收两套衣服就可以了，收完直接去车上等我吧，我还有点事。”桑柚狐疑地点点头，然后往我家走了。

　　我走到我家旁边的这户人家门口，说不上心里什么感受，但是我的手一直在抖，八位数字输错了两个。我深吸一口气，抑制住手，把密码摁完，把门拉开，然后啪地把玄关的灯打开。

　　屋里还是熟悉的摆设。在我爸妈离开后我就一直和他们家一起过年，黎阿姨说是过年人多才热闹，所以这个房子对我来说不陌生。肖叔叔还专门留了一个房间给我，让我经常来住着玩。

　　说真的，三年前肖君探开始封闭训练，肖君然也不知道怎么就进了一个电竞队天天各地打比赛，肖叔叔和黎阿姨又总是出差，最常来这里的竟然就是我了。

　　因为我上周才来打扫过卫生，屋里不对劲我也是一瞬间就知道了。桌子上有两个空杯子，沙发的抱枕也被移动过，最重要的是奶油今天没有跑出来。

　　奶油是一只混种萨摩耶，虽然浑身雪白，性格也是非常符合拆家犬的，往时我回来，他一定会从屋里的某个角落飞出来给我一抱，在我脚边蹭来蹭去才对。

　　今天太反常了，我的手放在兜里，随时准备拿防狼喷雾。“谁！”楼上有东西掉落的声音，我一步一步慢慢朝楼梯走去。在我准备上楼梯的时候，一个人影从二楼暗处走来，走到楼梯，我仰头刚好能看见是谁。

　　“君然，是你啊，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们家进贼了呢。”我松了一口气，肖君然刚想说话就被我打断：“只有你和奶油在家？”他沉默了一下，然后点头，没敢看我，低着头下楼：“姐姐，我刚从首都比赛回来，想吃你煮的面了。”

　　他走到我的旁边，我侧头看他。他个头窜的好快，明明过年时见他才和我一样高，现在都高出我半个头了。

　　我伸手揉了一下他的脑袋：“你小子，回来也不和我说一声，心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姐？”肖君然低着头任我揉脑袋。直到他头发乱糟糟的了我才松开手，往厨房走：“我上次来的时候什么都没买，现在这里可是空荡荡，吃什么面条？”

　　肖君然走在我后面：“买了，我这次回来买了东西，都在冰箱里。”我点头，打开了厨房的冰箱。确实买了不少东西，我转头看向他，把青菜递给他：“帮我洗个菜。”他点头乖乖接过，我从冰箱里翻出面条，同时还看见一个小罐子，是蜂蜜柠檬茶酱。肖君然从来都不喜欢柠檬的。

　　我把罐子放回去了，拿着面条往烧开的水里放了一大把面条：“你看着别让面坨了，我去找我腌的辣椒酱。”他点头，放下了手中的青菜。

　　我转身走出厨房，往楼上走去。肖君然不吃柠檬，但是有一个人爱吃啊。走到二楼，我没有往自己房间走，反而左转去了肖君然的房间。在我准备走到他房间门口的时候，楼下传来一阵跑动声，还有肖君然急切的呼喊：“姐姐！”

　　此时我已经站在他房间门口，看着深色的木质门，一只手按上门锁，轻声呼唤：“奶油？”

　　“嗷呜～”一声狗叫从里面传来，我手下用力，门却没开。“肖君探，开门！”我冷了声，我还想敲门，却被一只手抓住：“姐姐，哥还没回来呢，门是我锁的。”我往后退了一步，双手交叉：“奶油在里面，开门吧。”肖君然皱着眉想再辩解些什么，又被奶油的叫声打断，我好暇以待地看着他。

　　他也看着我，看我笃定的眼神，应该是知道我确定了里面还有一个人。但是他还是倔强地和我对峙着，希望我能放弃这个想法。“在不快点面要坨了。”我出声提醒，并不打算离开。他最后还是败下阵来，低着头在我的注视下敲了敲门，声音闷闷的：“哥，开门吧，姐姐都知道了。”

　　“吱呀——”门被打开，奶油从里面扑了出来，扑在我的腰上，刚刚好一爪子就拍到我的伤口，我伪装好的面具开始破裂。

　　里面的人走了出来，我看见确实如我想的一般是他回来，也就松了一口气。却没想到这一口气还没松完就扯到了刚刚被奶油二次创伤的伤口，疼的龇牙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