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试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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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无梦，简云昭被闹钟叫醒时，看到了手机上沈言迟发来的消息。
是出发前往探望沈老爷子的日期，就在两天后，周六。
她回了消息，然后洗漱、下楼。
美姨已经准备好了早餐，从她口中得知，沈言迟刚离开不久。
没能见到面，简云昭说不好她是什么心情，松了口气之余又有些微妙的情绪在蔓延，心口不上不下地梗着，堵了团软绵绵的气。
也好。
昨晚的气氛诡异暧昧，或许他们都短暂地成为了荷尔蒙的奴隶。短暂分开，更能让彼此冷静。
——
只喝了杯咖啡提神，简云昭便独自驱车前往剧组定下的试戏酒店。没有助理、没有造型师，连妆都是自己化的。
和公司闹翻后，她的团队都被收走，公司还在业界对她进行了软封杀，意图让她低头。好在，不是所有人都会看它的面子，机会虽然变少了，但总归不是完全没有。
简云昭今天要面试的电影名为《侠》，导演是业内知名的大导演，手中出过不少叫好又叫座的大片，电影与演员相互成就，捧红了很多艺人。
因此只要是他的电影，哪怕只是一个小角色，也有不少人来争取。
简云昭到的时间不早不晚，试戏还有二十分钟正式开始，等候室已经来了五六个艺人，她们和简云昭一样，都是通过了初试，在今天最后一搏。
简云昭找了个空位坐下，没有人交谈。
她们都是为了同一个角色而来——尹歌，女三，也是《侠》这部电影里男主失散多年的妹妹。
时间一点点过去，到了面试时间，简云昭合上薄薄的剧本，看到挂着勿扰牌子的房门打开，一个年轻女孩出来点了一遍人数，然后将门关上。
很快，有两个人从里面出来，急匆匆往外走，似乎是出了什么岔子，简云昭的位置靠近出口，隐约听见他们在外面说还有一个人没到。
没到就没到，剧组从来不会等迟到的艺人，除非，她是被内定的那个。
简云昭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她把剧本收进包里，闭目养神。
五分钟后，外面忽然吵闹起来，呼啦啦进来十数人，前倨后恭、声势浩荡，人群中央，是一个个头不高的女人，生着一张清汤寡水的小脸，妆容却有些重，不很适合她。
“真是不好意思，路上有点堵车，来晚了，没有耽误大家吧？”她口中说着抱歉的话，姿态似乎很低。
简云昭睁开眼，她认识这道声音，是虞清。
虞清也看到了她，大厅里莺莺燕燕，简云昭靠墙坐着，没有夸张的服饰、没有过多的动作，却还是能让人一眼就看到她。她就是有这种魔力，永远不会淹没于人群。
虞清朝她走过去，无视身边催促她赶紧去试戏的工作人员，那人无奈，只能走到人群前列，让第一个女孩进去。
虞清最终停在了简云昭的右手边，位置已经有人坐着了，她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下裙摆，那无辜女孩懂了她的暗示，起身让开。
“真没想到会在这儿见到学姐，之前的事，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学姐您跟阿景是那种关系。”虞清坐下，楚楚可怜地看着她，在学校时她曾和简云昭是同一个社团，把演出搞砸时，也是这个表情。
“不知者无罪，学姐应该不会生我的气吧？”
简云昭没回话，她好像第一次认识虞清一样，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她，摘掉热衷于保护弱者的英雄情结，她轻而易举地发现，虞清眼神中恶劣的挑衅。
她凑得更近了，用气音低语，“不过也不能怪我，阿景都跟我说了，他说学姐你无聊、假正经，不像我……呵呵，你还不知道吧，阿景帮我找了关系，这个角色，你无论如何都抢不走哦。”
她的声线细而尖，钻进耳朵里扎得脑仁疼，简云昭往后躲了躲，她的表情更兴奋了，嘴角几乎压抑不住。
“学姐，你想要的东西，最后好像都会变成我的欸。”
她得意洋洋，目的都写在了眼底。她想看简云昭露出脆弱伤心的表情，想看她歇斯底里地发狂。
“虞清。”简云昭终于忍受不住，她的手紧紧攥着，脸上似有难忍之色。
“怎么了，学姐。”虞清看着她，迫不及待。
“你牙上有口红。”她说。
“……”
虞清犹如被按下了静音键，安静下来。
面试有条不紊地进行，第一位面试者从里面走出，然后是第二个。
耳边安静下来，简云昭分心去观察剩下的艺人，空气中隐隐的竞争气味在虞清进来后就悄无声息地消散，她们都清楚，这次是做了“公主伴读”，所有的准备都是徒劳无功。
虞清坐的位置刚好是在简云昭前一个，轮到她时，她的表情犹如斗胜的公鸡，施施然地离开，只留下一个看不懂的眼神。
搞不明白，简云昭快速过了一遍她和虞清相识的过往，还是没想清楚她敌意的源头，是因为沈景？
如果是，那她可真是太冤枉了。
她的人生从被劈腿那晚彻底脱轨，这些天发生的事让她应接不暇，早就没有心思去想那个应该去精神疗养院住一住的男人。非要说的话，她只想祝福虞清和沈景锁死。
胡思乱想着，虞清从里面出来，面试的人轮到了她自己。
简云昭收起剧本，走过去。
房间里一字摆开四张桌子，简云昭借着自我介绍的工夫，不着痕迹地观察他们，除了选角导演和编剧等人以外，还有一个很年轻的男人。
长着一头有些蓬乱的卷毛，发色偏浅，五官深邃，一看就是混血儿。
他也是唯一一个面前没有名牌的，简云昭猜测，这位混血儿少爷应该就是沈景帮虞清打通的那位“人脉”。
自我介绍完毕，简云昭在选角导演的示意下，开始表演。
简云昭是体验派演员，她闭眼两秒，酝酿情绪，再睁开时，唇角挂了柔柔怯怯的笑。
尹歌身世坎坷，自小与亲人走散，被卖入杀手组织，打磨成最锋利的刃。
她接到的第一个任务，是刺杀后她的亲兄长。
尹歌知道目标对象和她的关系，但她不在乎，哥哥是什么，她从来都不知道。
她被组织安排，扮成了世家大族里每日挨打的丫鬟，被兄长救下，“恰巧”发现身世。
兄妹相见，悲喜交加，两人抱头痛哭，眼泪扑簌簌落下，无人看见，尹歌眼中闪过的一丝寒芒。
表演结束，简云昭拭掉脸上的泪水，站起身，鞠了个躬。
“不错的表演。”选角导演眼中闪过一丝惊艳，很快又被惋惜覆盖。
“但是很可惜，我们已经有了更好的选择。”
“明白。”简云昭点头，尽心演过一场，也算没有白费她费心钻研剧本的努力。
“扑哧——”
有人突兀地笑出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简云昭顺着声音看过去，是那个混血儿少爷，他正极力压制着笑意，连肩膀都在颤抖。
“抱歉，我想到了一些开心的事，比如叽叽喳喳的烦人鸟什么的。”注意到众人的目光，他随口扯了句解释，“简云昭是吗？”
“是。”简云昭有些拿不准他想做什么。
“你喜欢蔷薇吗？”
——
“你怎么回答的？”
对面，姜禾大口吃着冰沙，兴致勃勃地打听，哪怕是刚经历跨国航班的折磨，也不见半分疲态。
“随口糊弄了一下，”简云昭偶尔都会羡慕她的好精神，“别光说我了，你怎么突然就回来了，工作结束了？”
“还不是为了你，”说着，姜禾起身坐了过来，腻腻歪歪地抱着她，“我这不是怕你在国内寂寞空虚冷嘛，这才熬了几个大夜把工作结束掉，就为了陪你，我好不好？”
“好好好，”简云昭笑着问，“丹尼尔呢？我记得你前段时间说会带他一起回来。”
“他啊，还要过几天，”姜禾站起来伸长手臂去拿自己吃了一半的冰沙，“丹尼尔也不是为了玩过来的，你也知道他经营着家族企业，这次来宁江好像是为了实地考察还是什么来着。”
“这样啊。”简云昭有些走神，沈言迟最近好像也在忙一个跨国项目……
“……简简，简简？”姜禾伸手在她眼前挥了挥，“想什么呢，叫你好几声了。”
“没什么，”简云昭拉回神智，问，“你刚说什么来着？”
“我说，我家好久没住人了，估计要通通风，我能不能在你那住几天？”
“可以是可以，但是……”简云昭咬了咬唇，眼神忽地飘忽起来，她还没来得及告诉姜禾，她已经结婚了。
“但是，我不一定能陪你。”
“啊？你要进组还是出差？”
“也不是，就是，”简云昭心一横，低声说，“我结婚了。”
“？”
姜禾动作迟缓地眨了眨眼，两秒钟后，她一把取下颈间的观音项链，怼到简云昭眼前。
“不管你是谁，给我从简简身上下去！”
作者有话说第10章 试戏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