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城》墨南浅

4、第 4 章

　　“踩点上班。”洛城去到便利店时，刚好到上班时候，白班的同事便打趣说。
　　“走得有点晚，今天又堵车堵得厉害。”洛城说。

　　“今晚九点过后盘点。”白天的同事一边算着账，一边和洛城说。
　　“知道了。”洛城简单回了一句，便走过来和他交接了。

　　交接完，白班的同事就下班了，洛城也慢慢开始忙碌了起来。
　　今晚生意不错，九点过后还有很客人陆陆续续进出便利店，洛城忙碌到十点多才得空盘点。

　　前两天进了很多新货，货物堆积得有点多，到下班时间洛城都还没盘完，加班到一点多才整理完。

　　外面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有些许凉意。
　　现在很晚了，公交车早就收了车，从这里坐三轮车回去要十多块钱，其实也不算多，但洛城为了省下了这十多块钱选择了走路。

　　走路也就半个小时的样子。
　　十多分钟后，背包里的电话响了起来，是高华打过来的，洛城想。
　　今晚回去得有点晚，高华有点担心洛城。

　　洛城把伞夹在脖子和肩的位置，把背上的背包转到了前面，在里面翻找着手机。
　　恰好这时一辆摩托车快速经过洛城身边，洛城身前正好有一洼积水，水成扇行溅了起来，洛城慌张往后退时，背包里的资料散落了出来，飘飘洒洒落了一地。
　　洛城心里埋怨着那骑摩托的车人，慌忙去拯救那一地的资料。

　　“对不起，刚才开太快了”洛城埋头捡时，一个生冷中带点孤傲的少年音从上方飘了下来。
　　洛城抬头时两人都愣住了。
　　是俞扬？

　　是洛城？两人心里同事闪现了对方的名字。
　　“早知道是你我就不回来了。”没等洛城开口，俞扬便又说道，胡乱把手里的资料往洛城怀里一塞，大步转身离开了，改良版炫酷机车留下了一缕清冷的尾气。

　　洛城无奈的叹了口气，收拾好了被打湿的资料继续往回走。
　　回到宿舍时两点多了，高华和徐越都睡了，洛城轻手轻脚开了门，怕灯光刺眼也没敢开灯，摸摸索索去到了自己床边打开了床上的小台灯照明。

　　“怎么这么晚？”高华听见动静睁开了眼问洛城。
　　“今晚盘点，货有点多，就晚了点儿。”洛城一边拿出被打湿的资料，一边回答着去了书桌旁把它们摊开。
　　“这些资料怎么了？”高华见状起身来给他帮忙。

　　这些资料明天要用，今晚得赶紧弄干，于是洛城打开了电风扇。
　　“怎么会弄湿了？”高华拿起一张对着电风扇，又问道。
　　洛城把经过同高华说了一遍。

　　洛城和高华从初中开始同班，很幸运两人一起考上了洛大又分在了同一个班同一个宿舍。
　　高华对洛城很好，他俩的关系就像家人一般。
　　能认识高华，洛城觉得很幸运，若没有认识高华，洛城想他一辈子也不会知道“家”是什么感觉。
　　他就只有高华这么一个“家人”所以洛城很珍惜，喜怒哀乐都会和高华分享，高华也很乐意倾听，是一个非常好的倾听者。

　　“这俞扬的脾气，和他爸说的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高华听完说道。
　　“唉！”洛城叹了口气说：“也可能是我对他的了解还比较片面吧，等多了解一点可能会好一点。”

　　“目前来看很难。”高华，说：“叛逆期的学生不好带，尤其是俞扬这种，会很辛苦。”
　　“可工资高啊！”洛城笑笑说：“每个人都有他的脾气，摸透俞扬的性格，应该就不难了。”
　　“你俩在干什么？”这时徐越的声音响了起来：“洛城都这么晚了，能不小声一点，不要每晚都这样好不好？很影响睡眠质量诶！”

　　吵到了别人洛城很抱歉：“一会儿就好。”
　　“要睡眠质量，还熬夜玩儿游戏？”高华很看不惯地说。
　　电风扇“哐郎，哐啷”地响确实有点吵，于是洛城和高华把电风扇搬去了阳台。

　　第二天洛城去到俞扬家，俞扬还还没有起床。
　　是了，洛城想，昨晚那么晚了还在外面飙车今天怎么起得来？
　　洛城问李妈：“能帮我叫一下俞扬吗？”

　　“我上去看看。”李妈说着上了搂，但敲了几下门没反应，又拧了两下门把手，门被俞扬反锁了。
　　这要怎么办？洛城也没有俞扬的电话，就只有等着俞扬醒来。
　　洛城等得有点久，等到十一点多俞扬才醒来，醒来也没有很快进教室上课的打算，而是又磨磨蹭蹭一会儿。

　　俞扬磨蹭完就到了下课时间。
　　他是故意的吧！
　　可他能怎么办？人给了钱，总不可能不给他上课，就算俞扬是故意的还不得给他补上？
　　洛城只好牺牲掉中午的休息时间给俞扬上课，他原本打算今天中午做一套英语考研试卷，就没时间了。

　　下午上课的时候谢文杰和周磊来找俞扬，俞扬就让他俩进教室。
　　这两人又是来捣乱的，若放他们进教室下午这课也就没法上了。
　　洛城把俩人拦在了外面不让他们进了。

　　“你有什么资格不让他们进来？”俞扬很不满的说。
　　“我现在是你的老师，但凡影响你学习的事，我就有资格。”洛城说。
　　“他们影响我学习？”俞扬像听见什么好笑的事一样：“他们怎么影响我学习呢？你怎么知道他们是来影响我学习的？洛老师，你这心胸未免也太狭隘了吧！”

　　“就算是我心胸狭隘吧！”洛城说：“他们或许不影响你学习，但影响我上课。”
　　“那就与我无关了。”说着俞扬就招呼他俩进来。
　　“俞扬”洛城愤懑地说：“虽然这是家教课，不比学校，但也请你遵守起码的纪律，要懂得尊重人。”

　　“那我偏不呢？洛老师。”俞扬用顽固不化的口气说道。
　　“你敢！”俞扬话刚落音，俞谨文的声音就传了进来。
　　“谁让你把这些不三不四，不学无术的人带到家里来的？”俞谨文很嫌弃的看了看谢文杰和周磊。

　　“什么不三不四，不学无术的人？”俞扬怒气，道：“他们是我朋友，你说话能不能放尊重一点？”
　　“尊重？”俞谨文气得咬牙道：“你叫他们过来，想过尊重洛老师吗？我早就警告过你，不要什么人都往家里带。你最好趁早给我和他们断绝来往。”

　　“你说断就断？”俞扬很不满的说：“你凭什么限制我交朋友？我结交什么样的人是我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我为什么非得按照你们的喜好来做事？”
　　说着俞扬去起身去到了门口，拉着谢文杰和周磊进教室。
　　俞扬父母很不喜欢他俩，平时之所以敢肆无忌惮来俞扬家还是因为俞杨父母一般都不会在家，谁料俞谨文会突然杀回来？

　　这会儿俞谨文的火都快烧到头顶了，他俩哪敢进去？
　　谢文杰战战兢兢地说：“俞扬我们就先回去了。”拉着周磊快速跑了出去。
　　见他俩走了，俞扬重重的“哼”了一声，也摔门出去了。
　　“你给我回来。”俞谨文重重地说：“你敢走试试？”

　　对于俞谨文，俞扬还是带着三分畏惧，俞扬停在了原地，站了几秒，才转过身回到了教室。
　　见俞扬回来，俞谨文松来口气：“你最好给我好好上课。”俞谨文用警告的口吻说。
　　继而又转过身对洛城说：“再有事什么事给我打电话。”说完就带着一身怒气急匆匆走出了教室。

　　俞谨文走了，俞扬倒是安静了下来，只是脸上怒气未平。
　　课是没法上了，俞扬肯定听不进去，上了也没用，剩下的时间洛城只好给俞扬出一些简单的题让他做。
　　这么一闹，让原本就尴尬的气氛更上了一层楼，整个气氛显分外凝重，短短一个小时熬了很久才过去。

　　“把你的电话号码给我。”下课的时候洛城说：“我没有太多时间，不想每天把时间浪费在等你上面。”
　　“我要不给呢？”俞扬略带嘲讽的语气说：“你是不是又要给俞谨文告状？”
　　洛城皱了皱眉说：“你以为是我给俞先生打的电话？”
　　“不是吗？”俞扬毫无疑问的反问，说：“俞谨文和魏微只要房子没塌就不会回来，除非有人通风报信，以前的那些蠢货就是这样做的，妄想这样压住我。”

　　俞扬嘲讽地笑了笑道：“我看洛老师，刚来的时候不是搬出了俞瑾文嘛，怎么和他们通过气？”
　　洛城忽然觉得有点好笑：“我什么要和他们通气？他们怎么做是他们的事，和无关。”
　　洛城顿了顿说：“再说，俞扬他们来之前你见我拿手机出过教室吗？就算是我通风报信，那我也得有未卜先知的那个本事吧！你说是吗俞扬！”

　　自己的逻辑说不通，俞扬知道，也不过是在发泄刚才的不满而已。
　　但电话号码，别想了，俞扬大声叫一声：“李妈，送客。”
　　白天在俞扬那里耽误了很多时间，那一套英语试卷还没有做完，从便利店回来洛城就开始补卷子。

　　这一套卷子有点多，而且很难，做起来很费时间，两点多了洛城才刷完两张。
　　昨晚只睡了三个小时 ，现在又到了两点多洛城困得不行，就起身去到了洗手间，洗了一把冷水脸。
　　看着镜子里疲惫不堪的脸，一丝悲凉不禁从心间蔓延了出来。
　　他孑然一身，飘无定所，从有认知能力开始就到现在一直处于焦虑不安当中。

　　他要比常人多付出好几倍的努力才在这座城市站稳脚跟，让这座城市记住他。
　　洛城缓了缓神，回到书桌前继续刷起了题。
　　“洛城，把你的灯移一下，灯光照着我睡不着。”洛城刚落坐，徐越就半争着眼睛看了过来说：“你怎么这晚了还刷题啊？你不困吗？”

　　打扰到了徐越洛城很抱歉，洛城说：“还有一张刷完就睡。”
　　小台灯洛城已经用了很低的度数，也尽量放到了角落里，但灯光本就是散开的，没办法做到不打扰别人，就只好转移阳台上去。
　　“我帮你。”高华听见徐越的声音也醒了，就起身帮洛城移书本。

　　高华一边移一边劝他说：“要不明天再做吧，现在很晚了，总这样熬夜也不行的。”
　　洛城说：“就最后两张了，做完就睡，不做完堆着明天，总感觉心里不踏实。”

　　高华特别理解洛城的心情，没有安全感的只有忙碌才能缓解他的焦虑，如果可以，他觉得洛城可以一天忙碌二十四小时，不间断。

　　有的只是活着就用劲了力气，这句话完全印证在了洛城的身上。
　　高华很心疼，但也不再劝了，由着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