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城雾》何以舒

1、长岛冰茶

　　“哒哒哒——”

　　办公室里只有敲击键盘的声音，顾晓伶刚写完最后一份病历，点击签字。

　　她拿起手机一看，已经六点了，还有一条柳鸣秋发来的微信。

　　鸣秋：下班没？一起去吃个饭？

　　顾晓伶敲下几个字：刚下，你在一楼等我？

　　她转身对值班医生说：“慧，我和你交个班。”

　　黎慧立刻抽出一张白纸，“来。”

　　“我的1床是消化道出血的，今天下午还有点发烧，我给他开了退烧药，你帮我注意一下晚上他有没有继续烧；2床是息肉的，明早的胃镜，我让她今晚上吃泻药；3床也是出血的，情况已经稳定了，没有什么特殊的；35床今天刚做完胃镜，他的家属有点想出院，我说观察一天，如果他想出院直接给他签自动出院，我明天再过来补病历。”

　　顾晓伶说完就解开白大褂挂在门口的挂钩上，“走了。”

　　黎慧招呼一声，“走吧走吧。”

　　电梯停在一楼，顾晓伶一眼就看见在住院大楼门口的柳鸣秋，走过去拍了她的肩，“看什么呢？”

　　“吃完饭去不去嗨？”柳鸣秋举着手机，“邢垣说请咱去喝酒。”

　　“你俩好上了？”顾晓伶看了一眼手机。

　　“没呢！”柳鸣秋把手机收回来，“说不定今晚就成了。”

　　“你请一个消化内科的医生去喝酒，是不是太离谱了一些。”

　　柳鸣秋拉着她的胳膊，“去嘛，你陪我，不喝酒也行。”

　　顾晓伶只能答应，“欠我顿饭。”

　　“这不就先请你去吃饭嘛。”

　　看来是早就想好了拖着她去，顾晓伶就当是放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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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刚8点，酒吧里的人陆陆续续多了起来，常青云靠在前台时不时看着群里的蹦出的消息。

　　—我这订一台6人卡座。

　　—我这一台4人中台

　　……

　　常青云关上手机就看见熟客来了，他连忙迎上去，“今天来这么早？”

　　“带几个朋友来玩。”

　　常青云领着她们去到订好的卡座，转身回去拿给她们赠送的小吃时听到她们的窃窃私语。

　　“比照片的帅多了。”

　　“好帅啊。”

　　常青云假装没听见，给她们拿来几个果盘。

　　因为没有其他客人找他，所以他被理所应当地留在了这个卡座，听她们聊一些八卦，时不时地陪她们喝两杯。

　　常青云估计凌晨还有一批，不想喝太多，有时也会借口去上个厕所，然后在厕所门口堵客户加微信。

　　营销靠的就是人缘，瞧见面生的客户都要推销一下，有时候一天要加二十几甚至三十个微信。

　　常青云在微信上联系到一个刚来的熟客，不得不出门去迎接。

　　Day Off酒吧数常青云的生意最好，无非就是靠那张脸，收拢了多少女客户，即使偶尔会摆谱不喝也很少有客户会和他掐架。

　　常青云的桌是最多的，一晚上要周旋好几个酒桌，今天熟客带了许多新朋友来，他不得不陪着多喝了许多酒。

　　顾晓伶跟着柳鸣秋进了酒吧，邢垣带着她们去到订好的卡座，顾晓伶不怎么喜欢喝酒，一方面是因为自己本身行业的特殊性，另一方面就是她不太喜欢这种不清醒的感觉，所以邢垣点点酒她没喝，自己单独点了一杯冰红茶。

　　一晚上一直是柳鸣秋和邢垣在聊，她下意识地往四周望去，避开那些走路摇摇晃晃即将倒在她身旁的人。

　　酒吧里的灯光昏暗绚丽，舞池的音乐震耳欲聋，空气中弥漫着酒精和尼古丁的味道，顾晓伶觉得这简直就是胃癌和肺癌的预警。

　　在昏暗的灯光下，她似乎看见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她透过重重身影看向远处卡座的常青云，她不敢确定，只能一直盯着。

　　她看见对方左右都坐着浓妆艳抹的女生，左边的用手抓住他的下巴，右边的就拿起桌上的酒往他嘴里灌，嘴里还有说有笑。

　　不知道为什么，顾晓伶明明没喝酒，却像是昏了头一样，放下手里的红茶，朝常青云的卡座走去。

　　她走到常青云面前，垂眼看他，常青云察觉到有一个身影当在面前也跟着抬头，一刹那，借着舞池的灯光，他认出来面前的人。

　　常青云身旁的女生语气不太和善，“你谁啊？”

　　顾晓伶没理她，直直俯视着常青云，“我找你订了桌，记得吗？”

　　常青云立刻挣脱开身旁两人的束缚，站起身来，“记得，我带您过去。”

　　随后又转身对卡座的客户道歉，“不好意思，我等会儿再过来。”

　　常青云也没管她们说什么，带着顾晓伶找了一个散座坐下。

　　“喝什么？”常青云问。

　　顾晓伶的眼神一直没有从他身上离开，“长岛冰茶。”

　　“这酒太烈，换一个。”

　　顾晓伶笑了一下，“我以为你们会说，顾客就是上帝。”

　　常青云明白了她的意思，起身往吧台去，顾晓伶看见他和调酒师说了几句，调酒师就开始给他调酒。

　　期间常青云也没闲着，又去了其他几个卡座敬酒，直到调酒师喊他的名字，他才回来拿酒。

　　常青云一手拿着一杯放到她面前，“算我请的，谢了。”

　　“请我喝酒，还和我说谢谢？”顾晓伶转着杯里的吸管。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顾晓伶喝了一口，酒精味一下子冲了上来，还带着点甜。

　　常青云没有喝自己那杯，而是看着顾晓伶喝了一口她的酒，瞧见她的眉头有些皱起，低声笑道：“慢点喝，我让他多加了点糖浆，少放基酒，但后劲还是很大。”

　　“笑什么？”顾晓伶又喝了一口，似乎是早有准备所以没有第一次那么冲。

　　顾晓伶看了一眼他手里的那杯满是红色的酒问道：“这是什么？”

　　常青云也跟着喝了一口，回道：“血腥玛丽。”

　　顾晓伶拿起闻了一下，能分辨出里面番茄汁的味道，“不腥吗？”

　　常青云却没有回她，“我好像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但是我好像知道你的名字呢。”顾晓伶停下手中的动作，抬眼看他，“常青云。”

　　常青云在酒吧用的是别名，生活中除了在正式场合，几乎很少能听到人这么叫他，更何况面前的人还是顾晓伶。

　　即使做了准备，在从顾晓伶的嘴里再次听到自己的名字时还是会不由得颤一下。

　　“嗯。”常青云没有再说话。

　　顾晓伶喝完杯里剩下的酒，打算回去找柳鸣秋，“我朋友还在等我，我先走了。”

　　“好。”常青云帮她把空杯子收走，“慢走，欢迎下次光临。”

　　常青云不知道说什么只能脱口而出自己最常说的。

　　顾晓伶挑了一下眉毛，转身走了。

　　顾晓伶回到卡座时，瞧见俩人都开始亲密接触了，刚坐下又立马站起来。

　　算了，当这个电灯泡做什么，她跟着酒吧里的指示找到厕所，又遇到正在厕所门口揽客的常青云，她装作没看见。

　　顾晓伶上完厕所起身的瞬间有些头晕，自言自语道：“这酒后劲还挺大。”

　　她出厕所前还在想碰见常青云该怎么说，犹豫了许久，出来发现常青云已经不在了，松了口气。

　　十二点还没到酒吧已经挤满人，顾晓伶感觉到有些透不过气来，加上那动感的节奏，顾晓伶觉得自己开始有些眩晕了。

　　她察觉到自己大约是醉了，只想立刻穿过酒吧出门去，此刻又遇上了正在陪客人玩游戏的常青云。

　　“我去…”顾晓伶默默吐槽，怎么哪都能遇见他。

　　顾晓伶听见卡座里的人都在起哄，“亲一个！亲一个！”

　　顾晓伶才懒得理这些醉鬼，她迅速走过常青云身旁，一下子被身边的人拉住，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时，常青云的面容已经近在咫尺。

　　常青云一只手拿着酒，另一只手握住她的下巴，吻了下来。

　　顾晓伶脑子炸开了，常青云亲她了？

　　仔细一感受，其实附在她唇上的是常青云的拇指，常青云只是吻在自己的手指上。

　　只一瞬就分开，卡座的人都在嘘声，“你这就玩不起了。”

　　“就是啊，怎么还拉个蹭座的。”

　　常青云笑了一下，举起酒杯，“这局算我的，我喝一个。”

　　顾晓伶反应过来时卡座里的人早就开始了下一局，常青云还在其间周旋。

　　她没由头地拉着常青云往门口走去。

　　常青云被拉着没反应过来，就快到门口时才将酒杯递给前台，“帮我拿一下，谢了。”

　　常青云一出门就被风吹得清醒了，顾晓伶还没放开他的手。

　　他刚想问顾晓伶想干嘛，就被堵住嘴。

　　这次是他没了对策，刚刚在里面他是借位亲的她，而这次，顾晓伶是实实在在地吻了下来。

　　他愣在原地没反应，顾晓伶抓着他腰间的衬衫，因为和他差了将近20cm，顾晓伶不得不仰起头来。

　　他抓住顾晓伶的肩膀将人推开，“你认错人了。”

　　顾晓伶没说话，抬着头看他，眼睛耷拉着，似乎是要睡着了，下一刻就倒在常青云的肩头。

　　常青云为了扶住她不得不抓着她的胳膊，“你醒醒。”

　　他抖了抖肩膀，顾晓伶一把搂住他的腰，贴得更近了。

　　常青云无奈地站在酒吧门口就这样陪她站着，希望她能自己醒来。

　　来门口迎客的其他营销看见就打趣道：“哟Chanry，又赚了一个？”

　　常青云白了他们一眼，“赶紧滚吧。”

　　陪着她站了半小时，常青云感觉到她在慢慢地往下滑，他不得不搂住她的腰将人托起来。

　　叫了几声没见她应，常青云叹口气，“早知道做杯纯红茶了。”

　　常青云领着她上了出租车，“师傅，去水利局。”

　　常青云下了车扶着她往水利局旁边的巷子里走，穿过巷子到路口的酒店。

　　常青云在她包里翻到了钱包，里面有她的身份证，他用她的身份证开了一间房。

　　他打开房门，将顾晓伶扶到床边，“我回去上班了。”

　　没成想顾晓伶没松手，还是紧紧抱着他的腰。

　　他俯身将顾晓伶睡倒在床上，反手去抓顾晓伶放在他身后的手。

　　顾晓伶忽然睁开眼，“你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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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我没去过酒吧，只能查着资料写，写的不太好。